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悶響，霍一凡一掌拍在桌子上，止住了柳振的話。
霍一凡看了看段天涯，問道：「這段霄是何許人？」
「呃……，執事大人，段霄是我的孫兒。」
「你的孫兒？多大了？」
「今年剛好十四歲。」
霍一凡點點頭，又看了看柳振問道：「你說，雨花樓是你柳家主要產業？」
「對，正是，從創立到現在起碼有了數百年。」柳振憤然回道。
霍一凡一雙濃眉微微皺了皺，面露不解之色的問道：「如此說，這麼重要的地方，你們柳家，不會安排高手護衛？」
「當然有，雨花樓中最少有我柳家四位武者中期境界高手，數十個家丁守護。」柳振對霍一凡的話不明所以，直接就答。
霍一凡點了點頭道：「那也就是說，這位段天涯的孫兒，一個只有十四歲的小娃兒，將你這些所謂的高手殺死，又將雨花樓焚燒？」
「這……。」
話鋒明顯不對，柳振這才聽出來，總感覺這霍一凡問的話，似乎有些彆扭，這跟今天自己來段家討要說法有關麼？這跟誰有理有什麼關係麼？
但是，他不敢質問霍一凡，所以，一時間顯得有些語言障礙了。
一旁的段天涯，時刻在觀察霍一凡，此時看著霍一凡的側臉，聽到這一番話，段天涯的眼中忽然閃出一道精光，同時，段天涯的嘴角露出一抹別人難以察覺的笑。
柳振無語，這才看了看霍一凡身後的柳無恨柳無悔，兩人給柳振使了個眼色，柳振只好無奈的歎了口氣。
「哎，大人有所不知，那段霄生性凶殘，心狠手辣，我們柳家在過去的幾個月裡，已經在他手中折損了多位高手。」
柳振的一番話，使得霍一凡似乎很感興趣。
「哦？你且說來聽聽。」
柳振只覺得心裡很憋的慌，這個霍一凡是不是癡傻？難道，不明白自己說這話的重點麼？而且，這霍一凡究竟是怎麼想的？是來聽故事的還是來主持公道的？
可是話問到了這裡，柳振只好繼續說。
說歸說，柳振很清楚，以往的事，如果實話實說，錯可並不在段霄，所以他實在是絞盡腦汁，刪刪減減的說。
「段霄先是殺了我柳家的下人柳通，之後又殺死兩名武師，到後來，竟然連我的兩個孫兒，還有我的兒子，都死在了他的手上，執事大人，這種惡徒………。」柳振剛要哭求，卻見霍一凡二目露出精光的看著自己，然後單掌豎起來，止住了他的話。
霍一凡追問：「你說的這些人，該不是都是廢人吧？」
「當然不是，柳通和兩位武師實力不濟，不必多提，可我那兩個孫兒，都有了武者中期的境界，還有我那兒子柳莫淵，一身修為已經達到了武傑境界，我……我們柳家子弟，怎會有廢人？」
話剛剛說完，還沒等別人說什麼，柳振發現自己好像被這個霍一凡給繞進去了。自己強調了家人的強大，並且說不是廢人，可結果卻是，全都死在了段霄的手裡。段霄畢竟才十四歲，這……。
柳振的額角已經見了汗水，他也有了一把年紀，今天忽然間發現，這個霍一凡十分奇怪，他竟然根本揣摩不透這個人的想法。
段天涯和南宮鴻飛作為看客，此時抿嘴一笑，暗笑柳振是自己吃了自己的虧，說話前後矛盾。
「哈哈，哈哈哈哈哈。」
幾息之後，莫一凡發出一陣狂笑，笑的所有人無比詫異，此時此刻，很多人心裡都在想，這實力高深的人，是不是都精神有問題？說話顛三倒四主次不分也就算了，這無緣無故的笑什麼？
柳振被笑的臉頰燥熱，憋了一肚子的氣，就是不敢說。
笑聲過後，莫一凡的臉色隨之一變，看向段天涯道：「段霄現在何處？」
「這個，應該就在院中。」
柳振直接瞪了一眼段天涯心說：「老狐狸，剛才你不是說段霄還沒回來？這麼快，你又沒出門，怎就知道回來了？老東西，我今天跟你勢不兩立。」
