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馨怡去羅導演的劇組報到,正好下一場戲是和歌樂的對手戲。舒殢殩獍
實際上,歌樂與張馨怡並不熟絡,打了聲招呼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就一起坐在那裡自顧自地忙。
歌樂發現張馨怡時不時地看了一下手機,然後露出失望的表情,將手機扔回桌上。當手機有震動的聲音,她又欣喜地拿過,接著打開一看臉色一僵,又是一臉的失望表情。
幾次之後,歌樂忍不住問了。
「你是不是在等誰的電話?」
張馨怡拿著手機抬眸看向歌樂,似無奈的抿了抿嘴,說:「嗯。」
「既然想要和那個人聯繫,為什麼不主動給他打電話呢?或許他是在等你的電話。」歌樂跟易天冷戰的時候,也是跟張馨怡現在的行為一樣,總是看手機不停的期待不停的失望,弄得自己心情特別的糟糕。
自從徐磊雷那天說想要靜靜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聯繫過她,張馨怡也不知道怎麼辦,也沒有主動聯繫他。
她心裡難受,她覺得無辜,起初倔強地不給他打電話。
時間長了,她不知道打電話聯繫他該怎麼說,心裡是相當的彆扭。
「他生氣了,我不知道怎麼辦?」張馨怡如此跟歌樂說。
歌樂輕笑,「實際上男人很好哄,尤其是徐磊雷這類的男人,你撒嬌服軟一下,他就立馬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真的嗎?」
「你試試就知道,現在就給他打個電話。」歌樂瞥向她手中的手機,示意她打電話。
張馨怡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咬了咬牙,起身走到一旁,撥打了徐磊雷的電話號碼。
她想,哄他也不是不可以。
兩個人,總要有一個人率先服軟。
手機鈴聲響了很久,電話才接通。張馨怡緊張的緊握著手機,心裡還慢慢漾著一股什麼情緒。
「喂?」
張馨怡完全怔住了,接電話的人不是徐磊雷,而是一個女人。
張馨怡讓自己冷靜下來,嚥了嚥口水,才問:「我找徐磊雷?」
「徐少正在床上睡覺,你等會兒在打過來吧。」
『啪』,張馨怡猛然掛斷了電話,拿著手機地手微微顫抖。
這個時間他居然還在睡覺,還有他的手機居然讓一個女人接,那個女人就在他的身邊,他們到底幹了什麼事情。
張馨怡也不想讓自己去懷疑,可是徐磊雷過去的記錄實在是太差了。他從前就是一個花花公子,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從來沒有認真過。他沒辦法讓她不去懷疑,不去亂想。
他會不會玩夠她了,想要分手,才扯出自己的那件事,正好給他分手找了一個借口。
不是她卑鄙地這樣想,事實放在面前,讓她不得不這麼想。
他真的對她只是玩玩而已嗎?
張馨怡只覺得呼吸瞬間困頓,心裡堵得很難受,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著,為了抑制這種顫抖,她只能緊握住拳頭。
「張馨怡?」歌樂察覺到張馨怡的異樣,正好這會兒副導演過來告訴她們,下一場是她們的戲份,讓她們過去準備。
張馨怡什麼也沒說,深吸了一口氣,抬步走了過去。
歌樂摸摸鼻子,也不再多問些什麼,忙跟著過去。「張馨怡,你站到歌樂的左側。」導演安排兩人的站位,張馨怡聽從導演的話,往歌樂的左邊移動。
「燈光就位!」
這場戲,是在風月場所的女主遭受男主正派女友的責問的一場戲。
「歌樂,你等會走到沙發上坐下喝茶,然後張馨怡你從左側走過去,伸手奪過她手裡的茶水。」
張馨怡點頭。
開拍,歌樂對視了張馨怡一眼,然後扭著腰妖嬈走到沙發前坐下,輕笑了一下,翹起蘭花指拿起茶杯喝水。
張馨怡嗤笑了一聲,快步上前。
歌樂坐在沙發上,忽然間心底彷彿有一個聲音爆裂開了,心驚跳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瞧著張馨怡。
在同一瞬間,張馨怡身旁的攝影機猛然發出一聲低沉的悶響,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露出驚恐的表情。
歌樂只覺得眼前火花四濺,燈泡爆炸破裂,下意識地伸手擋在眼前。
張馨怡摔向地上,撞上了擋光板和柔光箱,一下子所有的道具物品嘩嘩地掉落了下來。
歌樂擋著視線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倒在沙發上,耳邊全是尖叫聲,有什麼東西砸向她的腳,一陣劇痛,痛的她大叫了起來。
「歌樂!」耳邊是急促的腳步聲,有人輕抱起她,她抬眸看去,是清風。
他將她抱起,往外面乾淨的地方走去,歌樂緊張地往地上看去,看到好幾個人圍著張馨怡,她瞬間心一震。
「張馨怡,她……」
「歌樂,你受傷了,張馨怡會有人幫忙的。」清風固執地將歌樂抱出混亂的片場。
後來,歌樂和張馨怡都被送進了醫院。
她只是腳步被碎片扎到,流了一些血,傷不重,休息幾天就可以。
但是,張馨怡有些嚴重,她的頭被重物砸到,輕微的腦震盪,還有臉上還被燈泡的玻璃碎片劃傷了臉。
實際當時事故發生的那一刻,張馨怡完全有時間逃脫,只是她當時人有點恍惚,不知道再想些什麼,有聲音響起的時候,她愣在了那裡什麼反應都沒有。
想到張馨怡的傷,歌樂第一時間想到了徐磊雷。
「清風,把你的手機借我一下。」歌樂躺在床上向在床邊削蘋果皮的清風要手機。
清風掏出手機遞給她,扯了扯唇角,「你不會是想要給易少打電話?要不,我給你打。」說著要收回手機。
歌樂忙奪過他的手機,說:「我不是給易天打電話,我給徐徐磊雷打。」
說著,歌樂低頭翻找著清風電話簿中徐磊雷的手機號碼,找到之後就按了呼打。
很快,電話被接通了。
「喂,清風?」「我是歌樂。」
明顯,徐磊雷頓了一下,幾秒之後才說:「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情嗎?」
「張馨怡現在在a市。」「哦。」徐磊雷的語氣相當的冷淡。
歌樂聽到徐磊雷這反應,瞬間明白了張馨怡今天為什麼情緒不對勁了,想到張馨怡的受傷跟著徐磊雷有著間接關係,歌樂瞬間就來氣了。
「徐磊雷,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給你打電話?難道我就只是想要告訴你,張馨怡在a市。」
「那麼,請問你為什麼打電話給我?」
歌樂真覺得徐磊雷的語氣很欠揍!
「我告訴你張馨怡住院了,情況很嚴重!」說完,歌樂就打斷了電話,直接關機,急不死他!
歌樂將手機遞給清風,「不好意思,你能先不要開機嗎?」
清風淡笑,「我能說不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歌樂直接反駁掉。
張馨怡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緊緊地窩在手裡,她睜開眼昂起身看去,一張熟悉的臉映入她的眼裡。
一時間,她有些錯愕,然後緩緩地從他的手心裡收回自己的手。
徐磊雷看到張馨怡醒來,特別的興奮,露出一張驚喜的笑臉,看到張馨怡對他露出的冷淡和疏離,他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你怎麼來了?」張馨怡淡淡地問,目光甚至都沒有落在他的身上。
徐磊雷突然覺得有些惱怒,這麼多天沒見,他知道她住院之後就狂奔來到這裡,她卻是這樣的態度。
之前她私下見了易方,他生氣惱怒,冷戰了幾天,一直想著她會過來跟他解釋。結果,她什麼表現都沒有,讓他難過失望。
昨晚,他一起之下就去了夜店散心,但是他一個女人都沒有碰,不是不敢而是無心,他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滿腦子裡全部都是張馨怡的樣子,哪裡還看的進去夜店的那些個女人。
「我們很些天沒有見面了?」
「哦,是嗎?」張馨怡稍有些諷刺地說。
徐磊雷嘴角一抽,「張馨怡,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話嗎?」
張馨怡冷冷一笑,眨巴了下眼睛,「我這樣難道不是在跟你好好說話嗎?如果我不好好說話,我就不跟你廢話了。」
想到徐磊雷方纔還和女人在床上滾床單,現在卻又在她面前裝出一副很擔憂的深情男的模樣,真是讓她覺得噁心,可笑。
「張馨怡,我看我是來錯了!」徐磊雷猛地站起身,一腳踢開身旁的椅子,砰的一聲悶響在病房響起。
徐磊雷怒火沖天,他從來就沒有這麼低聲下氣愛過一個女人,現在這個女人竟然一點也不珍惜,根本不在乎他,不在意他對她的感情!
