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手忙腳亂地接過那只精巧的瓷瓶,緊緊地捏在手中,白聰聰只覺得有種暖暖的感覺在心頭蔓延,這是他第一次送給她的東西呢,這是他對她的關心呢。|
她的心中暗自決定,一定要好好保存這麼有意義的傷藥,反正人間兵器所造成的傷口,她都可以自愈的。
這種心思是什麼,白聰聰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在意對面不言不語的少年。
「恩人,我叫白聰聰,你叫什麼?」
雖然白聰聰覺得只要和少年呆在一起,即使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她也是開心的,但是,她想要知道他的名字,互相交換姓名在妖界的規矩中,是一種承諾,是一種互相信任的承諾,她低垂著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卻又大聲而堅定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一句情真意切的恩人讓寂清塵有些錯愕,認真地注視著白聰聰好一會兒,想要看出她是否真的傷到腦袋了,但是她的神色中全然的認真,反而將他搞糊塗了。|
「姑娘說錯了,你才是在下的恩人,在下寂清塵!」
想到等會兒就要與她分道揚鑣,寂清塵的心中有些悶,算了吧,不管誰是誰的恩人,他們都不會相見了,自己能給她的,也就只是一個真正的名字了。
清清朗朗的聲音,像是一首詩,吟出了他此世的名字。
「寂清塵……」
白聰聰聽著這個清冷如許,寂寞如許的名字,心中忽然就湧起了一絲疼痛,這個名字,很美,卻也很冷,這個人,真的很孤單,很孤單,前世如此,今生想必還是如此吧。
她要給他幸福,讓他整個人生都不再孤單,能夠開心快樂,這些,在這一刻,深深地印刻在了她的心中,不是為了報恩,只是為了他。
「我們還要趕路,姑娘想來也有要事,便不要耽擱了吧!」
薄唇輕啟,寂清塵幾乎是以著最冰冷的態度說出了這句逐客令,該做的已經做了,不該做的便不能做,這時候分開,是最合適的時候了。
他會記得她叫白聰聰,她會記得他叫寂清塵,以後的人生中,想到對方,會是一個會心一笑的結局,這樣,就很好,很完美了。
「你要趕我走?」
猛地抬起頭,白聰聰幾乎是在寂清塵的話語一落的瞬間,就大聲的喊了出來,那是一種憤怒與不敢置信,還有傷心在明媚的雙眸中溢出。
白聰聰的性格是很軟和的,很少會生氣的,但是這一刻她是生氣的,心是那麼的冷,三百年前,他明明說的是和她相伴,卻獨自離開了人世,三百年後,她以為自己找到了他,以為可以伴著他找到幸福,他卻又要將她趕走。
「不走,我不走!」
喃喃低語著,她的髮絲舞動,一陣氣流在兩人之間盤旋,落葉漫天,如刀似箭,似是眷戀著那張俊美風華的容顏,落葉流連,在寂清塵的臉頰上劃過了一道道淺淺的傷口。
「我有什麼理由,不讓你走?」
纖細的手指輕輕一抹,低垂著的眸子中映入了艷麗的紅,他一直抿緊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完美的弧度,笑出了殘酷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