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慕。舒殢殩獍」
慕容安定低喚一聲,走上前去。
「站住。」
雲慕卻一臉冰霜,立刻拔出劍來,指向慕容安定。
司徒欣柔冷冷一笑,走上前來,冷聲說嫦:
「我說過了,她也是棋子,是你把她想得那樣好,她和她母親一樣,慣會裝。」
「退回去,否則我讓教主殺了你們。」
雲慕立刻斥責,一雙美目裡毫無感情圖。
「雲慕,原來你真是……」
慕容安定咬緊牙關,不知如何說下去。
他一向視雲慕為真誠的女子,卻原來是他自作多情了。
「你不是要去下|藥?殺了她,才能衝過去。」
司徒欣柔冷笑,她是錦青衣的弟子,當然看出錦青衣對雲慕使了什麼手段,雖然她不知錦青衣為何一直不許她動雲慕,可她知道,錦青衣那樣無情的人,是不會對哪個人照顧有加,付出感情的。她養了你,你就得給她回報,非常簡單直接。
司徒欣柔還未說完,就被雲慕一劍刺穿了衣袖,嚇得她冷汗直冒。
慕容安定的精血,和雲慕相融合,她體內的冰之珠已然開始甦醒,讓她漸漸恢復了功力,此時對付司徒欣柔是沒問題的。
「雲慕,放手。」
慕容安定掐住了雲慕的手腕,一用力,她手裡的劍就跌落在地上。
慕容安定飛快點住她的啞穴,把她推開,拉著司徒欣柔就走。
司徒欣柔轉頭看了一眼雲慕,唇角有了幾分冷笑,誰的下場會比誰好呢?她得不到,雲慕也別想得到!
雲慕彎腰撿劍,又要來刺,慕容安定轉身揮掌,擊到她的左肩上。
「雲慕,不要咄咄逼人!」
他幾乎有些咬牙切齒了。
可雲慕臉上毫無表情,就像他是一個陌生人。
「她聽不到,也不知道你是誰。」
錦青衣的聲音幽幽傳來。
慕容安定抬眸,只見四周都是黑衣人,她們三人被圍到了正中間。
錦青衣緩步過來,笑了笑,伸手牽住了雲慕的手,小聲說:
「不妨告訴你實話,冰之珠就在她的心臟裡,當初我四處找來女童,要為我守住暮谷和五彩池,冰之珠是五彩池的鎮池之寶,不料被她當成玩具吞進了嘴裡,就在她的心臟裡紮了根。我無奈,只得用一個假的冰之珠供在五彩池,以迷惑眾人。冰之珠如今已快甦醒,我今晚就會剖開她的胸膛,剜出她的心臟,得到冰之珠。同樣的,你母親想毀滅我,也得殺了她,用冰之珠來封印我的魂魄。總之,她一定會死。」
「你真是太惡毒了!」
慕容安定勃然大怒,奪過一名黑衣人手裡的刀,猛地刺向錦青衣。
可是,錦青衣卻把雲慕往他面前一推,他堪堪別開了刀,那刀沿著雲慕的臉擦了過去,削去一縷青絲,青絲在風裡飄落,和桃花瓣一起,跌在他的腳邊。
「你殺呀,反正她會死,不如死在你的手裡,她可是你的皇后。」
錦青衣咯咯地笑了起來,一抬手,又把雲慕抓回了手裡。
「慕容安定,這樣,你殺了司徒欣柔,我讓你活著,這賤|婢吃裡扒外,我也不想看到她了。」
司徒欣柔臉色大變,連退了好幾步,琥珀雙瞳裡急湧出懼怕的光來。
慕容安定收了刀,看著錦青衣說:
「錦青衣,你只是針對我慕容家人,何必為難其她女子?她們兩個,好歹是你的徒弟,尤其是雲慕,一向愛你敬你,因為冰之珠失竊之事,憂鬱不已,冒著生命危險出來尋找,都是為你在假死前的那幾句話,要守住五彩池,保護好姐妹,你利用她就算了,可是她畢竟和你無仇,不必這樣對她!」
錦青衣冷冷一笑,尖聲說:
「咦,你這個也捨不得,那個也捨不得,那怎麼辦?這兩個中,你只能選一個,讓她活下去呢。來人,把這兩個女人都給本教主吊起來,給你一盞茶的時間,讓你去救,別總說本教主無情,這可是你的大好機會,能救幾個算幾個。」
黑衣人拖住雲慕和司徒欣柔,飛快地拖向了小潭中。
