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阿呆別傷心.桃花知道你的心意了.只是.你現在是來浮雲閣幫工的.老闆還是看在柳大哥的面子上才收留你的.你不可以在這裡傷人.要不然的話.會被趕走的.」
小手攬住阿呆的肩膀.桃花哄小孩兒的語氣勸解著.
「不能.和.桃花.在一起了嗎.」
臉色刷白.阿呆緊張地問著.
「對.不能再在一起了.」
有門.桃花的眼睛一亮.斬釘截鐵地說著:「所以.不要再隨便傷人了.知道嗎.」
「即使那個人.欺負你.也不可以嗎.」
他抬起了頭.眸子裡有些暗沉.說話的口氣忽然間變得極有壓迫力.
桃花恍然未覺:「呃.我們可以背後偷偷的報仇.抱一點兒小仇.有句話說的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阿呆是大大的君子呢.」
桃花食指和拇指相交.比出了一點點的手勢.有點兒猥瑣.卻很可愛.她毫不心虛地說著.絲毫沒有教壞孩子的不安.她可也不想讓阿呆被白白欺負的.
桃花臉上促狹的笑容像是一隻小狐狸.襯著可愛的小臉.格外的可親.阿呆怔怔的.扯出了一抹艷陽般燦爛的笑容.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嗯.」
「阿呆真乖.」
終於忍不住的桃花.小手順著寬闊的肩膀搭上阿呆的頭髮.摸了摸.很是順滑柔軟.真好摸呢.
而阿呆.則是在一瞬間的不知所措後.微微垂下頸子.任由一頭烏黑發亮的青絲流瀉.滿足地蹭了蹭少女溫暖的掌心.
臉上的表情陶醉.像是一隻可愛的小貓咪似的.桃花越發覺得阿呆好了.集合了自己喜歡的所有動物的優點呢.
桃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看人的時候更喜歡將他們比成各種動物.只是覺得這樣會讓自己自在許多.她其實.不像自己表現的那樣對過去的記憶無所謂呀.她想要尋回.卻無從下手.有些傷感.
「桃花.不要傷心.保護你.」
修長的手接住了一滴小小的晶瑩.阿呆的表情變得悲傷.彷彿她的悲傷.便是他的悲傷似的.
阿呆.她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眼中卻是溫柔的笑.阿呆也是失去了過去的人.但他現在有她.而她.她現在有柳大哥.思如他們.生活一定會更好的.
「阿呆.你怎麼可以不穿鞋子就跑出來.」
少女的怒吼聲驚起了一片鳥兒.連枝葉都微微顫抖.聽到的人搖了搖頭.河東獅吼.不知是哪個倒霉傢伙.找了這麼個婆娘.
被眾人同情的阿呆.則是笑意盈盈地任由少女拉著回房.手中還殘留著一絲濕潤.她在他的前面.看不到他在做什麼.阿呆俊美的容顏上露出了一抹孩子氣的笑容.攤開手掌.舌尖輕輕地舔過.
甜的.有些熟悉的感覺.那一瞬間.男子的容顏在陰暗與純白之間轉換.
「阿呆.過來這裡.幫姐姐收拾下屋子.」
嬌滴滴的聲音.像是含在口中的蜜糖.粘膩的很.
「來了.馬上來.」
阿呆的手裡還提著一桶水.聽到這聲誘惑的召喚.沒有任何異樣地回了一句.其不解風情之處.讓人恨得牙癢癢.
容貌深刻俊美的男子掛著純淨的笑容.燦若朝陽.吸引著人們.尤其是女人的目光.他彷彿是一泓清泉.於這藏污納垢的青樓.太過難得.
「阿呆.別管那個騷狐狸.我讓你打的洗澡水快點兒轉備好.我可是等的急死了.」
二樓的一扇門刷的一下打開.身材火辣的女子僅著著一襲半透明的薄紗.斜倚在門框上.胸前的紅櫻若隱若現.向著斜對面的女子拋去了一個不屑的眼神.接著.便將目光游移到阿呆的身上.那白皙卻健壯的胸膛.那有力的雙手.那修長筆直的腿.纖瘦的的.卻挺直地像是標桿般的腰身.男人之中.少見的完美身材.舌尖微微舔過朱唇.女子的笑容越發媚人.
「馬上就好.」
阿呆沒有厚此薄彼.也是目不斜視地回了一句.讓美艷的女子有些挫敗.卻還是不甘地挺了挺自己傲人的酥胸.想要將阿呆的眼神吸引過來.
