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李齊一怒之下,直接將這一個李家小隊的頭領給擒拿到手中,登時唬的眾人分毫不敢妄動,一招之間,以玄變境界的修為制服一個入道境界的修士,這般能耐,越階制敵,看的諸位都傻了眼。
看到眾人不再囂張跋扈,規矩多了,李齊這才沉聲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是什麼人、做什麼的、有什麼目的了吧?」
說話時他便是將手中之人放了下來,也倒是無懼無畏。以他的實力,對付眼前的這一批人,輕而易舉,想走想戰,都完全是他說了算。
那道人頭領肩膀被捏碎,嚇得神色變幻,一手按著肩膀,暗運真氣穩定傷勢,眼神驚駭的看著李齊,心下知是碰到硬茬子,踢到鐵板上了。當下把那囂張氣焰收斂了許多,頓了頓之後,方才一五一十,陳表事情的來龍去脈,道出了其中原委因果。
李齊聽聞,方知箇中之事,沒想到自己這一閉關,飛雲城中竟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翻天覆地,不同往日了。
「這麼說來,你們倒是奉公辦事咯?」
李齊掃了眼這幾人,似笑非笑的說著,然後沉著聲音的道:「爾等如此蠻橫,凶神惡煞,不問青紅皂白,見人就抓,幾乎與強盜無異。諸位,久走夜路必撞鬼,難道你們就不怕人報復嗎?我看你們還是客氣點,畢竟不是每一個修士都與三大家族有關,你們也用不著這麼囂張,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下手不要太狠,小心遭報應啊!」
李齊乍一見這些人時,便感覺一股匪氣,此刻聽他們一說,原來是打著冠冕堂皇的理由——奉公辦事,其實就是小人得志罷了。
「今天我就不為難你們了,爾等好自為之,大發橫財的時候記得人前留一線為好。」
這些人的小九九,李齊心下一猜就知道,想他前一世還在地球上那個天朝上邦的時候,見識到不少當官的不就是這樣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掛羊頭賣狗肉,以公徇私,中飽私囊,貪贓枉法之事,屢見不鮮,凡有高低上下之分的地方,這種事情就注定了免不了,況且在這等強者為尊的殘酷世界,就顯得更加赤|裸裸了。
他心下毫不懷疑,若是自己沒能耐對付眼前這幾個修士,一旦被捉拿住,身上的寶貝還不得被收刮一空?
一旦被下獄,淪為階下之囚,性命都不是自己的,何況乎這些身外之物!
李齊話畢,冷冷的掃了這些人一眼,並沒有對他們下狠手,揚長而去。
這一小隊修士在李齊面時還顯得戰戰兢兢,不管李齊說什麼,都是一個勁點頭應諾,眼見著李齊走遠,一個個簡直是陽奉陰違的典型,神色立刻便陰沉了下來。
那個道人頭領眼色陰冷的一揮手,撿回自己的玄兵,陰沉沉的說道:「此人既不是什麼世家子弟,又沒有記錄在案,想來之前應是在城中某處閉關,還不知道城中發生了什麼。僅僅只是玄變境界,便能有如此能耐,我等竟不是他一招的對手,實在讓人汗顏,看來多半是條大魚。不過,能逃得過我們這一關,還算不得什麼,他這種遊蕩在城裡的修士,無根之草,嫌疑最大,就是被抓捕的命。哼,我這便通知闊少的小隊,看他還能得意到幾時……」
話畢,此人身形一晃,直接朝著廢墟的另一面掠去,眨眼工夫就不見蹤影。
且說李齊依舊一路往城主府而去,心中還在想著之前那道人的話,心下暗暗震驚。
在他閉關的這段時間,城中的三大世家,霸主一般的古老家族,居然是被城主府逼迫的撤離了飛雲城,空餘下許多不能逃走的家族成員在這城中,被城主府的人到處抓捕、一個接一個的被剿殺。
而且,這段時間內,城主已然出關,掌控大局,城中大部分的家族迫於壓力,已經紛紛向城主府投誠,被城主府收編。
事情的變化簡直只能用急轉直下來形容。
李齊前行沒有多久,行至一條空闊的長街。
這一條長街,原本乃是公孫氏的產業,往日裡店舖林立,生意興隆,尤其的繁華,但是此時此刻,兩邊的建築毀的一塌糊塗,街面上瓦礫、碎石到處都是,時而可見鮮血的痕跡在街面上印著大片的暗紅。
空氣之中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到處空蕩蕩的,一派殘破景象,充滿著蕭殺。
瞭解了情況的李齊知道這種地方乃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是以行至此間,便更加了速度,想要盡快離開。
長街上了無人影,獨獨就他一人,宛若一道影子般掠過,悄無聲息。
風聲嗚嗚,不住在李齊耳邊響起,忽然之間,平和的風中猛地襲來一絲尖銳的氣息,迎面吹拂,使得李齊渾身寒毛登時豎立起來。
這時危險來臨的徵兆,李齊心下立刻警惕,知道暗中已有人向他出手了、
說時遲那時快,李齊心念方才一動,整個人陡然便停了下來,身形巍巍不動,宛若挺立的標桿一般,瞬間頓在了原地。鏘。下一瞬,就在他身前一步之遙的地方,猛地響起一道聲音,街面上石板碎裂,石塊向著四面炸飛。
