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來的兩個虛彌袋中,有價值的東西很少,只有少數幾顆小靈丹,除此之外,各自都有一本《顫海行經》,蕭軒大略地翻了一下,只是最普通的經文,遠沒有《闡經》的廣泛和深邃,有的地方顯得很粗略,這樣的修行之法,長久下去,必然會大大地影響修道根本,甚至埋下隱患,成就有限。
最讓他高興的就是那座破虛陣台了,只要靈力催動,就可反覆使用,除非遇到了大士級別的高手,強行截斷空間,才有可能使陣台受到損毀。
這座山峰很寬廣,遠處還有不少道觀,但蕭軒覺得這座山峰就像是一座無形牢籠。
為什麼會有這麼玄乎的感覺?他摸不清頭腦。也許,整個山峰被佈置了重重無形的禁制,甚至是古陣大禁,不過想來,靈霞教派還沒有這樣的底蘊。
畢竟古陣大禁非同尋常,已觸及到天則,可改天換地,甚至可影響陣式範圍內的時間流轉,有不可揣測的變化和力量,通常掌握在古老的靈境之地和世家。當然,也不排除自然生成,不過那樣的話,更加完美無缺,幾乎不可攻破。
夜深人靜,蕭軒在峰巔找了個偏僻之處,打算安心修行一夜,卻發現前方一里處,漫天星輝忽然沉降,山峰周圍數十里的星光都被捲往那裡,潔白透亮,點點星光如細碎白玉在流動,一股龐大的星辰氣息散發開來。
「絲!」蕭軒心中相當驚訝,這樣的景象太玄妙了,如此磅礡璀璨的星辰之力,凝聚降下,肯定有不可想像的好處,就不知道究竟是用來幹什麼的?
傳聞星辰之力用途甚妙,可煉器,可滋身,更可修行妙術玄法。如此景象,看來靈霞教派也不是一個簡單之地,能位列中元域南部荊州七處洞天福地之一,自有其獨到之處。
等白天找機會去探一下,或許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打定注意的蕭軒拋開思緒,開始修煉《闡經》,除非有必要的事,他不可能浪費一時一刻的光陰。
《闡經》起始篇是修煉顫海大境的頂極經文,最起碼在中元域無任何真經可以超越,不但能完美地錘煉與強化神紋之籐,擴大聖湖,更能隨時驅除因心火**而產生的邪魔之影。蕭軒很快安靜下來,進入了空靈之境,經文玄法自行運轉起來。
他卻沒有發現,那串戴在左手腕的崑崙石手鏈隨著他的修行亮起一陣一陣微弱的光芒,九顆珠子上不同表情面孔,喜怒哀樂及其他五種怪異表情都開始幻滅著
三個時辰過去,他才收功而起,心道:「有極品經文就是好,一旦我晉陞到九層,就要破關衝擊丹湧境了。可惜,不笑老人並沒有傳授衝擊虛離屏障、邁入丹湧境的經文。對了,那顆智慧舍利,還剩近半顆在紫鱗空間,不知道為什麼,紫鱗脈絡竟然無法再吸收舍利精華了,看看到底是為什麼。」
已經縮小了大半圈的智慧舍利依舊散發著金色祥瑞光芒,滴溜溜地在手掌中浮動著,充滿靈性,似有飛離之意。
「哼,到了我手裡,你還想逃不成,再說,和尚都捨棄你了。」蕭軒的靈覺再次侵入裡面,只見一片金色光芒的空間中,飛舞著一片玉玨,散射著白色光芒,難道就是它承載了半部《大梵般若》,更因它的光芒,使得我的紫鱗脈絡也無法再吸收舍利精華?
