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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零四章 最後一擊 文 / 浪漫魚

    「毛軍長,你這是在違抗軍令!」按照預先的安排,熊兆珵應該在五天的時間內拿下甘泉,然後立即回師野豬峽與朱由驄一起將叛軍堵在谷內消滅掉。甘泉到是輕輕鬆鬆地收復了,那些被拋棄的流民在得知投降有大白饃吃後都沒猶豫,直接打開城門迎接王師;可誰讓他運氣不好呢,偏偏在留下一個營準備回師的時候碰上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違抗什麼軍令?告訴你,老子接到的命令是在條件許可的情況下出關剿匪!」毛文龍也憋著一股氣,潼關的那場戰役與其說是在他指揮下取得的大勝,還不如說是先皇帶著孫元化那老頭在搞武器性能測試。除了蹲在指揮所裡進行作戰部署外,他連敵人的邊都沒摸到整個戰役就結束了,這讓長年累月在遼東和韃子真刀真槍撕殺的他怎麼能夠接受?心尤不甘的他決定留下一個師鎮守洛陽一個師繼續駐紮潼關,然後自己帶著剩餘部隊去陝西逛逛,就連那個老對頭袁崇煥即將劃歸麾下的消息都沒能阻止他這個念頭。

    要說出了潼關後毛文龍還真沒少撈著仗打,憑著他在遼東多年累積的經驗,這一路行軍飄忽不定,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內連克華陰、同洲、澄城、白水一直到洛川五城,要是放在明軍其他將領的身上還不得高興壞了啊?可在毛文龍自己看來那叫打仗麼?因為反賊把重兵都抽掉走了,這些城裡頂多也就幾百老弱殘兵,往往是剛擺好隊型放了兩槍把城頭的賊將給打下來,連炮衣都不用扯人家就開門投降了。還好剛溜躂到伏陸水就從熊兆珵部前出偵察兵的口中得知鎮國將軍親自帶人把十萬叛軍給拖在了野豬峽,他能不心動?

    看來這些老兵痞都一個德行是威脅不了的,熊兆珵也只好改變策略套起近乎:「毛大叔,您都這麼大歲數了,當年和咱爹也是有交情的,就不能給咱年輕人多點表現的機會?」

    可惜熊兆珵好像忘了點什麼,毛文龍聞言竟然暴跳如雷,喝道:「放屁!老子今年才五十有三,正值壯年!本來還想念在你爹的情分上讓著你小子點,可今天就衝你這話就別想老子再照顧你!」

    「你……」熊兆珵都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就你剛才那樣子像是會讓著俺的人麼?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找這種借口拒絕俺,你也不怕傳出去讓小輩們笑話?

    「廢話少說,按軍中條例老子的職位比你高,你小子也該聽老子的!」毛文龍也不打算繼續磨嘴皮子了,乾脆以權壓人。野豬峽那邊都打了三天了,叛軍中的流民又不屬於要被徹底消滅的範疇,就他們那點老營的土匪萬一讓那個小將軍給收拾完了自己還不又是白跑一趟?「熊兆珵接令,本軍長命令你率部從北面進山,兩日後與我一起發動進攻!」

    「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啊,熊兆珵就是再不願意也只得接下軍令;然而他心中還抱著一絲幻想:「那這中路呢?是不是也交給俺?」

    「你想得到美!中路和南路都是老子的!」毛文龍瞪著個雙眼,繼續恐嚇這個晚輩道:「告訴你小子,再囉嗦就讓你當預備隊去!」

    毛文龍和熊兆珵在為誰擔任主攻而爭吵,叛軍的大營裡也不平靜。不出意料的是昨天夜裡的偷襲又失敗了,這次官兵沒留餘地,李養純和七郎都被當場擊斃,派出去的好幾千老營精銳就那幾百膽小的傢伙溜了回來。

    「尼大人,你到是給咱出個主意啊!」馬守應再也坐不住了,原本以為對面的是條大草魚,可等真看清楚了才發現那原來是條渾身披著鎧甲的食人鱷。

    「這……容我想想!」尼瑪察現在算是搞明白了,那支黑衣大軍哪是被攔下了啊,人家那是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呢。每次反賊這邊看似猛烈的進攻彷彿隨時都能攻進去活捉那個該死的小胖子,卻偏偏會在最關鍵的時候被一通猛烈地射擊給打回來。

    「要不咱先撤回去?」張存孟是真的怕了,要說自起兵以來他大大小小也和官兵交手數十次,可沒哪一次像現在這樣憋屈的。就那幾千官兵臨時修建的一個破營地,自己這些人啃了這麼多天硬是沒給拿下來。他娘的,要是北上這一路碰到的都是這種敵人,那還搞個屁啊?還不如回陝西去呆著等人家來打呢,至少能省點跑路的力氣!

