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在這片白雪皚皚的山林之中,吹動著那些從天而降的雪花四處飛舞,而在這片白色的世界之中,兩道黑色的人影卻是十分的顯眼,而在這兩道身影之前,那巨大的魔獸屍體已經漸漸被白雪覆蓋起來,只能看見模糊的輪廓。
「這便是雕刻麼……」林易這時已經從那種頓悟的狀態下脫離出來,看著自己的雙手,口中不由自言自語的說道。
「靈魂,便是這生與死的過程,你手中的刻刀,所劃過的便是它的一生,小伙子,你懂了麼?」老者淡然的話語響起,傳進林易的耳中,讓林易神色中露出絲絲悵然之意,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不過,林易心底還是有一絲微微的駭然,因為在自己揮出那一刀時,竟感覺體內恢復了大半的傷勢突然有了一絲顫動,但卻不是惡化的情況,反而像是有一種實力突破時的感覺。
「這雕刻之法就如同戰修之法……」突然間,林易想起了老者曾說過的一句話,不過,這時林易卻沒辦法去求證什麼,只能跟著老者的身影,緩緩的向著山林外走去。
……
山脈上白雪飛舞,但是雲霞小鎮上卻感覺不到那刺骨的寒冷,偶爾刮過的冷風也是在大大小小的房屋阻攔下,漸漸減弱,最後化成了一聲歎息,消散在了古舊的街道上。
這時,在雲老那古舊的小院中,林易已然是脫下身上遮擋寒風的斗篷,在雲老的默許下,緩緩走到了一塊木雕之前,開始將自己剛剛的明悟,用手中的刻刀,在那木塊上展現出來。
手中的刻刀並不鋒利,但是在林易強大的**力量下,每一刀都是能夠將那木塊削出一個光滑的切口,雖然依舊是已經十分熟悉的動作,但是這時的林易感受卻大不相同。
只見在林易手中刻刀飛舞下,林易的身上漸漸有了一股十分淡薄的氣息四溢開來,那股氣息就如同雲老之前所展現出來的一模一樣,只不過強度上卻是弱上了許多,並且只有學過著木雕之法或者是境界高深的奇人才能感受到這股淡薄的氣息。
而在那氣息四溢中,林易手中的刻刀揮舞的越發快速起來,漸漸地,原本還是一刀刀仔細雕刻的林易此時已經是左右開弓,雙手上下揮舞成了一片亂影,籠罩在了那木塊之上,只能看見一團團細小的木屑飛出,卻是看不清那木塊如今的形狀。
「此子好強的悟性……我當年觀天地萬般變化,後遇高人指點,方才悟出這木雕之法,而看此子的模樣,如今竟是初入門徑,真是可怕的領悟力呀!」
看見那林易帶起一道道殘影的雙手,一旁正品嚐手中美酒的雲老雙目之中閃過一道讚賞之色,但很快便是化成了好奇,似乎是在期待著什麼一般。
只見這時,站在木塊前的林易已經是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全身氣息在這一刻猛然一縮,整個人竟同一旁擺放的那些木雕一般,毫無生息,不過,在他眼前,那原本只是一個粗糙普通的木塊這時卻已經是變成了一隻展翅高飛的巨鳥,卻是那林易曾見過的毒魔鷹。
不過如同林易之前的作品一般,這只巨鳥的雙目上依舊是一塊凸起的木疙瘩,卻是沒有完全完成。
「生與死……」林易看著眼前的巨鳥,雙目漸漸閉上,體內那原本平靜的戰氣在這時卻是猛然顫動起來,雖然沒有沿著那受損的戰脈流轉,但也是讓林易暗暗奇怪,但林易只是查看了一番,便是將精神力全部集中在了自己即將揮出的這一刀中。
