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乾本來想跟著進去,卻被魯莽給攔住了。
「前輩,你進去只會干擾到我,而且我診斷的時候也不習慣有旁人在。」魯莽正色道。
烈乾訕然,急忙點點頭,守在門外,他堂堂一個尊者,如此順從,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內室中,魯莽讓奴婢將公孫晴重新抱上床,平放在床上,等奴婢離去後,他坐在床邊,躬身道:「前輩,得罪了!」
魯莽說罷,解開公孫晴的外衣,只留著一層褻衣沒有脫下來。
他的大手瞬間籠罩著紅光,從公孫晴的脊椎開始,緩緩向下遊走。
無數道紅芒透過手中,鑽進公孫晴的身體,將各種訊息源源不斷傳遞給魯莽。
與此同時,玲瓏也釋放出意念,仔細檢查公孫晴的能量系統。
公孫晴只覺渾身刺痛,不禁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痛呼聲。
她畢竟五十多歲的人了,讓一個少年如此撫摸,多少有點難為情,但看到魯莽一臉嚴肅認真的樣子,公孫晴又是慚愧又是欽佩。
「玲瓏,什麼情況?」魯莽將公孫晴的身體全部檢查了一遍,最後裝作把脈的樣子,同時向玲瓏詢問道。
玲瓏沉默片刻,道:「莽哥,她體內的經脈和脈道基本上都斷裂了,單單頭部的天覺脈卻依舊保持能量流動,而且神脊脈也有能量流動,你想想,能不疼嗎!」
「能用火靈精魄重組嗎?」
「難,你想想你當初重塑身體,無非是骨骼和肌肉發生變化,但內部卻很穩定,她的情況正好相反,你們人族有句話叫牽一髮而動全身,就是這個情況。」玲瓏用否定的語氣道。
魯莽頹然道:「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玲瓏想了片刻,忽然道:「辦法倒有一個,就是有點冒險。」
「什麼辦法?」魯莽精神一振。
「把她放在大鼎裡,重鑄。」
「怎麼重鑄?」
玲瓏如實將重鑄的方法說給魯莽。
魯莽聽得目瞪口呆,片刻回過神,將搭在公孫晴手腕上的手指移開。
公孫晴作出一副淡然的樣子,輕聲問道:「古醫師,我的病,能治嗎?」
「呃,能!」魯莽猶豫一下,用力點點頭。
公孫晴眼中閃過黯然之色,幽幽道:「你不用騙我了,三十年了,我已經習慣失望了。」
魯莽急忙道:「公孫前輩,確實有辦法醫治您,不過要承擔一些風險,而且我必須做周詳的準備。」
公孫晴瞪大了眼睛,決然道:「不管有多凶險,只要有一絲希望,古醫師,我希望你能全力以赴!」
「這個當然。」魯莽說罷,衝著公孫晴一笑,轉而離開房間。
剛出門,烈乾就一把揪著魯莽的衣服,急忙問道:「怎麼樣?!」
魯莽如實道:「前輩,我是有辦法,不過這個辦法非常霸道,需要在活人的身上做試驗。」
烈乾愣住了,糾結片刻,沉聲道:「需要多少人?!」
「越多越好,另外還要大量的霧靈草和十幾副丹方上的材料,咱們要打持久戰了。」魯莽說罷,向烈乾告退。
玲瓏想到的的辦法確實很霸道,需要將公孫晴放在蓮花寶鼎中,用寶鼎的熱量壓制住公孫晴體內的能量,如此一來,火靈精魄就能迅速對她身體中的經脈和血管進行梳理。
而此中操作的難點是,魯莽必須在壓制公孫晴體內能量的同時,也不會燒燬公孫晴的經脈、血管、內臟以及傳導神經的器官。
但凡搞錯一個地方,公孫晴必死無疑!
此後半個月,魯莽選擇了一個僻靜的場所,守著寶鼎,將烈乾送來的死囚犯挨個送進寶鼎,每次試驗完畢再用霧靈草清洗大鼎。
熟能生巧,魯莽經過一百多次的嘗試,不但可以借助寶鼎構築一個密閉的能量空間,同時他也摸清了人體各個組織的熔解點。
公孫晴對烈乾和魯莽的行為一無所知,如果她知道了,想必一定無法接受吧。
七月,接到魯莽急信的崑崙終於趕到了,兄弟二人見面,均是心中喜悅,彷彿有說不完的話。
南城妓院的包廂中,兩人在擺滿酒菜的圓桌旁坐下,崑崙打量著魯莽,眼中充滿暖意:「小莽,你這次遊歷,我們可都捏著一把汗呢,還好你沒出事。」
魯莽笑著搖搖頭,正色問道:「崑崙哥,鐵奴他們來了嗎?」
崑崙點點頭:「按照你的吩咐,他們扮成商人,已經去柳家的馬場觀摩了。」
魯莽振奮道:「這就好了,魯峰山周邊的防洪工程一旦就位,我們也可以興建屬於自己的馬場了!」
「對了,小莽,玄離公國要求審判你的消息你應該知道了吧?」
「他們折騰去吧,只要我們不亂就行了。雲風郡的形勢怎麼樣?」
「一切都很平穩,不過彩雲公國那邊似乎有些反常。」
「怎麼回事?」
崑崙肅聲道:「玄離公國去年遭到咱們的掃蕩,南方糧食欠收,國內巨石動盪。彩雲的元朗君上認為收復失地的機會到了,正在積極備戰,隨時都有可能向玄離公國開戰!」
魯莽吃了一驚,緩緩道:「元朗有點太著急了,雖然他們有克倫部落作為內應,可克倫部落現在實力那麼弱,根本幫不上忙,要是再過個幾年,那就好辦多了。」
崑崙點點頭:「我們的人傳來消息,玄離已經對克倫族和彩雲公國的關係有所察覺,元朗現在頭腦發熱,很可能走出一步死棋。」
兩人說了一會正事,魯莽這才將黑魔族部落的事情告訴崑崙。
可以想像崑崙心中的震驚,他呆呆坐在那裡,眼中淚水奪眶而出,順著冰冷的面具流淌下來。
魯莽也是感慨不已,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的晶石,遞給崑崙:「崑崙哥,去見見你的族人吧,如果他們願意,隨時都可以回到咱們居住的地方。別的地方我不敢說,在咱們的地盤上,沒人敢動他們!」
崑崙哽咽點點頭,翻看著手中的晶石,又陷入到遙遠的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