「來錯了,你就走!」張馨怡伸手指向門口,冷冷地道,目光依舊沒有看向他。
徐磊雷深吸了一口氣,「好!」轉身往病房門口走去,在門口定住腳步,低沉地說了一句,「張馨怡,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下一瞬間,徐磊雷打開病房門,快步走了出去。
卻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停住腳步,站定在門口,緊緊地閉上眼睛,然後又緩緩地睜開眼。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色小盒子,嘲諷地失笑了一聲,又將盒子扔進褲子裡。
求婚的戒指他早就買好了,一直放在身邊,等著找到一個時機向她求婚,方纔他本來打算在她醒來的那一刻他要向她求婚,讓她嫁給他,然後好好地對她一輩子。
可是,她卻對他極其的冷淡,根本就不想要見到他。
其實,站在病房外徐磊雷不知道,在他走出病房門的那一刻,張馨怡哭了。
她悶悶地抱著褲子哭泣,緊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或許起初在一起的時候,僅僅是對這個男人有好感或是說喜歡,可是慢慢地,她付出感情,也被他的好所感動,心動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她已經愛上了他。
可是,最終,他還是傷了她的心。
徐磊雷站在門口根本就沒有走,他走不了,完全不可能將張馨怡一個人扔在醫院裡。
「先生,醫院裡不允許抽煙!」護士經過徐磊雷身旁時,提示道。
徐磊雷隨手將煙扔在地上用腳踩滅。
「先生,你這樣……。」
護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徐磊雷罵得說不出話來,匆匆地跑來了。
張馨怡聽到門口熟悉的吼聲,驚得忘記了掉眼淚,傻傻地楞坐在病房上,抬眸看著門口。
就在這個時候,徐磊雷推門進來,觸及到張馨怡的目光,呆在門口。
看到她臉上的淚水,鼻子都紅紅的,徐磊雷只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要碎了,隨手關上門,快步跑到她的面前,將她牢牢地抱在懷裡,悶悶地在她的耳邊說:「你怎麼就這麼會折磨我呢?」
張馨怡氣得推他,「你對我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如果是,你最晚就不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混蛋,我恨死你了!」
張馨怡抬起手捶打他,也不知道手裡的力道輕重,反正是他心口堵了一口悶氣,不發洩不行。
「混蛋,混蛋,你混蛋!」
「好,好,好,我混蛋。」徐磊雷忙順著她的話講,根本就不敢惹她生氣,她都已經哭成這個樣子了,徐磊雷哪裡還敢讓她再哭下去。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這麼一說,張馨怡哭得更加的厲害了。
「原來你真的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張馨怡哽咽著道,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雙手垂在身側,都懶得打他了。
一聽張馨怡這控訴,徐磊雷心一驚,慌了,「我哪裡有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冤枉啊!自從喜歡上張馨怡之後,他是連其他女人的衣角都沒有碰過,他就從來沒有這麼清白過!
張馨怡怔怔地看著他,「沒有?」「我心裡只有你,怎麼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怡兒,你決定不能冤枉我!」徐磊雷一臉無辜委屈的表情,他心裡也難受,他根本就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情。莫須有地被人冠上這樣一個不忠的罪名,還受到她的冷待,心裡實在是委屈。
「上午我給你打電話,就是一女人接的!」
「女人?」徐磊雷皺眉,回想今天上午的事情。
瞬間腦中浮現出一個可能,他忙掏出手機,翻看了一下通話記錄,沒有張馨怡給他打電話的記錄。
他忙又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一通,他就朝著電話裡的人大吼,「徐蕾蕾,你今天是不是私自接了我的電話,還刪掉了通話記錄!」
徐磊雷火氣特別的打,聲音非常大。徐蕾蕾是他的妹妹,他想想上午能接他電話的女人就只有她了。
「額,大哥,我那個……」徐蕾蕾吞吞嗚嗚的,完全就是做賊心虛。
她就是看到她大哥手機上顯示『我最愛的老婆』這麼悶騷的暱稱,才會一時好奇就接了號碼,可是那個『我最愛的老婆』沒說幾句話就掛斷了電話,徐蕾蕾就覺得要是被大哥知道她私自接了他的電話,肯定會被罵死,乾脆就刪掉了通話記錄。
可是,現在,刪通話記錄似乎比私自接電話還要嚴重,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徐蕾蕾,我回去在收拾你。」
「不要啊!大哥!」
奈何她怎麼喊叫,徐磊雷都已經掛斷了電話。
張馨怡擰著眉心,愣愣地看著他。
徐磊雷在她床邊坐下,伸手輕輕觸碰她被玻璃劃破的臉頰,她冷吸了一口氣,急忙避開他的觸碰。
「怡兒,對不起,電話是我妹妹接的,她叫徐蕾蕾,蕾絲的蕾。」徐磊雷覺得很抱歉,心裡又有點淡淡的喜悅,原來她上午有主動給他打電話過。
張馨怡心裡一切的懷疑,就因為徐磊雷的一句話煙消雲散。
原來,真的是她胡思亂想了,他沒有對不起她。
她,忽然,為自己懷疑他而感到愧疚。
「對不起。」
徐磊雷懵了,捧住她的臉,低頭親吻了下她的額頭,「怎麼跟我說對不起,說對不起的那個人應該是我。」
「徐磊雷,是我不夠相信你,雖然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但是我內心還是有小小的懷疑,會認為你對我不過是一時玩玩而已。所以我會怕,怕你忽然會跟我說分手,那天你忽然說想要一個人靜靜的,我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該怎麼辦。」
「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會說那樣的話了。」
徐磊雷那時候就是一時氣在頭上,事後他就反悔了,想要跟她和好,可是他是個男人,都愛點面子。
「徐磊雷,我去找易方並不是想要舊情復燃,我只是想要說服易方為易少做一次骨髓鑒定,想要讓易方救易少。我知道你那幾天一直心情不怎麼好,是為了易少的病而難受。他是你的兄弟,我想如果我可以幫上一點什麼,你就不需要那麼累。」徐磊雷聽完張馨怡的話對她滿是愧疚,緊緊地抱在懷裡,親吻了好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心裡滿滿的,忽然間,覺得怎麼愛她都覺得不夠了。
「怡兒,我是真心的。」徐磊雷將口袋裡的盒子拿了出來,放在張馨怡的手心裡。
看到紅色的小盒子,張馨怡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徐磊雷。
「怡兒,我是認真的,對你從來都不是玩玩而已。我想娶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徐磊雷單膝跪在地上,打開盒子,向張馨怡求婚。
盒子裡是一個閃亮的鑽戒,一閃一閃,張馨怡完全傻住了。
「怡兒,你願意嫁給我嗎?」徐磊雷又說了一遍。
「好,」