他心神一動,那塊玉玨便出現在手心,至於舍利,還是被送回了紫鱗空間。果然,一股奇特的吸力運轉,設立內的精華又源源不斷地被吸收,估計用不了多久,舍利便會徹底消失於世上。
「裡頭倒是講到了部分衝擊破關之法,但似乎不太對勁,這半部《大梵般若》竟然被疏業全部修改過了!!」蕭軒將玉玨貼於眉心,近一刻鐘後,看完了大部分經文。但越看越發覺得不對勁,到了末尾,只見赫然標示著一句話——『此經義有悖於我佛門修行大勢,為免誤了後輩弟子,貧僧全篇改之。』
蕭軒看完這句話後,心裡很不是滋味,他一直最想得到的法門,最開始被告知毀去了一半,如今連剩下的一半都被改了通透,根本不知道還保留幾分經文的原義。
「嗎裡個巴子,和尚!大禿子,你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亂篡改什麼!」蕭軒實在忍不了心中的那股火,沒想到殷殷切切想得到的東西,到頭卻是被了個面目全非。
他冷沉著臉,不知道要不要今後要不要按照心法修行,想了好半陣,越想越心煩,便索性將東西收了起來,不再去管。
「先困個覺,管它春夏與秋冬。」蕭軒收攝心思,很快進入熟睡,淡淡靈霧籠罩,正是睡覺好時辰。凌晨,蕭軒在一陣鶴鳴聲中清醒,暗歎自己許久不曾睡覺,沒想到這一睡就睡得這麼舒坦。
他開始在峰頂探索,搜尋了很大一塊區域,其間還遇到了兩撥靈霞派弟子,看他們行色匆匆地,似乎在找什麼人。如果沒猜錯的話,一定是自己,也許那個十長老發現了什麼線索。
蕭軒更加謹慎起來,收斂好自己的氣息和行蹤,不過一路上倒是發現了三顆上百年份的靈藥,一邊啃著靈藥一邊朝昨晚星輝撒降的地方行去。
待走到近處,才發現,這附近已經沒有人影,前方的一座刻滿雲霞的道觀前,立著一快石碑,上面刻了一行字:「靈霞弟子止步!」
「似乎這裡是屬於禁地之類」蕭軒想不通,有些無言,隨即淡笑:「我非靈霞弟子,進去不算犯規吧。」
他向門口走去,哪知道,才前進三步,那塊石碑就忽然顯出一個『禁』字,散溢出一股神秘的力量,如煙如霧,充滿毀滅的氣息,連虛空散發出漣漪,朝他飄來,中間遇到幾道假石,都輕易熔毀。
傻子都知道這股力量不好忍,蕭眩趕緊攝出太初蓮台,懸浮於頭頂,厚重灰蒙的光芒自蓮台垂落下來,終是抵擋住了這股煙霧,隨他心意一動,徹底震散於無形。
憑藉著太初蓮台之威,他無視石碑的詭秘力量,直接衝了過去,很快推開了道觀的門,竄了進去。
裡頭很寬闊,空無一物,最盡頭有一扇門,就在蕭軒遲疑之際,忽然聽到了一陣陣叮咚優美的古琴樂聲,雖說不上讓人心神寧靜,卻也算得上動聽,好似另有寓涵之意。
「曲中含深意,必是音道高手,這裡頭難道隱居著人?」蕭軒小心的走了過去,推門而出,卻是來到了一個院子。
這裡一片綠意,彩霧繚繞紛飛,一旁還有潺潺小瀑,古木老騰環抱,空曠之處,有一個華麗的小亭子,由名貴的清巖建築。
亭子裡,擺著一副古琴,但彈琴卻非人,而是一隻鳥。
確切地說,是一隻大鸚鵡!
