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雲熊兩兄妹為他空出來的木屋中的,只知道當自己在一個明媚早上醒來時,第一個感覺就是覺得頭疼欲裂,一步三晃的來到屋外時,卻是突然想起了那和雲老的約定,再抬頭看了看已經不早的天色,頓時急急忙忙的穿好衣袍,向著小鎮西邊的小院。
「臭小子,體質真不錯呀,要知道我那醉神釀在整個雲霧鎮都沒人能夠喝超過三碗,而你昨天可是一個人就喝了三大壇……」古舊的小院木門剛剛被老者從裡面打開,就見老者一臉驚訝的看著門外站立的林易,口中那驚訝的話語聲剛剛響起,卻是讓林易頓時覺得有些老臉通紅。
畢竟這可以算得上是林易上輩子同這輩子第一次喝醉吧……
不過,林易很快便是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在和老者聊了幾句後,便是開始了自己第一天的工作。
古舊的小院後院裡,這時的林易已經是從老者那兒拿來了一柄有些發鈍的斧頭,身前擺放著一塊圓柱形的木樁,微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林易雙目之中便是閃過一絲精光。
「呼!哈!」一聲大喊從林易口中傳出,只見林易裸露的雙臂上突然凸起了一塊塊結實的肌肉,雙手緊握的斧頭在半空中劃過一道亮麗的寒光,一瞬間便是劈砍在了那擺放牢固的木樁之上,只聽一聲卡嚓的木頭脆響,那木樁頓時便是被林易一分為二。
「也不是很難麼……」林易看著眼前那裂開木樁上光滑的切口,不由為自己曾經十幾年如一日的鍛煉身體暗暗喜悅,就算是沒有了戰氣,單單是這被強化過的身體,劈砍這些木樁本就是手到擒來。
不過,還沒等林易自豪多久,一聲無奈的蒼老話語聲卻是猛然響起:「小伙子,你這樣劈開,要我怎麼雕刻呀?這又不是燒柴……」
蒼老話語聲頓時將林易從那自豪的狀態下拉回現實,而在看到眼前那被自己一分兩半的木樁後,林易的臉上頓時變得尷尬起來,連忙道歉中,好不容易才將無奈的雲老給送回了前院。
「認真工作吧……」林易自嘲的笑了笑,隨即小心翼翼的將這些木樁劈成一個個可以雕刻的木塊。
……
生活,就如同一碗清水,平平淡淡間透徹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甘甜,時間匆匆而過,林易已然是漸漸融入了那雲霞小鎮的生活之中。
這種平淡的生活,給了那一直處於緊張修煉、血仇殺戮之中的林易一種洗滌心靈的感覺,甚至在這種生活中,林易體內戰脈的傷勢都以一種更快的方式在恢復著。
劈木、乾燥、成型,林易現在對於這木雕手藝的前期準備已然是手法熟練,不過,每當他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坐在那兒一邊看著雲老仔細雕刻著一個個木雕,一邊聽雲老講述關於外面世界的經歷時,林易卻總是發現,似乎那雲老雕刻木雕的手藝,有著一種莫名的契機,讓他一直都無法學會。
「雲老……您這木雕,為何每次都能雕刻出一絲活靈活現的感覺?」終於,在一天處理好那些木塊後,林易帶著心底滿滿的疑慮,開口問道。
「木雕這門手藝,你要想學會學好,就必須要有足夠的見識,只有真正見過了活著的素材,你才能將其的一絲神韻雕刻而出!」雲老頭也不回,右手握著的刻刀在一塊方方正正的木塊上一劃,卻見那木塊頓時如同柔軟的豆腐一般裂開,一下子卻是形成了一個魔獸頭顱的雛形。
「唯有見過,方能感受;唯有感受,方能用這刻刀,將它還原出來!!!」雲老口中緩緩說道,右手的刻刀在木塊上不斷飛舞,木屑紛飛中,那原本方方正正的木塊卻是漸漸地變成了一頭仰天咆哮的巨狼,而伴隨著雲老那在其雙目上點動的最後一刀,林易頓時感覺那巨狼木雕上猛然升騰起了一絲狂暴之意,似乎能夠實實在在的看見一條銀白色的巨狼在對著無月的星空咆哮著。