徐磊雷欣喜地將戒指套入張馨怡的無名指上,說:「愛上了,就是我的女人。」
說著,徐磊雷猛然抱住張馨怡,激情地吻住她的唇。
愛情,就是那個簡單。
他愛她,正好她也愛他。徐磊雷陪著張馨怡去看望歌樂,歌樂正好盤坐在病房上,對著桌上滿桌的飯菜指指點點說著什麼,像是在評價,對面的清風面帶微笑時而應和幾句。
在一幕在所有人看來是相當的和諧,溫馨。
若是徐磊雷知道歌樂是易少的女人,他真會以為面前的兩個人才是一對恩愛的情侶。
他輕輕咳嗽了幾句,示意他們有人進來了。
「徐磊雷?」清風輕喊了一聲。
「嗯,是本少爺。」徐磊雷有些傲地回道,摟緊懷裡的女人,昂著頭看著清風。
歌樂坐在床上,支起一隻手撐著頭,斜著頭看著緊擁在一起的兩個人,笑道:「徐少爺,你是不是該謝謝本小姐,若不是我,你能抱得美人歸嗎?」徐磊雷鬆開張馨怡,雙手握拳,向歌樂鞠了一個躬,「我在此謝過歌樂小姐了。」
徐磊雷是真心道謝,謝歌樂給他打了個電話,讓他及時來這裡看張馨怡,他和張馨怡之間的矛盾才能化解。
「免禮免禮。」歌樂輕笑,她眼尖看到了張馨怡無名指上閃亮的鑽石戒指,調侃道,「徐大少爺,你也太小氣了吧?居然只給馨怡買這麼小的鑽戒,你過去給那些女人可都是鵝卵石那麼大的鑽戒。」
徐磊雷瞬間緊張地看向張馨怡,他現在是最怕張馨怡會跟他翻舊賬,雖然這可能性不大,但是他還是緊張。
張馨怡臉上沒有什麼異樣,只是伸手擰著徐磊雷的手臂,轉了九十度,痛的徐磊雷擰緊了眉頭,卻不敢說一句話。
歌樂看著徐磊雷這孬種樣,實在是有些好笑,她也很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
「老婆,我發誓我向你求婚的是結婚戒指,這輩子我就買過這個一個結婚戒指。」徐磊雷只能這麼說。
這是徐磊雷第一次喊張馨怡老婆,張馨怡有些微楞,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輕輕揉了揉被她擰過的手臂。
徐磊雷鬆了一口氣,嘿嘿地對著張馨怡笑笑。
「那就是說他買過很多戒指送其他女人,只是沒有結婚戒指而已。」歌樂不安好心,又插了一句話,惹的徐磊雷瞪大了眼睛瞧著她,像是要冒火了。
張馨怡摟過徐磊雷的手臂,笑著對歌樂道:「你就別氣他了,他著急緊張說明他心裡真的有我,歌樂,你就別試他了。」
張馨怡知道歌樂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無理取鬧,滋生是非的女人,現在這麼徐磊雷,不過是為她出口氣,歌樂肯定是認為之前是徐磊雷惹她心情不好。
歌樂扇了扇手,拿起筷子管自己吃菜,吃了幾口又說:「張馨怡,我看徐大少是真的被你給吃定了。有時候怕一個人不是一件好事,但是一個男人如果怕一個女人,說明他是緊張你,愛你。好了,我相信徐大少是真的愛你。這次我幫他,也是幫對了。」
「謝謝你,歌樂。」
徐磊雷扯過張馨怡,抱在懷裡,「你幹什麼跟她說謝謝?」「我覺得歌樂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徐磊雷瞥了眼低頭吃菜的歌樂,叫她嘴角輕揚似笑,又看向一旁的清風,道:「如果某些人也像你一樣將歌樂當做是朋友那就好了。」
徐磊雷來之前就問過當時片場出事故的情況,聽說清風那時特別緊張地護著歌樂,讓片場的其他人都認為清風看上歌樂了。
徐磊雷知道清風對歌樂有意思,可是歌樂名花有主,還是兄弟的女人。正所謂朋友妻不可欺,不管怎樣,清風對歌樂過分的關心就是不恰當的。
「這話什麼意思?」清風挑眉。
徐磊雷微微聳肩,「你想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
歌樂看向清風,對他淡淡一笑,「清者自清,不必糾結。」
清風深吸了一口氣,聽了歌樂的話不跟徐磊雷多理論。
「希望吧。」徐磊雷笑道。
張馨怡皺起眉頭,輕扯了一下徐磊雷的衣袖,怎麼回事?不是來看望歌樂的嗎?怎麼感覺火藥味這麼重。
「沒事,你在這裡陪歌樂聊聊,我出去辦點事。」徐磊雷鬆開張馨怡,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然後出了病房。
一出病房,徐磊雷就撥打了易天的電話號碼。
「易少,趕緊來看好你女人。」徐磊雷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可惜,接電話的人不是易天,而是韓砷。
「徐少,易少現在正在接受治療,沒辦法接你的電話。」
徐磊雷低喊了一聲靠,撓了撓頭,說:「那就別告訴他我打過電話了,讓他好好養身子吧。」
徐磊雷想想易天那個病,就想著不折騰他了。
他想,還是暫時相信歌樂好了,她看上去也就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女人,看自己男人生病了就離開,愛上別的人的女人。
歌樂沒有告訴易天她出了事故,大概還是出於對易天身體的考慮。
徐磊雷轉身回來病房,張馨怡正坐在床邊和歌樂聊著什麼,笑得挺開心的。他就不上前打擾了,倚靠在牆壁邊,雙手抱胸笑著看著張馨怡。
他看著張馨怡的目光會不自覺的露出癡迷、愛戀的目光,滿滿都是對她的寵溺。
歌樂轉頭間無意看到了徐磊雷,不禁笑出聲來,引得張馨怡詫異,朝著她的目光看去,見徐磊雷靠在牆壁傻傻地看著她,她微微紅了臉,抿了抿唇,在其他人面前有些不太好意思。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歌樂問向徐磊雷。
徐磊雷看向張馨怡,「聽我老婆的。」
「徐大少,我真覺得你以後會是個妻奴,連什麼時候結婚你都聽馨怡的。」
「妻奴,本少爺願意,誰讓本少爺疼媳婦呢!」徐磊雷特自豪地說。
「那好,馨怡,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徐大少爺結婚?」
張馨怡皺眉,似乎被這個問題給問倒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抬眸看看徐磊雷,轉而問歌樂,「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易少結婚?」
徐磊雷心中給張馨怡的鼓掌,這個問題反問地太好了!
歌樂呆了片刻,這不是她問的問題嗎?怎麼就踢回來給她了。
「易天想要什麼時候辦婚禮,我們就什麼時候辦婚禮,我聽他的。」反正現在易天不在這裡,歌樂就將這個球踢給了他。
此刻,清風卻在旁邊悠悠地說了一句:「現在易少的情況,一時半會應該辦不了婚禮。」
這話停在徐磊雷的耳裡,卻覺得清風在幸災樂禍,巴不得易少一直生病好不起來的感覺。
這樣,徐磊雷對清風的不滿更加的深重了。
「不如,到時候我們一起舉辦婚禮吧!」張馨怡笑著抓住歌樂的手,一臉的期待。
哪個女孩不期待當新娘的,一輩子就這麼一次,當然要把握住。
徐磊雷見張馨怡這麼說了,當然只好符合,一切都為了她的快樂幸福出發。
歌樂卻顯得沒那麼高興,易天的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她是不是該給韓砷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或是直接打給葉嵐心,她是主治醫生,更加瞭解易天的病情。
歌樂受的是小傷,很快就出院了,之後就回到了劇組。
因為事故發生這件事情在圈子裡已經傳開了,各個媒體爭相報道,甚至有些小媒體還故意將事情說大了,什麼歌樂腳斷了,張馨怡毀容需要接受整容治療,各種亂七八糟的報道。
羅導演也沒有放在心上,就當是各個媒體在為這本戲做免費宣傳了。
事故發生後的第二天,歌樂在電視上看到了易天,他代表易氏集團出席某商業活動,竟然坐在輪椅上,頭上還帶著一頂黑色的帽子,臉色蒼白,目光卻依舊那麼犀利。
歌樂想易天肯定是已經接受化療治療了,否則他不會戴帽子,他的頭髮應該開始掉了吧。
身體難道沒有好轉嗎?為什麼要坐在輪椅上?
