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吞月妖皇哪裡是厚道,分明是包藏禍心……」
李齊心中充滿了震驚,開始明白吞月妖皇在此布下大陣的原因。
吞月妖皇在此布下大陣,根本就不是為了幫助青木妖皇,而是在幫青木妖皇的心魔。
吞月妖皇和陰鳩老魔狼狽為奸,勾結在一起,先幫著陰鳩老魔滅了青木妖皇,然後再布下大陣,使得陰鳩老魔可以安心在此養精蓄銳,集聚力量。
這才是一切的真相。
這個真相,卻又讓人匪夷所思。
吞月妖皇為什麼要幫助陰鳩老魔?
難道陰鳩老魔不單單是青木妖皇的心魔那麼簡單?
……
種種的疑問在李齊的心底一閃而過,他看著陰鳩老魔暗紅的眼睛,神色凜然,沉聲道:「你真的想要太陽神石?我可知道,太陽神石對你有著極大的克制!」
陰鳩老魔冷笑道:「青木病急亂投醫,讓你去尋太陽神石,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成功了!你可知道,萬年以來,青木為了滅掉本魔,一直渴望著得到太陽神石,為此,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修士的性命,但是始終不能如願以償。那麼多修士都失敗了,為什麼你成功了?為什麼?為什麼?」
李齊不明白陰鳩老魔說這些話的目的,無法領會此魔的一套思維邏輯,警惕著,繼續聽著。
「可惜啊,他才死,就有人得到了太陽神石。」
陰鳩老魔的聲音中充滿著惋惜,桀桀笑道:「他若是晚死那麼幾天,豈不是就會得到太陽神石,反敗為勝,能活下去了?可惜,他就是沒有這等好遠!為什麼?桀桀,他該死,天要亡他,你懂不懂?這說明他該死,我該活,他該結束,我該崛起!這是天意,這是造化,你懂不懂?」
「我懂!」
李齊終於明白了陰鳩老魔的奇葩邏輯,點了點頭道。
「你懂也沒用!」
陰鳩老魔的身體,猛地從枯樹之上探了出來,半截身體一下拉長,腦袋登時探到了李齊的面前,森森的咆哮道:「把太陽神石交給我!」
李齊登時嚇了一跳,只覺得一股寒意襲遍全身,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他這才發現,陰鳩老魔居然只有半截身體,下半截仍舊在枯樹之中,似乎不能脫離。
李齊極力定了定神,沉聲道:「這麼危險的東西,你要來幹嘛?」
「送禮。「
陰鳩老魔怪笑了起來,「禮尚往來!吞月幫了我,我要給他一件禮物答謝他,太陽神石他一定會喜歡。」
「到目前為止,陰鳩老魔除了一身魔氣極為可怕,邏輯殊為奇葩之外,沒有流露出任何危險的手段……他要得到太陽石,為什麼不直接搶到手?難道,他現在只是空有其表而已?」
李齊心中念頭急轉,不住的分析著,看向陰鳩老魔,沉聲道:「你不能離開這裡,怎麼可能把太陽神石送給吞月妖皇?」
他知道這個問題實在很傻,但他隱隱覺得,陰鳩老魔也聰明不到哪裡去。
奇葩往往是不能用正常的思維去判斷的!
「本魔的確暫時不能離開這裡,不過,你這種傻子怎麼會想得到一件事!」
陰鳩老魔得意起來,厲聲怪笑道:「本魔不能離開,難道吞月就不能到這裡來嗎?外面打的一片火熱,他一定會趕來此處的。」
「哦,是這樣啊!」
李齊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沉聲道:「你要太陽神石送禮對麼?那便自己來拿啊!」
這一刻,李齊的膽子大了起來,說話之間,忽然張開手掌,手中立刻出現了一顆光燦燦的寶石,太陽真火之力一圈圈流轉開來,一下把週遭照的通亮。
被太陽真火一照,陰鳩老魔立時得意不起來了,猛地縮了回去,藏到了枯樹的樹幹之中,厲聲咆哮道:「你敢欺負本魔,本魔要殺了你……」
「欺負你?這就算欺負你了?!」
李齊忍不住咧嘴笑了。
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短短一會兒時間,陰鳩老魔的智力正呈直線下降……剛開始還勉強像個老魔的樣子,這短短一會兒的功夫之後,卻是像個小魔崽子了。
「怎麼會這樣?」
李齊心中一陣詫異,藉著這個機會,猛地一劍斬出,破開風鈴等人身上禁法,沉喝道:「快些殺,把周圍大陣之中的妖王都殺掉……」
周圍大陣之中的妖修,乃是陰鳩老魔的補給品,看樣子非常重要。
李齊自然是要先給他斷糧再說!