霍一凡又道：「把他給我叫來，我倒要看看，這是一個怎樣的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殺人放火。」
「這……。」
段天涯也沒有完全摸清這個霍一凡的脾氣，有些遲疑。
嗯？
霍一凡眼睛一瞪，本就是一張凶面，此刻更是嚇人無比。
「好，執事大人稍等。瑞峰，去將霄兒叫到這裡。」
段瑞峰看了看段天涯，也有些遲疑，段天涯衝著他點了點頭，他才皺著眉，沉著臉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段霄便跟著段瑞峰進了正堂。
一進門，段霄打眼一看就感覺得到，看來情況不妙啊。而且他瞥了一眼那個陌生人，段霄深知，這位恐怕就是大家傳言的那個霍一凡了，果然，是個高手。
霍一凡給段霄帶來的第一感覺就是一種震撼，一種力量的震撼。
這是一種潛意識的感覺，段霄從霍一凡的眼神中便看得出來，這是武者和武者之間的第六感。
霍一凡也打量了一下段霄，心中不免暗想：「好小子，十四歲，犯下了滔天大罪竟然還能如此鎮定？」
段霄直接走到正堂中央，段天涯給他介紹了一下霍一凡，段霄施禮道：「大人好，柳爺爺好，南宮爺爺好。」
柳振真有心一掌就拍死段霄。
剛才殺人放火，此時還跟我問好，這不是明擺著的蔑視我柳振？
南宮鴻飛現在就是個看客，看著看著有點暈乎乎的感覺，最後索性也不多想了，反正跟自己沒什麼大關係，段霄給他問好，南宮鴻飛直接受了。
「好好好，霄兒免禮。」
段天涯說道：「霄兒，執事大人有話要問你，你必須如實回答。」
段霄點了點頭，而後看向霍一凡。
「執事大人請講，晚輩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實。」
霍一凡面色陰沉，點了點頭問道：「你叫段霄？」
「晚輩正是。」
「好，我來問你，這位柳老家主說，有個名為柳通的，是被你所殺？」
段霄看了一眼柳振，而後看向霍一凡，幾乎沒怎麼猶豫，應了一聲道：「是。」
「好，還有一對武師，叫什麼楚氏兄弟的，也是死在你手？」
「也是。」
「這位柳老家主的兩個孫兒，一個兒子，同樣是被你所殺？」
段霄面色堅定，霍一凡話音剛落，他直接斬釘截鐵的回道：「都是我殺的。」
柳振在一旁聽到段霄居然全都認了，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心說：「段霄啊段霄，你算是狂到了時候，這一次，我看你怎麼解釋？這一次，我必須讓你死，以慰我兒在天之靈。」
段天涯面沉似水，這一刻，在他看來尤為關鍵，這就是一場賭博，一場生死攸關的賭博。
而南宮鴻飛的感覺很震驚，此刻對段霄只有兩個字，敬佩。另外，南宮鴻飛也不由得心中哀歎：「傻小子，真是個傻小子啊，你難道不要命了？」南宮鴻飛發現，自己已經有些喜歡上這個傻小子了，這個脾氣，跟他真的很對路子，可是……………。
霍一凡的臉色依舊不那麼好看，見到段霄接連應了三樁，霍一凡也呼出一口濁氣，繼續問道：「段霄，我再問你，剛才你可在雨花樓大開殺戒？而且還一把火燒了雨花樓？」
「是，大人說的這些，都是晚輩所為。」
段霄依舊不假思索，甚至一張臉上沒有絲毫懼怕和愧色，雙眼直接對視著霍一凡的雙眼。
「大人，你都聽到了吧？小人並無半句假話，還望大人做主，這段霄必殺，否則難平人怨。」柳振找好時機，急忙上前說道，同時看了看霍一凡身後的柳無恨柳無悔。
柳無恨緊接著說：「大人，這小子太凶殘了。」
柳無悔也說道：「這種人殺了就是除害，大人，把他交給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