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象升的大軍在北方打得威風凜凜,張破虜帶著李自成將遼東大地鬧得個狼煙遍地,朱由驄本人又跟兩個老不正經的在大遼河畔羞羞答答地謀劃著怎麼勾引韃子主力,大明的陸軍將領都在摩拳擦掌準備先拔頭籌。然而讓所有人跌破望遠鏡的是,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不對稱戰爭卻讓鄒維璉給碰到了。
「鄒大人,要不我們這次去南邊點好試試這艘戰艦的遠航能力?」都說衣錦要還鄉,吳阿伯等領航員現在真想回廣東去讓人看看,當年沒有地位的蛋民如今也是大明驕傲的軍人了!
「去南邊幹什麼?將軍可是嚴禁我們在遼東戰役結束前進入士人們的地界,你這是想違抗軍令?」站在最新建造的戰艦上,鄒維璉拿著望遠鏡頭也沒回地數落道:「再說了,就我們這船的名字你也好拿到人前去炫耀?」
鄒維璉的不滿是有原因的,大明海軍的新戰艦除了編號不同還有一個共同的名字——漁船!用某個無恥小胖子的話來說,就這麼小的東西你也好意思稱戰艦?在率領包括墨家子弟集體上書抗議無效後這艘漁船三號還是順利建成了,鄒維璉這次就是趁著巡視海疆的機會測試一下新艦性能。
「轟——」就在鄒維璉準備宣佈回航結束這次測試的時候,海上突然傳來一陣猛烈的炮擊聲。
「還真讓將軍給說准了啊?」聽到炮聲的鄒維璉非但沒有一絲的驚慌,反而興奮得跟個孩子似的同過傳聲管吼道:「全艦進入戰備狀態!」
「報告!」呆在艦橋頂端最新加裝的瞭望台傳來消息。「右舷方向二十五里處有戰鬥發生,好像是我大明水師正在被敵人攻擊!」
「水師?」鄒維璉聽得莫名其妙,現在大明境內除了我們不就南方還有水師嗎?他們不是該呆在家裡曬太陽嗎,就那點破船還能跑到這黑水洋上來?
「大人,您看好像真是我們大明水師的旗號!」負責領航的吳阿伯指著瞭望台提到的方向對鄒維璉道:「他們好像遇上了大麻煩……」
「全速前進,前主炮準備射擊!」鄒維璉沒工夫再去考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也看到遠處的確有一艘掛懸掛著龍旗的破爛福船正被三艘一看就知道是西夷的戰艦圍攻。
「噹噹噹噹……」
隨著鄒維璉的命令下達一陣急促的鐘聲響起,全艦官兵都明白一旦這個聲音響起那就不再是無聊地巡邏!吳阿伯等人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各炮位也很快準備就緒所有的炮彈完成裝填,前甲板上的八枚火箭彈也已經架設完畢。
「靠上去!掩護我水師船隻撤退!」即使敵人已經進入了射擊範圍,鄒維璉還是沒有下令開始攻擊。既然人家都來了那就乾脆全留下別走,不然你在咱大明的海域居然敢欺負我們的水師,還當大明真沒人了啊?
「哈萊姆,這就是曾經把我們趕出富饒東方的那支艦隊?」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海商鮑厄裡真的沒法理解當年能將整個艦隊驅離澎湖的大明艦隊怎麼這麼不經揍。
「這個……我也不知道!」哈萊姆的父親就死在萬曆年間的那場大海戰,從小他的母親就告訴他做生意的時候要小心,千萬別去招惹那個龐大帝國的海軍。這次如果不是東印度公司的總督皮特斯郎·科恩派了人來監視,他是說什麼都不願意把自己這艘武裝商船給帶來的,可這次冒險的結果卻完全顛覆了他所接受的教育。
「好吧,這個問題等我們回到公司再慢慢討論。現在……」鮑厄裡指著前方那艘千瘡百孔的老式福船道:「把它徹底擊沉!我想總督大人的決定是英明的,有了那個大清帝國的承諾這片疆域很快就會給我們帶來無窮的財富了。」
大清國的確是慷慨的,這次不但派使者給崇禎送去了五百萬兩白銀求和,還拿出壓箱底的一千萬兩去向荷蘭人購買火炮。並承諾只要海上馬車伕們在戰爭爆發後能保證戰略物資的供應,待大清國入主中原後將把福州府送給他們當駐地。但人家荷蘭總督又不是傻瓜,雖然面前有這麼個大餡餅吊著但當年的那場海戰還是讓他心有餘悸,萬一這個大清帝國失敗了那明國發起狠來可不是好玩的。最終聰明的總督決定派出十艘戰艦護送五十條武裝商船先去探探路。如果不小心激怒了那個龐大的帝國派出大軍圍剿,那就立刻表示自己這些人是守規矩的商人,否則……
「艦長!我們前方又出現了一艘著火的明國船隻……」對於大明海軍的新式戰艦無論是誰看到的第一反應都大同小異,畢竟這個時代使用蒸汽機的船也就此一家。
「那些該詛咒的葡萄牙人,他們不是說不參與爭奪嗎?怎麼還跑到我們前面去了?」通過從歐洲帶來的單筒望遠鏡鮑厄裡也看到了那艘冒著濃煙的戰艦,瞧瞧那破船不但著了火連桅桿都被打沒了,這不是葡萄牙人幹的還能是誰?太不講信譽了,他們怎麼能趁火打劫?
