黑色玉磚雖然沒有精氣流轉,但表面上看,它除了光滑黝黑之外,並無特別出奇之處。
但風族野黎似乎很在乎它,為此還和四條火蜈蚣狠命拚鬥,所以它就算不是一種高深玄奧的大道傳承,也是一件奇妙的寶物。
蕭軒靜入磐石,心神沉浸在玉磚周圍,想努力捕捉一些特別的波動,但半個時辰過後,無任何收穫。
他不甘心就這麼放棄,在顫海大境內以玄法演化丙火雷霆轟擊它,但玉磚不朽不壞,一片又一片的雷電竟然沒有在上面留下一絲痕跡。
雖然沒有任何收穫,但起碼玉磚的這種黑色玉質足以說明了它的不凡。
時間過得很快,大家休息了一陣後,又到了天亮。
「喂,熊王老兄,你說的變化到底在哪,我的酒都快喝完了,要等到什麼時候?」風羅喉甩了甩酒葫蘆,無聊地喊道。
「是啊,我剛去其他修士那打探過了,前方三萬里處,有人發現地冒神光,現在很多人都過去了,我們是不是也去湊湊熱鬧,遲了的話,也許什麼都得不到。」晉玉兒催促道。
「急什麼,都是幾千歲的小鬼了,怎麼一點耐心都沒有?」大狗熊算算時間,「快了,辰時過去好一段時間了,到巳時這裡就會變化了。」
蕭軒三人看到老妖怪說得這麼鄭重,也就安心等著,並不在意四周修士的前行。
「那是什麼?!」
巳時一到,眼前大地景象大變,四周出現了很多的碎山,而原本蒿草叢生的山頂上,出現了一顆很大的蒼松,但很快這棵蒼松消失了,在原地有一道流光如漣漪散開,但見前方三十丈處紫氣滾滾,然後又快速消失,接著原地產生了一個範圍不大的破碎時空,四周風暴席捲,芒芒電光遊走,在一個黑色古樸的道台上,端坐著一個朦朧的白衣身影,背後祥慧之光聚集成鏡輪,散發著透徹的光芒,緩慢轉動。
他防佛就著整個世界的中心,給人掌控萬物的玄妙感,一舉一動都能影響天則,單是偉岸身軀散發的一絲氣息,都能使周空產生裂縫,不停生滅轉換。
此刻他的面容被淡淡的霧藹遮擋,顯得有些模糊,但四人還是能大概看出,他的雙眼是閉著的,一隻攤開的晶瑩手掌,防佛包羅天地萬象,無數大道天則都在掌心運轉,給人驚心動魄的感覺。
「不要太過震驚,那不過是五十萬年前的影像,每各數年或數十年就會出現一次,本王也是無意中才發現一點規律。」大狗熊的聲音帶著一絲,讓眾人立刻被喝醒。
就在此時,神光碎滅,仙人消失了,那顆古老的蒼松又出現了,在原地出現了一個身影近乎透明的絕纖弱女子,身穿一件流動著七彩神霞的淡黃色仙衣,瑩燦生輝,站在蒼松下,靜立幽泣,好似彷徨無依,哀婉得令人心痛。
「她是誰?怎麼像是一縷魂魄,不!更像是一個幽靈。」風羅喉皺著眉頭,接著似有所悟,也許想起了什麼,「難道是那個傳說?」
「剛才影像中出現的至尊身影便是脫俗仙人聖通慧,而這個女子,叫青無夢,生前也是一位強大的地聖,曾經邂逅過聖通慧,便由此漸漸生情,直到聖通慧消失於世後,她也未曾改變,可以說一生癡情於他,可惜直到死,也注定是空等一回,哎,單相思害死人啊,你們要引以為戒啊。」大狗熊以一副滄桑老人的姿態朝三人教訓道。
蕭軒盯著那個神秘的身影,沉聲道:「她的身影若虛若實,不像是幽靈,也不像是鬼修,就算她是特殊的鬼修,另外有奇法,也不可能存活到現在,天下間任何生靈都無法打破這個真正的生死規律。」
大狗熊點頭道:「她現在的自然不是什麼幽靈、鬼修,而是處在一種奇異的狀態,非生非死,以前週身有紅霧繚繞,無人能看清她的真面目,只是最近變化了一點。你們別以為能看到她,其實你走過去的時候,根本感受不到任何氣息,神識也感覺不到波動,她也同樣感受不到你們,就像分別處在兩個時空。她不會害人,也不能修行,永遠都是這個孤獨的狀態,在等待那位仙人至尊,但看不到任何希望,說來也有點可憐。」
「好癡心的女聖人啊,我要是有值得等待的男子就好了。」晉玉兒眼睛紅紅的,微不可查地瞥了蕭軒一眼,她多少有點被觸動。
蕭軒逼視大狗熊:「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算起來這些應該是遠古的秘辛。」
三人都齊唰唰地盯著它,大狗熊大咧咧地道:「本王的底細,憑你們三個小鬼,怎能揣測地透,一邊呆著去!」
「為什麼這裡會留下這樣的古遠景象?」蕭軒想瞭解得更多,因為他目前也跟那位仙人多少有些聯繫,起碼『幽潛玄術』就遺自於他。