「狐狸精.我還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可是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呢.好意思對阿呆下手.要不要臉.」
對面的女子不樂意了.嘴角掛上了濃濃的諷刺.清高自許的笑.笑的珍娘容顏扭曲:「都是做**的.我是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我是不要臉.起碼比你這個做**還要立貞潔牌坊的賤女人強.你不是清高嗎.清高的話就保持到底.別半路露出你的騷狐狸尾巴.」
朱唇一張.珍娘也不是吃素的.一張嘴說的對面的瑞竹臉色陣紅陣白.難堪之極:「黎珍娘.我今天就撕爛你這張臭嘴.」
「徐瑞竹.我也早就想要撕下你那張惺惺作態的假面了.」
兩個女人廝打在了一起.美麗的指甲化為了最可怕的凶器.互相朝著對方的臉抓去.而另一隻手也不時地抓下一把把秀髮.
「啊.你這個瘋女人.你居然敢抓我的頭髮.嗚嗚.嗚嗚~」
「我就是要讓你這個裝樣的騷貨知道老娘的厲害.告訴你.老娘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今天讓你知道厲害.」
很明顯.久經運動的珍娘比起動不動就弱柳扶風的瑞竹.強了不止一點兒半點兒.一會兒的工夫.瑞竹就洩了力氣.很是有些招架不住.開始節節敗退.即使如此.她的雙手也瘋狂地揮舞著.兩個人和瘋了似的.
阿呆手中的水桶沒有放下.看著在自己面前來來回回的女人大戰.臉上的神情有些呆滯.無措地看著.唇張張合合.愣是憋不出一句勸架的話來.
樓上樓下.睡著的.沒睡著的都被兩個女人的撕罵聲吵醒.罵罵咧咧的出來一看.好傢伙.上演全武行呀.有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拍手加油.說著打她.打她.而那些性格好點的.則是遲疑著.想要上前拉開兩個女人.卻又不敢擅自進入戰圈.被那尖利的指甲在臉上隨便劃上一道.便是倒了八輩子的霉運.
眼見著情形失控.一聲大喊:「都給我住手.」
三樓緩緩走下滿面冰霜的柳暮雲.平時拿在手中把玩的小扇子被捏的緊緊的.一時間.大部分的人都向後退卻.珍娘和瑞竹還沉浸在戰爭之中.沒有看到.
「啪.」「啪.」
兩聲響亮之極的耳光聲.聽到看到的人不由自主地摀住了自己的臉頰.再往後退了一步.兩個剛剛還猛虎似的女人.如同鬥敗了的公雞.垂頭喪氣的站在一起.一左一右.各自臉頰上紅通通的巴掌印代表的柳暮雲的怒火之深.
桃花穿著一身灰白的襖子.明顯有些過大.手腳處的袖口褲管都扎的很緊.有些不倫不類.手裡攥著一塊碎銀子.不時地摸兩下.眉眼之間笑瞇瞇的.她今天穿了阿呆的衣服.找機會出去到酒樓幫工.遇到一個豪爽的客人.小費給了不少.這樣下去.沒有幾天.她就可以還清欠著柳老闆的那錠銀子了.還有.也請容星隕吃一次天香齋的桃花糕.還有.要給阿呆置辦件像樣的衣服.阿呆長得那麼好看.不能總穿著灰色或是灰白色的短打.太可惜了.
桃花的心理.已經向著娘級過渡了.她卻一無所覺.不過.就算知道.她也不會在意的.正因為沒有了過去.才想要珍惜現在所僅有的.
那塊碎銀子.被小心地放入了荷包裡.桃花迫不及待想要和阿呆分享這個好消息.
「哎.聽說了嗎.前院兒的兩個姑娘為了一個小廝爭風吃醋.大打出手.差點兒毀容呢.」
桃花歡快的腳步一頓.稀疏的樹影之間.兩個小丫頭交頭接耳.不時捂嘴輕笑.話裡話外.充滿了幸災樂禍.
「呵呵.這麼大的消息.我怎麼沒聽說.比你知道的多著呢.樓裡的紅牌瑞竹姑娘和珍娘嘛.老闆大怒.一人給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哎.小香.真的嗎.沒想到是這兩個紅姑娘.那個小廝長得要多好.才會讓她們爭風吃醋呀.」
圓臉丫頭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小香嗤笑了一聲.語調中滿是鄙夷:「再好看有什麼用.還不是樓裡任人使喚的小廝.中看不中用.別發癡了.他也沒得著好.老闆把他交給了掌刑罰的王老四.不死也要脫層皮.剛剛帶走.你如果還想看他完整的樣子.現在去刑房還來得及.晚了.可就面目全非了.」
圓臉丫頭白了一張俏臉.連連搖手.表示自己的好奇心沒有那麼重.誰不知道王老四是活閻王.不管是什麼人.上他手裡.就和進了一次十八層地獄似的.有的是陰損手段整的你刻骨銘心.
桃花的腳步匆匆.向著刑房跑去.那個剛剛還被慎重拿著的小荷包掉落在了地上.她也顧不上去撿.只是滿面焦急之色.不斷地奔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