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怎樣,段天涯畢竟做了家主近二十年,自然具有一定威嚴。
況且,自從段天仇離家之後,段家實力最強的便是段天涯,一身修為已達武傑中期頂峰,此刻憤然一掌拍的木屑翻飛,一眾族人一時間均被震懾。
段天玄氣憤不已,沒想到,竟然是在段霄的手上吃了個悶虧。
這一刻,所有人震驚的心情遠比憤怒來的濃重,段霄,沒動手腳,未用招式,單憑肩頭爆發戰氣,能夠將修為僅次於段天涯的段天玄震退數步?
這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當然,他們不瞭解段霄的武技金剛破,這一招,其實正是武技,並非是單單爆發戰氣使然。
「三弟,段霄畢竟乃小輩,就算有錯,你也犯不上出手吧?」震住眾人後,段天涯看了看段天玄責問道。
段天玄冷哼一聲,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旋即站起身,直視段天涯回道:「大哥,你這是明顯的袒護段霄,好小子,竟然敢還手,這等頑劣之徒,我們段家斷不能留。」
「對,以下犯上,簡直無禮狂妄到了極點,必須嚴懲。」段企林也站了起來說。
段霄目光一掃眾人,滿臉的不屑,沒有絲毫愧疚之意。
這一天,實在是早晚的事情,而且段霄很清楚,想要使得段家強大,必須要將內部整清楚,現在段家缺少的就是凝聚力,若不是爺爺左右逢源,恐怕段家連今天的態勢都保不住。
「呵呵,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了。現在將段霄拿下,送到柳家任憑發落,或許柳家還能放我們一馬,天涯,老夫希望你還是慎重為好。」段企林冷笑一下,起身道。
「懦夫,一群懦夫,土都埋到了脖子,還怕什麼死?真真是氣死我也。」老三段企猛平時也很少見到段霄,今日一見,心裡簡直喜歡的不得了,尤其是段霄這個脾氣,實在太對他的胃口了,這般實力就更不用說,所以這個時候自然要站出來為段霄說話。
隱隱之中,無形的壓力再次落在了段天涯的身上。
眾人看著段天涯,段霄也是如此,他在等段天涯的態度。段霄自認為不是什麼英雄,也不是什麼豪傑,他斷然沒有為了所謂家族的利益,然後自己把自己奉獻出去的想法。
反而,此刻段霄虎目圓睜,殺氣瀰漫,雙拳緊握,如果說連段天涯都無法主持公道,段霄也不息一戰,就是死也得帶上這幾個頑固不化的老古董,說起來,弄死這幾個老古董才真是為了段家的將來。
大不了,拼了!
屋子裡吵了好幾次,此時在外面,段家的小輩們也到齊了。
好奇之人,側耳傾聽,人群中議論之聲更是此起彼伏。
「段霄進去了。」
「是啊,你們難道沒聽說,段霄滅了柳家的八大劍侍。」
「聽說了聽說了,真沒想到,一直以來那個沉默不語的段霄,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呸,什麼叫心狠手辣,這才是給我們段家長了臉。」
……。
「哎,也不知道裡面研究的怎樣,看樣子,段霄這一次怕是大難臨頭了。」
「為什麼?」
「長輩們為了討好柳家,肯定要把段霄推出去賠罪的。」
「嘿,真憋氣,咱們究竟要忍到什麼時候?」
段莽,甚至是段宏段宇,此刻也都站在了段霄的立場上,過節的確是有過,不過在段霄一次次充分展現實力後,他們也逐漸的服氣了,而且年少輕狂,一個個血氣方剛,這一次段霄所做的,正是他們一直想做,但卻礙於沒有實力和家族管制不敢做的。
平日裡,在外面見了柳家的人都要繞著走。不是不想打,也不是一定打不過,而是只要反抗,且不說當時能不能佔到便宜,回來之後輕則挨一頓罵,重則那可就難說了。
…………。
屋內,香爐煙氣繚繞,眾人面色嚴肅的看著段天涯。
段天涯一雙蒼眉不住的抖動,顯然也悶著口氣在心裡,幾息之後,段天涯沉聲道:「我再次重申一遍,這一次,寸步不讓。柳家欺人太甚,我段家處處忍讓這才有了今日場面,這一回,我段家必須要挺起脊樑。」