歌樂擔心,心裡十分著急易天現在的情況,昨晚她有打電話給韓砷,韓砷對她說一切都好,讓她放心。
歌樂總覺得韓砷沒有干她說實話,到底易天的身體是否好轉,她真的應該問問葉嵐心了。
拿起電話,直接撥打了葉嵐心的號碼。
「歌樂?」
「葉醫生,我想知道易天現在的病情?」歌樂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打電話的緣由。
「情況不怎麼好,我們一直在尋找合適的骨髓,但是一直沒有找到。聽聞易少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兄弟,我正打算卻說他來做一次檢查。」
易方?易方的骨髓能救易天。
歌樂想如果易方的骨髓可以救易天,她願意去求易方。
次日,歌樂直接向羅導演請假直接奔回g市,去了易氏集團公司所在的地址,直接進了那幢高聳入雲的宏偉大樓。
不幸,被前台小姐給攔住了。
歌樂找下墨鏡,成功的看到了前台小姐驚愕的表情,前台小姐是沒有想到自己攔住的人會是最近正火的大明星。
「告訴你們易方總經理,就說歌樂求見他。」歌樂重新將墨鏡戴上。
前台小姐匆忙忙地點頭,說好,然後撥打了總經理辦公室的內線,說了幾句話然後掛斷了電話。
禮貌地對著歌樂說:「總經理讓您直接坐專用電梯上三十樓層,上面會有人接應你。」
歌樂說了聲謝謝,便轉身走向電梯。
這次她忽然出現在g市,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她瞭解易天的性格,他怕是早就知道能救他的人會是易方,卻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一點。直到別人發現了,他也不會允許別人去求易方,這是他骨子裡的傲氣。
但是,歌樂沒有,只要能救易天,她願意做任何事。
到了三十層,電梯一來,就見一美女穿著職業套裝筆直在站在門口,看到歌樂,就禮貌地朝她鞠了一個躬,然後說:「你好,是歌樂小姐吧?」歌樂不語,只是點了點頭。
「歌樂小姐,我是總經理的秘書。您這邊請,總經理在會議室等您。」說著,美女秘書就領著歌樂去了會議室。
會議室很寬敞,整潔如新。
易方在埋頭看著文件,聽到門口的聲響,笑著抬起眸,捏著下巴打量著站在門口的歌樂,「真是稀客!」
歌樂也不客氣,直接上前坐在他的對面,將手提包在旁邊一放,摘下墨鏡,「易總經理,好久不見。」
「確實是挺久了,那次見面我還是印象蠻深刻的。」易方譏笑。
歌樂低低咳嗽了幾聲,那次不友好的見面,這是讓歌樂不知道怎麼說。
深吸了一口氣,抬頭對上易方的眼睛,「易總經理,你應該猜的到我來找你的原因。」
「不用猜,你不是第一個來求我幫易天的人,確實我最想看到的一個人。」
「這話怎麼說?」歌樂有些不太明白。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愛易天,會願意給他犧牲到什麼地步?」易方的眼裡閃過一絲不明意味的東西,嘴角邪魅的揚起。
歌樂覺得易方和易天確實有五分相似,易方給人一種嚴肅正派的感覺,但之後會讓人在背後升起一股涼意。
「你想讓我做什麼?」歌樂忽然覺得有些冷,手心卻冒汗了。
易方站起身,緩緩地走在歌樂的身後,雙臂撐在歌樂的兩側,低頭曖昧地在她的耳邊吹了一口氣,「歌樂,你在怕什麼?」歌樂強行震驚下來,暗地裡深深吸了一口氣,「易總經理,想要我做什麼,就直說吧!」
易方邪魅的輕笑,忽然伸手勾住歌樂的下巴,讓她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把你的身子給我。」
歌樂猛然甩開易方的手,站起身,死瞪著他,「你做夢!」
易方輕揉了一下被歌樂拍疼的手背,低笑道:「不過是開個玩笑,我不喜歡跟別人共用任何東西,尤其是女人。」
歌樂心臟還砰砰的跳動,她方才是驚到了,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只是讓她接受這個條件,她是死也不會同意的。
她,生是易天的人,死也是易天的鬼魂。
清白這東西,在重視愛情的人面前尊貴無比,早漠視愛情的人面前,它什麼都不是!
「易總經理,我不喜歡開這種玩笑!」歌樂有些溫怒地道,眼眸中迸射著火花。
易方一手抱胸,一手輕捏著自己的下巴,微微瞇著眼瞧著歌樂,「你連身體都沒有辦法付出,我不知道你還能為易天犧牲點什麼。」「笑話!」歌樂大聲地笑了出來,「把身體給你,就是愛易天為他犧牲?我愛他,所以才不願意背叛他!我的身體只能是他一個人,我並不矯情。」
易方沉眸,久而不語。
「歌樂,我同意你去做檢查,就算你欠我一個人情。」
歌樂一時對於易天忽然的改變,有些懵然,但是他既然答應了,就不希望在有什麼變化。
「好,今天就去,如何?」歌樂順勢說道。
易方輕笑,「這麼急切?」
「當然。」能不急嗎?要不是怕他忽然改變主意,她能急嗎?
如果易方的骨髓可以,歌樂自然是希望能盡量做手術了。
易方答應了歌樂的要求,然後載著歌樂去了醫院做檢查。
歌樂順勢想要去看看易天,打電話給葉嵐心。
「葉醫生,我想知道易天在哪個病房?」
「他今天沒有在醫院,在家裡休養。」葉嵐心如此說。
「葉醫生,我帶易方來醫院了,我想你盡快給他做一個檢查,看看他能不能救易天。」
葉嵐心有些驚訝,「好,我在醫院門口等你們。」
開車的易方忽然笑問,「歌樂,我怎麼有種被你們推上賊船的感覺?」歌樂悠悠地道了一句,「上來就別想下去!」
到了醫院之後,葉嵐心果然穿著一身白大褂等在醫院門口,見她下車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抬眸看向同時也下車了的易方,挑眉,「你就是易方?」
「葉醫生。」易方紳士一般的伸出手與葉嵐心握手。
歌樂不由地白了一眼,這個易方就是總能給人一種他很友好的錯覺。
「葉醫生,你盡快給易總經理做檢查吧!」
葉嵐心點頭,領著易方往裡面走,歌樂順勢跟在身後。
檢查是繁瑣的,同時也是需要時間的。
歌樂走在窗邊,深吸了一口氣,望著外面的景色。她祈求易方能夠救易天,能讓易天少受點苦。
現在也不知道易天在家裡怎麼樣?易方做完檢查出來,神色有些痛苦,歌樂忙上前扶住他,「能痛嗎?」「你要不要去試試?」易方有些惡狠狠地道,似乎在氣歌樂的輕描淡寫。
葉醫生從裡面出來,見歌樂抱歉地看著易方,忍不住笑了,「歌樂,你別被他騙了,骨髓穿刺就一點點疼,不至於他疼成那樣,他完全是騙你的。」
歌樂一聽,忙鬆開了扶著易方的手,「易總經理,你真卑鄙。」
「歌樂,我好歹也是你大哥,你就不能客氣著點。」
葉醫生輕笑,「罵你算是客氣的了啊!」
歌樂贊同葉醫生的話,點了點頭,不過聽易方自說是她的大哥,她才向難道易方承認自己有易天這個弟弟了。
「易總經理,謝謝你,明天報告出來,我會告訴你。」
「好。葉醫生,送我一路吧。」易方要求葉嵐心。
葉嵐心看了一眼歌樂,點頭,走到易方的身側跟著他一去出去。她想這個男人能來做檢查,有心幫易少,那麼他就還有可取之處。
他們兩個人一走,歌樂站在那裡有些無所適從。
摸了摸鼻子,將墨鏡戴好,然後抬步打算回家。
易天根本不知道歌樂回來的事情,歌樂也沒有事先告訴過他,所以這會兒歌樂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誰知道,給驚喜的人不是她,而是易天。
她沒有想到徐璐珞會在她家裡,還衣衫不整地半躺在沙發上,歌樂震驚地站在門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易天此刻站在窗戶前,窗戶開著,有少許微風吹進來,拂動了白色的窗簾,他穿著一件白色的禪意,形銷骨立的單薄身影。
聽到門響的聲音,他轉過身來,看到是歌樂,臉上有驚訝。
他似乎有瘦了,臉頰瘦的微微凹陷,一張俊臉微顯冷峻蒼白。
徐璐珞看到歌樂,倏地瞪大了眼睛,忽然從沙發上站起身,眼含著憤怒地盯著歌樂。
忽然,現在的形勢有些搞笑。
「歌樂。」易天率先開口,說著還掩住嘴巴咳嗽了幾聲。
徐璐珞想要走過去扶他,卻被他用手勢遏制了,他一雙眸子緊緊地盯著門口的歌樂,也不多加解釋什麼,只是淡淡地望著她。
歌樂說不出心底到底是怎麼樣的感覺,她只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
