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梧桐乃是鳳凰催生之樹,遙遠的傳說之中,神獸鳳凰都是以血梧桐為巢,這種樹沾染神獸氣息久而久之產生了一絲靈性。
如今梧桐林內這尊身穿血衣的年輕人,不用說正是從血梧桐之中脫生而出。
大約是青帝道場,幾個老古董不在。這只樹精才敢出來放肆,在這梧桐林內到處吞噬血肉,凡是有生氣的東西,都會被他感知,從而分出根莖,將其拉扯地下進行吞噬。
葉城來青帝道場本來是有求於人,卻萬萬不曾想到會發生這樣一大變故。
刷的一聲,整個人還未睡醒,便被一根血色的籐蔓纏繞住拖入地底深處。
葉城想要呼喊,下一刻卻已經被拉扯進的土層深處。
周圍一片黑暗,渾身被根莖纏繞卻動彈不得。
「什麼鬼東西?竟敢暗算小爺?」
葉城心裡這樣想著,表面上暗暗發苦。儘管全力駕馭元氣,卻始終掙脫不得根莖的束縛。
血色根莖一直將葉城拖入地底千丈才算罷休。
撲哧一聲,等到血色根莖停止拖拉之勢,食指粗細的血色根莖扎根於身體之中。
葉城胸口被根莖入體,直感覺身體一陣虛弱。
血色根莖彷彿無止境的吸納著體內的血氣以及元氣。
血色根莖隨著筋脈漸漸深入,一直鑽入丹田之中,葉城昏迷過去。
根莖依舊肆無忌憚的扎根於丹田湖泊之中,妄圖吸納盡其中所有的元氣。
殊不知氣海丹田之上,盤踞的一條金色的蒼龍,以及一枚通體晶瑩的金丹。
察覺到了異物入侵,金龍與金丹停頓下來,停止追逐。
金龍與金丹視葉城為寄主,好像非常在意葉城身隕。
二話不說,龍口噴張之間,一口咬住血色的籐蔓。
金丹似有靈性,冷眼旁觀。
龍口一旦咬住血色根莖,倒是不急於一口咬斷,微微一陣龍吟,立刻神龍戲水似的將血色根莖當做吸管,倒吸其中的元氣。
根莖銜與龍口,想要收回卻是不可能。
碧血色的元氣被一股腦的吸納進的龍腹之中。
蒼龍本身與葉城的丹田連為一體。吸納進龍腹之中的元氣通過煉化,化為濃郁的綠色元氣,融入丹田之中。
大約三個呼吸之間,湖泊大小的湖泊之中充滿了元氣,開始自行膨脹。
氣海丹田外圍的混沌深處被漸漸開發。湖泊大小的氣海丹田漸漸有衍化汪洋之勢。
御天鎮魔勁獨特的元氣運行方式並不會隨著葉城昏迷而停止運轉,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勢。
丹田運轉到極限處,原本氣態的元氣開始有向元氣過渡。
一旦元氣全部化為液態,便是先天境的徵兆。可以說葉城是因禍得福,蒼龍反噬血色根莖之中的元氣,融入之身。
血梧桐乃是數十萬年之前就已經存在的靈物,元氣是何等浩大。
葉城突破先天境,竟然吸納了其中九重九的真氣。
梧桐林內,血衣人意識到了不對,他想要竭力收回體內的元氣,卻發現蒼龍的吸扯之力太過於龐大,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體內的元氣被吸納。
蒼龍是何等的存在,曾經一口氣吞掉了死亡溝壑之中所有的生命之泉。
血衣人本身乃是元嬰境界,卻無可奈何。
「不好。那人體內丹田有些詭異,再這樣下去。老子也要被吸成人干。」
血衣人面色青一陣白一陣,他萬萬沒有想到會遭此變故,一時之間,也不知作何應對。
土層千丈之下,葉城丹田之中,氣態的元氣開始向液態轉化,一滴……兩滴……三滴……足足轉化四十九滴才算停止。
四十九滴液態元氣乃是整個氣海丹田之中的核心。
氣海丹田之中所有的元氣全部圍繞四十九滴液體運轉。
葉城在昏迷之中憑藉著元嬰老古董的灌頂,一舉突破到了先天境。
他修煉御天鎮魔勁,想要突破先天境積聚的元氣要是正常人的百倍以上,原本突破境界遙遙無望,卻萬萬沒有想到,獲得如此奇遇,血梧桐白白耗費幾萬年的修為跟他灌輸元氣。
這樣的吃力不討好的事,也只有厚德君子才能幹得出來。
「罷了,今天老子出門沒洗臉,自認倒霉,拼著修為盡毀,卻也不能便宜了此人。」
地面上血衣人臉色漸漸冰冷。將心一橫,不知從哪裡拔出一柄血紅色的長劍,長劍對著自己在的左臂狠狠一揮。
