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第一次這麼冷漠的稱呼她為宋總,宋心雨又不是傻子,雖然她的心思對向澤勳是勢在必得,可礙於他這麼抗拒的份上,她還不想把自己好不容易和他建立起來的平和關係破壞掉。
她笑著說:「只不過是女人的通病罷了。看到別的女人比自己幸福就羨慕得發酸,你不要見笑就好!」
向澤勳被她這句幸福弄得有點失神,下意識的就脫口而出,「她那會感到什麼幸福。她是個不識好歹的笨女人。哪能和你這種漂亮又有能力的女人做得比,你比她強的多。」
他聲音裡有種沉穩的穿透感。就像是大提琴慢慢拉響,那種緩緩流出來音符的沉重而又動人的感覺。
這個時候,黃昏漸落在半空中,飛揚的淡淡微黃光亮全部灑落在這間獨立的辦公室裡,向澤勳如同精雕細琢出來的俊臉沉醉在夕陽中,有著暖暖的氣息。
難怪很多人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氣。他一絲不苟的臉上掠過一絲不經意的笑容,俊俏的臉上那一雙淺咖啡色的眼睛流露出醉人的溫柔,高挺的鼻子,櫻花般的嫩白的皮膚,兩片薄薄的嘴唇,性感而不失高雅。那迷惑眾生的一笑更是讓人深深陷入其中。
宋心雨不禁的看癡了。就這樣沉浸在她美好的遐想裡面無法自拔。
向澤勳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將近六點。他收拾了一下手裡的文件,起身對她說:「已經很晚了,我們明天再繼續吧!」
宋心雨也確實有些累了,也收拾好自己手頭的資料,放進自己剛上市就買到的限量愛馬仕鉑金包包,收拾妥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舉著自己手裡的包包問道:「這個她也有嗎?」
她只是不服氣,她不能釋懷。女人就是這樣,明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不甘心。
向澤勳眼神裡全是迷茫和不解,瞬間像是懂了似的,淡笑著說:「她不喜歡這種款的。你也知道,這是女王范兒,她還是比較適合這家包包的另一款,就是那個有笑臉造型的那類。」
說完,向澤勳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出去。留下她,悵然若失。
他突然就很想安晴漫。所以,他要馬上見到她。
這也是他沒有風度的拋下宋心雨,連晚餐都不邀請她的原因。
他提前給管家打了電話,要把晚餐的時間拖到等他回來再進行,這是他們繼看雪後,首次晚餐。想到上次晚餐的各種愉快,他開始充滿了期待。
回到家裡,所有傭人都發現了向則西門心情很好的樣子。他沒有冷沉著臉,也沒有散發那種可以將人瞬間冰凍住的氣場。一切,都是很隨和的樣子。甚至,還有不易察覺的笑容。
他換好衣服和鞋子,很輕鬆的打扮坐在客廳,管家早已經吩咐傭人們將晚餐一一端了上來,隨時等他的發話就可以用餐。
「她人呢?」回來就沒有看到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特別期待見到她的樣子。
「哦!夫人可能還在書房看書,我這就叫人請她下來用餐!」管家吩咐一個傭人上樓,不一會兒安晴漫就下了樓來。
她看到坐在客廳飯桌上的向澤勳微微吃驚,沒想到今天他會回來。
向澤勳抬頭看她,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挑了個離他隔了兩個座位的地方坐下。
傭人們把菜上齊,也都各自退下。偌大的客廳霎時變得安靜,就只有他們兩個各自咀嚼發出來的微小聲音,她食不知味,這幾日精神不足,總像是睡不醒的樣子。十分的疲乏,對著這滿桌子的菜餚半點胃口也沒有,她的身體幾乎已經完全康復,只是不知道又是怎麼的,就是老感覺很勞累。
看著她對著一碗飯簡直是在數飯的粒數一樣,攪拌來攪拌去,吃進嘴裡的少的可憐,她的氣色也不好,原本有些紅潤的臉蛋,卻沒有半點生氣。
「怎麼了?菜不合胃口嗎?」他問道。
她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說:「沒有,就是沒有什麼胃口而已。」
這個樣子的她多了幾分西施的病態垂憐,向澤勳也不強說什麼。兩個人繼續這樣食不知味的吃,吃到最後,菜色幾乎都沒有怎麼動過。
這邊他們兩個這麼莫名其妙的吃著晚餐,而宋心雨和他哥哥正吵得不可開交。
「你看看,我說的是和他合作,不是為了合作弄的我們付亨就得搭上自己的利潤去幫他做嫁衣,你到底有沒有腦子,為了這個男人,你是不是想把自己家的產業都給搭進去?」
宋一南看到最新的財務報表,自己家這個傻妹妹,竟然不惜以自己家的資金去圓這次的合作,這有多危險,宋心雨她不是不知道。