兩根一人抱的粗|大木樁,將二人吊在小潭上方。
而潭水裡,是錦青衣放出的凶鱷,餓極了的凶鱷正瞪著被掛在半空的兩個女人。木樁中間又燃著熊熊的水,一盞茶就能將木樁燒斷,讓她們跌進潭水裡,葬身鱷腹。
若是繩子綁著還好說,可是是複雜的鎖。
另外,慕容安定無處落腳,又不能踩在鱷魚的背上,只能借力於其中一根木樁,這樣,就會加速這根木樁倒下的速度。
雲慕反正不知痛苦,木然地盯著前方,而司徒欣柔已然變了臉色,雙唇顫抖著,緊張地看著慕容安定。
慕容安定並不想她們中的任何一個被鱷魚給撕爛,就算是司徒欣柔,罪大惡極了,也得有個不至於這樣痛苦的死法。
他臉色鐵青,飛身躍起,輕盈地落在了雲慕的木樁之上。然後雙腿迅速分開,一邊踩了一半,身體倒掛下來,先給司徒欣柔解開鐵鎖。
雲慕的眼中有了幾分痛苦的光,她靜靜地合上眼簾,身體微微顫抖。
「欣柔,自此之後,不要再吸人血作惡了,看看錦青衣,不要變成她那樣的人。」
慕容安定用刀片快速削著鐵鎖,內刀注入得太猛,讓他的手指也被割破,鮮血往下直滴,鱷魚更加興奮地圍過來,仰著頭,看著上方的獵物。
司徒欣柔怔怔地看著他,一直到鎖解開了,她才喃喃地喚了一句:
「安定哥哥。」
「走。」
慕容安定沒有看她,抓著她的手臂用力一甩,她雙腳踩在了鱷魚的背上,飛快地躍向了岸邊。
雲慕的木樁已快被燒斷,慕容安定轉身來削她手上的鐵鎖,額上的汗水大顆滾落。他唇角緊抿著,以更大的內力來揮動著刀片,鐵鎖飛濺出火花,燙到他的臉上手上也不自知。
「你走吧,不要管我。」
雲慕擰眉,小聲說。
錦青衣惡意地,在她被懸上木樁的時候,讓她恢復了神智。雲慕雖不記得是如何被吊在這裡的,卻能認清面前的形勢,慕容安定選擇了先救司徒欣柔。
「怎能不管,你是我的妻子,生死同命。」
慕容安定平靜地說了一句。
雲慕愕然地抬眼,眼見木樁就要倒下,慕容安定伸手緊抱住她,腳撐在了一隻鱷魚的背上奮力把木樁頂上去。
四周的鱷魚都撲了過來,想要吃掉慕容安定這塊肥肉。
「你走啊!」
雲慕憤怒地喊著,他就算死,也要把生的機會先給司徒欣柔,她想不通為什麼!
「是我先向她示好,害她錯付深情,讓她委身於我。如今我已明白我的錯,就算我是天下之王,也不能輕踐別人的感情,想要就想,想推開就推開。雲慕,我如今唯一不想放開的是你,你放心,我會救你上去。」
他手撐著木樁,雙腳運力,蹬開了張開血盆大口的凶鱷,可更多的鱷魚撲了過來。
此時一道纖細身影撲過來,用力地拉起了慕容安定,自己撐到了木樁下面。
二人定晴看,是司徒欣柔,她平靜地抬頭看慕容安定,凌亂的長髮遮住了她半邊臉頰,琥珀一般的雙瞳裡全是不捨。
「你們走吧,潭底有路,我為你們開路……我這一生,活得像個怪物,既然得不到我的愛情,我便為你做上一件好事吧。」
她一面說,一面用力地抓住了鐵鎖,拼盡全力,掙開鎖鏈。
大口的鮮血從她的嘴裡噴出來,她拉了一把慕容安定的手,然後鬆開,身體倒進了潭水之中,被一群鱷魚撲去淹沒……
「欣柔!」
慕容安定大叫一聲,想過去,卻看到大團的鮮血在水面上泅開。
他腦子裡有些痛,胸腔中似有什麼東西猛地爆炸開來,木樁倒下,驚開了鱷魚,二人一直往潭底沉去。
在水裡,二人的手緊緊地牽著,奮力往石洞中游。
「想跑!」
錦青衣追了上來,在石洞裡攔住了她二人,扭曲的臉猙獰似魔鬼,張開了十指,狠狠抓向雲慕的胸膛。
一把骨扇突然攔至,狠狠打在她的指頭上。
「錦青衣,你如此惡毒,難怪得不到宮澈的心!」
池安寧從她身後攻上來,每一次都直擊她的眉心,那是她的心穴!