「當日我遇見這頭毒魔鷹,卻是它夾雜著莫大威能衝擊著那神秘的石室洞窟,卻是被那靈韻所吸引,而最後一面,卻是其屢次嘗試無果後,失望離去,這之間,卻像是沒有生死的韻味,那麼其靈魂,該如何去雕刻?」
林易努力的回憶著記憶中那在懸崖邊上響起的一聲鷹鳴,漸漸地,他眼前也是出現了一個活靈活現的毒魔鷹虛影,不過,這頭毒魔鷹卻是如同之前他所雕刻的血犀牛一般,雖然生動,卻是沒有靈魂。
林易看著出現在腦海之中的毒魔鷹身影,卻是回想著在那白雪山脈中老者所說過的話語,一雙疑惑的雙目漸漸閃亮起了璀璨的精芒。
「這生與死,並不是單單字面上的生死之意,應該是指那相對立的兩面,就如同兩張外表相同的圖案,唯有相互印證,方能明白那隱藏在圖案之中的不同之處,明白那兩幅圖案不一樣的靈魂!」
林易心底漸漸有了一個答案,只見他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口中喃喃自語一句:「生與死,便是相對立兩面,既然無法體會魔獸死去時的氣息,那麼,我便以其失望之下的鳴叫與那渴望的鳴叫為生死,去瞭解隱藏在深處……真正的靈魂!」
話語剛落,卻見林易左手上也是多出了一柄刻刀,雙臂高舉而起,卻是在到達最高處時猛然落下,只聽兩聲近乎相同的鷹鳴突然在這古舊的小院中迴響,兩團木屑頓時從那木雕上紛飛而出,而一股屬於魔獸的氣息也是猛然在這小院中散發了出來。
只見那木屑紛飛中,那原本如同死物般的木雕上突然起了一陣勁風,只見一道虛幻的毒魔鷹身影猛然從那木雕之中衝出,帶著一聲歡喜的鳴叫直直衝上了天際。
「哈哈,好!好!好!!!」看見那被林易完成的木雕,那雲老口中不由大笑的連道三聲,雙眼之中卻是有著一種欣慰之意傳出,但是,還未等雲老的三聲大笑落下,那剛剛完成了木雕的林易身上卻是猛然爆出了一股強大的氣息,頓時讓雲老臉色由狂喜變成了疑惑和震驚。
「這股氣息,這小子莫不是體內戰氣有了突破?!」
雲老震驚的話語才剛剛響起,卻見林易身上那黑色的鎖靈印突然猛烈顫動起來,黑色的條紋在這一刻竟然化成了一道道粗壯的黑色鏈鎖,猛然膨脹開來,將林易包裹成了一個黑色的圓球,阻攔住了那雲老震驚的目光。
而對於林易來說,在剛剛完成了那一刀的雕刻後,整個人只感覺體內猛然一顫,眼前便是一黑,卻是在這一刻失去了意識,不過,失去意識的林易雙眼中卻是有著灰色的光芒閃動,整個人的身體竟然漸漸漂浮了起來。
「凝脈期圓滿……還是走上了這條路麼?罷了,又一世輪迴而已……」
黑色的圓球中,一道悵然的歎息聲響起,卻見林易身上突然閃現出三百六十五條泛光的戰脈虛影,而在那歎息聲消失後,卻見那第三百六十五條戰脈虛影猛然一顫,竟是分裂出了一條近乎一模一樣的戰脈,而在那條戰脈剛剛出現時,那戰脈虛影卻是齊齊一顫,全部消失。
而伴隨著那靈化後的戰脈消失,那外界的鎖靈印鏈鎖也是猛然勒緊,一瞬間便是內縮重新化成了黑色的紋路,露出了那林易緊閉雙眼的身體。
就在林易身體剛剛顯出後,一道人影頓時在林易身旁浮現而出,蒼老的臉龐上滿是焦急和疑惑之色,查看了一番林易的情況,雲老眼神中的疑惑之色更濃。
「沒有變化?奇怪了,沒有任何變化那鎖靈印為什麼會出現那樣的情況?!」
疑惑的話語聲迴響在這古舊的小院裡,卻是代表著這實力神秘的雲老竟沒有發現林易體內那多出來的一條戰脈,那第三百六十六條戰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