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自以為是。」
她話音剛落,強烈感覺到纏在他指尖的髮絲被抽緊,頭皮火辣辣地疼,他的手是那樣的用力,恨不得身體的裡一部分好像不再屬於她自己。
連靈魂都被激盪出體外。最好把她的頭皮給扯下,那樣就徹底的狠起來,才能夠疼到極致。兩個人各懷怪胎,卻又想和彼此一起疼痛!
當一切歸於平靜,兩個人互相不理的躺在床中央,大口的喘息。好像剛才的放縱都只是夢而已,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向澤勳鬆開了安晴漫的頭髮,嫌惡地推了她一把,那種輕蔑的動作像是在推開一個最下作的「失足婦女」。
表情冷酷,赤著身子就那樣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浴室。他這樣迫不及待的去清洗自己,就只是提醒安晴漫他在嫌棄她,嫌她髒。
所以,他要徹底的清洗乾淨。他總會想到無數種折磨她的方法,哪怕是這樣的拙劣,他也樂此不彼。
水聲響起的第一秒,安晴漫用最快的速度套上了衣服,她發瘋一樣地翻找著散落的衣褲,還有跑到他房間打開抽屜找到鑰匙,也迅速的去打開密碼箱的鎖,還有解密碼箱的密碼,那裡面有她最為恥辱的光碟,她死也要銷毀才好。
穆麗來告訴她,密碼箱的密碼一般都是他媽媽的生日或者就是他自己的生日。安晴漫慌亂的試了試穆麗來說的他們媽媽的那個生日,天!竟然是錯誤的,這怎麼辦才好。他很有可能馬上就會出現,還有那些傭人,穆麗來真的將他們都引開了嗎?
這些都來不及多想,迅速的再試向澤勳的生日,還是錯的。
這下她內心的那種荒涼和絕望感迅速席捲而來。她想打電話給穆麗來問清楚,可是現在那還有時間。到底是哪個,哪個呢!由不得她多想,馬上就輸入了向澤勳手機的後幾位,還是錯的。該是什麼呢?急的想掉眼淚,試試自己的生日,反正都是打不開。
「啪」竟然開了,她來不及去細想他為什麼要將密碼設置為她的生日,她現在要做的是,拿上光碟趕緊的滾蛋。
那張光碟拿在手裡的時候,身上所有的疼痛,比疼痛更甚的羞恥感,還有那滴來不及落下的眼淚都有了回報。神!終於拿到了,這真是想喜極而泣。
這房子窗戶的鐵枝被焊得極牢,安晴漫赤腳一路飛奔下樓,昨晚一夜未眠、簡單的行李已整理停當,雖然沒人會進入她練瑜伽的房間,安晴漫還是怕露出馬腳,小心翼翼藏在了健身器材的最裡面。
她滿頭大汗的把那個小行李包翻了出來。
現在,她把那個小小的行李箱拎在手中,按照腦海裡演練過千遍的跑到了大門,終於觸到了橫亙在大門上的那把鎖。
當她試到第二把鑰匙.手心已全被汗濡濕.第三把鑰匙在談孔邊緣打滑。就在這時,管家愣愣地注視著驚慌失措的安晴漫。
下一秒,他也許會大聲地呼喊。
絕望如海嘯猛撲過來,安晴漫幾乎是帶著哭腔的乞求,那是沉入海底的的最後一線生機。
「讓我走吧!管家。我走後,我才能得到活路。他再也不用跟我攪在一起,我們也就再也不會那麼痛苦的互相折磨!求你了!」
管家張著嘴,可以塞進去一個鴿子蛋。他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子,瘦得幾乎脫了框,他眼睜睜的看著她是怎樣從美麗到枯萎的,先生有意要折磨他,所以,他們都只能看著。
這一瞬間,他心軟了,像是瞎子一樣又退回了房間,這家裡的所有傭人都昏倒了,像是被下了藥,他沒有吃中餐,所以他沒事。
但他想成全她。
第三把鑰匙終於成成功地轉動了鎖孔,安晴漫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來,手不斷的發抖,堪比裝了發條似的。
當一腳踏在門外的花園石板路上,劈頭蓋臉的陽光讓她生出忱若隔世的感覺,剛跑了十幾米就看到穆麗派人等在那的一輛的士就在哪。
一個類似傭人的男孩子迅速的從車裡衝出來接應她,第一時間把鼓鼓囊囊的一堆東西塞到她懷抱裡。
安晴漫不顧自己一身的狼狽汗污,用力地去抓住穆麗來的手,她知道她並不喜歡自己,但是此刻她像是得到重生般獲得自由,她內心又不能掩飾的激動。她必須找個缺口發洩。
她要有這麼個人來給她勇氣,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穆麗來放開她的手,看到她凌亂不堪的儀容,還有她瘦弱的身軀,那雙紅腫的眼睛,什麼也說不出口,看來自己自私的想法佔有周楚唯。其實還是在救贖她。
「走吧!要走就趕緊的。你儘管按照我跟你說的,一直逃離就是,不要去想向澤勳的反應,這一邊有我。你在國外哪怕吃再多的苦,我也希望你再也別回國。記住,是再也別回國!」
她說話的速度很快,將安晴漫按進了車子裡,快速的就啟動了車子。
性能極好的改裝車,速度達到了200,她不想這已經成功了一半的過程以失敗告終,司機是賽車手,開得飛快。