    「撤?往哪撤?」張獻忠憤怒地將剛接到的情報扔在地上道:「你們自個看看!根據逃回來的兄弟說,楊鶴那老東西拿下了平涼府後正兵圍慶陽,左良玉那股匪兵都快打到西安了;駐守潼關的神機營連克五城後現在已經到達洛川……」

    要說楊鶴突然變得和歷史上不一樣這麼拚命那當然是有原因的,崇禎現在找不到人去接替他,卻在調回他寶貝兒子的同時順手寫了一封親筆信。聖旨上說得很簡單,要麼你個老小子在兩個月內趁反賊後防空虛把地盤給拿回來,要麼朕就把你全家凌遲處死!若在平時楊鶴或許還會陰奉陽違一陣子,可現在是什麼個情況?東林黨人都發神經配合皇帝一起欺負士林了,要收拾他個兵部右侍郎還不就一句話的事?楊鶴是個好人,是正直的好官員,但他還沒善良到用自己全家人的性命去為反賊謀留條生路的地步。

    「要不……」丫頭子很想提醒眾人不管她長成啥樣但還是個女人,應該呆在家裡相夫教子,而不是接過那死鬼的大旗來幹這種殺人放火的破事。「要不,咱派人去和對面的官兵談談?看能不能被朝廷招撫了?」

    「招撫?」聽得這話,在坐的匪首們都覺得眼前一亮。對啊,咱打不過了只要願意承認錯誤還可以投降麼,大明的朝廷是最講道理、最好面子的,一定不會拒絕咱。

    「不可!」尼瑪察情急之下也顧不上自己的身份跳了出來,要是讓這群笨蛋跑去投降,那咱大清國的心思不就白費了?不讓他們和明軍拚個精疲力竭,又拿什麼來拖住明國的步伐好讓我大清國獲得短暫的安寧發展軍備?「眾位別忘了你們可是立了國號的!現在與明廷已經不是官匪的關係,他們會容忍一群被滅了國的人繼續留下來嗎?」

    「咱也認為不可!」馬守應也慌啊,這帳中的其它人都可以投降,惟獨他不能!當初攻陷平涼趕跑韓王的事就是他帶人幹的,而且還追了人家好幾百里地,連韓王那年僅十歲的小女兒也是他糟蹋的。如果真投降了,其它人或許還能留條命,但朝廷既然好面子那就肯定不會留下他。「各位兄弟,自起兵以來我們殺了多少明國的官員?又搶了這陝西多少的富戶?劫掠了多少的泥腿子?明廷會輕易地放過我們麼……」

    「那咋辦?我們總不能呆這裡等死吧!」不光是說話的張妙手,其他匪首也開始痛恨那個遼東來的傢伙。要不是他花言巧語地挑動我們起兵造反,咱這些人不還在自己那小山頭上逍遙自在?要不是他騙我們北上投靠韃子,我們早就溜到白城子去做韃靼部忠心的奴僕了,又怎麼會落到現在這樣一個進退兩難的危險境地?至於那個什麼破國號,還不就是他給忽悠的?表面上是要順天應人為天下人謀個大同之世,可實際上還不就是說要當遼東韃子的順民?

    「還能咋辦?咱和官兵拼了,殺出條血路來!」張獻忠也不願意投降,作為曾經的捕快他知道朝廷會怎樣對待他這個名義上的匪首。現在的他不但要為自己的前途擔心,還特別惦念著隨羅汝才行動的那支部隊,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成功地突破官軍的圍剿。照眼下這情形,自己想順利地跳出官兵的包圍圈那是比登天還難,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利用手上的大軍把官兵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或許這樣能讓羅汝才帶著自己的家人找到一個藏身之所吧!

    「可……」丫頭子還想說點什麼,但當她看到張獻忠和馬守應目光中露出的殺機之時還是很識時務地將話給嚥了回去。算了,就讓他們這些大男人折騰去,俺一個小女子實在不濟還能躲到後面的那群流民中麼。

    「各位兄弟,多的咱就別說了。你們想想那水泊梁山的好漢們,他們當初可是幫大宋朝廷打過遼國的,結果呢,被招撫後還不是讓朝廷給出賣了?要是兄弟們認為崇禎那昏君比宋徽宗還仁慈,咱也不攔著你們去投降!」張獻忠也知道跟這些人繼續講大道理是沒用的,還不如用小說上面的那些事來激發他們的鬥志。

    「就是就是,眾位壯士,只要你們能過了眼下這個坎到達遼東,咱保證我大清皇帝會厚待你們……」尼瑪察也趁機跑出來賭咒發誓,不過這話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

    「好吧,那就請大帥吩咐!」想想也是,從古至今造反兵敗的人當中還真沒幾個落下好,招撫後最愜意的生活也就是被軟禁起來當灰孫子。至於尼瑪察的鬼話則被眾人給自動忽略了,到現在還想騙咱去遼東呢?等真衝了出去,咱就在山西找個小山頭繼續過逍遙日子去,那遼東什麼的跟咱有屁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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