錦青衣大怒,索性撕開了已濕透的牡丹裙,狂\暴地撲向池安寧。慕容安定此時也衝上前去,和池安寧一起迎向錦青衣。
「她的眉心是死穴。」
池安寧一面說,一面將劍拋給了慕容安定。
兄弟二人心意相通,配合默契,將本來佔於絕對優勢的錦青衣制於了下風,她尋到機會,想回來抓雲慕。
「咦,不要再抓我兒媳婦。」
顏千夏的聲音響起,雲慕被顏千夏一把拉開。
她退後幾步,只見慕容烈、千機、顏千夏、池映梓,全都站在面前。這密室就是以前關過她和慕容烈的,只要一進谷,她和慕容烈就能憶起當年的方位。有一個角落可進出,所以才這麼快找到這裡。
「你們以多欺少?」
錦青衣面孔扭曲,憤怒地大叫。
顏千夏盯著她,冷冷地說:
「奇怪,你在上面還有幾十人,我們才這麼幾個,你剛剛以老欺小,我還沒和你算帳呢,你居然弄死我另一個兒媳婦,我那兒媳婦雖然品性差了那麼一點點,但是是你教壞的,你罪該萬死!」
「那又如何,你們今天來了,一個都別想走。』」
錦青衣臉色鐵青,一揮手,四周罩下了鐵籠,將那群人罩在了裡面。
「哎,青衣,你真是……太固執了……你知道當年宮澈為何要為我畫牡丹做風箏嗎?」
顏千夏走到鐵籠邊,看著外面的她,小聲說:
「因為……他知道你是仙子,他深知你偷下凡間會是什麼結局,他那樣迷戀你,深愛你,為了你的安好,才故意對我好,可惜你不領情,錯上加錯,枉費他一番苦心,更為你枉送一條性命。」
「你騙人!」
錦青衣的聲音更加尖銳,明明是他喜歡上了別人!
顏千夏嘴角抽抽,不客氣地說:
「我騙你又不會發財,是你自己偏激,以為自己是仙女就可以為所欲為,我是被你整慘了,可那又如何?我接受我的命運,並且樂意和我的命運一起鬥下去,你看看我,托你的洪福,我如今不老不死,永遠貌美如花,咳咳……
再看看你自己,你被貶成了凡人,要老,要死,連漂亮的資本也都失去了!
你再看看我相公,我朋友,我兒子,我兒媳婦,全是我的……你有什麼呢?原本,若你好好當個凡人,也有自己的徒弟,有你的五彩池,你偏要和我過不去,就算你想和我過不去,也不必拉上這麼多人,你居然綁走了權之楚,想讓他告訴你魔宮的秘密,告訴你整個吳國的軍事佈防,讓他為你所用,毀我大吳江山。你可知道,一旦魏族遺民真的起事,天下又會陷入戰火之中!你的罪孽又會加上幾重,會生生世世永遭唾罵!」
「你這張嘴,永遠巧舌若簧,我要割了你的舌頭。」
「夠了,寶兒在哪裡?」
池映梓架住她的手,輕輕鬆鬆推開。
「你是誰?」
她扭頭看來,利聲問。
「他是宮澈……的今世,你還要在他面前醜態百出嗎?」
顏千夏擰擰眉,問,
「不可能!你說他愛我的,他若真愛我,一定會來找我……」
錦青衣搖搖頭,尖銳地回答。
「好吧,你真聰明,這都騙不到你,你若不肯放人,我們就只能開打了。」
顏千夏往後退了一步,讓男人們衝上前去。
可幾個大男人打一個人,又似太不磊落光明了,於是,還是慕容烈去打吧!
