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是正午時分,街道上的人並不多。
張水兒滿載而歸,心情很是不錯。
待他走到一處偏僻的街道時,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停住了腳步,兩眼目光一凝,向前方街道一角冷眼望去,半晌後,冷喝一聲:「什麼人?!出來吧!」
隨著張水兒的一聲冷喝,街角處轉出一個少年。
少年一現身,就微笑著道:「王汐,我們又見面了!」
「是你!黃越!」張水兒眼中露出驚訝之色:
「怎麼?很驚訝嗎?」黃越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張水兒平靜地望著黃越,心下卻道:「這黃越到底想幹什麼?他怎麼知道我的行蹤的?難道那次他留在我身上的記號,我還沒清除掉。
想到這裡,張水兒頓時心下一凜,覺得有些不妙,連忙問道:「黃越,你為什麼要跟蹤我?」
「為什麼要跟蹤你?」黃越冷冷一笑,「好吧!反正你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告訴你也無妨!因為你發現了陸虎和白先生的秘密,所以白先生要殺你!」
張水兒大驚:「原來你和陸虎他們是一夥的!」
「哈哈!看來還真沒有冤枉你,你果真知道一些秘密。哎!可惜了,原本你的天賦很不錯,可是今天要死在這裡了。」
「是嗎?」張水兒連忙看向四周,卻並沒有發現白衣人的身影,忙道:「黃越,我怎麼沒看到你說的白先生啊?你和我說這麼多廢話,是不是為了拖延時間啊!看來那個白衣人現在還沒到這裡。」
黃越眼中露出訝異之色:「看來我倒小看你了,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察覺了。不過,以白先生的速度,他應該快到了,你已經沒有任何逃生的希望了。」
聽黃越這麼說,張水兒心中咯登一下,暗道一聲果然。
他先前說的那句話也只是試探,如今聽黃越一說,證實了他猜測的果然沒錯。
「怎麼辦?我絕對不能等白衣人過來,要是白衣人來了,我肯定逃脫不了。我得盡快趕回天河武館,老傢伙現在一直在天河武館,以老傢伙的實力白衣人肯定會忌憚三分。」想到這裡,張水兒心中就有了決定。
「哼!你騙誰啊!我想那白衣人一時三刻還來不了。小爺要走了,可沒時間等他,你給小爺讓開!」
話音一落,張水兒身形突然發動,一掌猛然向黃越攻去。
「來的正好!」黃越冷笑一聲,也迎拳而上。
兩人瞬間戰在一起。
黃越本是一階中級武者。
張水兒雖然只是一階初級,但實力完全可以和一階中級武者相比。
不過,這也是張水兒第一次真正地和一階中級武者交戰。
兩人一交戰,立即拳影紛飛,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竟打了平手。
黃越是越打越心驚,越打壓力越大,他心中隱然覺得自己不是對方對手:「早就聽說這個王汐很強,上次雖然和他對過一招,力量上確實比我強,但沒想到他的格鬥技巧上也絲毫不弱,而且他竟會聽風辨位。這樣下去,我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另一邊,張水兒卻是越打越心急,他知道黃越纏住自己是為了拖延時間,心下很不是耐煩。
「滾開!」
張水兒突然大吼一聲,全身水元氣激發,一拳閃電般地轟向黃越門面。
黃越心下一凜,對方拳頭未到,他就先感到一陣寒氣侵體。那股寒氣冰冷異常,讓他不禁打了個冷戰,動作也稍微慢了一絲。
「好怪異的水元氣!他不過是一階武者而已,他的水元氣怎麼會帶有冰的特性?這可是只有二階以上的武者才能做到啊!」
黃越心下大驚,他不知道張水兒曾經在一個神秘寒潭中修煉過,體內的水元氣也因此發生了一些變異。
匆忙間,黃越連忙出拳,擋住張水兒的攻擊。
兩人又瞬間交戰了幾回合,黃越竟漸漸落到下風,讓黃越感到鬱悶的是,他每一次和張水兒硬拚一掌時,張水兒怪異的水元氣就會侵入他的體內。
那冰寒的水元氣一入體內,就讓黃越的骨子裡都感到一陣冰寒,似乎體內的血液都要被凍僵,讓他整個人的速度都變慢一絲。
速度一慢,他的處境也就變得危險起來,這讓他感到異常鬱悶。
每次遇到這種狀況,他都要用元氣將那股寒意排盡,這才能恢復如常。
雖然張水兒佔到了上風,可他一時間擺脫不了黃越的糾纏,心下越來越急。
「怎麼辦?要是這樣拖下去,白衣人肯定能趕到的,到時候我必死無疑!我得趕快想到個辦法擺脫黃越!」
張水兒剛想到這裡,街道的盡頭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張水兒神色一動,暗道:「有人來了?難道是白衣人?不過不像啊!好像來的人不少!」
另一邊的黃越也是臉色一變,目光也轉向街道的盡頭。
