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轉,夢幻空花。
待得李齊和洞妙妙感到雙足落地之時,張開眼睛一看,人已到了火樹山的峽谷之中,正在破落的神廟之前。
不遠處,那個赤面老者仍舊靜靜站在那裡。
兩人忍不住大口的呼吸著,一陣欣喜,忍不住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最後大笑了起來。
「從何處來歸何處去!哈哈,我們真的出來了!」
洞妙妙臉頰紅撲撲的,緊緊摟著身邊的李齊,歡欣的說著。
李齊則是一下頓住,感覺到天地之間的靈氣正一絲絲浸潤著他的身軀,十分舒爽。
「這就是先天感應境界麼?」
李齊喃喃的說著,感受著天地之間絲絲縷縷的靈氣,下意識的以神念牽引著,浸潤到達身體深處。
前生今世,到達這一刻,他終於能夠吸納天地靈氣,化為己用,這種奇妙感覺,宛若夢幻一般,讓他沉醉。
赤面老者卻是猛地看向李齊和洞妙妙,身形一幻,宛若一道火影一般,瞬間來到了李齊和洞妙妙身邊,神色非常的奇怪,看著李齊和洞妙妙,簡直就像看到了奇跡,鬚髮微微的顫抖著,沉聲道:「你們居然成功了?」
他看著已經變得完全不同的李齊,眼皮猛地跳動了幾下,用力擦了擦眼睛,旋即暢快的笑了起來:「你就是那小子,短短二十三天,竟是長大了!你們拿到太陽石沒有?」
李齊和洞妙妙對視了一眼,心間的興奮和喜悅通通壓制了下來,內心歸於平靜。
赤面老者的興奮,似乎有些太過頭了,讓他們心下不禁一陣警惕。
赤面老者乃是一尊入道境界的妖王,可不像神跡之中的入道修士,受到種種限制,弱的可憐。
妖王的厲害,李齊和洞妙妙都非常清楚,對他們絕對有著生命的威脅。
李齊看了眼赤面老者,沉聲道:「前輩,你說外面才過去二十三天?」
他心中一鬆,總算是在一月時間之內出來了。
同時也是故意岔開話題,不提太陽神石之事,因為在他心中,隱隱覺得赤面老者心有不軌,有所圖謀。
「的確是二十三天!」
赤面老者神色一點點平靜了下來,凝重道:「在這二十三天裡,青木妖皇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一刻,和那心魔斗的可謂是天翻地覆,期間又遭遇幾次人道修士的襲擊,儼然已是強弩之末,撐不了多久,他便將滅亡!他若一死,我等也必將隨他而去,成為陪葬品……」
李齊和洞妙妙聽聞,相視一眼,心情不禁沉重起來。
他們遭遇神跡之中的種種,種種火焰洗禮身體和魂魄,甚至重塑了肉身,現今已宛若新生一般,青木妖皇種下的妖種,早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若非青木妖皇抓住了他們的同伴,他們才懶得搭理此妖,完全不在乎他的死活。
「太陽石你們可曾得到?」
赤面老者沉聲問道,眼中流露出期望之色。
李齊點了點頭道:「我們九死一生,歷盡險阻,最終有幸得到了一枚太陽神石。」
赤面老者聽聞,一陣激動,雙手一拍,沉聲道:「你們快快將太陽神石交於本王,本王立刻送去陰鳩嶺,然後獻給青木妖皇。青木妖皇一旦脫險,我等性命自然無虞!」
李齊微微一笑道:「前輩,太陽神石還是由我們親自交給青木妖皇比較好,畢竟我們還要籍此讓青木妖皇放了我們的同伴呢!」
赤面老者聽聞,搖頭道:「你們有所不知,前些時候青木妖皇遭遇法雲宗、魔炎教的高手來襲,受了重創。那時,他心知自身情形不妙,不可再受打擾,便冒險向赤水澤一尊妖皇求救。現在的陰鳩嶺,已經與你們離開時的情形不同了。如今,鎮守陰鳩嶺的妖修,乃是赤水澤吞月妖皇的麾下,十餘尊妖王,數百大妖,布下了一座巨大殺陣,封鎖周邊,隔絕一切,你們只怕是想進去都難,更別說救你們的同伴了!」
