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明靈兒這麼一說，張水兒忙問：「付出代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待明靈兒回答，神色萎靡的滕蕭山苦笑著道：「天齊，明兒說的沒錯，老夫施展真妖血祭，溝通上古妖神之王，以犧牲自己壽元為代價，才讓我能在三天內恢復最鼎盛時期的修為。若不是因為如此，以老夫被折磨了千年的殘軀，怎麼可能在一息之間就能恢復到鼎盛時期的修為？甚至猶而過之！這都是借助上古妖神之王的力量。」
聽完這番話，張水兒便想起滕蕭山施展真妖血祭的情景。
當時天地突然變得昏暗，由青天白日變成黃昏，天空還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頭像投影。
那頭像投影一出現，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了心悸與恐懼。
想來那頭像虛影就是傳說中的上古妖神之王。
想到此處，張水兒眼露驚恐，低聲問道：「前輩，你向妖神之王付出了什麼代價？」
「壽元！用五百年的壽元作為祭奠之物換取三天的強大。」滕蕭山平靜地說出這一切，兩眼空洞地望向前方。
「五百年壽元才換了三天，這代價太大了！這筆交易也太不平等了。」
滕蕭山微微苦笑：「和妖神之王做交易，如何能談『平等』二字？想要從妖神之王手中獲得幫助，不付出巨大的代價怎行？這個是上古至今，九階武者們將『真妖血祭』當做禁術的原因。哎！其實獻出五百年壽元並不算什麼，九階武者本就有九千年九百九十九年的壽元，這是雷打不動的天地規則。只是老夫本已活了三千三百八十八歲。今獻出五百年壽元，等於老夫在一息之間又老了五百歲，也就是說，老夫現在的年齡該是三千八百八十八歲。三千八百八十八歲啊！嘿嘿！！這個年齡！」
說到最後，滕蕭山神色悲涼，嘴角擠出苦笑。
而張水兒聽完他的話後，卻是大感不解。
既然九階武者可以活到九千九百九十九歲，那五百年的壽元對九階武者來說不算什麼，為何滕蕭山臉上會出現悲傷的神色呢？
就在張水兒疑惑不解時，一旁的明靈兒也神色凝重地道：「三千八百八十八歲離四千歲不遠了。滕蕭山，你有危險了！」
「是啊！哎！老夫只有一百一十二年的時間了。」
聽到這裡，張水兒忍不住問道：「靈兒，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這四千歲對滕前輩有什麼影響？」
「相公，是這樣的。雖說九階武者的壽元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歲，但絕大數九階武者都無法活到九千九百九十九歲。這是因為九階武者擁有四九歲劫。」
「四九歲劫？那是什麼？」
明靈兒繼續講解道：「四九歲劫是天降之劫。九階武者活到四千歲將會遇到天降四千歲劫，度過了將能繼續活下去，度不過的話，會就此隕落。實際上大多數九階武者都沒有度過四千歲劫，他們也因此而隕落。就算他們度過了四千歲劫，活到九千歲時，還要再度一劫，是為九千歲劫。九千歲劫比四千歲劫可怕得多，就算是九階大圓滿武者也沒有幾人能度過。但凡能度過的人就能再活九百九十九年。這四千歲劫和九千歲劫，合稱起來就是九階武者的四九歲劫。」
「是啊！靈兒姑娘說的沒錯。老夫如今獻出五百年壽元後，離那四千歲劫只有一百一十二年了。哎！這一次老夫恐怕無法渡過了。」
當下，張水兒上前勸慰道：「前輩，您不必過於擔憂。晚輩相信您一定能度過的。」
滕蕭山搖頭苦笑：「天齊，你是不知道這四千歲劫的恐怖。就算九階頂峰武者，也不一定能安全度過四千歲劫。老夫現在修為大損失，要想恢復到全盛時期，至少還需要數十年的修養。而就算老夫恢復到全盛時期，離那九階頂峰的實力還有不小的距離。這一百一十二年的時間裡，老夫是絕不可能突破到九階頂峰的。」