只見街道盡頭出現四個少年的身影,三男一女,正是蕭雨幾人。
一見蕭雨幾人,張水兒頓時一喜。
黃越卻是臉色大變。
「我操!小子你是誰?竟敢欺負王汐?」周橫一看到黃越和張水兒對戰,頓時大怒。
「媽的!幹他!」葛飛也大喝一聲。
「蕭雨,我們也上吧!」柳菲對蕭雨說道。
蕭雨微微點頭:「對方可是一階中級武者,沒想到幾天沒見,王汐變得這麼強了!大家一起上吧!」
聽蕭雨這麼一說,周橫幾人才看出黃越的實力,當下心中驚駭,不過他們最驚訝的是,張水兒才幾天沒見竟突破到一階初級了,而且和一階中級武者對戰能佔到上風。
在這一刻,四人豁然發覺,自己與眼前少年的差距是越來越遠了。
黃越一見到四人圍上來,心下大驚,立即一掌逼開張水兒,向後一躍退出戰圈,不讓周橫幾人形成包圍圈。
他原本就不是張水兒對手,若是再加上這四人,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慘敗的。
「好小子,才幾天不見,實力又變強了不少啊!」
周橫來到張水兒身邊笑著打個招呼,然後轉頭瞪向黃越:「小子,你是什麼人?竟敢和我們天河武館的人過不去!」
卻在這時,張水兒焦急地道:「不要和他廢話,我們趕快離開這裡!」
「幹嘛?為什麼要走得那麼急?」周橫幾人很是不解。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快跟我回天河武館,遲了就來不及了。」
大家看出張水兒的焦急,都是心下一緊,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黃越!你還想攔我嗎?我現在有五個人,你能攔得住嗎?還不快點給老子滾開!」
黃越臉色一變,臉上竟也現出焦急的神色,他知道張水兒說的不假,對方有五個人,如果真的打起來,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落敗,可就這樣放張水兒離開,他又不甘心,更不知道如何向白先生交待!
就在黃越躊躇不定,他突然看向張水兒的身後,眼中立即露出喜色。
張水兒一看黃越的神情,立即覺察不對,連忙回頭,立即臉色大變,眼中露出恐懼之色。
只見張水兒等人的身後,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個面無表情雙目呆滯的小乞丐。
這小乞丐不是別人,正是張水兒曾經在城門口遇見那個無頭小乞丐。
一看到小乞丐,張水兒頓時面無人色,他知道白衣人來了。
這時,蕭雨等人也發現異常,回頭一看,看見後面不過是一個小乞丐,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心中有一點點奇怪,這小乞丐好像來的無聲無息。
周橫看到張水兒見到小乞丐竟露出恐懼之色,頓時感到不解:「王汐,這有什麼好怕的?那不過是一個小乞丐而已!」
「他不是人!」張水兒喉嚨裡擠出一個乾澀的聲音。
「什麼?他不是人?」周橫幾人震驚地看向小乞丐。
就在周橫等人心下震盪時,幾人頭頂上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不錯!他說的對,他不是人!準確的說,他不是活人!」
聽到這個冰冷的聲音,張水兒身體一顫,渾身寒毛乍起,心中頓時一片冰涼。
「哎!他終於來了!」
一聽到這個聲音,張水兒就知道說話的人正是白先生。
眾人連忙向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街道一側的樓頂上,一名戴著銀色面具的白衣人正冷冷的看著他們。
那冰冷的目光猶如在看死人一般。
「你是誰?」周橫大這膽子喝問。
「你沒資格知道,不過你們都得死!」白衣人的聲音依舊冰冷,然後緩緩地將目光轉向張水兒:「我應該叫你張水兒還是王汐呢?」
聽到這話,張水兒心中大震,他雖然知道眼前的人曾經殺過自己一次,但很驚訝這白衣人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本名。
「你究竟是誰?」張水兒低聲喝問。
「你不必要知道。你就是因為知道的太多,才會有今天。」
「是嗎?你殺我可以,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第一次殺我是為什麼?」
知道自己逃脫不了被殺得命運,張水兒的膽子反而大了一些,其實他心中也是非常疑惑,這白衣人第一次為什麼要殺他,如果不弄清楚原因就這樣死去,張水兒心中有些不甘。
白衣人冷笑一聲:「和這一次一樣!因為你聽到了不該聽到了東西,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什麼?」張水兒大感不解,腦中開始回憶自己什麼時候聽到不該聽到的東西了?