「李齊,他是覬覦我們的太陽神石,多半是別有所圖,千萬不可著了他的道。」
洞妙妙心中機警,冷冷一笑道:「你且看我如何收拾他!」
赤面老者一心想要把太陽神石攥到自己手裡,他的覬覦之意,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李齊腦中念頭一轉,沉聲道:「前輩,要不這樣,我們三人同去陰鳩嶺如何?若是我們真的在陰鳩嶺中遭遇不測,到時再將太陽神石交於前輩也不遲!太陽神石不但關乎我們的性命,更是關係我們夥伴的性命,我們不能輕易將之交於他人之手。」
「給我還是不給?」
驟然之間,赤面老者耐不下性子了,勃然大怒,森冷的咆哮了起來:「把太陽石給我!老夫已受夠了妖種的控制,現在便要趁著老樹妖無暇他顧的機會,一舉化去妖種!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們身上的妖種,早就沒有了!你們想脫身?只要把太陽神石給我,老夫便放你們走!」
赤面老者一下露出本來面目,原來是想用太陽神石化去妖種。
洞妙妙聞言,輕哼道:「前輩,你要太陽神石,無非是想借其中的太陽真火之力化去妖種,從而恢復自由之身。要化去妖種,那還不簡單?對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你看……」
說話之間,洞妙妙眉心之上一道黑色的火焰印記猛地浮現而出,旋即黑色一縷火焰飛出,猝不及防間便打入到赤面老者的身體之中。
黑色的火焰,正是梵星神火!
赤面老者渾身一震,整個人一下被黑色的火焰包裹住,肉身和靈魂都在火焰之中燃燒,痛不欲生,登時嚇得魂不附體,嘶聲道:「這是什麼火焰?你們竟敢謀害本王性命……」
梵星神火,乃是神祇的力量,他區區妖王,簡直沒有抵抗之力。
梵星神火雖然強大,對上聖法境界的修士都無往不利,但在外界卻不能常用。
每激發一次火焰印記放出梵星神火之後,便是需要緩緩的積蓄,沒有個把月的時間,根本無法使用第二次。
這一手段,只能在關鍵時刻當作奇招來用。
「你且感受一下,那妖種可還在你體內?」
洞妙妙看著熊熊燃燒的赤面老者,冷冷的說道,心間亦是一陣後怕,若非她用梵星神火制住這個妖王,她和李齊可就萬分危險了,絕對要被赤面老者搶了寶物,奪了性命。
赤面老者痛苦的滿地翻滾,不一會兒的功夫,再也難以保持人形,變化成一火紅狐狸,唧唧慘叫,神念之中淒厲的求饒道:「饒了老夫,饒了老夫,求求你們……」
洞妙妙冷聲道:「只要你肯帶我們進入陰鳩嶺,饒你一命不在話下。倘或你再有不軌之心,此火必將重燃,燒的你灰灰都不剩下!」
赤面老者心知再被火焰燒上一會,必然性命不保,身死道消,哪敢不從,火紅狐狸一下伏在地上,瑟瑟發抖,抱著雙爪連連作揖,表示屈服。
洞妙妙見狀,伸手一點,火焰一下熄滅,匯聚到火紅狐狸的眉心,化為一塊黑斑。
只要黑斑不除,洞妙妙只要意念一動,梵星神火便能瞬間重燃,不過時間久了,火焰之力就會散去,黑斑也將消失,便也威脅不到此妖了。
這時,火狐妖王方才恢復人身,細細一感應,發現妖種已經被火焰燒的一乾二淨,不見了,心下鬆了口氣,驚恐的看向洞妙妙。
額頭上的黑斑,則是讓他心中一陣不妙,生怕自己才脫離了青木妖皇的控制,轉眼又落入到洞妙妙的掌控之中。
洞妙妙沉聲道:「你額頭之上的黑斑,十餘日之後,自會散去。不過,在黑暗散去之前,我時刻都能引動火焰,將你燒死。這段時間之內,你要聽我們的,明白沒有?」
火狐妖王聽聞,知道不是永遠控制著他,心下一鬆,連忙戰戰兢兢的點頭道:「明白,明白,老夫明白!」
隨著火狐妖王的屈服,此間的麻煩也便到此結束!