「因心所感,方刻其形……」林易一臉的震驚之色,卻是若有感悟的喃喃說道,而他的這幅模樣也是讓那微微拭擦著額頭上汗水的老者露出一個讚賞的笑容。
過了片刻,林易的目光才是微微凝聚,看著那已經被老者移到一旁的木雕,神色肅然的對著雲老說道:「雲老爺爺……我想學雕刻這門手藝!」
聽聞林易的話語,雲老微微有些詫異,但是很快便是釋然一笑,帶著讚賞的目光點了點頭,而對於林易來說,做出這個決定並非是一時衝動,而是在剛剛老者雕刻之時,林易陷入了一場領悟之後,林易赫然發現自己體內的傷勢竟然以一種神奇的速度恢復著。
無論是為了那玄之又玄的雕刻之藝,還是為了盡快恢復體內的戰氣,林易都覺得自己應該向老者學習這雕刻的手藝。
「既然你想學,那麼每天的要處理的木樁便是多出一倍……要是你速度快,那麼我還會多教你一些東西!」雲老帶著欣慰的神色輕拂自己的鬍鬚,口中緩緩說道,卻見林易的身形頓時一展,然後向著後院疾馳而去,不一會兒,一聲聲木塊劈砍聲便是從後院響起。
……
「這雕刻手藝,其實同戰修之法道理上是相通的,第一步總是要從最基礎的地方開始鍛煉起,老頭子我當年可是憑靠著這門手藝,幾乎走遍了方圓千里,要不是現在老了,不想再動,怕是也不會將這門手藝傳給你!」雲老右手上握著一柄古舊的刻刀,看著一旁正在他指點下擺正雕刻姿勢的林易,緩緩說道。
「戰修之法……那麼雲老您當年也是一名強大的戰修了?」林易雖然心底早就認為這老者年輕時實力一定不凡,但是還是忍不住出言問道。
「強大?呵呵,要是真的是強大,又何須落到今天這種境地……」聽聞林易的話語,老者的雙眼之中微微泛起了一絲滄桑之色,口中自嘲的笑了笑,然後說道:「我知道待到你體內實力回復,你便是會離開這裡,但是,作為前輩我要提醒你,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能覺得自己已經強大,那樣,只會將你束縛住,此生再無寸進!」
「嗯!」老者的話語深深的被林易記在腦海之中,隨後,林易便是在老者的指導下,開始一刀刀的學習那雕刻的手藝來。
一天的時間很快便是在林易刻苦的學習之中度過,對於那雕刻之法,林易也是發現到了其中的困難之處,不過,當初沒有一絲戰氣的日子已然將林易的意志鍛煉得無比堅毅,這點困難自然無法讓林易退縮。
「好了,今天便是到這裡……不過,你要是想真正學會這木雕之法,我這裡有三個問題給你!」雲老頗為驚訝的看著那十分刻苦在一塊塊木塊上學習基本雕刻的林易,口中緩緩說道,將林易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問題?!」林易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略帶疑惑的問道。
「沒錯,什麼時候當你明白了這三個問題,那你也就完全掌握了這木雕之法,我也就沒有什麼可以交給你的了!」老者略微滄桑的目光落在林易身上,口中緩緩說道。
「聽好了,第一個問題是,什麼是道?」
林易神色微動,目光中露出一絲疑惑。
「第二個問題,什麼是道?」
聽聞這第二個問題,林易雙目之中先是閃過濃濃的疑惑,最後卻是亮起了一道精芒。
「第三個問題,什麼是道?」
這時的林易,雙目之中已然滿是精光閃現,深深的看了那對著自己微笑的老者,深深一個鞠躬,便是結束了一天的學習,緩緩的走出了小院,但是,那老者的三個問題還是在其心底盤旋,而林易卻完全不知道任何一個問題的答案!
但林易相信,他一定能夠想出這三個問題的答案,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