突然,張水兒腦中靈光一閃,他想起了那天從鳳尾河回來的夜裡,經過一片小樹林時,層聽到裡面有兩個人的談話聲,那兩個人的聲音讓他有點熟悉的感覺,可是他當時什麼都沒聽清啊!
「難道是因為那兩個人?這白衣人知道我的真名,很可能是那兩個人告訴他的。如此說來,那兩個人可能就是我的熟人。那他們和白衣人又是什麼關係?」
想到這裡,張水兒莫名地感到一陣後怕,他從沒想到自己的身邊會潛伏著那麼多不可深知的秘密。
一直聽張水兒和白衣人的對話,卻又摸不清頭腦,周橫早就不耐煩了,遂問:「王汐!你們在說什麼?他到底是誰?」
「他就是殺呂青巖的人!」
張水兒知道此刻不必隱瞞了,白衣人是不放過自己,也不會放過他們的嗎,同時心中對周橫幾人感到愧疚,要不是因為他,周橫幾人也不會被連累。
「什麼?他就是殺呂青巖的人?」
「王汐,你怎麼知道的?」
周橫,柳菲,葛飛,蕭雨四人都被張水兒的話給震驚了,他們一直以為殺死呂青巖的人就是炎家的人,卻沒想到就是眼前的人。
張水兒苦笑一下,便將看到陸虎的事簡略地說了一遍。
張水兒的話一說完,周橫幾人等人頓時面無人色。
「這麼說,他是五階以上的武者了?」
張水兒緩緩點頭。
「天啊!五階武者!看來我們這次死定了!」
白衣人平靜地看著張水兒幾人,半晌後冷聲道:「你不該說出來!」
「為什麼不說?反正你都要殺了我們!」
「哎!」白衣人卻輕歎了一口氣,「因為你一說,我就要先殺一隻潛藏在一旁的老鼠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張水兒疑惑地皺起眉頭。
卻在這時,白衣人突然冷哼一聲,目光如閃電般看向街道一處陰暗的角落。
就在白衣人目光看向那裡時,一道灰影從陰暗處衝去,然後閃電般地向街道盡頭逃去。
看到那道灰影,張水兒眼中露出驚訝之色,就在剛才那一刻,他看到那個灰影分明就是萬寶軒那個主持拍賣的老者。
「這老頭怎麼藏在那裡?難道他一直在跟蹤我?」
想到這裡,張水兒豁然明白了一些什麼。
轉眼,那老者就逃到街道盡頭,眼看就要消失。
站在樓頂的白衣人卻無動於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想逃?能逃得了嗎?不過是一個三階武者而已。」
白衣人的話音才落,就見街道盡頭,突然『轟隆』一聲巨響,頓時塵土飛揚,一張血盆大口突然從地底衝去,露出滿口鋒利的尖牙,張口就向老者咬去。
老者驚吼一聲,一個凌空跳躍,就想躍過血盆大口逃走。
卻沒想到,那張血盆大口猛地一吸,就將空中的老者吸進口中,滿嘴鋒利的牙齒一合,老者頓時一聲慘叫,鮮血四濺,身體被咬成了兩段,露在血盆大口外面的小半截屍體滾落到地面。
隨後血盆大口中上下嚼動,發出『咯吱!咯吱!』咬碎骨骼的聲音。那恐怖的嚼骨聽得讓人頭皮發麻。
張水兒一行人無比驚恐地看著那張從地底鑽出的血盆大口,眾人的心都徹底跌入無底的深淵。
一個三階武者只在一個照面之間,就被那張詭異的血盆大口活活咬成兩截,以他們五人的修為,豈不是更加不堪一擊。
就在眾人驚魂未定時,那張血盆大口又詭異地鑽入地下消失不見了,地面上只空留下一片血跡和一顆連著半隻肩膀的人頭。
張水兒神色微微一動,聽到地底之下傳來巨物移動的聲音,顯然剛才的血盆大口再次潛伏到地下,隨時都可能鑽出來襲殺他們。
見血盆大口又鑽入地下消失,周橫幾人依舊驚恐未定。
「剛才那…那究竟是什麼東西?」葛飛嚇的臉色慘白。
「媽啊!太可怕了!」柳菲嚇得快要哭出來了
周橫和蕭雨的臉色也是極其很難看。
只有張水兒一臉平靜,這張血盆大口他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咦!」白衣人有些好奇張水兒的平靜,「小子,難道你不怕死嗎?」