「老婆有事,老公衝上前,加油!」
顏千夏振臂高呼。
慕容安定和池安寧愕然看著顏千夏,千機和池映梓本是站在一邊看熱鬧,聽到此話,嘴角一頓猛抽,低頭就走。
找到寶兒要緊,寶兒是難得的金質體質,是冰之珠甦醒之後最合適的供養體。
雲慕還在想著司徒欣柔,心裡一陣陣地難受。
慕容安定走過來,輕輕地扶住她,二人一言不發地要出去。
「你們一個都走不了。」
錦青衣似是瘋了,猛地大叫起來。
空氣裡有了火藥引線燃起的氣味,眾人皆是一怔,連忙往外跑。
錦青衣不管不顧了,她要和大家同歸於盡。她精心策劃這麼久,前幾年一直牽著顏千夏和慕容烈四處奔波,一直令她痛快驕傲,如今卻功敗垂成,讓她無法忍受。
「瘋子,實話告訴你,宮澈真的愛死我了!」
顏千夏跳出洞口之前,憤怒的大喊了一聲,叫聲之後,是錦青衣憤然引爆所有的火藥的爆炸聲。
「舒舒,兒子還沒出來!」
慕容烈怒斥一聲。
「啊,兒子的腿怎麼這麼短?」
顏千夏尖叫一聲,扭頭又要往密室裡鑽。
「出來了!」
慕容安定和池安寧鑽了出來,灰頭土臉,又一臉鐵青。
「雲慕,你沒事吧?」
他快步上前,拉住了雲慕的手。
「沒事。」
雲慕有些不好意思,抽出了手,轉身看向小潭。凶鱷已經散開,司徒欣柔一代絕美,就這樣消失了!
畢竟,是她的表姐,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還有血緣聯繫的人。
「義父為什麼猜寶兒在這裡?」
池安寧疑惑地問。
池映梓轉過身來,看著他說:
「冰之珠最宜用金質物體供養,她捉到寶兒之後,我就猜到是否冰之珠就在某人的體內,而此人供養時間已到,所以要換成金質體質的人來繼續為她滋養龍珠。我找過了好幾個地方,都未能發現蹤跡,直到發現暮谷處又有人活動,所以通知了你爹娘,過來一探。」
「義父英明。」
池安寧說了一句。
慕容烈在一邊黑了臉色,當著親爹說干|爹英明,皮癢了!
只有慕容安定不出聲,一直盯著小潭看著。
「哎,好好的暮谷,又毀了,其實這裡的風景真的不錯,我沿途看過來,都不想出去了。」
顏千夏伸了個懶腰,和青衣的一戰,她期待已久,以前挺害怕,害怕青衣比她先找到冰之珠,哪知道冥冥之中有機緣,青衣為掩人耳目,故意放任雲慕進了宮,又讓司徒欣柔進宮擾亂眾人視線,倒成全了慕容安定和雲慕的姻緣。
「娘的意思是,你是一邊欣賞風景,一邊來的?」
慕容安定的臉都黑了,若他們早一刻到來,司徒欣柔又何必葬身鱷腹。
「哦,不行啊?我欠你的啊,非要急吼吼過來救你?你這麼大的人了,老婆當然自己救,你看你爹,他的老婆就自己救。」
顏千夏叨叨著,慕容安定更氣,拂袖就走。
顏千夏輕舒了口氣,扭頭看桃林深處。
一角錦裙快速閃到樹後。
她們在潭下就救下了司徒欣柔,湖面上的血,是鱷魚的!
