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非常短卻足以改變很多事,比如讓某個想跟著大軍深入倭寇本島去折騰的小胖子不再鬧著要繼續北上。南居益給出的理由也很實在,李自成等人是出沒於荒野殺人越貨的流寇、是綁票勒索無惡不做的土匪,就算天下人都知道這群禍害是出自哪裡又怎麼了,只要大明朝廷沒承認那就肯定是謠言!但如果將軍衛隊和鹿善繼部的兵痞加了進去,那情況可就大不同了,最低限度人家也會指責大明帝國跟他的西方盟友一樣蠻不講理小說章節。
出身高貴擁有皇家血統又頂著個大明鎮國將軍名頭的朱由驄也深以為是,要知道華夏自古以來就是禮儀之邦,雖然早就有了兵匪一家的說法,但人家行事之時也還總會找點遮羞布,像他這樣搞得明目張膽的真是不多見。所以他得乖得聽話,別給自己兄長找麻煩更不能讓大明朝廷替他背黑鍋!
當然了,朱由驄沒有隨軍北上並不意味著他就要留在下關港釣魚吃海鮮,雖然沒人知道他為什麼如此痛恨倭寇一定要滅之而後快,但南居益等人至少清楚若是不順了這小妖怪的心意讓他在倭島上鬧出大動靜來,那誰都別想過一天舒坦的日子。
好在這個時代的倭寇本事不大,但卻比另一個時空或者說數百年後更會惹禍,要想找到收拾他們的借口真不用費什麼工夫。甚至都不用重提剿匪的舊事,在得知大明朝廷終於出兵倭島而領軍大將正是有深厚交情的鎮國將軍後,西方盟友送來了一份帶著血淚的控訴狀,要求大明朝廷替他們主持公道。
西方盟友?他們不是正忙著進攻天竺嗎,怎麼還有閒心把手伸向倭島?這是吃了熊心還是吃了豹子膽,居然敢跑到大明的家門口來指手畫腳?他們難道不怕早就預留後手的小胖子把他們咬得連渣都不剩?
其實這還真是誤會人家了,朱由驄畫下的那麼大個燒餅已經夠這些西方盟友聯手啃上好幾十年的,人家會這麼做還不是怕這個小胖子找不到足夠的借口。所以才投桃報李麼?當然,也不排除精明的羅伊爵士等人想借此機會把大明主力給拖住,好讓他們有時間偷偷地越過劃定的邊界線撈點外快。但不管怎麼說,西方盟友們這次幹了件好事,至少人家替朱由驄找到了一個正大光明出兵的借口!
說借口好像也不那麼準確,人家可都講的是事實。雖然早在豐臣秀吉時代倭島就嚴格禁止傳播天主教,要求所有居民都不得信奉這種異國邪教,但大明的西方盟友們可沒說過什麼二話,你不讓忽悠那就不忽悠唄。就這麼著過了好幾十年,正在別人快忘記東方還有個倭島的時候又跳出來個德川家康。為了加強對外貿易這老烏龜先是任命英國人當了自己的通商顧問又悄悄給鎖國政策鬆綁,允許那些虔誠的牧羊人進入倭島發展信徒。
要說這可是好事,還有什麼好埋怨的?但壞就壞在德川家康太過聰明,居然看穿了文化侵略的危害,又重新下令「禁教」並命令九州島上的松倉重政對主的羔羊實行殘酷而血腥的鎮壓。雖然在大明看來現在人家是倭島的實際掌權者想怎麼玩是他的事再正常不過,但蠻橫的西方紳士可不這樣認為,他們感覺受到了侮辱被人當猴耍了。
「說說吧,大伙這次準備怎麼玩?」朱由驄一向都是與人為善的,既然是盟友提出了如此貼心的要求那當然得盡力滿足。
「先揍他!」自從上了這倭島鹿善繼就憋著一股氣。就因為自己是正規部隊那享受的待遇還不如人家韃子呢。要是這次還不把握住機會先挑個稍微硬點的對手,那這一年多的訓練不是白費了?