張水兒冷聲道:「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你又不會放了我們!」
白衣人意外地看了張水兒一眼,隨即冷笑一聲:「哼!算你明白!地奴,出來吧!」
隨著白衣人一聲令下,張水兒臉色大變,猛然將站在不遠處的葛飛一把推開,大喝一聲:「快讓開!」
葛飛一驚:「王汐!你…」
可沒等葛飛把話說完,葛飛原先站立的地方就鑽出一張血盆大口。
葛飛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感激地看了張水兒一眼,他知道要不是張水兒剛才推了他一把,他很可能就被眼前的怪物吞殺了。
白衣人見張水兒救了葛飛,依然無動於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卻在這時,那血盆大口見一擊不中,身軀猛地一掙,『轟隆』一聲巨響,頓時碎石橫飛,一頭巨大的怪物從地底鑽出,露出大半的身子。
直到此時,張水兒等人才看清那怪物的樣貌。
只見那怪物身體粗長,形似蟒身,光滑無毛,卻偏偏長了一個老鼠般的腦袋,還長滿了黃毛,一張大嘴少說也有三四米長。
先前張水兒等人看到那張血盆巨大口,就是這怪物的大嘴。
這怪物非常巨大,露出地面的上半身至少有七八米,兩隻銅鈴般大的巨眼,正散發著妖異的綠光,陰冷地俯視這張水兒一行人。
可就在怪物現身那一刻,張水兒突然聞到怪物身上傳來屍體般的臭味。
他心底莫名地一突,又看了看怪物詭異的巨眼,那巨目中散發出的綠光,不似正常凶獸的眼神,讓張水兒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
就在張水兒心下驚疑時,那怪物又一掙扎,『轟隆』一聲,再次將下半身掙扎出地面,頓時驚人的一幕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只見那怪物的下半身竟已經完全腐爛,露出白生生的骨骼,隱約從骨架中看到完好上半身裡的內臟,模樣異常詭異。
張水兒一行人頓時嚇得倒吸一口冷氣,都不自禁地向後倒退了一步。
突然,張水兒心中一動,猛然回頭看向身後的小乞丐,只見小乞丐眼中也正閃耀著詭異的綠光,和眼前怪物的眼神一模一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眼前和怪物和小乞丐都是被白衣人用一種邪術控制著?」
就在張水兒心中驚駭莫名時,頭頂上又傳來白衣人冰冷的聲音。
「黃越,傀奴!你們堵住另一邊!」
「屬下遵命!」黃越應了一聲,隨即和小乞丐將街道的另一頭堵住。
此刻,街道的一頭被那個叫『地奴』的怪物堵住,另一頭被黃越和小乞丐堵住。白衣人立街道一側的樓頂。
張水兒一行人可謂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心下都是大震,因為他們知道白衣人要下手了。
果然,上方傳來白衣人無情的聲音:「哼!現在該是送你們上路的時候了!第一個就是你!」
白衣人的目光陰冷無情地看向張水兒。
張水兒臉色大變,剛想有所動作,卻驀然間感覺到白衣人身上散出一股迫人的氣息,那股氣息一瞬間將他罩住,頓時將他壓制得動彈不得,甚至連根手指動彈不了。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張水兒心下大駭。
卻在這時,白衣人獰笑一聲:「哈哈!!小子,你去死吧!」
只見白衣人身形一晃,立即化作一道殘影撲向張水兒,同時化作利爪向張水兒頭蓋骨抓去。
張水兒眼中露出驚恐之色,可此刻他無法動彈,根本閃避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衣人將他腦袋抓得腦漿迸裂。
「王汐!快跑!」
「王汐!小心!」