明靈兒也點頭道：「是啊！其實絕大多數九階武者都很難在四千歲之前就突破到九階頂峰。而沒有九階頂峰的修為，去面對四千歲劫，幾乎只有死路一條，能活下來的極其罕見。就算擁有了九階頂峰的修為，面對四千歲劫也只有五成存活的幾率。」
聽到這裡，張水兒心中一凜，他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看到張水兒這副表情，滕蕭山自然會意，苦笑道：「天齊，你看出來了，老夫是不可能度過一百一十二年後的四千歲劫的，所以老夫只有一百一十二年的壽命了。老夫希望在這一百一十二年裡，你能快速成長起來，接替老夫的位置來守護我們上古五族。」
「前輩！不還是有一百一十二年的時間嗎？不管能不能度過四千歲劫，就算到了最後一刻，你都不能放棄！只要不放棄，就算有百分之一的成功幾率，那還是有成功的可能。你若是現在就放棄，那就是放棄了一切。」
張水兒語氣很是堅定，臉上更是露出堅毅的神情。
「哈哈！！天齊，這個你放心。老夫就算知道自己不能度過，也不會放棄，一定會堅持到最後。想我滕蕭山自幼天賦出眾，而和我資質相當的同輩也有數人，但最後只有老夫一人突破到九階，若是沒有那份成為強者的心志，老夫也不會今日這份成就。」
聽到這話，張水兒心中忖道：「是了！能成為九階強者的哪一個是心志軟弱之輩？他們無一不是遇強則強之人。就算遇到再大挫折，他們也不會輕言放棄的。這就是強者之心。這世間沒有不可能實現的事，只有堅守不了自己心中信念的人。」
想到此處，張水兒便道：「看來是晚輩多慮了。」
滕蕭山又道：「雖然說是不放棄，但老夫想度過四千歲劫的可能性幾乎沒有。這也是事實啊！所以，不管怎麼說，老夫在這之前都要給我們上古五族一個交代。天齊，你是我們上古五族的支柱。今日，老夫就在此次將上古五族托付給你。若百餘年後，老夫真的不幸隕落，以後就靠你一個人了。」
聞言，張水兒心中莫名地一陣悲痛，肩上的壓力又多了一重。
他知道滕蕭山會陷入如此境地，都是因為自己。
若不是因為滕蕭山為了從凌天寒手中救下自己，他就不會施展上古禁術『真妖血祭』。不施展真妖血祭，那他還有六百多年的時間去修煉。
有六百多年的苦練，滕蕭山很可能就突破到九階頂峰，從而一舉度過四千歲劫。
但是，目前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前輩，您放心！晚輩一定會幫你度過四千歲劫的。還有守護上古五族的事情。我本是上古五族子弟，守護上古五族是我本分之事。我一定會拼盡全力去守護上古五族的。」
「哈哈！！聽你這麼說，老夫就放心了。至於幫老夫度四千歲劫的事，你的心意老夫心領了。那四千歲劫只能靠本人去承擔，外人是幫不了的。好了，我們還是不要討論這事。目前最緊要的，還是盡快找到白家和武家的下落，我們只有兩年的時間，這可是非常緊迫的事啊！否則，我們只能丟棄那可金靈珠了。那老夫的五百年壽元也就白白浪費了。」
「前輩，我明白。對了，那龍邢再過幾天就要趕過來了，我們要不要再此伏擊他？」
滕蕭山搖頭道：「千萬不可！那龍邢的實力比凌天寒要強得多。千年前，老夫是上古五族五位家主中實力最弱的一個，但比現如今的凌天寒要強上很多。龍邢也是身屬我五聖國的九階高手，實力與我相當。可是，經歷了千年的歲月，老夫一直被禁錮祭壇，實力不但沒有增強，反而大大削弱。這千年裡，那龍邢可是一直在不停地修煉。若老夫猜測不差的話，他很可能已經成為九階頂峰武者。就算你我二人現在聯手，也不是他一人的對手。」
「說的也是！」張水兒微微點頭，「再說，如今的大坤國除了龍邢外，還有四名九階高手，其中二人就是當年隨龍邢一起叛變我上古五族，也參與滅殺我五族子弟的叛徒，還有兩人是這千年內，大坤國內新進階的九階高手。這一次，龍邢前來鳳炎城，說不定還會帶一二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