「理由?」
鹿善繼作為優秀的指揮官當然會有自己的想法,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有怎麼聽怎麼覺得不對勁。「第一他家離咱囤兵的地方近,我軍渡海後揍起來比較順手!第二他家的名字太難聽。末將覺得不順耳!」
「少在這裡瞎扯!說正經的!」這些老兵痞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人家住得近該挨揍這還勉強能說得過去,但朱由驄怎麼看也不覺得大友家比屁股後面的大內家難聽。
「將軍請看!」玩笑偶爾開一下就行了,鹿善繼很快恢復了正常指著地圖道:「現在鄭家海盜已經被我們堵在了港口不敢越雷池半步。早去晚去他們的船都是咱的了。可您瞧瞧這一直按兵不動的島津家,要說早先他們被咱蒙蔽了那還有可能。但現如今我軍都已經登陸,據李自成那小子傳回的消息稱連安雲那邊的武田家都已經開始集結兵力準備共抗我軍了。他們卻還沒點動靜,這正常嗎?」
「你的意思是……」朱由驄還真沒想到過這個問題,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設想中,以為敵人都得乖乖地在家等著讓他上門痛揍。
「這龜孫一直沒有把他們在琉球的艦隊給調回來,那就肯定是憋著股勁想趁我軍鬆懈時從背後突然捅上一刀,即便沒辦法對我軍運輸船隊構成威脅,也要重新攻佔下關斷掉我們的補給!」在另一個時空中鹿善繼是以他的人品與學問著稱,但要說一個能被孫承宗視為左右手的傢伙不懂軍事那還真不太可能。
「你的意思是他們正在悄悄積蓄實力,在我們以為成功吸引住敵人目光的時候,將計就計以迷惑我軍?」朱由驄一直把這個年近六旬的老傢伙當新銳的原因,就在於他從來不會受固定思維的影響非常善於總結別人的經驗。就好像人家在十九歲時鄉試落第後,沒有回家死記硬背而是搜諸家注義找出自己的答案。
「正是如此!」看來這個小胖子還沒被勝利沖昏頭腦,只要稍加提醒還是能正確認識到目前形式。鹿善繼接著道:「若我軍直擊肥前田川家因為海路的阻隔很難對他們形成足夠的威脅,反到是給他們提供的足夠的時間去做準備。而攻擊大友家則完全相反,因為這裡陸路相連即使再倉促他們也必須出兵了……」
「那你打算如何用兵?」
「兵分兩路!」鹿善繼雖然不滿意自己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平倭先鋒一職成了擺設,但也沒打算在這個時候計較什麼。「由將軍您負責這東線戰場,滅掉大友家吸引島津家的注意力從而掩護我部直插長崎港奪了鄭家海盜的艦隊,從海上朝這龜孫背後一刀!」
「為什麼又是俺?」雖然朱由驄已經愛上了誘餌這個職業,但老是被自己手下使來喚去的總感覺有那麼點丟面子。
「因為你胖。目標大!」當然了,這話鹿善繼也就是在心裡想想而已可不敢說出來,他只能連蒙帶騙地道:「將軍您也知道末將手下就那麼點人,且並不擅長陣地做戰。而調動島津家匆忙應戰的關鍵就在於一個快字,只有用他們想不到的速度滅掉大友家才能讓這龜孫不管不顧地跳出來……」
「要多快?」根據西方盟友遞到手上的情報,那大友家能夠集結的武士加足輕一塊有約十萬兵力,要說這麼多人馬在倭島上也算是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但在朱由驄看來就對方手裡那種冷兵器加上少數原始火炮還真不夠玩的。