與此同時,張水兒背後也傳來蕭雨等人的驚呼聲。
只見一剎那間,白衣人的利爪距離張水兒的頭蓋骨不過幾寸。
張水兒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就在這一刻,他似乎感受到死亡的氣息,一種前所未來的恐懼感在心中蔓延,還有一種深深的絕望。
「哎!罷了!沒想到我張水兒今天就要死在這裡。」
就在快要接近死亡的那一刻,張水兒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王汐!」張水兒身後傳來周橫幾人絕望的呼喊。
「小子受死吧!」
耳邊又傳來白衣人的獰笑聲。
「哈哈!裝神弄鬼的傢伙,你就是這樣欺負小輩的嗎?」
突然,白衣人的身後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隨即一股凌厲的掌風向白衣人背後急速襲去。
「誰!」
白衣人大駭,連忙轉身擋住來人的偷襲。
一聲巨響,白衣人與來人對上一掌,兩股強大的元氣衝撞,以二人為中心,在街道中央形成了一個大坑。
一時間,街道上塵土飛揚,將倆人的身影都遮掩住。
巨大的氣浪更是將張水兒一行人都掀飛了出去,紛紛摔倒在街道兩旁。
張水兒是首當其衝,被巨大的氣浪直接沖飛十幾丈遠,後背撞擊到一根石柱上,他頓時感到後背一陣劇痛,胸口氣血翻疼,一股腥氣直湧喉頭,竟『哇』地一下,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他竟被白衣人與來人對掌的余**及,撞擊到石柱上,受到了不輕的內傷。
「他們的實力太強了!」張水兒擦乾嘴角的鮮血,吃力地爬起,兩眼驚恐地望向街道中央。
待塵土落定,張水兒臉上又露出驚駭之色。
只見街道中央一個人影都沒有,白衣人和突然出現的高手都不見了蹤影。
「這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張水兒驚疑不定時,頭頂上方卻突然傳來一聲冷哼。
張水兒連忙循聲望去,卻是那白衣人不知道什麼又回到先前站立的地方。
只是此刻,白衣人兩眼的冰冷,正凝望著對面的屋頂。
而對面的屋頂上,正傲然站立著一名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一身青衣,濃眉星目,眼角上揚,上嘴唇更是長著一撇鬍鬚,相貌英氣不凡,卻又透出一股放蕩不羈的豪邁氣質。
「你是誰?為何要壞我好事?」白衣人冷冷地望著中年男子。
「哈哈!我是誰你不必知道。老子今天出現在這裡,就不許你動那個小傢伙一根毫毛!」中年指了指街道上的張水兒。
張水兒呆了一呆,其實他根本不認識眼前的中年人,他更不知道眼前的中年人為什麼要救他。
聽到那句話,白衣人面具下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隨即冷聲問:「難道你就是那天晚上,在城門口阻止我殺這個小子的那個傢伙?」
「不是!」中年想都不想就直接否定,隨即又有點懊悔道:「對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哎!算了,裝神弄鬼的傢伙,我看你還是放棄吧,有老子在你休想動他們一根毫毛!」
「哼!」白衣人嘴角露出冷笑:「是嗎?地奴!傀奴!給我殺了他們!」
白衣人一聲令下,那只叫『地奴』的怪物和小乞丐立即向張水兒五人撲殺過去。與此同時,黃越也撲了過去。
張水兒等人頓時嚇得臉色大變,先前『地奴』一個照面就將三階武者給吞殺了。他們可不認為自己能從『地奴』口中逃生。
就在這關鍵時刻,屋頂上的中年人冷喝一聲:「你休想!看我『縛神術!』」
只見中年人一手飛快地掐著印訣,然後低喝一聲:「縛!」