當下李齊和洞妙妙問明白了陰鳩嶺中的情形,一切妥當之後,便是挾持著火狐妖王離開了火樹山,直奔陰鳩嶺而去。
三人很快到達陰鳩嶺附近,擇了一隱秘之處暗暗潛伏了下來,暗暗觀察情形。
火狐妖王則是沉聲道:「現在的陰鳩嶺,已經是吞月妖皇的天下。這個吞月妖皇,還算厚道,並沒有直接殺了青木妖皇,將之煉化,攫取好處。他只是指揮麾下,封鎖了陰鳩嶺,不讓外人打擾青木妖皇,當然,也不允許讓青木妖皇的麾下離開陰鳩嶺。青木妖皇能不能活下去,已只能靠他自己,看他造化了。」
「吞月妖皇沒有趁火打劫,的確算是厚道了!」
李齊聽著火狐妖王的話,神念緩緩探向了陰鳩嶺,很快便是發現了一座巨大的陣法,完全將陰鳩嶺給罩住了,神念一接觸到陣法,瞬間便被陣法湮滅,內中情形根本探查不到。
「陰鳩嶺真的成了鐵桶一個了!」
情況果如火狐妖王所言,這讓李齊心中一陣不安。!好不容易得到太陽神石,如何進入陰鳩嶺又成為了一大難題……世事之變化,當真是難以預料
「你有沒有什麼好注意?」
李齊琢磨著怎麼混進去,但又想不出好法子,只得看向火狐妖王。
火狐妖王尷尬道:「陰鳩嶺早已變了天,成為了吞月妖皇的天下,而吞月妖皇的麾下,老夫皆是未曾結交,一個不熟,想要靠關係混進去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為今之計,只能破陣,找到陣法的空門,然後偷偷潛入進去。可是吞月妖皇擅於陣道,在陰鳩嶺布下的這個大陣,攻守兼備,非常牢靠,破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即便是找到陣法空門,以吞月妖皇之精明,也一定會派遣人手,死死守住,我們也不可能進得去!」
「又是陣法!」
李齊心中一陣苦澀,念頭一動,沉聲道:「到上面去看看!」
火狐妖王趕忙駕起一片火紅雲霞,托著三人呼的一聲騰上高空,然後隱入天空之中的雲彩之內。
李齊暗暗從高處往下看去,整個陰鳩嶺盡收眼底。
陰鳩嶺中,白霧滾滾,青木妖皇的本尊已經一再的枯萎、縮小,不再是之前那樣的一顆巨樹,反而是隱入陰鳩嶺的參天古木之下,不能從外看到了。
陰鳩嶺中滾滾的霧氣,隱隱的形成了一條白色的巨蛇,盤繞於陰鳩嶺內,首尾相銜,應是那大陣的表象。
「這個陣法錯綜複雜,內中時時刻刻都在變化,即便你們成功潛入其中,也是危機重重,時刻都有被發現的可能。一入大陣,你們的六識便會受到干擾,生出種種錯覺,老夫縱然暗暗指點,也是用處不大!」
看了好一會兒,老傢伙忽然沉沉說道。
李齊聽的一陣頭大,艱澀的歎息道:「看來事情有些難辦了啊!」
老傢伙卻是呵呵笑道:「不難辦,不難辦,只要你掌控混沌真意陣第一重奧秘,再有老夫指點,便是能從容應付此陣了。」
「嗯?」
李齊不禁心中一動,沉聲道:「擊殺秘境之主需要多久?」
老傢伙連忙道:「決戰秘境之主乃是意念之中的交戰,成敗只在一瞬之間,感覺上會很漫長,但實際不過寥寥幾個呼吸的時間而已!」
「是時候會一會秘境之主了!」
李齊聽聞,再度看到了解救風鈴他們的希望,毫不猶豫的決定去會一會混沌真意陣的秘境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