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霄硬挺著站起來,體內彷彿烈火炙烤一般的痛,此時的他,雙眼死死盯著苦禪,咬牙切齒,甚至嘴唇都被咬破,泛著斑斑血痕。
苦禪的笑聲戛然而止,天蟬蠱是他的秘寶,效力他最清楚,此時發作,苦禪還從未見誰能夠挺住,段霄的毅力使得苦禪心中驚歎。
苦禪讚許的緩緩點了點頭,枯葉般的嘴再次張開,發出咯咯的笑聲:「咯咯,不錯,不錯,我果然沒看錯人,小子,非你莫屬了。」
「老,老不死的,你,你有種就殺了我,這算什麼英雄?」段霄強忍劇痛的說。
「咯咯咯,英雄?老人家我本來就沒想過做什麼英雄,小子,這滋味不錯吧?」
段霄步履蹣跚的走近苦禪,伸出手想去掐苦禪的脖子,眼中滿是殺氣,卻被苦禪隨意的一撥,擋開了段霄的手,段霄直接又跌倒在地,此時的他,意識已經有些渾噩,丹田中的天蟬越發躁動,使得段霄體內痛苦難當。
幾息之後,苦禪點了點頭道:「咯咯,差不多了,小子,我只是讓你吃些苦頭,證明我說的話不假,以後,你若是抱有僥倖心理,呵呵,今日就是你的下場。」
段霄的意識有些開始混沌,苦禪的話他聽在耳裡,但是此刻,段霄就是想罵上兩句也張不開嘴,週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空了一樣。
心裡無盡的恨意,此時此刻,如果說段霄有機會的話,他絕對不會忍辱偷生,如果有機會跟這個苦禪同歸於盡,段霄必然去做,奈何此時的他連這個機會都沒有,所謂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指的就是這種情況吧。
苦禪說完,竹枝一般的手直接抓住了段霄的肩頭,然後稍稍用力,瘦小枯乾,恐怕沒有幾十斤份量的苦禪,居然提著段霄輕鬆的走出了木屋,然後,苦禪將段霄給帶入了石室。
段霄渾渾噩噩,但是心底裡一直沒有放棄,依舊同劇痛對抗著,此時進了苦禪的石室,段霄只感覺這空氣裡有股令人作嘔的味道,說來奇怪的是,段霄聞到這股味道之後,體內的劇痛居然有了些許的緩解,十分奇怪。
段霄被苦禪丟在了地上,此時的他痛苦稍減,目光一掃,苦禪的石室中竟是多了一口大缸,由於段霄此時伏在地上,缸裡放的是什麼他完全看不到,但是這股奇怪的味道,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還沒有,難道是缸裡的東西?
心中懷著無盡的困惑,段霄實在搞不懂這個老怪物究竟要幹什麼。
「咯咯,咯咯,差不多了,月圓之力,配以天方秘製,小子,你就好好享受吧。」
苦禪說了句令段霄不明所以的話,緊接著,單手抓住段霄的肩頭,略微用力,居然直接將段霄給提了起來,看準那口大缸便丟了過去,可歎段霄基本沒有還手之力,直接被苦禪給丟在了缸裡。
段霄心中詫異,月圓之力,天方秘製,這老怪物是不是瘋了?