有些反胃,她忍不住扶著牆壁嘔吐了起來,下一瞬間,已經有一隻手扶住她的腰身,將她攬入懷裡,淡淡地在她耳邊說,「歌樂,記住我曾經說過的。」
歌樂昂起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眨了下眼睛。
他曾經說過的話,是指沒有離婚之前,他是絕對不會背叛她的。
歌樂相信易天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情,正如她不願意向易方妥協,交出自己的身體一樣,我們彼此愛著對方,彼此忠誠於對方。
但是,歌樂的心裡就是不舒服。
看到徐璐珞,就不舒服。為什麼她總是喜歡來搶她的東西,她真的讓她覺得很反感。
「易天,我不想要看到她。」歌樂緊拽著易天的衣袖。
徐璐珞臉色一沉,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咬牙切齒地朝著歌樂道:「歌樂,我爸爸死了,你知道嗎?」
歌樂猛然間白了臉色,易天緊抱住她的身體,才不至於她滑向地上。
「歌樂,他也是你的爸爸。」
徐璐珞前些日子一直在家裡陪伴徐志強,昨日爸爸走了,她心裡悲痛,今天才會跑來想易天訴苦。從小到大,易天總能理解她,給她一個擁抱和安慰。
可是想到易天是歌樂的,不能在那樣對待她,她的心裡就難受、氣憤,她想要奪回易天。
可是,她被狠狠的拒絕了。
徐璐珞,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堪,挫敗。
人生,不知道從何時起,變得灰敗。
徐璐珞不多說什麼,站起身往門口走去,一步一步。
歌樂看著徐璐珞離開,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她雙手緊緊地拽住易天胸口的衣服,將臉埋進他的懷裡,大聲地哭了出來。
她爸爸死了,她該高興不是嗎?
她一直恨著的人,死了,可是心為什麼這麼痛。
易天緊緊地抱著她,讓她不至於沒有依靠,哭出來,就什麼都好了。
「易天,他死了。」
「人都會死。」
「你會死嗎?」歌樂昂起頭看著他俊秀的眉目。
「我也會死。」
歌樂心猛然間一震,抬手摟住他的頸脖,仰著頭吻住他的唇。
不會的,他不能死,他死了,她該怎麼辦!
她只有用吻他,來感覺他在她身邊,才能驅除她心裡的恐懼。
接下來,她被他整個壓倒在沙發上,他堅硬如鐵的身子抵著她,低頭去吻她的耳垂,用力的吮吸,她的身子頓時被激起一陣顫慄。
她慌了,不過是一個吻,卻一發不可收拾。
肚子裡還有他們的孩子,所以她想去推開他,他卻將她壓得更緊,卻小心的避開了她的肚腹。
他的手掌輕輕按上她的腹部,然後他鬆開了她的唇,嘴唇已被吮咬的紅腫,她喘著粗氣,嬌嗔地瞪視著他,眼含秋水。
易天看她這副表情,心一癢,大手一撈將她抱入懷裡。
「歌樂,不是在拍戲嗎?怎麼忽然跑回來了?」易天輕撫著她的肚腹,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有兩個月了,不知道跟著這個愛折騰的母親有沒有受累。
「想你了,所以回來了。」
易天看著她的眼眉,嘴角揚著笑,情不自禁地低頭又吻住她的唇,想要狠狠的愛她,卻不是時候。
「易天。」歌樂抱緊他,低低的喚著他的名字。
「歌樂,為什麼瞞我?明明是片場出來事故,為什麼不說。」易天忽然道。
歌樂心驚,坐直了身子看著易天,見他眼底冷淡,覺得自己又傻了。易天跟羅導演相熟,怎麼也不告訴他這件事情,她有何必瞞著他,現在卻弄得自己好似故意欺瞞著他。
她,真是傻了!
「我只是不想你擔心。」
「不說才讓我更加的擔心。」
歌樂撒嬌,「好了,我以後有什麼事情都會告訴你。」歌樂知道她一服軟,易天就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什麼都聽她的。
易天輕歎了一口氣,「你呀!」
「易天,我想吃你煮的飯菜。」歌樂抱著易天的手臂,柔柔地道,水汪汪的大眼睛特別的可憐。
易天伸手摸摸她的發頂,站起身,讓她坐在沙發上,自己則走進了廚房。
歌樂坐在沙發上,晃著雙腿,看著自己的家,她和易天的家。
她曾經幻想過自己的家,不用太大,但要足夠的溫馨。現在,她只想,她的家有易天就夠了,不需要有其他過多的要求。
這一餐,在易天的陪同下,歌樂吃了很多,肚子都圓滾滾的。
晚上,歌樂窩在易天的懷裡看著電視,兩人之間不需要過多的交流,愛就在他們之間流竄。
「易天,你想好我們孩子的名字了嗎?」歌樂低頭把握著易天的手指,低低的問。
「你想要怎樣的名字?」「好聽就行。」歌樂笑著道。
名字是一個人的代稱,首先當然是要好聽,其次還要能讓人一眼就記住。
「不如這個權利就交給你吧。」
歌樂哼了一聲,抬眸笑看向他,「我看是你自己嫌取名字太累,所以讓我取。」
「不如翻字典吧?」易天建議。
「好主意。」歌樂起身想要去找字典。
此刻,歌樂的手機上忽然進來一條短信,她拿起一看,是徐璐珞的。
徐璐珞想要見她一面,讓她出去。
歌樂猶豫了一下,朝著看電視的易天道:「易天,我要出去一下。」「什麼時候回來?」「很快。」歌樂想,她要將話跟徐璐珞說明白,一切的糾紛就到此為止吧。
爸爸都已經死了,她想明白了,與其活在怨恨中,不如放開。
「好,我送你去。」說著,易天站起了身。
歌樂忙按住他的肩膀道:「你放心,我一個人可以,很快就回來了。」
易天不強求,這次任由著歌樂一個人去,讓他之後一段時間都處在後悔之中。
歌樂去了徐璐珞約定的地方,是她的家,到的時候,徐媽媽沒有在,開門的人是徐璐珞。
「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徐璐珞讓她進屋,說:「爸爸有些東西讓我交給你,你跟我上樓去拿吧。」
徐璐珞的語氣淡淡的,抬步往樓上走去。
歌樂皺了皺眉,跟在她身後,當她走到樓梯下,低頭一看,這是過往徐璐珞掉了孩子的地方,忽然肚子一疼。
歌樂咬了咬牙,扶住扶梯往樓上走去。
進了臥室,徐璐珞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歌樂。
歌樂看了她一眼,伸手接過的,打開一看,裡面全部都是關於她母親的物件,有照片,還有一些首飾。
「爸爸是一直愛著你的母親的。」徐璐珞哭笑了一聲。
歌樂低聲說了聲謝謝,轉身就要走。
徐璐珞忽然喊住她,淡淡地問:「歌樂,你是不是懷孕了?」歌樂緩緩地回過頭,擰著眉心看著她,「是。」徐璐珞揚起一抹笑容,「恭喜你,歌樂!」
歌樂不知怎的,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她快步往前走,她要離開這個地方。
可是,有些人想要存心害你。哪怕你有預感,你能感覺,但是你還是避免不了被暗算。
歌樂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徐璐珞忽然喊住了她,歌樂抱著盒子回頭。
徐璐珞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陰冷的一笑,忽然伸手推向她。
歌樂始料未及,猛然瞪大了眼睛,「啊!」驚慌大叫,慌亂間想要抓住欄杆,可是手裡拿著盒子,鬆掉拿著盒子的手去抓欄杆已經來不及了,她只有死死的護住自己的肚子,在摔下去碰撞翻滾中,她只感覺到骨頭硬撞的疼痛感,頭也跟著暈眩。
最終,她重重地摔落在樓梯口,只覺得天旋地轉,耳邊嗡嗡地直響,全身都在發疼,骨頭有斷裂的感覺,大腿根處有黏糊糊的液體往外留。
她嚇得瞪大了眼睛,恐慌瞬間侵襲了她的心臟。疼痛,蔓延了她的全身,力氣完全抽離,使不上去一點勁。
歌樂強撐著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下,昂起頭看向手心的血,瞬間臉上蒼白得像是一張白紙。
歌樂面色蒼白的看著樓梯上的徐璐珞,徐璐珞冷冷地看著她,嘴角依舊是帶著笑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看到她的眼裡居然有淚水流出來。
寂靜的屋子裡,透著一股絕望的氣息。
歌樂死咬著唇,淒慘的一笑。心,很難受,她的孩子沒了,淚水抑制不住地從眼角滑落。
心,空了。她,好累,很想要睡。
寶寶,媽媽陪你好嗎?