那些妖修,一個個都是油盡燈枯,眼看都快要死了,而且被大陣強行控制在一起,根本沒有幾分反抗的餘地……此刻不殺,更待何時?
至於帶著風鈴他們離開,現在還不行,時機未到。
吞月妖皇布下的大陣太凶險詭譎了,李齊完全沒把握帶著這麼多人安全順利的走出去,必須要等到魔炎教之人攻破大陣才行。
「沒想到太陽神石對此魔克制這麼大,始料未及啊!」
李齊心中一動,手持著太陽神石,身上一道道火焰符文浮現了出來,祭出天裁劍,身形一掠,率先殺了出去。
「老山羊,讓你得瑟!受死吧……」
他瞅準了那個奄奄一息的山羊老妖,手中長劍一動,天雷加地火,雙管齊下,瘋狂出手,沒有半點手下留情。
殺殺殺!
趁其病要其命,一通狂轟濫炸。
山羊妖王見狀,嚇得魂不附體,連連求饒,可惜李齊哪裡管它,只顧瘋狂出手,痛打落水狗。
怎奈何山羊妖王身在陣中,好像一顆螺絲被扭進了螺絲孔裡,自己出不來了,艱難的抵擋了一陣,耗盡了法力,在霹靂閃電、火焰焚燒和神劍劈斬之下,極不甘心的倒下,死不瞑目。
風鈴、文靜、馬達、鄧源、洞靈子以及另外兩魔炎教弟子之前還有些猶猶豫豫,心存忌憚,看到李齊不一會兒便是滅殺了一尊妖王,信心大增,終於完全放開了手腳,全力殺戮起來。
以他們現在的區區境界,想對一妖王出手,甚至妄圖將其擊殺,若是在平常,定是腦袋被驢踢了,自尋死路。
但是,非常之時有非常之事,這樣萬載難逢的機會,恰恰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一想到能親手擊殺妖王,一個個心中的狠辣勁頭一下竄上來了,瘋狂發洩這連日來的憋屈,下手一個比一個狠。
……
陰鳩嶺之外,人、妖火並,打得驚天動地。
魔炎教一方高手眾多,佔據著絕對優勢,諸人一擁而上,不一會兒,便是將吞月妖皇的麾下打的節節敗退,無法守住大陣空門,只能眼睜睜看著大陣被撕開。
兩方大戰的動靜實在太大了,沒有多久,距離最近的法雲宗便是發覺此間異常,一大批高手聞訊而來。
吞月妖皇一干麾下猛地見到又是一批強大的人道修士殺來,個個寒了心,碎了膽,開始退到了大陣深處,依靠陣法,負隅頑抗。
可惜的是,此間陣法空門已被攻破,大陣被生生撕開,法雲宗和魔炎教一干高手,一同進攻,把個大陣一處一處的摧毀,一干妖修死的死,傷的傷,損失慘重,眼看便要撐不下去了。
法雲宗一干高手,以青雲道人為首,加上另外八峰峰主以及十餘長老,整體力量要輸魔炎教一兩籌,畢竟魔炎教乃是高手盡出,傾巢而動。
是以,法雲宗眾高手,心中很有些顧忌,選擇避開魔炎教的鋒芒,是從另一處地點強力攻入陰鳩嶺。
法雲宗與魔炎教敵對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魔炎教傾巢而動情形,眼看著魔炎教一路猛攻,直往陰鳩嶺深處而去,大家都是一陣奇怪。
「魔炎教竟然如此囂張,明知道此乃吞月妖皇麾下,還是瘋狂攻殺,難道是得了失心瘋,不想活了?」
冷雲峰峰主飄雨道人遠遠看著魔炎教眾高手,暗暗震驚魔炎教眾高手的可怕戰力,忽然發出沉沉的聲音。
法雲宗一眾人攻入陰鳩嶺,佔據了一處地點之後,並沒有急著出手,而是停留了下來,靜靜觀察著魔炎教的動向。
畢竟,在沒有明白事情的原委之前,他們都十分的謹慎,很是不願與吞月妖皇結下仇怨!
