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子自信滿滿地大笑,忽然,他臉色一頓,然後揶揄道:「我可真是坑中翹楚,拐裡真神啊。哼哼我的東西,哪是那麼容易搶奪的,是時候來個甕中之鱉了,我們走!」說完面朝惡髒坑出口,身影驟然升空。
然而就此時,那個有強烈好奇心的黑衣衛兵頭又帶著滿臉疑問請教黑睛:「大人,王子不久前不是說過,要斬斷**,超脫自心,可轉眼之間,卻又看上了冰宮的那個女人,這是為什麼?」
黑睛眉頭一皺,冷冷地掃了這個衛兵頭一眼:「我不是講過,他說過的話,他自己都不信,你能信嗎?」
黑衣衛兵頭木頭似地搖了搖頭。
黑睛:「既然不相信,又何必多此一問。」說完,就要離開,卻不料,正欲破空而去的邪王子忽然嚎出一聲不甘的怒吼。
原來,分別奪得龍爪三之一的老道士辟晦和身著豹子衣的野蠻人,還有隨後跟來的顴長老,紅葉長老,禪那長老三人,在遁離惡髒坑石禁出口的時候,地面忽然爆發出強烈又龐大的法陣,將五人頓時困住。
所謂法陣,就是多個禁制以特別的方法和序列組合在一起,以強大靈物作為陣基,可源源不斷地運轉,威力絕倫,對付之人,一般是實力強橫的高超之輩。
只見兩人周圍忽然顯現出一個巨大的天罩,縱橫經緯,困鎖了天和地,任何遁術都無法突破,任兩人如何以強力摧毀,發出的力量都被天罩抵擋住了。
野蠻人發出如野獸般的低吼,雙眼開始通紅,再次一拳斜向上打出,可怕威勢浩蕩十方,血色電芒四射,虛空崩裂,但依舊徒勞無功,天罩只是一陣扭曲,還是完整無損。
一旁十丈處的辟晦卻是眉心裂開,一道藍光朝地面深處探去,很快,他便受到了神秘力量的反擊,倏然收回藍光,眉心縫隙閉合,只是滲出了一絲鮮血。但是,他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當下朝跟隨他的三大長老道:「地面深藏法陣,只是,它佈置地並不完美,有殘缺之地,你們攻擊艮位和震位,天罩有異的時候,立刻啟動定星盤,當可離開!」
野蠻人聽到了他的話,氣勢霸狂無比,騰空而起,然後雙腳化為巨柱,轟然踩下,正好踏在兩處方位之點,頓時,天罩之經緯神絲出現了斷裂之像。
辟晦和三大長老當機立斷,將早已取出的定星盤激活,其上道符以玄奧的軌跡竄動,但見光芒一炸,四人就此消失。
而野蠻人則真是野蠻,直接巨拳轟在天罩脆弱處,還真被他打穿了虛宇,趁機化光而遁,同樣成功逃出,飛速遠去,眨眼便消失於天際,速度堪稱恐怖。
與此同時,邪王子轟然落地,身周形成了一個大坑,有如隕石墜地,足以證明他心中的怒火,眼見落網的魚又逃了,他焉能不火,轉身看向那隊家衛,指著一兵衛道:「你,出來!」
一個兵衛渾身劇烈一顫,膽戰心驚站了出來。正是當日負責埋藏玉冊的、身穿紅色兵甲的兵衛,他似乎預感到了自己的下場。
邪王子看向了這個兵衛,森冷問道:「你當日,按照我的吩咐將玉冊埋好了嗎?」
兵衛顫抖著:「王子,我埋好了,地點和深度都準確無誤。」
「準確無誤?荒謬!你在說荒謬的話,你自己察覺到了嗎?」邪王子笑呵呵道,誰都能體驗到他話中的冷意:「玉冊一旦埋下,任何人都不能再感應到,包括我,除非它發揮了效用。剛才,我憑它的氣息發現,你將地點弄偏差了。我這麼信任你,你卻辦砸了事情。還記得我說過嗎?若是辦不好事,你活不過第六十一章。」
就在他的話剛落音,這個兵衛忽然七孔流血而倒,至死的臉上,充滿了悲哀和恐懼。
