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站起來,卻見寶座上柳少澤猛地一皺眉頭,嘴裡低呼道:
「啊,不對,二叔,見南山上還有一夥山賊一直未消滅,此去會不會太危險?
而且母親回家省親不在府中,沒有母親的准許,我怎敢出城?
這……這可如何是好?」
說到這他禁不住雙手在胸前使勁揉了兩下,臉上竟隱隱有焦急之色,彷彿他很願意出城去,只是這些問題沒有辦法解決,有些為難而已。
柳如是早料到這些問題,就說到:
「少主儘管放心,山賊無妨,我會派城中虎衛軍一併前往,一路護送少主,確保少主平安。
再說如此神跡,乃是神仙眷顧太子,想必那伙山賊也不敢胡作非為。」
頓了一頓,又說道:
「至於嫂嫂那裡,呵呵,少主,恕我斗膽直言,還有一月您就將繼承城主的位置,管理這玉華城的千千萬萬的子民了,豈可總是如長不大的孩子,時刻在你母親的庇護之下?
堂堂一城之主,出個城還要向母親匯報一聲,說出去恐怕會讓世人恥笑吧,呵呵……」
柳如是皮笑肉不笑的笑著,話裡話外滿是對柳少澤的諷刺,眼睛一上一下的打量著柳少澤,一副瞧不起的模樣,看那意思恨不得拿眼皮把柳少澤給活活夾死。
柳少澤心裡好笑,暗道這老傢伙好陰險的手段,知道那個太子草包無能,卻又十分好面子,便使出了激將之法。
只可惜此時軀殼裡已經換了人,他的想法恐怕要落空了吧。
想到這,柳少澤忙裝出一副憤怒的樣子,一拍龍椅大叫道:
「二叔此言差矣,侄兒豈是那等沒有主見之人,那好,就聽二叔的,咱們現在就去!」
柳如是這才換了一副嘴臉,連連抱拳拱手,嘴裡笑道:
「少主英明,少主英明,玉華城百姓之福,玉華城百姓之福啊……呵呵呵呵……」
柳少澤也似十分滿意,大笑著從寶座上蹦下來,就要出城去。
在這關鍵時刻,忽聽門外有人叫道:
「啟稟少主,小呂子有要事前來稟報。」
柳少澤心裡一動,暗道準備好的事情終於來了,臉上卻不動聲色,有些歉意的對柳如是笑了笑,貌似小呂子的道來攪了柳如是的一番好意。
柳如是也是不痛快,沒想到事情馬上就要成功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又冒出一個不長眼的,但此時也不便發作,就微笑著搖搖頭示意無妨。
柳少澤徵得柳如是同意後,這才喝道:
「進來。」
二人就再次分賓主落座,等著小呂子的到來。
小呂子笑嘻嘻的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大叫道:
「少主,少主,大喜事,大——」
小呂子進門一看柳如是也在這,頓時一驚,忙訕訕的閉了嘴,顯得有些尷尬。
忙對著柳如是行禮叫道:「小的魯莽,不知二爺在這,請二爺恕罪。」
柳如是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柳少澤忙打哈哈,大笑道:
「好了好了,別那麼多事,小呂子有何事快些講,可別耽誤了少主的大事。」
小呂子看了看柳少澤,又看了看坐在一邊的柳如是,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
柳少澤彷彿看出了小呂子的猶豫,又是一拍椅子,叫道:
「但說無妨,二叔有什麼話聽不得,別吞吞吐吐的了,快講!」
小呂子這才有些不情願的回到:
「是,少主,您前些時日出府遊玩,看上的那個民女,如今已被抓來了,現在就在您的臥房。」
柳少澤一聽頓時大喜,呼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哇哇叫道:
「哈哈哈,那太好了,快,快點,快領少主前去,想了她好多天了,終於弄回來了,哇哈哈哈……」
柳少澤眉飛色舞的大叫著,恨不得馬上前去。
柳如是看到此情此景臉色卻陰沉了下來,心裡暗道:壞了,這個荒淫的小傢伙,一貫腦子裡全是男盜女娼,若是有此事牽絆,恐怕出城之事要危險。
果然,柳少澤大喜之後,貌似恍然想起旁邊的二叔,就有些歉意的對柳如是說道:
「二叔,這個……你看,侄兒有要事要辦,恐怕今日不能與你出城了,改日,改日,一定去……呵呵……」
柳如是鐵青著臉忙制止道:
「少主,神跡之事才是正事,這關係到玉華城的民心所向,可不能疏忽大意。」
柳少澤卻似不在意的搖了搖頭,擺擺手嘿嘿笑道:
「二叔此言差矣,那個神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再晚幾天也無妨,神仙也不會怪罪。
這個小娘子可是潑辣的很,若不早點去收服於她,怕是有閃失啊,呵呵呵呵……就這樣吧,二叔慢走,恕侄兒不奉陪了。」
說完不待柳如是說話,一把拉起跪著的小呂子,叫道:
「快,快帶少主我前去,哇哈哈哈………」
一片淫笑聲中,柳少澤拉著小呂子急匆匆的走了。
柳如是看著柳少澤心急火燎的的背影,臉色說不出的難看,沉默了一會兒後,恨恨罵道:
「真是無可救藥,無可救藥至極!別怨二叔心狠,實在是你太不爭氣了!」
說完一拂袖子,也氣呼呼的走了。
……
柳少澤當然聽不到他叔叔的罵聲,因為此刻他正躺在在自己的寢室,望著屋頂出神。
當然他的身邊也沒有那民間女子,那只不過是他安排的把戲而已。
但此時的他卻一點也沒有勝利的喜悅之情,反而一臉的莊重之色。
因為他不知道柳如是這次惱怒的回去後,還會想出什麼樣地辦法來害自己,而接下來的事情已經隨著自己拒絕出城而全部改變了。
自己已經沒有預先得知結果的優勢可言,也沒有那個未知的神秘人做堅強後盾了。
自己和二叔將要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進行激烈的角逐,再發生的一切都將是未知數,而自己有把握嗎?
望著這極盡奢華的住處,他忽然感覺有些恐懼,彷彿那高大的牆壁,鎏金的柱子,就像是張著嘴的惡魔一樣要把他吞噬掉。
曾經夢寐以求的生活,如今看來竟也有些索然無味。
他忽然覺得好累,竟有一種心灰意冷的感覺。
這時門外又有腳步聲響起,柳少澤忙長出了口氣,整理了一下心思,坐了起來。
無論如何,既然來了,就該做點什麼,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