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你的人!」蕭軒心念急轉,頂著太初蓮台,邁步進去。
「是你」老者半邊身軀竟然直立起來,蠟黃枯槁的老臉上露出意外戒備之色。
「短短幾日,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蕭軒雖是輕笑,但暗中同樣凝神戒備,他搞不清老者現在是什麼樣的狀況,「這個地方還真是一處妙地啊,想來只有你一人知道,而且才發現不久吧。」
老者臉色雖無大變,但聲音充滿著凜冽寒意:「拜你所賜,我徹底失去肉身,境界跌落,還沒好生『回報』於你,怎能輕易忘記。」
蕭軒蔑笑:「回報?你有這個能力嗎,我敢說,你現在絕不能輕易離開這個石台,如何能使出手段來,還有,你忘了我這頭頂蓮台的威力了嗎?」
老者平靜道:「人若被逼急了,什麼都有可能的。你真以為有了這座蓮台,就可以無所畏懼?」
蕭軒聽得心中一訝,難道這老道真有了殺手鑭?「哼,唬人的話誰不會講,我現在就徹底結束你,你也無須苟延殘喘了,呀哈!」一出手,便傾以五成力量,嘯龍奏殺術剎那打出,金龍叱吒,戰影湊力,整個石洞都顫抖起來,當沛然之力轟在石台半尺之處時,石台頓時升起三重光幕。
但嘯龍之威豈是凡響,三重光幕根本抵擋不了一息時,便宣告破碎,就在大部分力量即將轟擊在老者身上之刻,他身旁的那隻鬼手忽然像是活了過來,凌空隨意一劃,所有的力量便剎那化為無形。
「這隻鬼手果然不一般。」蕭軒心驚,他本來想催動蓮台,直接粉碎一切,不過這裡是山洞內,把自己埋了是小事,關鍵是附近還有個鈞天陵台,先前那太極地勢多半跟這裡也有聯繫,一旦將這個石洞毀滅,很可能波及那裡,將被囚封的怪獸給放出來。
但他還是故露怒色,擺出一副要催動蓮台的樣子,果然老者臉色輕變,森然道:「有膽就跟上來。」說完後,他臉色一狠,一把抓起鬼手,朝上一舉,卻見鬼手忽然放射一團龐大的陰火,朝上轟擊,但見一陣碎石落後,明亮的光線照射進來。
顯然,老者也不想在這裡打鬥,他同樣在顧忌什麼。
蕭軒頂著蓮台衝了上去,他倒不擔心老者忽然反身下攻,蓮台的防禦,至今無人能破,這是他的自信。
遠離冥雲山的兩座山峰上,蕭軒和老者各站一座。
儘管境界實力遠不及達到神淵境的老者,但蕭軒有自己的優勢,首先,太初蓮台的存在,已使他處於不敗之地,只要蓮台不遠離五丈的控制範圍,就沒有被強者強奪的危險。其次,自己有兩式真訣,而靈霞老者卻不一定擁有。
遲則生變,蕭軒自然不希望給老者多餘的時間,一催太初蓮台,瞬間可見一股浩蕩的灰色光波朝前方掃去,老者儘管隻身半邊軀體,但雙手握著握著鬼手,朝前豎掃,五道刺目的陰光就此掃出,竟然將一直橫掃一切的蓮台力量給化解了。
此刻,蕭軒才明白老者之前那句話的意思,現在看來,自己的確不再佔據上風。
老者雙手微張,吸納廣散天地的陰力,凝成一隻驚天鬼手,朝前拍來。
蕭軒沒有使立刻使出元身雙極斬,這個時候,過早顯露底牌,那取勝的希望便渺茫了。
鬼手之速奇快無比,他閃避的速度縱然再高超,也還是沒有躲過,這隻鬼手攜裹著重重黑氣,籠罩了一片天空,倏然拍下。
「砰!」
重重巨力在一瞬之下全部印在太初蓮台上,所有的力道雖然都被蓮台抵擋,但震盪的波動還是使他眼冒金星,雙耳一陣轟鳴。
「老道士,死來吧。」蕭軒終於無所顧及,打出了全盛的力量,「吼!」金龍遨遊,如真龍發威,在他身周戰影的持續湊力下,越發龐大,覆蓋天空,狠狠地朝老者撲去。
他的身影同時飛速跟了上去,
老者見得如此金龍,差點心神失守,絲毫不顧已經開始流血的半軀,再次揮動鬼手,朝金龍之首抓去。
「轟!」極撞的聲音伴隨著熾烈的光芒發出,這是最極限的對決,連驕陽都失去顏色。
但見老者吐血而落,但蕭軒已然跟了上來,催動蓮台就是連續一擊,老者駭然失色,慌忙間,將鬼手插入了自己的心臟,露出憤恨猙獰的表情,在他的週身,出現了一個很小的九幽領域,將蓮台浩蕩之力全部擋住。
「小畜生,你逼我選擇了最不想走的一步,我要你生不如死!」老者臉色狂然森冷,聲音嘶啞,但似乎越來越無力,有股怪怪的感覺,似乎這聲音不是他發出來的。
鬼手數掃,幾十道颶風般的力量朝他襲來,更有數道詭異地從後背偷襲,雖然大都被蓮台擋住,依然有強大的震盪傳進,蕭軒感受到五臟受到了巨創。
「咳咳老鬼,這話應該我來說,今日,是你性命之終點!」蕭軒強忍傷勢,不再多話,急速逼近,使出了才領悟不久的元身雙極斬,但見左右雙手同時出現玄異光芒,接著濁凰、窮奇同時於手中化出,風暴乍起,恐怖之能四蕩,隨著雙掌推出,兩大古影瞬間消失,再出現之時,已經撲在了老者的身上。
