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不是喜歡淑女好逑嗎?那就不學這首詩經,學這首!」
寂清塵的手指輕輕一點,已經重新選定了一首詩,不可否認,白聰聰的淑女好逑真的讓他的心中一動,他不知道這是白聰聰隨口說錯的,還是她再一次向他的表白,他只知道,一種酸酸甜甜的感覺,蔓延在了他的心田,生氣她的笨拙之餘,剩下的,便是不願承認的喜悅了。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寂清塵的臉上還是冰冷淡漠的樣子,眼中卻含了一絲絲的柔和,唇齒微張,比之剛剛的君子好逑還要認真地念著,他看著白聰聰,似乎在期待著些什麼。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比之君子好逑的簡單直白,有匪君子深奧了很多,憑著白聰聰自己,是理解不了的,所以,她不曾注意到寂清塵這一刻心中的顫動。所以,她不知道,她每念一句,他的眼中便柔和一分,直至化為暖人的春水。
「瑟兮掀兮,赫兮喧兮。|
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寂清塵清艷的眸子中劃過了一道恍惚,這樣有才能的君子啊,怎麼也忘不了啊!她是否會永遠也忘不了他呢?即使最終分開,即使自己已逝去千百年,她也會記得此時的詩,此時的人。
很自私的願望,卻是他心中最隱秘的渴望。
寂清塵不能確定白聰聰會不會記得此時此刻,他只是知道,自己會永遠記得有匪君子,記得清軟嬌脆的聲音那麼認真的吟誦著有匪君子的畫面,再也無法忘懷。
——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從寂清塵的書房裡出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夕陽如畫,投射在白聰聰的身上,讓這個嘴裡一直念著這首美麗的詩句的少女籠罩上了一份朦朧的情懷。
白聰聰低著頭,邊走邊想,眉眼彎彎的樣子,用一種清脆帶著喜意的聲音吟誦著,這是因為寂清塵交代她這是功課,要好好記住,也是因為寂清塵那時意外柔和的表情。
白聰聰作為三百年修行的妖精,記憶力是很好的,只是看她願不願意記住,會不會運用罷了,而寂清塵特意要求的,白聰聰一定會用心記憶。
「吆,這不是聰聰嗎?怎麼,被表少爺趕了出來?」
白聰聰看到了擋在面前的陰影,聽到了有些刻薄的言辭,撇了撇嘴,抬起了頭。露出了自己稱得上興高采烈的表情。
「少爺很好,他才沒有趕我走呢,他讓我回去收拾東西,明日一早搬到聽雪居去。」
看著周晗香本是故作同情的臉變了顏色,白聰聰有些快意地在心裡哼哼了幾聲,得意極了,幸虧寂清塵的眼光很好,選了自己這個對他真心實意的白虎作為貼身侍婢,而不是周晗香和柳瑤這種感覺不怎麼樣的女子,要不,她可就愁死了。
她是有些笨,可是不傻,靈敏的直覺,讓白聰聰一開始就感覺出了周晗香和柳瑤對自己的敵意,也察覺到了她們每次提到寂清塵時,眼中除了一絲絲的愛慕,更多的卻是貪婪的目光。她不理解她們有何所求,但是,她們的目光太過討厭,和自己最最最討厭的狼妖雲千然一樣,心懷叵測,她們不會是寂清塵的幸福。
白聰聰想要寂清塵幸福,想要寂清塵娶妻生子,這個願望是那麼的急切。但是,寂清塵是個很好的人,他冷漠毒舌,卻又心軟,將自己的溫柔藏在冷言冷語之下,所以,能配得上寂清塵的人,必定要是一個全心全意只是為著他的女子,那樣,才值得。
白聰聰粉唇揚高,面對著周晗香,眼中全是單純的得意。忽略了想到寂清塵和一個美好的女子在一起時,自己心中的一絲不自在。
「怎麼可能,就你這笨手笨腳的樣子,表少爺會捨我選你?」
周晗香的眼中噴出了火,咬牙切齒地說著,說話的同時,腳步一邁,已是向著白聰聰逼近了。
「少爺就是選我不選你!你能如何?」
白聰聰因為周晗香眼中似乎要擇人而噬的光芒微微瑟縮了一下,那裡面的怨毒確實嚇人,只是她再也不是剛剛下山的白聰聰了,才不會被眼神嚇怕呢,白聰聰在心裡為自己鼓勁。
別的事情都好商量,但是事關寂清塵,她一定要勇敢的出聲,才不讓周晗香得逞呢,她絕對不會讓寂清塵落入她的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