「你不要干涉我這個決定,這其中我到底是要刷出什麼心機來,你等著看好了!你也放心,我絕對不會傷害我們自己家絲毫!」
宋心雨一臉的胸有成竹,像是不需要任何人對她勸阻,她心意已決。
宋一南氣的想翻白眼,過了好久才緩過神來,「但願你能把你你自己的愛情算計成功!」
而周楚唯那邊,也在經歷一次真正的大戰。
「我是想問你,你要我怎樣?我怎樣做你才肯忘記她來和我好好過日子?我不是活死人,我有最真實的感受,我每晚和一個同床異夢的男人睡在一起,我不能走近他的心,我只能在他建築的那堵高聳的城牆外傻傻的觀望,我渴望他能夠看我,看到我赤誠在這冷冬的滾燙心。我就是這麼傻啊!徐恆,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一個美麗的女子死死的抱住周楚唯的手臂,她就是當初說恨向澤勳的陌生女人,幫助周楚唯一起去法國的女人,她的身份是法國公爵的私生女,但卻是沒有子嗣的公爵寵在手心裡的摯愛。
她的名字叫做穆麗來。
她抱住這個自己漸漸愛上了的男人,哭的肝腸寸斷,她愛上了他,愛上了這個沒有心腸的男人。
穆麗來哭得眼睛紅腫,所有的傭人都被她罵的退了下去,只有他們兩人在寬的如同會議室的大廳裡,各自心思不一,都有一份不能言說的傷事。
「你當初要和我訂婚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我可以什麼都為你做,我可以盡我的全力做到你想看到的樣子。你問我怎麼辦,怎麼去忘記她,要是我知道怎麼可以做到,我也不會這麼窩囊的被你軟禁在這了!我已經在很努力了,抱歉。麗來,你不應該愛上我這樣的男人,我什麼都不能給你,除了痛苦之外還是只有痛苦。」
周楚唯早就心如死灰,他自己如同枯槁般被困在這屋子裡,與世隔絕,什麼都不能做。
面對穆麗來每天期待的眼神,他覺得自己幾乎已經絕望。他也不想一直困在安晴漫的回憶裡,他也知道這輩子,他和她可能的幾率不大。可是,人有這麼賤。越是不能實現的,就越發的不能忘卻。
他的思維永遠都停在香樟樹綠意逼人的炎夏,她的每一個微笑,每一個動作,都讓他跌入最深的谷底,再也不能掙脫。
看著他又是一副沉浸在過去美好裡面不能自拔的表情,她幾乎是癲狂的衝到他的面前,「辟里啪啦」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亂打,這樣的穆麗來在他們訂婚後的第二天就顯現出來,她受不了他完全沉浸在他世界的冷清,也受不了他將成為了她老公卻不愛她。
這個女人早就被寵壞。而他,不能那樣由著她來,她哪受的了。所以,幾乎是每隔幾日就會爆發一次這樣發作式的暴打,她手上戴了他們訂婚的粉鑽鑽戒,鑲鑽的接口打在了他鼻子軟骨的地方,周楚唯感到刺痛,一股暖流從鼻子間落下,滴在了他的手指上。
他也不擦,像是沒有看見似的。她閉著眼睛亂打一氣,那裡知道把他打得鼻血狂流,只是由著她的脾氣消了,才作罷。
這才看周楚唯,他的頭髮被她打得早就成了馬蜂窩,亂糟糟的頂在頭上。鼻血弄得整張臉都是,還有好幾處打得開始微微發腫,像是被打懵了一樣半點都沒有動。
「哇……」她放聲大哭,「你,你……怎麼了?」她又心疼起他來。
「你打完了嗎?打完我去洗一把臉,地板都弄髒了。叫傭人來擦一擦吧!」他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鎮定的站了起來,拖著雙鞋子,晃晃悠悠的走進了浴室。
他從頭至尾看都沒有再看她,只是靈魂出竅似的走開。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從未改變過。穆麗來,你何苦呢?何苦!她的心像是被擰緊了的水龍頭,像再次擰開,卻怎麼也打不開。
她咬著自己的手指,眼淚怎麼也止不住。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當初自己愛上的那個白襯衣翩翩飛揚的秀氣男子,他有著最乾淨的笑顏。他眼睛裡全部都是溫柔的神色,他像是被月光女神的風華洗禮過那般,是那樣的卓爾不凡。
只是,她忘記了,這樣的周楚唯只為安晴漫一個人綻放的。他那麼迷人帥氣,只是還有安晴漫在他身邊,他才會那般的吸引人。如今,物是人非。他把自己放縱在回憶裡,這都不管她穆麗來的事。
她踩了一雙平底毛靴子,素著臉,也依舊是美人,只是臉色有點發灰,眼睛浮腫。但這絲毫不能減弱她的美貌。
她拎著包包,隨意的在大街上走著。打電話給好姐妹謝微微,要她陪自己出來逛一逛。
她們這些名媛淑女都有傲人的家世,平時都是奢侈慣了的。感情倒沒有多深,倒是比起誰的東西限量款,誰的更貴倒是一個比一個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