黑睛:「你又草菅人命了。」
邪王子:「不不,我只是覺得,他不過是個龍套,他生下來就是個悲劇,對人卑躬屈膝,活得很不自在如意,還不如早點死,所以我提前送他入輪迴了。也許也許下輩子,他能投個好人家,過著輕鬆愜意的生活,所以,他應該感謝我!」
黑睛轉過頭去:「這種荒謬的言論,我總是感到很噁心!」
邪王子笑道:「呵呵,走,我心中憋著一股氣,需要找個和尚——發洩。」
黑睛:「就是那個攪你好事的和尚?」
邪王子:「當然,若不是他插手,我怎會只得一鱗半趾。」說完後,他一步跨出消失。
黑衣衛兵頭忍了忍,終是忍不住湊上來問道:「大人,你不是說,王子說過的話,他自己都不信嗎?那為什麼他說果碩辦不好事就死,今日果碩就真死了?」
黑睛冷然道:「你的問題太多了,我討厭多嘴的人,陪他見鬼去吧。」隨意一甩衣袖,便見那兵衛生命精血瞬間流失,身軀就此乾癟,極其恐怖。
其他的家兵衛看到了,臉上全都露出了恐懼之色,趕緊伏下了頭。
卻說蕭軒一邊盤坐一塊青石上打坐,一邊等著大狗熊來尋。
半刻鐘之後,一個磅礡的光球從南方射來,快速射向地面,發出了雷霆巨響。
蕭軒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妖氣,「難道是大狗熊?」帶著疑問,他快速衝去事發之地。
待塵煙消散,他遠遠地看到了一身身影,正是它。
「我恨哪,恨吶,竟然錯過了滔天氣運」大狗熊毛掌抱頭,仰天大吼,渾身發出一股心悸的氣息,與他平常邋遢流氓的樣子大不相同。
蕭軒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看樣子,這傢伙現在正處於爆發狀態,一定經歷了極度失望和發狂的事情,心智受創,傷心不已。
「怕個球,我有蓮台,他再發瘋也殺不了我。先過去瞧瞧。」當下快速衝了過去。
誰知衝到半路,卻看到大狗熊又是一聲低吼,然後抬頭,銅鈴般的大眼射出兩道熾盛的光芒,如鬼花符般,竟在空中快速地刻出一副很大的怪花圖案。這朵花栩栩如生,好似有靈魂,每片花瓣晶瑩得如紅色瑪瑙,防佛正在吞吐天地靈氣
「這賊老妖作畫的本事倒是有一套,只是不知這花究竟是什麼品種,與他的狂怒有什麼關係?」蕭軒慢慢地繼續前走。
但見大狗熊單掌一劃,瞬間將花朵圖案給震碎了,不過它的神情卻冷靜了不少。
蕭軒小心走近,全神戒備著,大狗熊唰地轉頭,掃了他一眼:「你來了。它娘的,你露出這副慫樣做什麼,本王又不會吃了你。」
蕭軒放鬆下來:「你會罵人?就證明你發洩完了,恢復了不少。你不知道,剛才你的狀態可真是嚇人」
大狗熊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未得超脫,總有俗心,這點你都不懂嗎?小鬼,你竟然還活得好好的,倒是出乎本王意料,聽說東部區域出現了祖龍爪,去的人幾乎全死光,是真的嗎?」
蕭軒神色凝重:「自然是真的。」接著,他說出了事情的詳細過程,當然,他自己的那一段,完全就是胡編亂造了,說是佔據龍樓寶地的冰宮之人並沒有殺他,而是在嫂子的庇護下,留下了小命。
大狗熊聽得臉色變了又變,最後舒緩不少,少了很多後悔之色,因為去了也幾乎是白去,儘管他也有護身強寶,但未必能在邪王子,豹衣野蠻人等手中截得好處。