李齊身形一震,一道真氣流轉,護住全身,朝著自己打來的石塊登時被彈開,而在他的面前,霍然插著一柄長槍,槍身七彩刻畫,描百獸圖樣,槍頭雪亮,繫著一束紅纓。
那槍頭半截扎入街面,槍身還兀地震盪不止,發出陣陣嗡鳴。
李齊暗暗吃驚,若是剛剛自己稍慢一步,說不定就要被這長槍迎面戳中,雖然未必能傷到他,但未免也顯得他太遲鈍了些。
好在自己的反應還不算慢,表現的中規中矩。
這時候,從前方的廢墟之中緩緩走出來九個人,個個身穿暗紫之色的甲冑,戴猙獰頭盔、披戰裙、蹬戰靴,宛若神話之中的神將一般,威武不凡,手中清一色持長矛,行動整齊,宛若軍隊一般。
李齊仔細一看,發現還是李家的人,比之之前遇到的那一隊,強大了數籌,皆是道人,尤其是中間那一個,極為不凡,單看那股氣勢、深沉渾厚,似乎不輸楊雲,正是此人投擲出手中的長槍,阻了李齊的去路。
如此舉動,可見此人非常囂張,若非藐視對手,那就是有著絕對的自信,不然的話,一般人還真不敢如此耍寶。
這個修士,便是之前那道人口中的闊少,李家的一個嫡系子弟,叫做李偉闊,又喚作偉闊道人,在家族中屬於傑出子弟,年輕一代中的翹楚,多被家族之人尊敬的稱做闊少。
這個闊少,的確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苦修武道,百來歲便至道人境界,在飛雲城中的同階修士裡,鮮有敵手,與霸天虎一樣,都是勇悍兇猛之輩。
李齊卻是沒料到之前那道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給這闊少通風報信,還未想到這個偉闊道人率眾殺出,乃是專門為他而來的。
當下,李齊皺了皺眉,看著面前一字排開的九人,看架勢來者不善,心下感覺不妙。
那站在中間的李偉闊,忽然抬起手來,也不收回兵刃,遠遠指著李齊道:「就是你,傷我李家之人的?」
李齊一聽,方知原委,沉聲道:「那人對我無禮,給他個小小教訓,乃是理所應當之事。太囂張,活不長,我敲打他一下,也是為他好。」
「李家之人也是你能教訓的?」
聽到李齊的話,偉闊道人眼神登時變得冷厲起來,猛地喝了一聲,森嚴道:「要麼跪地求饒,賠禮道歉,乖乖的讓我把你捉拿住,審問明白,或許可以放你,要麼與我一戰,決個生死,怎麼樣?」
「這他娘的是什麼套路?!」
李齊一聽,心下一陣惱火,知道又遇到找麻煩的了。面色一沉道:「決個生死是嗎?不如你先回去,多搬幾個高手到這裡,免得一會兒白死了,連個替你報仇的人都沒有。」
「哈哈,好大的口氣!」
偉闊道人一聽,哈哈大笑了起來,戰意升騰,大喝一聲道:「想要殺我?那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縱然是我答應,你也得問問我的百獸尊龍槍答不答應!」
說話之間,他抬手一招,便要將李齊面前插著的那柄長槍召回。
李齊見狀,冷笑一聲道:「百獸尊龍槍嗎?既然送到了我的面前,你還想拿回去?」
說話之間,他便是探手一抓,那百獸尊龍槍才一動,立刻就被李齊抓到了手裡,李齊掌上真氣滾蕩,猛地鎮壓了下去。
遠處的偉闊道人見狀,一陣大笑,「想碰我的槍,你是在自討苦吃!」說話間,抬起來的手上真氣亦是打出,加持到了長槍之上。
立刻那長槍便如同活了過來,槍身震動,槍頭一抖,上面紅纓晃動,整個槍頭忽然幻化成為一頭銀白龍首,尊容高貴,對著李齊便是一口咬下,於此同時那槍身之上,巨力鼓蕩,猛地一震,李齊只覺得手臂一麻,幾乎是握不住了。
當時那巨大龍頭又迎面咬來,李齊也只能撒手後退。
就在這時,龍鯨劍陣之內的器靈龍鯨子忽然道:「好槍頭,李齊,你快快斬下來給我,我要化了它靈性,為我所用,能助我恢復劍陣之威!」
李齊也是感覺到這槍頭的不凡,又聽龍鯨子如此一說,後退之間閃避開了牆後幻化的龍首,猛地催動聖魔決,左手上晶質角質浮現,瞬間覆蓋上手掌,混元真氣灌注上去,又是一把抓出,往那花哨的槍身抓去。
對面偉闊道人見狀,冷笑一聲,沉喝道:「給我回來!」
「回去?槍頭我要了,這節花桿子你知己拿回去吧!」
李齊的聲音乍然響起,右手之中紫色長劍陡然揮斬而下,森冷劍光一閃,怒斬龍,斷長槍,直接將那百獸尊龍槍的槍頭斬了下來,旋即層層法力打出,將之包裹住,暫時一鎮壓,接著龍鯨劍陣游弋出來,一張口,頃刻間將那化作龍首的槍頭給吞了下去。
一切的變化快之又快,遠處的偉闊道人一下抓回長槍,果真發現是一截槍桿子,氣的發出雷霆般的咆哮。
他這百獸尊龍槍,好就好在那槍頭,乃是他無意間奇遇所得的一件玄兵,回來之後反覆祭煉,終於得到玄兵認可,隨後煉製了一截槍身,最終方成這百獸尊龍槍。
沒了槍頭,他那手中握著的,也就一截鐵棍子罷了,立刻成了了無用處的雞肋之物。
李齊見那闊少氣急敗壞,面色鐵青,心中一陣爽快,冷聲道:「讓你在老子面前耍寶,耍寶者,必被搶。你就算吼一百聲,也休想再拿回你的槍頭了!」
偉闊道人氣的雙目發紅,果然感覺到,三兩下的工夫,自己與那槍頭的感應便徹底斷絕了,果真應了李齊那句話,想收回來都已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