其實鮑厄裡這次還是真冤枉人家了,雖然範文臣派出的使者也想找他們當幫手,但與荷蘭人不同的是葡萄牙人在東方的暫駐地是受到大明管轄的,連自己老婆都被人給綁走的夷目可不敢冒著被趕下海的危險而跟著瞎參合。
「敵船速度……超……超過二十節!」桅桿頂端的瞭望員揉了揉眼睛,才報出一個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速度。這還真是被火燒屁股了啊,沒了帆都能跑這麼快?
「不好!這是敵人的火船!快讓飛魚號和玫瑰號向我們靠攏,將敵人擊沉!」鮑厄裡的反應很快,雖然在海上玩火的成功率並不高,但腳下畢竟是武裝商船防護力沒法和真正的戰艦相比。如果讓敵人的火船靠了上來,也有可能出大麻煩。
「左滿舵,繞到我軍船隻和敵人的中間去!」鄒維璉不懂荷蘭人的旗語,但看到敵人突然開始靠攏擺出了戰鬥姿態他都快笑出聲了。這些笨蛋,就你們那些破銅爛鐵的還想跟我玩?剛才要不是怕你們跑掉我早開火了,現在既然大家都這麼配合那要是不讓你們見識一下我大明海軍的威力,還真對不住那個無恥將軍的教導。
「開火!開火!」即使哈萊姆平時也偶爾客串一下海盜,但從本質上來說還是個商人,不能指望幾天前才和人第一次正面交戰的他作出什麼英明的決定。
「轟轟轟……」
「他娘的,這些敗家子!他們的炮彈不要錢啊,這麼遠就開火了?」看著前方好幾里地外激起的水花,鄒維璉很是替敵人心疼。那些可都是實心鐵疙瘩啊,要是落到自己的船上怎麼著也能送到剛把青島給弄到手的張國維那裡熔了當建築材料吧!
「前後炮塔分別負責敵左右兩側把中間那艘給我盯緊了,要是敢跑就用火箭彈把他轟成渣!」既然敵人都開火了,咱老祖宗可說過來而不往非禮也,鄒維璉當然不會還悶聲發大財。正好這艘戰艦裝備了最新的旋轉式炮塔,雖然暫時還是靠人力驅動的但也正好利用這個機會檢驗一下。反正就敵人那速度,讓他先跑一天也能追上!
「這是什麼怪物?那些愚蠢的明**人都是不怕死的嗎?」鮑厄裡已經能夠看清來艦的輪廓,不過鄒維璉的舉動讓他有一種被羞辱的憤怒,他們難道以為憑借一艘火船就能讓自己這邊裝備了數十門大炮的武裝商船退卻嗎?
「轟轟轟……」得到了命令的海軍官兵再也沒有了顧忌,最近這幾個月老是用臨時拼湊的小舢板當靶子進行訓練哪有真正的戰鬥過癮?前後共六門口徑三寸多的主炮同時開火,在敵人不能企及的距離上怒吼著。
「噢!不!上帝,仁慈的上帝,萬能的上帝你在哪裡?快來救救我們這些迷途的羔羊吧……」眼看著人家瞬間就讓旁邊的飛魚號變成了個大火炬,那倒霉的玫瑰號更是因為被引燃了火藥庫而幻化成一朵海上盛開的玫瑰。哈萊姆現在終於相信他老媽沒騙人,把這個龐大帝國給惹急了的後果真不是他能承擔的。
「你這個懦夫!」作為軍人的鮑厄裡不知道見過多少血腥了,雖然敵人的火力很強大但也並沒有讓他完全失去戰鬥的勇氣。他高舉拳頭對被嚇蒙的船員吼道:「敵人已經進入了我們的射程!現在就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的怒火,我以國王的名義命令你們。開火!」
哈萊姆船上的炮手並不都是荷蘭人,雖然他們不屑於那個什麼國王,但為了自己的生存還是鼓足了最後的勇氣。密集的炮火陡然響起,十多枚實心彈丸撲向那艘橫在面前的怪船。鮑厄裡的目光也被攻擊目標所吸引,不得不說些僱傭的亡命之徒都是很精悍的炮手,大多數炮彈之都砸那艘怪船上
「咚咚咚……」就算是炮火轟鳴也未能掩蓋住大鐵球砸在鋼板上的聲音,鮑厄裡不敢相信地看著那艘怪船毫髮無損地掉轉船頭,剛才還橫著的大炮獰笑著也直指他的破船。
「喊話!讓他們把自個扒光了捆一起投降,否則我就送他們去見上帝!」鄒維璉不打算繼續浪費彈藥,他還想把這破船給拖回去當訓練用的靶子呢。至於敵人能不能聽懂那就跟他沒關係了,反正鎮國將軍說過沒學會大明官話就跑來閒逛的傢伙就是欠揍!
「投降!投降!我們投降!」還好哈萊姆為了做生意是學了幾年漢語的,聽到人家還留了條生路趕忙脫下自己的白色襯衣迎風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