「我既然要送你出去自然是做好萬分準備的,我當然知道以向澤勳的手段出手,她無論去哪你都能夠找回來。所以,你會易容,你的證件所有東西都是假的,這個世界從此以後再無安晴漫這個人,哪怕你是怎麼惦記中國,你都會像是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一樣。我知道向澤勳能力無邊,哪怕是去天涯海角他也可以把你這麼個人給找出來,只是,安晴漫我會用盡我所有的力氣,完成你的她迫不及待。也請你不要讓我失望。」
穆麗來流淚了,因為這麼說他,其實也是在說自己。
她愛一個人愛到了這個份上,她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
安晴漫沉默了,眼睛有一種為憂傷之色的情緒在裡面,「我會聽你的,一切我都會拼盡我的全力!祝你幸福,請允許我懇求你,讓楚唯哥哥幸福起來!」
穆麗來感激的看著她,笑的很美麗的說:「嗯,我會的!」
安晴漫此刻已換坐在宋心雨安排的車子上,這輛車帶著她直奔相鄰城市機場,宋心雨早就什麼都想好,她早就等在了機場。
她不會出動自己的私人飛機,來送這麼個人。沒必要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她不能讓向澤勳事後來責怪於她,她不會冒這個險。
這一切始作俑者都是她,她卻又落個輕鬆一身。這一戰,無疑她才是那個全勝的將軍。
安晴漫被送到機場,就看到宋心雨帶著個偌大的墨鏡等在哪。
她毫不遲疑的拉起安晴漫就往洗手間沖,阮語慕早就聽從穆麗來的吩咐將自己打扮的跟個怪物似的,就算向澤勳在她身邊經過也認不出來她是誰。真難為她了,她竟然一眼就把自己拉走。
來到機場的洗手間,宋心雨開機關鎗似的說了起來。
「什麼我都替你準備好了,你將從這個陌生的機場出發,前往南方的一個海濱城市,再從那裡到接頭的人,奔赴東南亞的一個小國,然後他會帶你輾轉幾個國家之間,最後你想去哪個地方扎根停留,那都由你自己。但是你要明白,現在開始的是你未知的旅程。你還要小心提防,別被向澤勳給找到。在不是必要的時候,你這個假髮還要臉色這些斑點,眼睛什麼的都不要摘下來。我這個給你紙袋子裡的是為你準備的東西,裡面除了必要的身份證明、聯繫方式、票、船票、部分現金,還有一張20萬美元的銀行卡。記住,安晴漫從你逃離他身邊的那刻起就已經死掉了,你現在的這個身份證就是你的姓名,美麗的女孩,祝你往後的路幸福~!」
「好!我都知道了,還是要謝謝你!」安晴漫對這兩個女人還是心存感激,雖然她們在自己身上花費精力只是想獲得她們想得到的東西。她還是想感謝她們,不然,她就要在向澤勳身邊慢慢的磨死過去。
「不要謝謝我,我只是在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祝你好運!」
安晴漫接過她遞過來的東西,這些東西將在未來的一段歲月裡,將成為她的所有。她走的多遠,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和下場。這一刻,命運重新洗牌,她的人生裡只要個大大的問號,沒事,我們來日方長。真的,很長。
安晴漫在衛生間裡換了套可以見人的衣裳,洗去了滿臉的汗水和塵埃,然後又重新易容了一番。說不出來的難看,但卻很放心。
在鏡子裡,她看到了一張驚魂未定的臉。來時的路上一路狂奔,腦子裡除了走,容不下別的念頭。如今逃出生天,她才回過神來,她要逃開的是誰?一個向澤勳在她人生裡縱橫這麼久,他就像個魔鬼般佔據了自己所有思考神經。
這麼多年,睜開眼睛就是怎麼躲避他,又愛他,再無其他。她回頭想這些年的日子,只是發現個個都是噩夢。
自己活得是這麼可悲。大好的青春歲月竟被這麼個人糟蹋了。這一刻,竟然真的自由了麼?
這是多麼不真實的感覺,她簡直想哭泣。
現在所有的暗無天日終於結束,她終於可以做自己了,阮語慕,你已經死過去,現在這張醜八怪的臉,還有一個陌生的名字,和你一起開始你未知的人生。
通過安檢門時,安晴漫在機場工作人員的示意下轉身接受檢查,忽然看到了宋心雨,她依舊帶著那副大眼睛,像個女瞎子一樣站在那裡。她悄然站在幾十米開外,彷彿想要做一個揮別的姿態,手舉到一半.又放了下來。
沒想到,最後送自己的就只有這個女人。
「好了,你可以走了。」工作人員提醒道。
安晴漫頭也不回地離開,再見了!所有不開心的過去,所有悲哀的日子,所有的不幸統統過去。
她站在黑夜的機場候機大廳裡,看著窗外點點星子像是耀眼的鑽石散落在巨大的黑幕裡,帶著她所有的心馳神往,散發的都是自由的光芒,這一切都太過美好。
再見了我的愛,再見了我心碎的城市,今日我以逃亡的方式遠離你,但凡日後再多的滄桑回憶,我都不要再來觸碰你!我想我可能會想念,也會哭,但我收穫的更多是滿足。
原諒我,我必須離開,去尋找我想要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