鹿善繼目露凶光,狠狠地道:「越快越好!而且不僅要快還要狠,咱那西方盟友不是給您找好了借口麼?反正當初您也被羅神棍潑過涼水了。就乾脆以維護宗教信仰自由的名義打著傳播福音普渡眾生的旗號把那些所謂的異教徒給殺個乾淨!如此以來即讓羅神棍他們替您背了黑鍋,更讓島津家知道您一旦進入他們的地盤,就會把那裡搞得個天翻地覆!從而逼得他們不得不抽調重兵,對您嚴加防範!」
「這個沒問題,正好考古隊剛接到命令南下,咱一邊揍人一邊讓他們給倭寇加點佐料去!」當初被刑部給扔到遼東的那些摸金校尉如今可是有了統一的番號,叫做大明皇家考古研究隊享受著九品官員待遇由大明朝廷直接發放俸祿。
「這恐怕還不夠!」對於那群禍害的能力鹿善繼當然相信,但他認為僅僅是這樣做還不足以把島津家給逼上絕路,要是人家打不過了跪地求饒宣佈投降允許傳教士進入倭島那不就沒得玩了?「據末將所知。那張天琳應該也到了棒子國境內正在準備出發吧?」
「是有這麼回事!」沒人知道張天琳為什麼會有那種怪毛病,雖然加入新軍後有所收斂不敢隨便亂拆別人的廟了,可卻被多次投訴說這傢伙有信仰歧視老是對那些和尚尼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為了不影響軍隊的形象,朱由驄也只有把他編入海外軍團。
「那就請將軍急令他加入您的東線兵團。所過之處凡倭寇用以祭祀的破爛一律拆除,所有倭島上的禿頭全交給他處置!」
「鹿大人,你做事可真不夠地道!」剛才一直埋頭鑽研的南居益實在忍不住了,要說這最後的損招原本就是由他想出來的。可如今卻被鹿善繼給說了出來,這不是明目張膽地侵權麼!
「二太,你不是說要維護我大明軍隊的正義形象麼?如今把張天琳給調過來又有什麼說頭?」朱由驄不關心這個主意是誰想的。而是害怕讓那群原本該北上的流寇加入到正規軍的攻擊線路上來對自己的名聲造成不良影響。
「將軍瞧您這話說的,咱敢用腦袋擔保您要真這麼做了,咱那些西方盟友一定會感恩戴德替您大肆吹捧的!」南居益見朱由驄還是一臉的茫然,提醒道:「您忘了咱此戰的借口了?維護信仰自由啊,對咱那些西方盟友來說什麼叫信仰自由?那還不就是聽他們的那套,讓大家都當那光屁股老頭的羔羊?所以您在倭島上搞得再過分,除了倭寇自己以外全世界都會替咱說話,稱讚您幹得漂亮!」
「那你們的意思是讓俺替人做嫁衣?」想到這個可能朱由驄還真有點不高興。
「做不做嫁衣那得看您的心情,要是您高興了就讓他們來傳教唄,反正這裡將來也剩不下多少人!」眨巴眨巴眼,南居益色咪咪地道:「再說了您不覺得那些倭島女子穿上洋尼姑的行頭,特別有韻味?」
「啊?」這樣也行?朱由驄嚴重懷疑這南居益是不是受了倭島上空某股時空亂流的影響,居然在大明朝玩起了制服誘惑!而對像還很有可能是大明王朝的百萬大軍?
「經思受你這麼一說,本軍長好像也覺得有那麼點意思!」該談的正事已經談完,鹿善繼這老小子也雙眼放光地道:「記得給咱挑幾個好的留著。等咱收拾完鄭家海盜,把那琉球王從倭寇的掌控中解救出來斷掉島津家的退路後,趁咱家那母老虎不在身邊也嘗嘗鮮!」
這兩個老不正經的,難道他們就不知道鎮國將軍家的醋罈子就在軍中麼?即便朱由驄沒那心思,但也實在聽不下去了,暴喝道:「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