法雲宗宗主青雲道人的目光,始終游移在陰鳩嶺深處的一片火海之中,聽到飄雨道人的話,眉頭皺了皺,沉聲道:「魔炎教這一代掌教洞啟煬,向來是個老辣之人,謀定而後動,做事滴水不漏,這一次居然瘋狂如斯,竟是冒著得罪一尊妖皇的風險瘋狂攻打陰鳩嶺,一定是有什麼目的的!俗話說無利不起早,難道此間有什麼寶物不成?還是說,陰鳩嶺深處有什麼不問人知的秘密?」
飄雨道人聞言,背負著雙手,一臉苟同的說道:「莫非陰鳩嶺深處真的隱藏著一尊妖皇?此間一定有什麼驚人之密,不然的話也不會引得吞月妖皇忽然派遣大量屬下,布下大陣,霸佔這裡。宗主,現今的情形之下,不知你有何打算?」
「靜觀其變,見機行事!」
青雲道人深邃的眼睛動了動,緩緩說道:「此處大戰一起,吞月妖皇必有察覺,要不了多久就會趕來此處!此番吞月妖皇損兵折將,麾下死傷慘重,豈會與魔炎教善罷甘休?我們暗暗停留此處,隔岸觀火,笑看龍虎爭鬥,說不定就能逮著機會,痛打落水狗,大撈好處,成為最後的贏家!」
法雲宗的諸位高手暗暗打著算盤,白洛寒和風華卻是始終看著陰鳩嶺深處,神色一點點變得奇怪起來,忽然兩人面色皆是一變,忍不住對視了一眼。
那一刻,他們陡然清晰的感覺到了風鈴和李齊的氣息,居然是在陰鳩嶺的最深處。
……
「嗯?」
茫茫大澤深處,一座水府之中,一靜靜盤坐的精瘦男子猛地張開了眼睛,週身一頭黑色大蛇本在追著一顆皎潔明珠在洞府之中飛騰、游移,隨著男子一下站起,倏地回到了男子身軀之中,在眉心處化為一詭異的圖案,正是一條黑色小蛇,口中銜著一顆宛若明月般的明珠。
此男便是吞月妖皇,猛地感受到了什麼,面色登時沉了下來,冷哼道:「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攻打陰鳩嶺,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
旋即,他身形一晃,消失在洞府之中,猛地祭出一條龍船,騰空而起,直奔龍王山陰鳩嶺而去,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前行之間,吞月妖皇拿出一小小古鏡,用手擦了擦鏡面,暗施法決,一口妖氣噴吐而出,撲的一聲打到鏡面之上,一幅幅的圖案便開始浮現出來。
鏡面上浮現而出的畫面,居然正是陰鳩嶺中央處那石坪之中的景象。
「不好,幾個小賊竟是偷偷摸摸的在壞本皇好事!哼,早知你們如此不安分,當初就該順手滅了爾等……」
吞月妖皇一眼看到畫面之中李齊等人正殺死大陣之中妖修的場景,臉色陰寒到了極點,顯然他對留下風鈴幾人活口這件事,很是憤怒。
「先天之魔正在反璞歸真,即將徹底轉化為天魔幼體……在這個緊要關頭,居然有人能溜入大陣中央,壞我好事,實在是該死一萬遍!」
吞月妖皇死死盯著畫面之中,手持利劍的李齊,眼中殺意森森,冷冷哼道:「天魔幼體本皇一定要得到,用它煉製身外化身,誰敢壞我好事,我必讓他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