噗通一聲。
段霄落入缸中,只感覺缸內的確有東西,而且是液體,段霄竭盡全力使得自己保持住平衡,那些古怪的液體才沒有嗆到口中,待得段霄仔細觀看,自己居然被泡在了缸內,而且這缸內都是淡紫色的液體,粘稠的幾乎就要凝固。
方才聞到的那股奇怪的味道,的確就是從這種液體發出,聞起來令人作嘔,可是段霄此時卻不敢屏住呼吸,因為他發現,自己泡在了紫色液體之中,聞著這種奇怪的味道,體內的劇痛居然頓時減輕了很多,此時此刻,居然一點都不痛了。
段霄急忙觀察了一下自己的體內,發現那條天蟬居然出現了一種昏昏欲睡的狀態,伏在自己的丹田之內一動也不動,它不動了,段霄的痛楚自然就減輕了很多。
可是,無緣無故就被人給泡在了奇怪的液體中,誰知道是不是另一個陰謀,還是這老怪物又搞什麼花樣,段霄心中火氣,直接從缸內站了起來,而且準備跳出缸外。
正在此時,苦禪咯咯怪笑道:「咯咯,你若是出來,那天蟬蠱必會發作,方纔的感覺你自己琢磨琢磨,到時,恐怕連我也救不了你,你放心,這缸內的液體並無壞處,我要是想殺你,你豈能活到今天?」
段霄幾乎已經準備跳了,甚至,他有心運集戰氣直接將這口缸給崩碎,但是聽到苦禪的這番話,段霄有些猶豫了。
已經死過一次的段霄自然沒什麼怕的,但是那股劇痛,真的令他難以忍受,更主要的是,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比死還讓人難以忍受。而且苦禪說的也不無道理,這奇怪的液體,目前來看的確沒什麼壞處,這老怪物真的要殺自己,的確早就殺了。
於是,段霄萬般無奈之下,緩緩的又蹲回了缸中,任憑那奇怪的紫色液體將他週身包裹起來,不僅如此,苦禪像是照顧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激發出柔和的勁氣,激起那些紫色的液體,漸的段霄滿臉都是,如此這般,段霄週身的每一處都被紫色的液體覆蓋。
鎮定,一定要鎮定。
段霄心裡跟自己說,此時此刻,一定不能亂,於是他強自使得自己鎮定下來,雙眼微微閉起,任憑苦禪怎樣,段霄的心裡卻是在思索著,感應著。
隨著浸泡時間的增長,段霄感覺自己週身都傳來一種癢癢的感覺,就好像有什麼東西鑽到自己週身的皮肉之中一樣,這種癢癢的感覺也並非那麼難受,甚至還有點讓人舒爽。
真是邪了門了,段霄心中反覆在想,苦禪做這些究竟是為了什麼?
苦禪也並不理會段霄,掐算了一下時間,待到圓月到了最高空位置的時候,他竹枝一般的手輕揮一下,然後段霄聽到一陣輕微的轟鳴聲,此時段霄觀察周圍事物未必非要用眼睛去看,他清晰的感覺到,似乎是石屋的頂端,那裡有一扇石窗?
真是奇怪,石窗居然開在了屋頂,此時打開又是為何?
隨著石窗的打開,圓月剛好出現在段霄頭頂正上方的位置,繼而,一道銀白色的月光透著石窗直接射到了石屋之內,而且,剛剛好將段霄所在的那個大缸完全籠罩。
咕嘟、咕嘟、咕嘟!
古怪的紫色液體,受到月光的照射之後,居然開始咕嘟咕嘟的冒泡,就好像開水沸騰了一樣,段霄感覺到這一刻,身體上癢癢的感覺似乎劇烈了很多,而且,這種感覺使得他很舒服,甚至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然而,圓月的照射,緊緊維持了一刻鐘而已,由於圓月移位,月光便無法再照射到段霄,所以,段霄身體上那種舒服的感覺也隨之消失。
由始至終段霄都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即便方纔那種舒服的感覺使得他慵懶欲睡,但是段霄依舊告訴自己,不能睡,千萬不能睡。
所以此時,段霄緩緩睜開了眼睛,卻是發現,方纔的紫色液體居然不見了,不,準確的說,方纔的紫色粘稠液體,此時此刻竟然變成了一缸清水,而自己居然就泡在清水裡面。
那些紫色的東西,難道都被自己給吸收了?
「咯咯,怎麼樣,感覺還不錯吧?」
苦禪的臉笑跟哭沒什麼分別,此時看著段霄問道。
段霄沒好氣的回道:「還行,還能勉強活著,你究竟要幹什麼,你休想從我的身上得到什麼,我勸你還是殺了我比較好。」
「咯咯,為什麼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不珍惜生命,我一個即將入土的老人,又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
「這……,那你忙活了這麼長時間,不會是陪我玩呢吧?」
「咯咯,呵呵,哈哈哈哈哈。」
苦禪哈哈大笑,笑聲尖銳刺耳,段霄聽的直皺眉頭。
「小子,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我保證你在一年之後,凡勇堂內的弟子,無人再是你的對手,甚至那些所謂的執事,也未必是你對手,三年之後,進入封武堂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