砰的一聲,左臂斷折,化作一道碗口粗細的根莖。根莖一斷,地底之下葉城丹田氣海之中的蒼龍便吸納不了元氣,便沉寂下來,一如既往的與金丹進行的相助追逐的遊戲。
至於那根扎入**之中的根莖已經被元氣逼入體外。
進入先天境,葉城**之中產生了奇異的變化,血氣如汞,元氣似水。原本溪流粗細的筋脈擴張到了江河大小。
精神識海之中印璽虛影再度出現,分出一股意念進入葉城的識海之中。
葉城的潛意識之中接受了這股意念傳授。意念之中依舊是一道輪印。
與大如皇天的梵天輪不同。
這道輪印看不清楚,如夢似幻,其中卻隱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道理。
許久之後,葉城從地底醒來,身上沒有了根莖的束縛,只是夾在厚重的土層之中,沒有半點動彈之力。
「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莫名其妙的突破到了先天境?難道是在做夢?」
葉城察覺到了自身變化,感覺丹田之中的元氣如同浩瀚大海,似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渾身上下一片舒泰,對於元氣的理解又上了一層台階。
只是在愣神的一瞬間,土層之中忽然鑽出一根血色籐蔓,纏繞到了身體之上,還不待反應,下一刻自己來到了地面之上。
一位斷了手臂的年輕人,手臂處不停溢出綠色的血液。
年輕人身穿血衣,臉色之中似是極為陰沉。
「區區先天境不到,為何能夠反噬我的元氣?難道此子體內有些隱秘不成?」
血衣人冷冷的望著葉城,似是在自言自語。
葉城見到此人,第一感覺就是此人的修為幾乎無邊無際,如果說自己是汪洋大海,那麼此人便是日月潮汐。
「前輩,多謝你將小子從地底救出,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葉城心中狐疑,卻也不敢不敬,走上前拱了拱手。
血衣人依舊自言自語渾然不覺。
就在此時,不遠處走出了十幾位身穿綠衫的年輕人。為首一男一女。男的面色俊朗,一個字帥,三個字帥斃了。
女子眼睛迷離之間,欲要將人的魂兒都勾了過去,一副天真無辜卻又暗柔於心。
十幾人剛剛走出從來,便看到了葉城與血衣人。
見到葉城倒不算什麼。只是見到血衣人,臉色忽然變得凝重了不少,額頭上溢出絲絲冷汗。甚至有些不爭氣的弟子,忍不住尿了褲子。
血衣人沒有理會葉城,轉過身微微朝著眼前十幾個人身上掃了一眼,目光最終定在了那位女子身上,笑了笑道:「木丫頭,你老爹將老子封印了幾十年。卻沒有想到吧?老子早就破了封印。聽聞蒼龍出世,妖族,鬼族,魔族蠢蠢欲試,我想你老子現在差不多已經到了那裡。不過想要取出那件東西,怕是有些不可能啊!」
血衣人對於此女好像非常熟悉。姓木的女子聽到血衣人說了這麼一番話,臉色動容,緊了緊手中那翡翠色的鞭子道:「血天河,我爹現在就在門派之中。你想要趁著我爹不在,惹事生非,卻是沒有半點可能。」
「我師妹說的是,木掌門一直都在朔風道場之中靜坐。你血天河雖然厲害,莫非是想欺我青帝一脈無人?」
旁邊那位美男子手持一根竹節九龍鞭。這件兵器上面微微綻放神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你這孩子嘴有點賤,不過老子喜歡。木若風算個什麼東西。這梧桐林本是我血梧桐一脈的淨土,卻被他霸佔,當做宗門。不僅如此,還奴役我們血梧桐一脈,為你們門下弟子灌頂。如此深仇大恨,我豈能不報?」
血天河頭上那修長的血發隨風飛舞,抬了抬手,卻又擺了擺手道:「今天殺了你們,也算是討點利息。」
說道此,血色根莖無聲無息。姓木的女子身後幾十位青帝門人,瞬息之間拉扯進了地底,沒有半點聲息。
現場只剩下她與那位美男子。
不過二人同樣也不會倖免,剛剛想要動手,渾身上下卻被血色根莖鎖住,絲毫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