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城當真是膽大包天,不說話則已,一鳴驚人。
一口一個「衣冠禽獸」惹得林天濤臉色發白,礙於冰雪瑩在旁,卻始終發作不得。
「小輩,你是想找死麼?」
林天濤收回了折扇,兩隻雙眼如同脫洞之毒蛇直直的盯著葉城看。
「小子是在說衣冠禽獸,你激動什麼?難不成你是衣冠禽獸的兄弟?」
葉城絲毫不在乎林天濤那吃人的眼神,嘻嘻一笑,繼續道:「所謂衣冠禽獸,也很好理解,穿著衣服的禽獸。敢問林公子,這種禽獸你可曾見過?」
「你………莫非你是想要找死不成?」
林天濤知道葉城言語之中針對自己,卻始終發作不得,一旦發作便中了這小子的下懷。
現在終於是忍無可忍,一股戾氣自腦門子裡散發開來,當下就是想要動手殺人。
「葉城公子是在下的朋友。林天濤我勸你莫要在我面前動手,否則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冰雪瑩見葉城出面,對林天濤言語相激,知道他是想為自己掙回面子,心下感動,怎麼可能任由林天濤胡作非為。
「你是葉城?」
林天濤聽到「葉城」二字臉色一沉,注視葉城良久之後,點了點頭,臉色猙獰之中帶有些許興奮:「很好,很好。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幾年不見你小子倒是變了模樣,今天還是落到了我的手中,也算是老天不薄啊!」
「林小狗,三年不見你還是這副衰樣子,當真是衰斃了。見到小爺我,竟然興奮如此。不如跪下來對我磕三個響頭,叫聲爺爺,小爺我或許心情好,能夠饒你一命。」
葉城萬萬沒有想到冰雪瑩無意之中說漏了嘴,既然身份被林天濤識破,也就不再有所隱瞞。手上打不過卻也要過過嘴癮。
「你小子落到了我的手中。現在磕頭饒命的大約是你吧!哼!三年前你害我差一點送了性命,這一回,我可不會再上當了。」
林天濤回憶往事,也是怒不可歇。冰雪瑩見林天濤與葉城之間如同生死大敵,一時之間也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不過自也不會坐視不管。緊了緊手中的落霞劍,擋在了葉城的身前與林天濤冷冷對峙道:「葉公子是我的朋友。你想要帶他走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先得過我這一關。」
冰雪瑩口中如此說,手中更不含糊。落霞劍出鞘,紫光凜凜,寒冷刺骨。
「沒有想到這落霞劍被你捷足先登了。不過你冰雪瑩遲早是本公子的人,也就罷了。但是這小子說什麼,今天我非要帶走不可。」
林天濤手中的山河扇微微一晃,黑色的九幽元氣運轉全身,手中折扇微微一擺,簌的一聲,扇骨之中忽的噴出數十枚金色的針。
這些針極細極綿,金色的針體之上閃耀著絲絲碧色。
「你若不讓開,別怪我碧微針無情了。」
金碧色的針不過寸餘,在林天濤的意念控制之下,化針萬千,原本一共十八枚金針由於速度太快,看不清虛假幻影,瞬間化作萬千道針影,密密麻麻朝著冰雪瑩的防線攢射而來。
「鏡影!」
冰雪瑩臉色冰冷,絲毫不慌。寒冰元氣施展而出,凝聚八面冰鏡。八面鏡子依照八荒之勢,反覆反射。
冰雪瑩的身影化身萬千,不知隱於何處。
林天濤本來是想趁著冰雪瑩分心禦敵之間,一體擒拿,可是現在卻不知道葉城的身影究竟被冰雪瑩隱若在何方。
針影與鏡影碰撞在一起,元氣之間劇烈的碰撞,波及周圍百十丈,雜草不生,樹木盡折。此刻,林天濤眼尖,忽的敲到了漫天鏡影覆蓋的一處角落好像是葉城的身影,意念一動,「針雨!」
飛針如雨如同天河倒流,水銀瀉地辟里啪啦的攻擊在了鏡影之上。其中有八根金針乃是實體,直指角落處的葉城。
「砰……!」
鏡子破碎的聲音。
八根金針插在了一面冰鏡之上,至於葉城的身影卻又消失不見。
金針原有十八根,八根金針扎進了冰鏡之後,力量分散,正面更是吃緊。冰雪瑩雖然破碎了一面鏡子,不過七境合一任然是強絕無比。
林天濤針勢一旦分散,便被鏡影狠狠的壓制住,始終喘息不得。
「哼!以為我只有這點伎倆麼?」
林天濤落於下風,不慌不忙,冷哼一聲,手中的折扇微微一合,十八根金針收回。忽然張口一吐,便是萬千道綿密如雨的氣針噴射而出。
萬千道氣針具是實體,威勢要比十八根金針強大數十籌都不止。
冰雪瑩心裡清楚,林天濤一開始之所以以金針對立,其實是在拖延時間。