終於,挺不過去,她昏了過去。
歌樂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易天的病痊癒了,他向挺著大肚子的她求婚,她笑著同意了。他們在花海裡舉辦了婚禮,他親吻了她。畫面跳轉地很快,他們的孩子已經很大了,瞪著小短腿在草地上瘋跑,還不停地喊著媽媽……
可是,下一刻,孩子忽然不見了。
綠油油的草地上什麼人都沒有了,歌樂慌了,大聲的哭喊,可是孩子就是沒有在出來。
「歌樂!歌樂,你醒醒。」
誰在喊她?她要孩子,她只要孩子,她的孩子去哪裡了。
寶寶,你不要嚇媽媽,你出來好不好?寶寶,不要跟媽媽玩捉迷藏了,媽媽認輸了,你出來好不好?
寶寶!寶寶……。
歌樂躺在病房上,一直沒有醒來,她已經躺了三天三夜了。
易天下巴處全是青茬,臉色極差,坐在床邊緊緊地握著歌樂的手。
「易少,你該休息一下了。你再這麼下去,身體完全支撐不住。」韓砷忍不住出聲勸道。
他知道易少現在心裡難受,歌樂肚子裡的孩子流掉了,現在她又在床上昏迷不醒。醫生說了這是歌樂潛意識裡不願意醒過來,她是怕面對孩子沒了的現實。
但是,歌樂不願意醒來,就是在折磨易少。
易少現在身體本來就很差,經過這幾天的折騰更加的不行了,時不時的咳嗽了,之前還暈過去了一次,可是他醒過來就依舊回到了歌樂的病床邊,守著她。
易天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放手讓她自己出去,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徐璐珞害的她沒有了孩子,此刻她躺在床上不願意醒來。
他心裡責怪自己,不該讓她一個人出去,他給陪著她。
如果他陪著她,就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只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時間也不能倒流。
孩子,是他們這段時間一直期待的,可是,忽然間孩子就沒了。
她太過於傷心,心裡難以承受孩子的離開,才不願意醒過來。
難道她都不願意醒來看看他媽?他已經失去了他們的孩子,他不想要連她都失去。
心裡像是被千千萬萬的蟲子噬咬著,刺骨的疼痛,讓他無法忍受。
忽然間,變故太大。
他不是神,也會撐不住。
如果她不醒過來,易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韓砷,她什麼時候才會醒?」易天目光緊緊地盯著歌樂,輕輕地吐出這句話。
韓砷心裡悲痛,他哪裡知道歌樂什麼時候願意醒來,他根據就回答不上來易少的問題。
「混賬東西!她沒有醒來,你就要折騰自己,將自己折騰地病倒了,才來照顧她!」老爺子在劉媽的帶領下進了病房,看到易天這樣子,就破口大罵。
易天轉頭看向老爺子,他滿眼血絲,哽咽著喊了一聲爺爺。
老爺子紅了眼眶,望著自己的外孫,心裡滿是對他的心疼,他豈不會不知道他的心裡難受自責,怪自己沒有照顧好歌樂。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自責又有什麼用呢?劉媽看到病房邊躺著的歌樂,忍不住哭了起來,之前這麼活潑開朗的一個女孩現在怎麼就這麼死氣沉沉地躺在了床上。
這個女孩懷過孩子,期待著一個孩子的到來。
忽然孩子沒了,她肯定是受不住。
「哭什麼哭!煩人!」老爺子出聲罵道。
劉媽嚇了一跳,忙遮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是她心裡也難受。
之前都好好的,現在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爺爺。」
「乖,卻休息一下,爺爺幫你守著她。」
易天不能讓自己累倒了,他累倒了誰來照顧歌樂,對,他該去休息一下。
韓砷扶起易少,易天算是妥協了,聽從了老爺子的話暫時去休息。
老爺子在病床邊坐下,看著病房上躺著的女孩,輕歎了一口氣。
「丫頭,覺得心裡疼,難受地不願意醒過來是不是?可是你捨得愛你的人為你擔心嗎?你是個好孩子,爺爺知道,爺爺知道你一定捨不得易天為你痛苦。」
老爺子看著昏睡著的歌樂,心裡滿是心疼。
傷痛,對人是一種磨礪。
或許,這次的意外對歌樂也是一種心靈的挑戰,讓她以後變得更加的堅強。
孩子,還是會有的。
老爺子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鑲金的玉戒指,拉起歌樂的手戴上她的無名指,「丫頭,你看這戒指正合適你,你是注定了是我們喬家的人。這戒指是你奶奶留下的,算得上是我們家的家傳之物,爺爺將這戒指戴在你手上,希望有一天你能交給你的媳婦或是孫媳婦。」
這一晚,歌樂醒了過來,只是神色有些恍惚,有些記不清人。
醫生的解釋是歌樂潛意識想要忘記一些事情,過些時日就應該會恢復,但是不知道時間是多長。
一聽到歌樂醒了,易天就跑去了她的病房看她,見她茫然地盯著他看,他整顆心都被吊了起來,屏住了氣走近她。
「易少?」歌樂擰著眉頭淡淡地喊了一聲。她就是摔了一下,破了頭嗎?怎麼這麼多人在病房裡看著她,還有她不認識的人。
到底是什麼情況,她不理解了。
還有易少乾脆用這種又驚又喜的目光看著她,他們有熟到這種地步嗎?反正,現在,很奇怪!