「太古後期整個修行界大亂,甚至宇宙各處都出現了很多段混亂血腥的歲月,各族爭鬥,不但仙人與元帝有戰鬥,就連仙人之間也發生了劇烈的戰鬥,最有名的是人族九仙之間的大戰。後來雖然因某種原因讓九仙間相互罷手了,但這一場戰鬥讓他們耗費了本源,結果讓異族乘勢崛起,並和外族不斷屠戮人族。為了打擊他們的囂張氣焰,有幾位仙人挺身而出,分別在異族幾大中心地域堵截異族,消耗他們的強大底蘊。」大狗熊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當年的仙人聖通慧就在這個地方截堵異族人?」蕭軒一下子明白了它的意思。
「不錯,傳說星雲天河照耀的這片古岳山脈下,有一個屠暗界,異族就在裡頭繁衍修行,在某一段時期內,脫俗仙人聖通慧曾在這地方堵了異族一百年,不但斬殺了異族三位准世主宰,更重傷了他們的一位主宰,將那個主宰的一雙眼睛給打掉了。」
「原來真有屠暗界這麼一處所在,我曾經翻閱皇室典籍的時候,裡頭略微提過幾筆,但所述不詳。」風羅喉道。
「我也聽父王說過,屠暗界只是異族的據點之一,與外族的各分族一樣強大,這麼多年來,想必同樣積蓄了更大的勢力。」晉玉兒鄭重道,眼神中充滿擔憂。
蕭軒盯著那個青無夢,心裡充滿不解,因為自從這個女子的幻影出現後,他顫海大境內的黑色玉磚便開始不安份,散發出淡淡晶瑩的光彩,在整個大聖湖上空飛來飛去,似乎想要破屏障而出,只不過被他牢老地控制住。「莫非兩者之間有很大的關聯?我昨晚花了很長時間都無法從玉磚上獲得任何有用的東西,是否跟這個女地聖有關?」
「我說小子,你老盯著那青無夢看,難道對她對上眼了?」大狗熊滿臉怪色地問。
晉玉兒聽了,更是俏臉發懵,然後狠狠地哼了一聲。
「我只是很好奇,她就這麼一直空空寂寂地存在下去嗎?」蕭軒顯得很同情的樣子。
「嚴格來說,她不能算是生靈了,只能說一點發生了異變的執念,本王特意帶你們來韶華山,自然是用用意的。」大狗熊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我已懷疑,那仙人留下的『神隕千秋塵』,很可能留在這裡的某個地方,就算不是,也多半與這個女地聖有關,我們要做的,是使點手段讓她清醒一會,從她手裡得到寶貝。」
「喂,老妖怪,人家已經夠可憐的了,你還,你的心是不是很殘忍?」晉玉兒堅決反對,眼睛發紅,有點著急地看向蕭軒和風羅喉,希望他們兩個也出聲阻止。
「奶奶的,本王是那種人嗎?」大狗熊瞪了她一樣,「本王不過是不想寶物蒙塵,順便幫她瞭解心願,一片赤心,卻被你這小丫頭誤會,我容易嗎?」
蕭軒示意晉玉兒別擔心,然後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嘿嘿,我們四人之中,就你的變化之術最為強大。本王不管你這種本領從何而來,現在卻是你發揮長處的時候了。」大狗熊說完後,從它的戰神圖中,摸出一張卷軸,展開後,上面刻畫了一個神聖的人物,矗立尖銳山巔,正面俯視山河,週身蕩漾著隱晦的仙威,更有一絲又一絲的仙靈之光在閃爍,刺得人雙眼生痛。
「這是仙人聖通慧?」三人震撼,緊緊地盯著,僅僅是一副畫,卻展盡了神韻和無上風采,可以讓後人窺得仙人真容。
「不錯,這副畫永恆不朽,一般人我不會給他看的,有無量價值,把整個大華域賣給本王,都不換。」老妖怪顯得很得意。
「你怎麼會擁有這樣的仙畫?」蕭軒問道。
「古時有半腳踏入仙之領域的天聖敬仰聖通慧,後來用聖通慧賜予他的一滴仙血融合龍涎之墨,親自畫了這副畫,本王身後靠山強大,輾轉得到了它,後來又被我弄到。」大狗熊神采飛揚地道。
蕭軒想了想,很快明白了它的意思,問道:「你是讓我變成聖通慧的樣子,看能否觸動那位女地聖?」
「聰明!」大狗熊伸起了拇指,「你的變化之術甚至連元神氣息都能改換,這是非常玄妙的變化之法,若是模擬仙人的形象,本王猜想,很可能會成功,你們說呢?小丫頭,你的意思呢。」
「別問我,本郡主和你們三個鐵石心腸的傢伙沒有共同語言。」晉玉兒氣鼓鼓地道。
她話是這麼說,但從她隱有意動的神色中,可以看出她也是很想試一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