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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野城,黃家府邸。
還是那些熟悉的建築,不同的是,王三才的身份和立場早已今非昔比。
上次主動來的時候,這裡的主人還是黃勢坤,王三才是為了龐家密室,而這一次來,他卻是來幫黃天的。
王三才鎖定了黃天的位置,發現黃天正在接待廳之中,接待廳裡正有一大幫人,外面也是重重守衛,除了渡鴉和黃天之外,其餘的氣息對王三才來說都很陌生。
他並沒有著急下去,而是閉眼給渡鴉發送了一條短消息。
片刻之後,王三才便收到了渡鴉的回復,他睜開眼睛,就聽見方桐疑惑道:「大哥?我們不下去麼?」
「再等等,我不想在太多人前露面。」王三才低聲解釋一句。
方桐頓時點頭,但是,打量著腳底下那些熟悉的格局與建築,方桐忽然苦澀歎息道:「真想不到,我又一次來到這裡了。」
他越說越是感慨:「我到現在看著這些熟悉的房子,好像都能看到童年的我在其中遊玩,我甚至還記得我經常捉迷藏藏好的位置,還有,我那些哥哥經常藏的位置……」
他說著說著就笑了:「直至現在,我都覺得他們仍舊還在活著,只不過是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王三才微微吸了一口氣,安撫道:「回憶總是讓我們格外懷念。但人嘛,還是要往前看的,走過的路不論坎坷還是平坦,畢竟都已經走過來了,偶爾回頭看看無妨,經常回頭看,想到路上遇到的那些人和事,總會讓人徒增傷感。」
方桐登時笑了,只是笑容略顯勉強:「是啊,我明白。我還是要往前看的。」
兩人正在說話之際。就見下方接待廳中陸續有人走出,只是一小會兒的工夫,所有人就都離開了接待廳,緊接著。王三才就發現門口的那些守衛們也都緊隨離開。片刻之後。接待廳外空無一人。
「好了,咱們也下去吧。」王三才感知到接待廳中就只剩下渡鴉和黃天兩人之後,便就帶著方桐降落了下去。
王三才不想惹人注意。他降落的速度很快,方桐只感覺一眨眼,自己竟然就來到了地面上。
接待廳內,黃天早已站在門口等待,倒是渡鴉,正坐在裡面翹著二郎腿悠閒地磕著瓜子。
王三才見黃天面露微笑,就知道他已經名正言順的重回了族長的位置,只是面色有些蒼白,倒是像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
「黃族長一定是被剛才的地震給驚到了吧。」王三才笑著迎上前去,邊走邊道:「不過看你們府邸沒有建築倒塌,想必只是虛驚一場了。」
「哈哈,是啊。」黃天毫不在意的大笑起來,他看上去心情極好:「剛才我還召集人討論此事呢,真是想不到這一整年的時間,居然會發生如此多的地震。」
「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就好。」王三才隨口說著:「看來黃族長這裡一切都很順利嘛!」
這一次,還不等黃天開口,一旁坐著的渡鴉就忽然起身抱怨道:「別提了我靠,我他大爺的打了一路醬油啊,黃老爺子回來往門口一站……」
「啪!」渡鴉一拍手:「你猜怎麼著?」
王三才善意地笑道:「我猜不到。」
渡鴉白了王三才一眼:「一群人都傻逼了!!」
王三才忍住心中笑意,責備道:「說話文明點。」
黃天並不在意,笑著打著圓場:「這次回來是很順利,確實沒有麻煩到渡鴉先生什麼地方。」
渡鴉卻滿不在乎地嘟囔道:「我還以為出來這趟能有點事情做呢,大爺的,搞的我到現在都無聊的要死,王三才啊,你還是趕緊把我弄回去吧!」
「也好,大衛也回去了,你們正好團聚團聚吧。」王三才二話沒說,點頭就把渡鴉給召喚了回去。
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黃天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王三才,你找我應該是有正經事情吧?」
王三才不免有些意外道:「黃族長怎麼看出來的?」
黃天凝視了一眼方桐,輕笑道:「這位小兄弟我可不認識啊。」
「他是我的好兄弟方桐,我今天帶他來見你,也就是為了他。」王三才笑容一收,正色道。
「方?」黃天一聽這姓登時就皺起了眉頭,轉身隨手一揮,房門被他關上,便指著椅子道:「那咱們坐下來慢慢談吧。」
王三才拉著方桐坐下,就聽方桐主動說道:「黃族長,不知道您對十九年前發生的事情有沒有印象?」
「……十九年前?」黃天沉吟了一下,搖搖頭,滿臉都是疑惑,顯然對方桐的話感覺摸不著頭腦:「這位小兄弟,我看有話還是直說吧。」