瞬間,易天的笑容僵在臉上,她喊他易少而不是易天。
「歌樂,你不記得了嗎?」
歌樂不解,轉著頭看著周圍的人,最後目光重新回到易天的身上,「不記得什麼?」
易天伸手握住歌樂的手,目光灼熱的盯著她看。
歌樂對於易天的親熱有些不太習慣,嘴角抽了抽,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他卻握得更加的緊。
怎麼回事?她不就是摔了一跤嗎?她全身還酸疼著。怎麼易少對她的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還緊抓著她的手不肯放。
「易少?」「易天,出去說。」老爺子忽然開口,一眾人紛紛走往外面走去,就留下歌樂一個人在病房,歌樂茫然地撓了撓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易少,歌樂潛意識裡忘記了一些事情,她的記憶只有和你最初認識的時候。」韓砷將醫生的解釋告訴易天。
易天緊緊閉上了眼眸,她想要忘記也是對的。
忘了吧,一切重新開始。
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易天的病,現在是歌樂的情況,都讓他頭疼。
「爺爺。」「我累了,回去了。易天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歌樂。」老爺子身心疲憊在劉媽的攙扶下轉身走了。
易天伸手捏捏自己的鼻樑,身子靠向牆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易天重新回到病房的時候,歌樂正盯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歌樂?」
「啊?」歌樂昂起頭看向易天。
她方才正研究無名指上的戒指呢?她都不知道自己手裡怎麼就多了一抹鑲金的玉戒指,說實在的,真是有點俗氣。
她想要摘下來,卻摘不下去,想想,就戴著算了。
易天走到她面前坐下,「歌樂,以後別在嚇我了。」
歌樂雖然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是她感覺地到似乎之前發生了很多事情,她不記得了。還有她的心裡空空的,她好像丟了什麼東西。
想要想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她的頭就犯疼。
「我不嚇你。」
歌樂不知道為何,她見不得易天一臉難受的樣子,她心裡居然會隱隱的作痛。
看到他臉色那麼差,她忍不住說道:「易少,你要不去休息一下,我看你好像要病倒的樣子。」
「沒事,你睡一會兒,我看你睡了就去休息。」
歌樂皺眉,她都睡了很久了,根本一點睡意都沒有,他還讓她睡,她才不要睡呢!「怎麼了,不想睡?」歌樂沒想到易天猜出來了,也不多彆扭什麼,點點頭,「嗯,我肚子有點餓了。」
「餓了?我讓你給你送點吃的過來,你想吃什麼?」易天急切地問。
歌樂看著易天緊張關心她的樣子,心裡有些異樣,但也不說什麼。
「能飽肚子就行,我不挑食。」
「好。」易天站起身打了電話給韓砷,讓韓砷送點吃個過來,說了盡快。
十幾分鐘之後,韓砷就拎著一袋東西進來,遞給易天。
易天取出餐盒放在歌樂的病床桌前,遞給她筷子,讓她吃。
歌樂瞧著易天盯著她吃,有些不太舒服,咳嗽了幾聲,「要不,你也吃吧。」
「不,你吃,我不餓。」
歌樂癟了癟嘴,低頭吃飯菜。她是餓了,吃飽了摸著肚子對著易天傻傻地笑。
見易天盯著她看,她臉上的笑容僵住,忙低下頭。
她現在的記憶就只是和易天認識了沒幾天,你說一個認識沒幾天的人一直盯著你笑,還滿眼都是寵溺,你能感覺不怪異嗎?
「我要睡了。」歌樂忙躺會床上,扯過被子蓋住身子。
方才對上易天炙熱的目光,害的她的小心臟撲通撲通地亂跳,臉都不由地漲紅了,真是沒出息的人。
人家,不就是是長得帥了點,好看了一眼,她至於這樣嗎?
易天見歌樂躺下睡了,收拾了一下桌面,替她掩好被子。
歌樂躺了一會兒,根本睡不著,睜開眼睛輕昂起身子看了一圈病房,竟然見易天窩在沙發上,抱著雙臂閉上眼睡覺,心裡說不出的震驚。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易天猛然睜開眼,兩人對視上,歌樂心抑不住地亂跳。
她下意識的嚥了嚥口水,「易少,你那樣睡著,不累嗎?」易天坐起身,「累。」實誠的回答。
歌樂往旁邊挪了挪,留出一半的空床位,對著他說:「要不,你躺上面來吧。」
易天深深地看著她,看得歌樂眼紅心跳。
「你不想,那就算了。」
「不是。」易天站起身走到她床邊,在她留下的空床位上躺下,側身看著她,「歌樂,你真的什麼都忘記了。」
歌樂眨巴了下眼睛,「我會記起來了。」
沒有記憶是痛苦的,她想,她會記起來的。
她伸手將被子蓋在易天的身上,然後自己閉上眼睛。
易天抬手將她圈抱入懷裡,她沒有反抗也不掙扎,說明她潛意識裡還是對他有感覺,不是全然地忘記。
易天緩緩地閉上眼睛,歌樂卻睜開了眼眸,怔怔地瞧著易天看,還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點了點他的臉頰。
易天沒有睡著,自然是感覺到了歌樂的小動作,但是他沒有理會,他這些天一直守著她,有些累了。
現在,抱著她,他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歌樂瞭解了自己的住院是由於徐璐珞造成了,她便在網上找了一個ps的高手將徐璐珞的照片ps艷照,然後散播到網上去。
歌樂出院的那一天,正好徐璐珞出現在醫院門口,不知從哪裡來的記者將她擁堵上,圍著她不停的採訪。
徐璐珞是來找歌樂的!
歌樂站在邊上冷眼看著被記者圍得團團轉的徐璐珞,都在追問她關於艷照門的事件。可誰知,一個熟悉的身影衝上前,將徐璐珞抱住攔著記者,讓她脫出險境。歌樂心一冷,她好不容易讓徐璐珞身敗名裂,為什麼他會去幫她,為什麼!
歌樂忽然覺得頭很疼,很疼,疼的她快要窒息了。腦子中不斷的崩出一些畫面,還有一些人的對話,好多好多的事情同時湧入她的腦海裡,將她的頭漲得生疼。
不知道何時易天已經離開了徐璐珞的身旁,走到了她的面青,他皺眉看著她,「歌樂?」
歌樂看著不遠處瘋瘋癲癲的女人,淒涼的一笑,「為什麼我的東西她都要跟我搶,為什麼!」為什麼她還要跟我搶你。歌樂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忽然爆出這麼一句話,她昂著頭恍惚地看著面前的男人,腦海中不斷的浮現於他在一起的情景,可是情景交叉中還有他和徐璐珞在一起的樣子。
歌樂明白了,她是愛他的,可是他呢?「歌樂,誰也搶不走我,搶不走的!」男人猛力抱住她,低頭狠狠地吻住她的唇,讓她不再慌亂。
歌樂只覺得頭很漲,忽然瞪大了眼睛,手顫抖的撫摸肚子。一絲悲鳴從胸膛中溢出,帶著無盡的悲慟,翻捲著濃烈的恨意。
原來她懷過孩子,可是孩子三個月不到就沒有了,是徐璐珞做的!