可是,她不想慕容安定還在幾個女人之中搖擺,索性替他斬斷情緣,讓司徒欣柔從此從慕容安定的世界裡消失。
人始終只有一顆心,負了一個,不能負兩個三個……
慕容安定自己也做出了選擇,他選了雲慕,司徒欣柔心若死灰,居然生了出家之意,此是後話,多年之後山谷深處的絕色神尼,也讓江湖上不少人為之傾倒,可惜,沒有一個人能見到她的真面目。
眾人緊跟在慕容安定的身後,慕容烈輕攬著顏千夏的腰,扭頭看向暮谷,這地方再美,始終於過陰寒,他已下令,徹底平谷,種上新樹,擴成良田,附近的百姓均可進山占田,多勞多得。他要把這充滿血腥的山谷,變成充滿稻香的村寨。
山風習習,谷外等著的侍衛牽上了馬,眾人往太陽高昇的地方疾馳而去。
錦青衣精心謀劃的復仇,數年的心血,在他們的齊心協力下灰飛煙滅,她下一世還會來嗎?顏千夏不知道,不過她知道的是,她在愛人、朋友、還有可愛的兒女的——保護下,一定永遠無敵!
不對,她孫子長大的時候,她還是這般模樣,怎麼辦?她又愁苦起來,不如和慕容烈一起躲起來吧,再不出現了,以免嚇著路邊的孩子,路邊的花花草草……
——————————分界線——————————
京城之中,四處張燈結綵,笑語鼎沸。
在皇宮城門之下,一群年輕男子,正仰頭,緊張地看著城門之上。
今兒是晴兒公主選婿。
她執意要嫁個人,嘗嘗婚姻的滋味,千機既然不肯低頭,也就罷了,她還不信找不到個男人來愛自己。
皇榜張出,賠嫁天文數字的嫁妝,以及加官進爵。
反正像是買一個丈夫一樣。
晴兒無所謂,反正她不可能愛別人,也就風|流快活這一晚了,她就去魔宮了,從此不下山,自去山上逍遙快活去。
「她太衝動了吧。」
雲慕抬頭看晴兒,一臉擔憂。
「她不衝動,又怎麼會是我皇姐?」
慕容安定搖頭。
「哦,可是……這些男人如何配得上她呢?」
雲慕扭頭看四周,只覺得這些男人高的像竹竿、矮的像冬瓜,哪裡有一個真正的男兒——此時她心目中的真正男兒只有慕容安定了。
回來的這些日子,二人放下心結,徹夜「長談」,終於放下了過往,準備當一對和和美美的小夫妻,就像池安寧和權醉蝶一樣。
「醉蝶又吐了。」
雲慕一回頭,看到了正為權蝶擦嘴巴的池安寧。人群擋住了權醉蝶,只看到池安寧表情溫柔。醉蝶有孕,他們只得在京中待產,等生下孩子再返回藍島。這樣一來,這兄弟二人還有一年多的時間相處,也算是一件好事,否則以後相見,也有些麻煩,舟車勞頓,還要遠洋航海。
「你也努力一點,學會吐。」
慕容安定擰擰眉,真是奇怪了,為何他就生不出個兒子來?實在也是勤奮耕耘了呀!
「公主出來了!」
突然,有人大叫一聲,眾人都看向城門上。
晴兒今日盛妝打扮,一身紅衣如火,一頭青絲如緞,冰肌雪膚,藍眸如寶石般閃耀璀璨。
「公主太美了!」
身邊一位書生模樣的男子,流了滿下巴的口水。
「流口水者,拖下去。」
此時,站在城門上的太監拉開了公鴨般的嗓子,大喊一聲。
侍衛立刻從四周鑽進來,把唇角流著口水的男人全拖了下去。
晴兒又扭了扭腰,肩上的紅色雪紗滑落,露出半邊秀美香肩。
太監又喊:
「面色不變者,拖下去!」
侍衛又來拖人,一陣混亂之後。
又聽太監大喊:
「有夫有妻者,拖下去。」
「哎……自己走!」
雲慕看不成熱鬧了,和慕容安定往人群外走。
「年紀小於三十者,拖下去!」
「哇,公主喜歡老男人啊?」
有人驚呼,有人歡呼。
太監不停地喊著條件,最終,場中只有一個人的了。
那人一襲素白錦衣,負手,抬頭,靜靜地看著晴兒,良久,低低地說了句:
「胡鬧!」
「千機大人若不關心,他來幹什麼?他們兩個要這樣彆扭一輩子嗎?」
雲慕擰起眉,小聲問。
「一個願別,一個願扭,隨便他們吧。」
正說話時,晴兒一個繡球狠狠砸下來,本是彩色金線,美玉綴於其上,可是砸在千機的腳邊,居然把地磚都砸了個坑,裡面居然包著鐵塊兒。
「本公主的繡球,拋中了地磚,所以本公主的夫婿,就是這地磚,把地磚給本公主抬進宮來,晚上隨本公主一同上魔宮去。」
晴兒冷冷說了一句,扭頭下了城牆。
四週一片嘩然,全城熱議了好幾天的公主選婿,居然選了一塊地磚……一塊地磚……
可千機的心,和地磚有什麼區別呢?