十幾根手臂粗的碧綠青籐,立即從街道的地面上破土而出,將『地奴』,小乞丐和黃越捆住,死死地纏在原地動彈不得。
「得救了!」張水兒心下略鬆一口氣,同時驚訝這『縛神術』的神奇。
可就在張水兒剛鬆一口氣時,那『地奴』咆哮一聲,巨大的身軀一掙,竟『啪!啪!』連續掙斷兩根能量之籐,眼看就要掙脫束縛。
「咦!好強的怪物!」那中年人也驚訝一聲,有些意外地看向『地奴』。
「哈哈!你以為你能阻止得了我嗎?你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地奴給我殺光他們!」白衣人得意地大笑一聲,同時身形一動就向對面的中年人殺去。
『地奴』得到命令,立即更加焦躁起來,又是一陣拚命掙扎,只片刻就將身上的碧綠青籐全部掙斷,那些碧綠青籐一被掙斷,就立即化作點點能量星光消散在空氣中,怪獸『地奴』也頓時掙脫了束縛,張開血盆大口就向張水兒撲殺過去。
「不好!」中年人心道不妙,剛想出手相救。
對面的白衣人卻已經殺過來:「哈哈!你想救他?別做夢了!」
中年人頓時被白衣人纏住,一時間無法分身相救。
街道上,張水兒看到怪獸『地奴』撲來,更是嚇得手足無措,剛想轉身就逃,就聽到上屋頂的中年人大吼一聲:「黑蛋!還不快出來救那小子!」
話音一落,街道後面就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
張水兒突然有種錯覺,彷彿整個大地都被那聲吼叫震動得搖晃起來。
街道兩旁的屋頂瓦片更是被吼聲震得紛紛跌落。
張水兒等人紛紛露出驚駭之色,就連和中年人糾纏不下的白衣人,也露出驚駭的神情。
就在眾人驚呆的那一刻,街道後面突然衝出一個巨大的黑影,『轟』地一下,落在張水兒的身前,擋住怪獸『地奴』的攻擊。
匆忙間,張水兒看清了黑影的樣貌。
那黑影竟是一隻長五六米,高三四米,背生一對巨大蝠翼的黑色巨虎。
「吼!」黑虎又大吼一聲,一隻巨大的虎爪閃電般地向怪物『地奴』揮去,竟一爪將『地奴』掃飛了出去。
「哈哈!!幹得好!黑蛋!」中年人得意地大笑起來。
「嗷!」黑虎低低地吼了一聲,一雙虎目幽怨地看了中年人一眼。
一看到黑色巨虎,白衣人大驚,一掌逼開中年人,退出戰圈,不敢相信地望著黑虎:「這是五階凶獸——飛天神虎!」
「哈哈!不錯!裝神弄鬼的傢伙,你還想打嗎?」
「哼!」白衣人冷哼一聲,兩眼冷冷地看這對面的中年人。
其實此刻,他心中也是矛盾萬分,不知是退是進。有中年人和飛天神虎在場,他想殺張水兒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可讓他就這樣退走,又是萬分不甘心,因為他曾經和別人說過:不會有第二次失手。可實際上,他還是失手了。
「怎麼?你還不想放棄?」中年人的臉色漸漸轉冷。
卻在這時,遠處傳來數道『唰!唰!唰』的破空聲。
中年人臉色微微一動,低聲道:「又有高手來了,還不止一個!」
顯然,剛才的打鬥已經將附近的高手吸引過來了。
白衣人的神色也微微一變,有些不甘地對張水兒道:「哼!小子,算你幸運!」
說完,白衣人身影一閃,就落到小乞丐和黃月身邊,凝氣成刀將捆在他們身上的碧綠青籐切斷。
「走!」白衣人一聲令下,就要帶小乞丐和黃越離開現場,那怪物『地奴』更是一頭鑽入地底消失不見了。
「慢著!」卻在這時,白衣人身後傳來中年人的聲音。
白衣人身形一頓,頭也不回地冷聲問:「閣下還有什麼事嗎?」
「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一聲!」中年人聲音漸漸冰冷:「此類事情已經發生過兩次,我不希望發生第三次,如果再發生第三次,我不管閣下是何方神聖?我們都不會放過你!」
「你們?原來不止你一個人!」白衣人身形竟莫名地一顫。
「哼!你知道就好!請閣下好自為之!」