接著歎道:「龍爪真的是龍爪!諸多強者可望而不可求東部區域發生的事情,本王現在都知道了,原來,其他三區域所顯示的異常不過是幌子,一切都是為了掩飾東部區域的龍爪,分散修士的力量。只是龍爪錯過了就錯過了,但本王在乎的東西,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從眼前溜走,我恨吶!」
蕭軒苦笑了一聲:「你好歹也號稱是王,自吹有大靠山,尋常之物應該不在你眼裡,究竟是什麼寶貴之物,讓你失之交臂,然後還這麼痛苦傷心加遺憾?」
大狗熊似乎又被刺激到了,朝他大吼:「你知道個屁!豈止是寶貴,簡直簡直無法估量,尋常人連看上一眼都幾乎不可能。」
蕭軒蹙起了眉頭:「不知道又怎麼了,誰又能生而知之,何況你都沒說究竟是什麼寶貝?發什麼火,神經!」
大狗熊冷哼,忽然發瘋語:「本王現在越想越不對,十有**是因為最開始碰到了你這個掃把星,所以我後來才有了霉運,錯失了死劫蠻情花」
「你你得不到的瑰寶,關我鳥事!你這是無理取鬧!老妖怪,你不但貪婪沒譜,而且不可理喻,豎子不足與謀!滾你姥爺的」蕭軒越罵越火
大狗熊被他這麼一罵,還真是又冷靜下來,只是重重歎了口氣。
蕭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見它這副樣子,當下問:「喂,你到底錯失了什麼?」
大狗熊反問:「你知道『死劫七神花』嗎?」
蕭軒聽到這名字,也動容了,心臟驟然一縮,半晌才歎道:「我總算能理解你的失落和憤恨了。」
他當然知道這些威震萬古的聖靈神物。
死劫七神花,本身不死難滅,又名『仙契七花』,意味著得之者有成仙的契機,可避自然死劫,成道之路一片光明。
凡人或者尋常修士,哪怕只吃一片花瓣,可獲得至少三萬年的生命,而開道境以上的高深修士,不但可以延長壽命,還能將神花留在體內的潛能利用,祛除體內陰氣,成就純陽之體,為證仙道打下基礎。
「七花不輕易現世,本王今日所見的,便是蠻情花。七花在洪荒太古早期,本是由七個無上大派掌握的,可是後來傳聞,它們太過逆天,被老天給毀滅了,如今看來,這些都是虛傳,七花並沒有從世上消失。
死劫七神花,證聖登仙之物,千百世難得一見,是所有高深修士夢寐以求的,只是得之者甚少,歷來只有極富天運的強者才有少許機會得到一兩片花瓣。
得一花,便是得大造化,成聖成仙之路指日可待,再配合遠古真經,就算是一頭驢,也有登臨巔峰的可能!」
大狗熊將所知道的,一股腦全說了出來,倒是讓蕭軒長了見識。
「真是逆天啊!?」蕭軒心下凜然,他雖然知道死劫七神花,但也只是個大概印象,根本難以想像它們的珍惜程度。
大狗熊點頭:「當然,曾經有一大勢力,為了獲得二片神花花瓣,竟然將半部遠古真經拱手他人。」
它的話有如炸耳雷霆,深深地震撼了蕭軒,這才親切體會到七花之能。一整部遠古真經啊,價值不可估量。要知道,隨著事物時間的變遷,古史中流傳下來的遠古真經大多不可見了,或遺失,或毀滅
大狗熊繼續道:「死劫七神花如此大用,即便是洪荒時代,仙路亦是艱難,為了它們,連聖人都參與爭奪,那樣的戰鬥激烈和殘酷,難以想像,即便君臨天下者,也頂多奪得一兩片花瓣。傳聞太古後期,證仙者驟減,只有九人證得仙道,其中一仙,便得到過一整朵日星花。而今日,本王有幸見到了蠻情花,卻錯過了,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