慕容安定和雲慕對望一眼,啞然失語。
一日之間,地磚公主的名頭傳遍大地,不知顏千夏和慕容烈聽聞此事,又會氣成什麼樣兒!「走吧,別看了,公主晚上要去魔宮,我們趕緊去送行。」
雲慕拖他的手,大步往宮中走去,從那塊被挖掉的地磚邊走過時,雲慕眼尖地發現,後面那塊地磚上,居然有一雙淺淺陷進去的腳印!
千機是怕晴兒真的選婿了嗎?居然用力到這種地步,把地磚都踩陷下去了!
這血肉的心,是不是真的被晴兒給攻破了?
上了魔宮,遠離了世俗的眼光,或者,晴兒真能等來他心暖的那一天吧?
夜寂了,眾人送別晴兒,她要護著冰之珠重返魔宮,從此不會再回來。
這冰之珠讓雲慕還受了點罪,從心臟裡取出的時候,痛得她幾晚沒睡,是慕容安定一直守在她的身邊,緊摟著她,一遍遍給她擦汗,一遍遍地親吻她,告訴她不會有事……
「哎,又少個朋友。」
雲慕看著遠去的馬車,輕聲歎道。
「我陪著你還不夠?而且你現在得給我批折子,你有空交朋友嗎?」
慕容安定一笑,雲慕頓時惱了,這個大懶蟲,倒還真會支使人,如今連筆都懶得握了,他說,她寫,常常讓她陪他到深夜,而且寫著寫著,就寫到一堆兒去了……第二日上朝,他又要埋怨雲慕,讓他起不得床!
早知他惡劣的,反正會欺負她!
一騎快馬疾馳而來,也未和他們打招呼,就這樣追上前去。
「呵,千機大人終於醒悟了啊?」
雲慕看著那身影,小聲歡呼。如此一來,魔宮之中不會再寂寞,晴兒也心意圓滿了,誰會像她一樣,愛一個男人,愛了一輩子呢?
「走了,回去吧。」
慕容安定抱住雲慕,托她上馬,和她一起慢慢悠悠地往皇宮中走去。
暗月的影子,鋪在路上。
一個身影從樹後繞出來,衣衫襤褸,面容枯瘦。
這是權醉菁,她被逐出宮之後,一直在街上流浪。權之楚從暮谷救出來時,在路上就因肺病去世了。錦青衣想依靠權之楚掌握的大吳國的軍事、朝政命脈,也要嘗嘗女皇的滋味,可惜她真沒那樣的命。
同樣沒富貴命的還有權醉菁,此時她癡癡地看著慕容安定的身影,腦中全是兒時那青梅弄蝶的畫面,眼中漸漸有淚水不停地落下。
若可重來,她會拋下雜念,一心一意愛他,而不是一味讓他給家族的人加官進爵,也不是弄進稀奇古怪的藥,更不是把後宮懷上龍子的女人一一加害,更不是最後一次搏擊,想害雲慕,反害了畫兒,讓慕容安定徹底對她失望。
沒有後悔藥,她如今形單影隻,連醉蝶也不好意思去見,只能獨自流浪。
她轉身,往城外的草棚去了。
終其一生,她都無法擺脫這悔字。
———————————分界線——————————
龍鳳金燭,溫柔地搖曳著,光芒透進了龍帳之中。
兩個年輕的身體疊在一起,慕容安定光|裸的脊骨上,全是汗水。他強悍的身體,正在她的身體裡暢快地進出,每一次,都會帶了水漾的愛意。
突然,他從她的身子裡退了出來。
正沉浸在快樂裡的雲慕愕然睜眼,不解地問:
「怎麼了?」
「雲慕,我如此努力,怎麼聽不到這張嘴說的感激?從來都只有這裡的小嘴說。」
他擰了眉,一手捏住了她下面那張小嘴兒,很認真的說。
雲慕的臉漲得愈紅,輕啐一口,抬手掩住了眼睛,只有他才會說出這樣不知羞的混帳話。
「雲慕,你愛我吧?」
