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清塵就那樣怔住了,他眼中平淡如水的幽幽光芒似是被什麼打破一般,變得顫抖。|
他害怕著她會再次為了自己做出任何傻事,所以言辭激烈的制止,但是,當這個少女那麼害怕,卻還是大聲地喊出來,為了他,可以犧牲身體上的任何一部分時,他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此情此心,何以為報,此情此心,何以為報!
那份因著情蠱而燃起的yuwang被心中的情火所覆蓋,這個女子,是他兩生兩世遇到的珍寶,他忽然間,就不捨得放手了,體會過白聰聰的純然無私的付出,這世間,還會有誰,如此待他?
雪神女一貫詭艷的臉上也是被震驚所佔滿,她真的未曾想到,白聰聰會如此的傻,忽然間,就不想再將白聰聰推向寂清塵的懷抱,人妖結合的痛苦,她不是比誰都明白嗎?只是為了一份不甘,一份報復的私心,一份想要讓別人也嘗受自己的痛苦的扭曲心理,真的對嗎?
「告訴我,哪部分?」
白聰聰睜開了緊閉的眸子,緊張地望著有些不同的雪神女,手中閃爍著鋒利的光芒,已經做好了割肉的準備了。
「不要你割肉,要的是你的,元貞,你們二人結合之後,已經徹底融入你體內的幻靈珠力量自會進入他的體內,不止可以解去他身上的多種蠱毒,而且從今以後,他不會輕易被這些小術傷害了。|」
眸子微閉,雪神女沒有再說多餘的話,罷了,有些事情只要是真心的選擇,她何必再去推波助瀾呢?頂多,就當個真正的旁觀之人吧,最後,她還是要用到寂清塵和白聰聰的。
「元……元……元貞?」
白聰聰的臉上驀然升起了一絲為難,口中也是結結巴巴的,她是很天真,是不解情事,但是她聽說過元貞,也受過一些基本教育,那是她應該緊守的東西,那是妖精輕易丟不得的東西。
不論是爺爺還是紅哥哥都告訴過她,在化形之前,不要被那些男妖精騙走元貞,否則於修行有礙,嚴重的甚至會永墮輪迴的,最重要的是,紅哥哥還特意凶巴巴地告訴過她,如果誰敢這樣騙她,就讓自己告訴他,他會讓那個人好看的。
想到那個時候,紅兮然那張狐狸臉上扭曲的表情,太凶殘了有沒有,白聰聰就覺得自己不應該害了寂清塵,她絕絕對對打不過紅哥哥呀!
一時之間,白聰聰體會了一把左右為難的感覺。
寂清塵微微垂低了眸子,心跳有些加速,手指輕輕地動了下,卻還是沒有表現出來,雪神女說的這麼的直接,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有了些尷尬與期待。
是她的話,他忽然就覺得自己是拒絕不了的,他想著,他不會管那些虛無縹緲的天命,不會管什麼刑克親友,不會在乎她的真正身份有多麼不為世俗所認同,他一定會給她一份幸福的。
「你若不願意,沒有人勉強你!」
想要說些什麼緩解心中的熱潮,卻看到了她面上的為難,那麼的明顯。有些火熱的心,一點點兒的冷了下來,眸子抬起,眼中是清冷,嘴角沁著一絲淡漠,到嘴邊的話便換了一句,儘是無所謂的感覺。
「不,我願意,我願意的!」
白聰聰臉上的為難驟然褪去,她看到了寂清塵臉上的冷漠,心中的踟躕全然飛走,只要是為了救他,命都可以不要,修仙之途又怎樣?紅哥哥的壓力又怎樣?
急切地說著,白聰聰的聲音裡有些哽咽,對於修行三百年的妖精來說,也許生命可以為重要的人放棄,修仙之路卻又怎是說放下就可以放下的?那是每一個妖精深藏在心底的,不懈的追求呀!
「既然你們都決定好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雪神女再次化作黑色的霧氣,旋轉一圈兒後,飛快地離開了這間與眾不同的新房。
「我,我要做什麼?」
白聰聰在房中只剩下了兩個人的時候,覺得一陣不知所措,讓她的心六神無主。
「過來!」
寂清塵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透著溫柔,透著幸福,修長的手指終於撩起,向著那個傻傻的少女伸去,那是一種邀請,也是一種肯定。
白聰聰的眼中,少年的樣子那麼的慵懶動人,只是斜斜地倚在床柱之上,就有一股風情襲來,大紅的衣襟半敞,露出了玉白的頸項和胸膛,其上點點汗珠,似是水晶般透明,閃爍著動人的光澤。
「咕嚕!」
白聰聰的喉頭有些乾燥,她現在真的覺得有一把火在燒了,燒的她那麼難受。
那只修長的,還沾著血色的手,像是一支地獄來的勾魂花,勾著她的魂魄,勾起了她心中隱隱的,連自己都不明瞭的渴望。
腳步有些遲疑的,向著床頭的少年走去,這一刻,白聰聰不想拒絕他任何的要求,她想要靠近他,與以往尋求心中的喜樂不同,此時,是一種異性的焦灼,是一種太過強烈的引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