它似乎根本不用扇翅,便可懸浮於空,雙爪十分靈動,輕撫古琴之弦,叮咚樂聲正是由此發出。
怪事年年有,今日特別怪,蕭軒算是長見識了,臉上充滿驚訝。
似乎發覺到了來人,大鸚鵡停了下來,瞥了他一眼,便閉目沉寂起來。
蕭軒覺得有意思,故意亂侃:「好一隻鸚鵡,你怎麼不彈了?」
大鸚鵡忽然睜開雙目,竟發出了人聲:「忽然聞到一股塵俗濁氣,將小冰的雅興給擾斷了。」
蕭軒笑道:「你在講我嗎?我記得四天前才沐浴過。」邊說朝小亭子走了過去。
「四四天,你你果然是一個粗野蠻子。別靠近來!你身上的塵俗味,血腥味,實在俗不可耐,小冰很討厭。」
「哦,是嗎?我覺得很正常,修行界的人嗎,都這樣。我走過來,只是覺得一隻會彈琴的鸚鵡,真的很有意思,所以想靠近好好觀賞觀賞,你跟別的鸚鵡究竟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小冰不是鸚鵡,是一隻雄鷹!聽清楚,我乾冰是雄鷹!」大鸚鵡似乎生氣了,振了振翅膀。
「雄鷹?」蕭軒一愣,在看了看四周隱藏的不明氣息,似乎多了一絲壓抑沉悶,很快就猜到了什麼,這只鸚鵡一定是被人囚禁在這的,卻幻想著展翅翔空,難怪它的琴音中有嚮往瀟灑自由之意,不知為何,他就是聽出了這種意思。
「你的琴音中,有嚮往展翅千里之意。那你為什麼不離開這裡?」蕭軒雖然有了猜測,但還是這麼問。
「你能聽懂我的琴聲?」
「略懂。」
「我是被一個不講道理的老狐狸禁錮在這的,也不知何時才能解脫?」大鸚鵡哀傷起來。
「那個人是誰?是靈霞教派的人嗎?」蕭軒覺得這裡頭大有秘密。
「靈霞教派?哪入得了小冰的眼,他們有何資格禁錮小冰!至於那人是誰,你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好大的口氣。」蕭軒暗道,馬上生出很多疑問:「那人把你限制在這個院子裡,到底有什麼目的?」
「你的問題可真多。不過告訴你也沒啥。我在這裡有一個任務,只為看管一個同樣被囚禁的小丫頭。」
「小丫頭?」
「你不能稱她為小丫頭。」大鸚鵡聲音明顯有鄙視和呵斥,「你才短短的二十來歲,在無盡的歲月裡,不過彈指一瞬,她可比你大多了。當然,小冰可以這麼叫。」
「那女子在哪裡?難道被隱藏了?」這只言行舉止都很怪異的鸚鵡能看出他的真實年齡,蕭軒一點也不奇怪。
「當然,在一個很古怪的地方,只有小冰能開啟入口。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賦流形。」此地畢竟屬於靈霞派的範圍,蕭軒一直抱有警惕,自然不會說真名。
「賦流形?小冰看你不像。」大鸚鵡似乎也知道蕭軒有所保留,接著問:「你想不想去看看那小丫頭?」
「我可以去看?」
「當然,這是我的地盤,當然我作主。」
「好,我也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關的這麼隱秘?」
大鸚鵡怪怪地一笑,忽然坐爪在一根琴弦上連彈三次,就見小亭前忽然出現四尊散發古老氣息的惡鬼石雕,每一尊的骨爪都擺著不同的姿勢,初一看,很是磣人。
「好了,別發呆了,站在四鬼中間,就可以了。」大鸚鵡似乎有點迫不及待了。
蕭軒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他一直在好奇昨晚的星光異景,不找出答案,心裡不舒坦,怕個鳥!當下走到石雕中央。
但見一陣意想不到的彩霧從惡鬼石雕嘴中噴出,很快就將他包裹起來,接著似有一陣風吹來,彩霧變淡,但蕭軒卻不見了。
大鸚鵡平靜地看著這一切,但它鳥瞳中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哼哼,這小子一看就不是個老實的主,而且從氣息和服飾來看,絕不屬於靈霞派,讓他進去搗亂一下也好,雖然機會很渺茫,甚至等於零,但不嘗試怎麼能知結果,況且這樣的機會太少了。萬一,出現了奇跡,那小冰可就能恢復自由身了,呵呵呵我真是一隻聰明的雄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