他低下頭來,輕啃她的嘴巴。
「才不愛。」
雲慕吃吃地笑起來。
「這可是你說的!」
慕容安定拉長了臉,手指往她那裡面鑽去,極有技巧的逗弄,讓她的呼吸越來越急,細細的汗珠從身上每一個毛孔湧出來,極度渴望著他趕緊進來。
「安定,……進來……」
她遲疑一下,合住了雙|腿,羞紅了臉,小聲說。
「什麼進來啊?」
慕容安定故意說了一句,撤出了手指,又低頭去吻她的那張小嘴,濕滑的汁液,帶著微腥的甜香,五彩池的好風水,賦予她特別的香味,就連那裡,也是香的。
他貪婪地吸|吻著,害得雲慕更加難以自持,空虛得只想他趕緊填滿了她……
「那你愛我吧?」
慕容安定這才抬起頭來,壞壞地一笑。
「嗯,嗯,愛你。」
雲慕近乎哀求了,連忙主動去貼他的小腹。
他順勢抵進,重重而又快速地運動起來……
尖銳的快|慰突然崩潰,她無法控制的挺腰迎送,好讓他的灼燙更深更用力地埋在體內,她終於快樂的尖叫出來。
而他,垂眸欣賞著她到達高|潮的美貌,紅潤汗濕的小臉是那麼的誘惑嫵媚,此刻的她被他硬是玷污上了誘媚的氣息,妖艷無比……
不羨鴛鴦不羨仙,慕容安定突然想到了這句話,他低頭,溫柔地吻住了她的唇,久久不願意鬆開。
一個月後。
深秋的皇宮,處處是金色的落葉。雲慕坐在鞦韆上,慢慢悠悠地晃蕩,慕容安定和池安寧出宮去了,說是京中新到了好馬,去瞧個新鮮。
不過雲慕知道,是京中某樓新來了美人,他們去聽曲。
改不了的壞毛病,哪裡裡有新鮮美人,一定會去瞧瞧,看是否比家裡這個強,回來的那晚,一定對她百般討好,然後奉承她是最美的那個……
什麼男人!
她發恨地罵了句,突然胃裡就湧出一陣酸意來,排江倒海的,害她差點從鞦韆上跌下來。
「皇后娘娘。」
奴婢們趕緊圍過來,小心地扶她下了鞦韆,去一邊休息。雲慕心中有惑,仔細推算了一下日子,猛地瞪大眼睛,手輕輕撫住了小腹。
那男人,努力耕耘,還真有收穫了啊!
她的唇角輕輕揚起,開始想像他聽到這消息時的表情,一定是欣喜若狂的吧?
「別是吃撐食了吧?皇后娘娘,恕奴才多嘴,您最近吃得真的太多,初七才拿回來的衣裳,你今兒就穿不下了,皇上總往宮外跑,您還是得注意些才是。」
一邊的貼身宮女好心地提醒她。
「他敢,我揭了他的皮,改日,癩蛤蟆伺侯!」
雲慕柳眉豎,喝斥一聲。
「皇后娘娘好威風。」
慕容安定的聲音幽幽傳來,外面的新鮮美人,腰肢是細,卻不如雲慕香美,所以他沒看完,早早就回來了。
雲慕欣喜地站起來,快步迎上了他,漸漸的,腳步越來越快。見她跑過來,慕容安定便張開了雙臂,任她用力地撲近了他的懷裡……
【親們,正文部分就在這裡完結了,太長了,我怕我有糊塗遺漏的地方,請大家不吝賜教,在文下說出來,我補尾聲。另,新文,還請大家多多支持,雖然有點慢熱,可一樣的精彩。謝謝大家一直寬容地對待汐並不完美的故事,真心感激每一位投票,留言,送汐荷包鮮花鑽石的朋友,你們給了我力量,再次感謝,希望今後還會有你們相陪,我會努力寫好每一個故事回報大家的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