「啊」一陣撕心裂肺的恐怖之聲傳出,老者的半軀肉身和元身被強行分開,然後同時冒出道道裂痕,但依然不足以致命,兩者試圖再次合一。
蕭軒抓住時機,嘯龍奏殺術打出,一往無前。
這一式玄法,凝聚了他必勝的信念。
但見澎湃力量洶滾,滔天風雲起,可怕的金龍如雷霆天攝,將老者肉身徹底爆碎,暗淡的元神驚恐不已,想要再次逃遁,但太初蓮台豈是等閒,輕輕一震,便見元神趨於崩潰。
「啊!」老者元神仰天大吼,充滿憤恨悲傷,「蒼穹無靈,雲破碎!」最後死亡之際,他運轉極端玄法,元神之力急速爆沖,一股撼山排海的力量襲向蕭軒。
奈何,太初蓮台再次一震,那暴風驟雨般的精能如潮水四散,重新散歸天地,徹底不存。
而原先那只插入心臟的鬼手,則完好無損,無數骷髏鬼影在其附近閃現,但蕭軒知道,這是幻影。
片刻後,鬼手內忽然流竄出無數鮮紅血液,驟然化為一神秘人影,週身黑氣籠罩,看不清面目。
神秘人看了看四周,接著朝靈霞教派的方向望了望,帶著疑惑喃喃輕語:「竟然滅了真是世事變遷,興衰無常啊。」接著,這人似乎突然意識疏忽了附近的蕭軒。
「嗚呼呼你的刺激,使我提早甦醒,囈?小小年紀,天賦不錯,竟然領悟到了元身雙極斬。」神秘人死亡氣息十分濃重,「這門真訣不簡單,你才初窺門徑,它日補全真訣,修煉到本質,掌握其精髓,才真正厲害了。」
蕭軒難以忍受,退了一段距離,冷靜而問:「你是誰?」
神秘人:「一個曾經沒有是非、只有殺戮的愚昧人。」
蕭軒覺得此人太過詭異與深不可測,小心道:「前輩,你身上怎會有這麼重的死氣,好像從死人國度來的。」
「死人國度?有趣的說法。」神秘人訝笑,「漂流的人生,找不到真正的大道之途,結果就會出現亂七八糟的事,身體的異常不過是表象。」
蕭軒想了一會,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不過可以肯定,此人的經歷一定非凡,而且活過長久的歲月。
「我生平不喜欠人,今日你助我復甦,雖是無心之舉,但終究是幫了我,便贈你一雙異眼——鬼羅之眼。」說完,神秘人雙手彈出兩顆兩面皆瞳的眼珠。
這兩顆眼珠散發著綠色光芒,防佛兩點虛影,竟然輕易穿透蓮台垂落下的灰色光幕,射入蕭軒的雙目內,不由分說,開始融合。
「啊!好痛!」蕭軒雙眼頓時流血,雙手掩目,若非腦袋清醒,可能已經墜落了,「你是誰?什麼鬼羅之眼?你為什麼要害我?」
神秘人笑道:「哈哈,好心當驢肝肺!我這個過路人,給你的自然是好東西,這鬼羅之眼,在特殊情況下,可發綠色光芒,能引動體內潛能,發揮更強的戰鬥力。今送予你,它日你便能體會到它好處。放心吧,不出一個時辰,你的雙眼便能恢復如常。」
蕭軒聽了心中暗罵不已,但又能如何,他只能憑一點點靈覺來查探四周的狀況,小心戒備。
「你這後輩,心眼還真不小。」神秘人臉上黑氣朦朧,穿透雲層,朝遠空星宇望去,「古照心牢,竟然回歸到了那裡,也好。長久的歲月過去了,那裡是否有我期待的新事物,也許唯有親臨,才能找到答案」說完,便朝天際星宇射去,瞬間不見。
鬼羅之眼,很神奇,似秋風,似冰雪,給蕭軒不同的感覺,讓他享受到了多種不一樣的刺激,心中狂罵不已,如果可以選擇,他寧可不要這玩意,那種種痛苦刺激,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果然一個時辰後,他的雙眼所有的異樣感覺全都消失了,嘗試著睜開了眼皮,除了感覺更明亮清晰點,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不過剛才的感覺不是假的,蕭軒還是相信,這種所謂的鬼羅之眼,真的只有在少數情況下,才會發揮效果。
如果與人戰鬥之時,真能幸運開啟,那絕對是可怕的手段。
「對了,回石洞看一看,那裡似乎還有幾塊地精。」蕭軒轉身回到了原處,此時人去洞空,他在四根銅柱上取得了四塊地精,但是手背上的紫鱗還是感應到了另外一陣波動。
他仔細查找,最好在洞壁上發現了一個小洞,裡面藏著一個素白玉盒。
蕭軒打開一看,欣喜不已,裡頭裝著十六塊地精,想來,是那老者為了避免源生精氣洩露與浪費,才以此法深埋,此回真是發財了。
「我的臟腑雖然已快速恢復不少,但還是入定一番,全心療傷,免得留下意外的暗疾,然後再去找那小飲丫頭。」蕭軒在胸膛處固置一塊,雙手各握一塊,閉目吸收最珍貴的源生精氣,以最快的速度恢復靈力,平復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