表面上施展金針手段,丹田氣海之中卻在暗暗醞釀氣針。
現在氣針已成,漫天針雨,如同萬箭齊發。
七面冰鏡抵擋不住,瞬息之間全部破碎。
眼看氣針餘勢不減,正要欺身,想要將冰雪瑩冰肌玉膚射成個馬蜂窩。
落霞劍祭出,劍光所過之處,氣針化於無形之中,如同春風化雨。
碧微針乃是林天濤成名的手段,可能是有意想要試試落霞劍究竟有多強。
氣針洋洋灑灑,依舊化身萬千,繼續逼近。
「落霞劍出,鬼神皆誅!」
冰雪瑩自也不怕,意念一動,溝通劍中劍靈,一聲龍吟,紫龍出世,大口一張,如同喝水吃飯將漫天氣箭全部吞噬。
林天濤見落霞劍果然威力無雙,這才收手,點了點頭道:「冰師妹依仗神器抵禦我的碧微針算不得英雄好漢。不如施展冰帝一脈的秘術鏡花水月,讓我見識一二。」
冰雪瑩見林天濤停手,也不想繼續鬥法,收起了手中的落霞劍,冷冷的道:「對付你還用不著使那一招。」
「我看不是用不著,而是師門根本沒有傳給你。因為不久之後,你就要嫁給我。你師父必然顧忌本門功法落入外門之手,才如此做。」
林天濤哈哈大笑道:「你師門待你如此,可見性情涼薄。再者說了,將來你嫁給我之後,也就是幽冥神教的人了。既然都是自己人,就將葉城交出來給我,有什麼條件,大可以開口。」
「條件?如果我讓你親自去天外冰川一趟,向我師門請求回掉這門親事,你可願意?」
冰雪瑩如此說,與婉兒,清兒一起趴在冰雪瑩石壁後面的葉城心中暗暗叫苦:「看來小爺我最終還是逃脫不了林小狗的魔掌。」
「可以。只要你將那小子交出來,什麼事都好商量。」
林天濤見冰雪瑩的臉色之中似有猶豫,不禁露出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
「什麼事都好商量?我看你是沒有半點誠意。與你這樣的奸詐小人,我也沒有什麼可說。你若再動手,別怪我手中的落霞劍無情。」
冰雪瑩臉色由猶豫轉為鎮定,似乎經歷了一場內心鬥爭。葉城聽到此,心中也是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心中想到:「冰雪瑩倒是大義之輩,今日如此待我,這份恩情卻要銘記於心。」
「也罷!今日我林某人就給你一個面子。來日再相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林天濤似乎非常顧忌冰雪瑩手中的那柄落霞神劍,眼神之中暗自醞釀了一番之後,似乎定計於心,冷哼一聲之後,竟然告辭而去。
林天濤一走,冰雪瑩臉色的表面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反而更加的冰冷。
「大家都出來吧!」
冰雪瑩歎了口氣,待得葉城走出來之後,怔怔的望了他一眼道:「林天濤此人素來狡詐無比,我們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趕快離開才好。」
葉城點了點頭道:「理當如此。」
四人一路西行御空,打算甩開林天濤,好安心回到門派。
一日冰雪瑩護送三位來到了距離天尊山千里之外的龍虎山。
說道龍虎山也算是一家修真門派,只是實力沒有六大聖地那般的強大。龍虎山的弟子精於製造符菉。
葉城,婉兒,清兒三人一路御空,一身元氣消耗的七七八八,看看距離天尊山不算太遠,這才放下心來,打算先在龍虎山歇歇腳再出發。
龍虎山與別的門派差不多,山下佈置諸多陣法,以防妖魔入侵,陣法外面的一座小亭之中有專門的弟子把守看護。
葉城,冰雪瑩自持是六大聖地的弟子,向看守的弟子們道明瞭身份,便借口說想要上山買一些符菉。
那些弟子們一個個客客氣氣,帶著諸人向山中行去。
對於葉城來說,進入龍虎山之中,等於來到了別人家的地盤。林天濤就算有滔天的本事,也萬萬不敢在龍虎山中動手。
葉城等人前腳剛進山中。又有一群身穿黑袍之人來到山下。這群黑袍人右手手背之上有一個墨麒麟刺青,正是幽冥神教弟子的標記。
大約數十人,為首一人滿臉橫肉,一看便是心狠手辣之輩。
一位身穿青袍,手持折扇的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這群黑袍人中鑽了出來,望了一眼龍虎山上秀麗的風景,手中的折扇輕輕一擺,吩咐眾人也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