「對,我支持天涯的說法,娘的,一群小人,也該讓他們吃吃苦頭了。」
……。
段瑞德,段天玄,段企林段企雲四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最後目光都落在段企林的臉上。
段企林是目前段家輩分最高,身為段天涯的二叔,說話還是有一定份量的。年近九十的段企林,冷眼看著段天涯,一雙渾濁的眼中充盈著怒意。
「哼哼,好,天涯侄兒,既然你如此不顧大局,置段家上下的安危於不顧,我今天就以家族元老的身份提出,我們段家,重新更換家主,今天剛好各位都在,此事事關重大而且事不宜遲,那些繁瑣的細節捨去也無妨,就現在,同意我提議的可以舉手表態。」
段企林將話挑明,鼓動元老會動搖段天涯的家主之位。
話音剛落,段瑞德、段天玄、段企雲直接舉起了手,然後目光看向那幾個旁支的元老,這幾個老頭一直沒有說話,畢竟作為旁支,說話的份量就不是很重,他們的想法倒是傾向於見風使舵,此刻見到四人舉手,而且叔輩三人竟是有兩人舉手,於是,四個旁支的家族元老稍作遲疑,互相看了看,而後都緩緩舉起了手。
完全壓倒性的優勢,段天涯看了一眼那些每一個都有了**十歲的老頭,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有一種無力的感覺,這樣的家族,誰當族長又能如何?
可惜的是,家族族長令不在手中,否則的話,斷然不會是這個結果。說到底,令牌是一種信物,象徵著至高無上的權力,類似於王朝玉璽,代代相傳。段天涯這近二十年,一直沒有得到族長令,他的這個族長到類似於代理族長,空有其名,最主要的是,這無疑會留給心懷不軌的人話柄。
「你們,哼,一群怕死,見風使舵的小人。」段企猛氣的手都在顫抖,指了指那些旁支的老頭怒道。
段企林等人,見到這個結局,臉上均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幾人互相看了看,而後段企林笑道:「天涯,不是當叔叔的不仁義,實在是你的所為太過獨斷,現在,元老會的意義你也看到了,呵呵,這十幾年來,你對段家自然也有功勞,不過,哼哼……。」
「二哥說的在理,當初天仇瘋癲離家,大哥便說過,得家族令者便是段家家主,天涯,你至今也未有尋到吧?所以說,雖然這些年來大家尊稱你為家主,不過卻名不副實,今天,也該讓有能者居之了。」段企雲接著段企林的話茬說道。
家族令?
幾個字使得段霄眉頭一皺,對啊,家族令就在自己的手中,今天事發突然,而且氣憤填膺,倒是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段霄心中暗道。
段天涯氣結,鬍子都在微微顫抖,這明擺著的就是過河拆橋,可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段家的家規,家族族長由上一任族長欽點,如果有意外情況,在沒有欽點的情況下就要由元老會選舉產生,當初父親欽點的是段天仇,自己的確算不上名副其實的家主,如果自己要是有族長令,那就是另一碼事。
就是所謂的元老會,也無權更替手持家主令的家主,否則的話,不論是誰,只要是控制了半數元老,豈不就可以隨意篡奪家主之位了?
「哎……。」段天涯發出一聲長歎。
段霄的嘴角卻在此刻露出一抹弧度,而後他上前一步,用鄙夷的目光掃了掃那些老頭,笑道:「你們一個個自稱家族長輩,難道連段家族規都忘記了?段家家主,豈是你們所謂的長老會就可以更改的?」
「孽子,不知天高地厚,這裡怎有你說話的份?」段天玄方才吃了悶虧,此刻發狠的對著段霄怒道。
段霄也沒有心思再跟他們廢話,單手一晃,一枚黑色的令牌旋即出現在了手中,霎時間,數人睜大了眼睛,甚至從座位上站起,盯著段霄手中的黑色玉牌。
「這,這……。」
「這是……?」
段霄提高音量,朗聲道:「段家族長令在此,見令如見人。」說完,段霄單手一伸,將黑色玉牌遞到了段天涯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