「哼!」白衣人冷哼一聲,不再作答,帶著黃越等人,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街頭的另一頭。
見白衣人走後,中年躍下屋頂來到張水兒身邊:「快點跟我走!」
張水兒吃驚地望著眼前的人:「你是誰?」
中年人溫和地一笑:「小子,現在不是和你說這個的時候,快點走吧!等會這裡要來不少人了。」
張水兒略微躊躇了一下,才微微點頭,直覺告訴他,眼前的人不會對他不利。其實,他心中也很好奇,眼前的中年人為什麼要救他。
「好!黑蛋,還有你!」中年人又瞪了一眼黑虎。
那黑色巨虎幽怨地看了中年人一眼,然後『嗷』地低吼一聲,身形竟開始神奇地縮小,兩隻巨大的蝠翼也縮入體內,轉眼間就變成了一隻貓一樣大小。
一眼看去,那就是一隻黑貓。
如果張水兒不是先前見過它的真身,打死他也不相信,眼前的黑貓竟然是一隻五階凶獸。
那黑蛋變成小黑貓後,立即跳到中年人的肩膀上,兩隻貓眼古靈精怪地打量著張水兒。
「我們走吧!」
中年人就要帶張水兒離開。
「慢著!」張水兒卻突然轉頭看向一直沉默在一旁的蕭雨。
「蕭雨師兄,你記住!陸虎和那白衣人是一夥的!」
蕭雨神色微微一動,瞬間明白了張水兒的意思,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我們走吧!」
這時,中年男子卻突然停住腳步,冷笑一聲:「那些傢伙來的倒挺快,從地面上走速度太慢了,我們從天上飛吧!」
「從天上飛?」張水兒訝異地看了中年男子一眼。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對肩頭的黑蛋道:「黑蛋,通靈合體!」
黑蛋低吼一聲,身形向空中一竄,瞬間化作一人大小的雙翅黑虎,它的額頭上更是亮起一個奇特的符文。
中年男子也一指按在額間,低喝一聲:「木之生道,掌我蒼生,天之有幸,助我通靈,合!」
中年男子的額頭上立即亮起一個同樣的符文。
空中的黑蛋立即大吼一聲,身體化作光影,慢慢地融入中年男子後背之中。
中年男子的身軀轉瞬間暴漲一尺,雙手詭異地長出利爪,臉頰上更是長出了幾道獸紋。
更詭異的是,男子的後背竟長出一雙巨大的蝙蝠翅膀,不停地扇動著。
此刻,中年男子不像一個人類,倒更像一尊魔神。
張水兒更明顯地感覺到,中年男子和黑蛋合體後,氣勢暴漲一截,顯然是合體後實力大增。
「跟我走吧!」
中年男子不容分說,一把抓起張水兒的後領,就朝空中飛去。
轉眼間,張水兒和那神秘的中年人就消失在視線中。
整個街道只剩下驚魂未定的蕭雨四人。
半晌後,四人才驚訝地對望一眼。
「剛才好像是木系高階武者才會的通靈術!」
「是啊!好強大的技能!」
沒過多久,空氣傳來一道急速的破空聲,一個鬍鬚大漢出現在現場。
這鬍鬚大漢驚訝地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戰場,心中震撼不已:「看來剛才先前戰鬥的都是五階以上的高手,咦!這是他!怎麼會是那個老不死的?」
鬍鬚大漢突然無比驚訝看向前方,只見前方的大坑旁正躺著一顆人頭,那顆人頭正是先前拍賣會老者劉主事的。
而這個鬍鬚大漢就是在萬寶軒從張水兒手中買火靈晶的那個『呂大少』。
「哼!」鬍鬚大漢心底突然冷笑一聲:「肯定是這個老不死的沒安什麼好心,跟蹤那小子來到了這裡,只是沒想到竟會慘死在這裡。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也幸虧老子來晚了一步,要不然死的就是老子了。」
想到這裡,鬍鬚大漢心中莫名地有些後怕。
卻在這時,空氣又傳來幾道破空聲,街道上又來了幾名高手。
沒過多久,竟連蘇天河也趕到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