私生子人人嫌棄,尤其是在大家族族長的眼裡,這更是一種極大的罪過,要不是王三才帶著方桐前來,黃天一定會對方桐不屑一顧。
「我來說吧。」王三才阻止正欲張口的方桐,隨後便道:「黃族長,十九年前你們黃家給易家下過一個命令,去讓現在易家的族長易天唚暗中協助龐家的族長完成一件任務……這件事情,黃族長應該是忘不了的吧?」
黃天一聽這話,登時就肅然起來:「這件事情我知道,怎麼你忽然要問這件事?跟這位小兄弟有什麼關係?」
剛說完這話,他忽然又補充道:「我記得易家搶回來的應該是個女嬰吧?」
王三才點頭,但緊接又搖頭:「易家搶回來的的確是個女嬰,但你不知道,還有一個男嬰被龐家搶了去,而那個男嬰就是方桐。」
黃天頓時一扯嘴。
王三才沒有說更多的信息,單刀直入道:「我今天帶著小桐來找你,就是為了瞭解他的身世,黃族長,當年你為什麼要下令去從一個產婦手裡奪嬰?那個產婦究竟是什麼身份?小桐的父親究竟是什麼人?」
他沒有把話說的太難聽,但黃天臉上已經悄然浮上暗紅,他忽然重重歎了口氣:「王三才,你知道麼?在易天唚完成任務之後,我才知道他們原來是殺了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產婦,如果我早先知道是這樣的話,說什麼也絕不接手這個可恥的任務!!」
黃天說到最後,語氣中滿是羞憤之意:「這是我黃天生平無法抹去的最大污點!」
王三才和方桐對視一眼,方桐忍不住苦笑道:「這麼說……黃族長也是不知道我的身世了?」
見黃天點頭,王三才一皺眉:「當年能命令黃族長的,恐怕就只有周寧一人了吧?」
黃天再次點頭,重重歎息一聲,便娓娓道來……
原來,黃天和周寧從小玩到大,可以說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夥伴,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關係比親兄弟還要鐵,正因如此,周寧真正信任的人就只有黃天,對於黃天來說,周寧不僅是他的王君那麼簡單。
於是,在十九年前,周寧暗中找到黃天,告訴他,讓他去找一個信得過的人手去與龐家族長會面完成一個任務。
黃天當時還尚年輕,考慮問題也不成熟,抱著對周寧的一腔信任,二話沒說就告訴了易家族長。
而易家族長見黃天隨口一說的樣子,以為是個很輕鬆的任務,在有意栽培易天唚之下,便派易天唚去與龐家族長會面了。
於是,一個讓黃天這一生都不恥的污點便就此發生了。
黃天至今回憶起來都咬牙切齒:「易天唚回來的那天晚上至今我永遠都記得,那晚下了暴雨,他一身白衣被鮮血浸透,他一手拿著一個荷葉護在身前,荷葉下面是一個哇哇大哭,身上還帶著血的女嬰。」
他重重歎息:「此後的幾個年頭,我經常被噩夢驚醒,被那年那人那場雨驚的冷汗淋漓。」
伴隨著黃天的講述,王三才彷彿看到了一個即將產嬰的孕婦在漆黑的雨夜中絕望的奔跑,終於,兩個嬰孩出世的啼哭聲還是成為了她的噩夢,而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那個能保護她的人卻始終都未出現。
方桐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眼眶變得模糊了起來,他一說話,就發現連自己的聲音都變得哽咽了:「我母親……和父親,究竟是什麼人?」
黃天沉默了半響,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事後我一再追問,周寧只是歎息著告訴我她是一個可憐的人,我伺候憤然與他決裂,他還是沒有對我吐露其他的半個字。」
「這麼說……」王三才沉吟了一下:「知道小桐身世的,就只有周寧了麼?」
黃天無聲點頭,他忽然站起身來,給方桐鞠了一個直角躬,滿是歉意道:「對不起,你母親之死跟我脫不了干係,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月……不,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我安排好的的繼承人之後,我黃天這條命,你隨時都可以取走!!」
王三才沉默地看著方桐,方桐則在沉默了片刻之後站起身來,他緩緩走到黃天跟前,輕輕攙扶起了他,低聲道:「不怪你,黃族長,要追究,我也只能去找周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