歌樂,再也承受不住,暈死了過去,易天將她牢牢的抱在懷裡。
醫院,歌樂醒來之後就一直看著窗外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易天將她抱在懷裡,讓她靠在身上,手輕撫過她的臉頰,可是她的目光從來沒有轉移到他的身上。
歌樂什麼都想起來了,心裡明白清楚的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卻強烈的抗拒接受這一切。
但是她還是清醒了,不是像前幾日那樣混混沌沌,將自己困在自以為安全的地方,卻不想一些事情發生就是發生了,誰也無力改變。
她該接受現實,可是難掩心裡的悲痛。
孩子沒有了,他那麼的期待。
眼淚終於忍不住地流淌了下來,她沒有嘶吼大叫,只是默默的流淚。
易天慌亂地看著她,滿眼的痛楚。孩子沒有了,已經成為事實,明白她如果醒來想起一切一定會絕望的哭泣,可是現實就是現實,我們都應該接受這一切。
「歌樂,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歌樂悠悠地轉過頭看著他,看著他蒼白異常的臉色,心裡像是被人用刀刮一樣,難受地再次哭了。
易天捧著她的臉,顫抖著手給她擦拭淚水,卻不禁咳嗽了起來。歌樂慌亂的扶住他的手臂,伸手拍拍他的背後,也忘了哭,心裡擔心著他。
「歌樂,我沒事。」易天用盡所有的力氣抱住她,為的不過是不讓她擔憂。
他的身體,他瞭解,不管他忍受再多的痛苦,他也不想讓她在有一丁點的痛楚。一秒鐘,都不行。
歌樂將臉埋在他的胸膛裡,忍著不讓自己在哭,她何嘗沒有想到他心裡的痛苦,失去孩子他同樣也傷心。她怎麼可以自己一個人難過,讓他擔心,他身體本就不好,她不能在這麼任性了,她該多問他想像。
正如他所說,孩子他們還是會有的,她的寶寶會回來的。
「易天,接受手術,好不好?」
「什麼手術?」
歌樂想如果易方的骨髓可以,她想盡快讓易天做手術,她不想失去他。
「你答應我,只要有合適的骨髓,就立馬做手術。」歌樂緊盯著他的目光,執著的想要他立馬的答應。
易天也是怔了怔,然後笑了,他的笑容有些落寞,或許他的心裡已經否決了找到合適骨髓的這個可能。
歌樂看著他,心疼的無法用言語表達,緊緊地抱住了他。
他們只能彼此擁抱著,來安慰彼此的心靈。
歌樂讓自己不再沉浸於失去孩子的傷痛,她要陪著易天跟病痛做鬥爭。
孩子沒有了,還可以要。但是如果沒有了易天,歌樂根本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辦了。
徐璐珞已經徹底的瘋了,余濤卻在這個時候回到了她的身邊,將她環抱在懷裡,照顧她。
她瘋了,歌樂想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就此了結。彼此都受了傷,都曾失去過孩子,可是慶幸的是,彼此身邊都有一個人陪伴著。
歌樂不會再找徐璐珞的麻煩,而徐璐珞瘋了也徹底不記得一些事情,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大約九點多的時候,韓砷進來,臉色猶豫。
「易少,你該去接受化療了。」今天這個時間點是易天化療的時間,韓砷在病房外猶豫了很久,才推門進來提醒易少。
易天看了眼茫然的歌樂,撫摸了一下她微涼的臉頰,「乖乖待在病房裡。」
之後,易天就起身出去了,韓砷也急忙忙地跟了出去。
易天一走,歌樂手撫摸在小腹之上,咬住了唇,她是不想讓自己哭出來。
良久之後,歌樂掀開被子下床,她出了病房摸索著去了易天做化療所在的地上。她到的時候,易天正坐在輪椅上,韓砷站在背後幫他推車,他的臉色極其的難看,一臉的痛楚。
心抑制不住地顫抖,難忍的哽咽出聲。歌樂知道,化療是痛苦的,但也是他必然要經歷的。
孩子沒有了,他還忍受著病痛的折磨。她什麼都想起來了,卻還是不敢面對現實。
她已經失去孩子了,她不想連他也離開她。
對,還有易方?易方的檢查結果應該出來了。
歌樂急急地轉身往自己的病房跑去,一隻手撐著牆壁,快步地走。
歌樂回到病房,按著心口大喘氣,平靜了一會兒才找出手機給葉嵐心打電話。
「喂,歌樂?」「葉醫生,是我。」「你不是失憶了嗎?」葉嵐心很意外這個時候歌樂會打電話給她,她不是失憶了,怎麼會突然想起她。
「我好了。」
「好了?」
「葉醫生,我想知道易方的檢查出來了,他的骨髓適不適合易天?」歌樂心裡很忐忑。
「易方的骨髓可以用,我也嘗試著跟他談過,不過他說要你去跟他談,還有易少那邊?」葉嵐心有些猶豫的道,這件事都是她們兩個人在做,易天一直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葉嵐心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我會說服易方,易天那裡我會說的,你不用擔心。」
易天回來歌樂病房的時候,歌樂正在躺在床上睡覺,他小心翼翼地坐在她床邊,怔怔地瞧著她的面容看,手背輕輕滑過她的面頰,勾唇淡笑。
一切都會好起來了的,他再也不會讓她再受到傷害了。
易方答應歌樂捐贈骨髓,要求是讓易天喊他一聲大哥。
歌樂替易天同意了。
「易天,骨髓找到了,我會讓葉醫生盡快給你安排手術。」歌樂窩在易天的懷裡,緊張地看著他,等待著他詢問她,到底是誰願意給他捐贈骨髓。
可是,意外的是,易天沒有問,只是點頭接受。
歌樂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問,彼此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異,她不知道該說寫什麼,只是安靜地躺在她的懷裡。
其實,她的心裡是忐忑的。
接下來幾天易天要住在醫院裡,接受葉醫生的全面檢查,確定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才能安排手術的確切的時間。歌樂一直陪伴在他身邊,他依舊沒有問是誰給她捐贈了骨髓,歌樂也不再提。
手術的那一天,所有人都來了,李昊天、清風、徐磊雷、張馨怡、易天的爺爺,還有爸爸、劉媽。
易天的父親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易天,徹底的紅了眼眶,心裡安慰的是他終於可以做手術了。
歌樂站在病房外,望著窗外的天邊,雙手合十放在胸口,向天祈求。
手術的時間到了,護士將易天推往手術室,同時被推進去的還有易方。
當易天見到易方的時候,沒有顯露出一丁點的意外,似乎他早就料到了是易方。
易方伸手與他緊緊一握,相視而笑。
易方抬眸看了一眼徐磊雷身邊的張馨怡,淡然一笑,他失去了一些東西,懂得了一些事情。
他是個極其愛權力的男人,他曾經以為有錢有勢才是最好的,女人只能擺在第二位。
張馨怡不是他第一個女人,當初在一起也不過是一時興趣,可是漸漸的被她的魅力所吸引了,喜歡上了,也愛上了。可是,他固執的認為權勢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的妻子只會是對他事業有幫助的女人,不管他愛不愛她,只要她有利用價值就行。
可是,張馨怡用樣是他想要的,他清楚的知道他愛這個女人,不想要失去她。
五年的相戀時間裡,他給過她很多的東西,但每次她都表現的興致缺缺,他知道她想要什麼。她不是沒有明裡暗裡的表示想要結婚,但是他裝糊塗一直沒有表態,是他心裡認定了他自己的婚姻是用來出賣了,他不會娶張馨怡。
但是,他會給她愛情,對她好。
他以為這樣就夠了,可是他錯了。
她曾經想過要孩子,她想要用孩子來綁住他,他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覺得時機未到,即使有了孩子,他也不會娶她。
一個男人想要孩子或許不是因為愛一個女人,但是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必定是想要一個孩子。
他以為自己會和張馨怡這樣過一輩子,卻不想,她提出了分手,在他打算跟某企業千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時候。
她抓對了時機,為了利益,他答應了分手,並且迅速的和那個千金小姐交往了,可是,最終他們並沒有結婚。
一個男人知道自己多愛一個女人的時候,就是在知道那個女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
易方以為張馨怡最終還是會回到自己的身邊,卻不想她已經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之後,他發生有再多的權勢都無法讓他開心,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歌樂和易天,讓他看到了自己和張馨怡的影子,但是他們比他幸福,彼此深愛對方,將彼此放在心中的第一位。
他,成全他們,也成全自己的愛情。
五年之後
某天晚上睡覺,歌樂半夜忽然醒了,嗯嗯啊啊地痛苦哼哼,然後某男人朦朦朧朧地將她拉入懷裡,低低地道:「有我在,有我在。」他以為她做噩夢了。
「我腿抽筋。」歌樂哽咽著道。
某男人忽然從床上繃起,挪到床尾,給她揉腿,她忍不住痛的哭了。
她停住了哭聲,男人將她抱在懷裡,大手按在她的大肚子上,惡狠狠地道:「小子,不許欺負你媽。」
她忍不住笑了。
現在的生活,有大的他,有小的他,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