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掉他。:」白頭鷹見趙東昇倒在了地上,臉上的神情不由得大變,高聲向周圍的持槍大漢喊道。
幾乎同時,幾名大漢已經判斷出了偷襲者的方位,衝著輕微聲響傳來的方向扣動了扳機,密集的子彈打得那處雜草塵土紛飛,兩名大漢還向那裡扔了手雷。
伴隨著轟轟兩聲爆炸後,大漢們端著槍快速向那個雜草堆推進,前去查看躲在後面的人是否已經被打死或者受傷。
「趙董,趙董!」柳葉跪在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的趙東昇的身旁,驚惶地推著他,聲音有些顫抖地喊著,面色煞白,她沒有想到趙東昇這個時候會被偷襲。
「你輕點兒,我被你晃得頭暈。」正當柳葉雙目泛紅、神情緊張的時候,趴在地上的趙東昇忽然抬起頭來不無鬱悶地衝著她說了一句。
原來,剛才就是對方開槍的一剎那,趙東昇的潛意識覺察到了危險,於是下意識地向前撲去,子彈貼著他的腦袋飛了過去,看樣子對方瞄準的目標是他的頭部,差一點他就要橫死在這裡。
由於趙東昇無法確定對方有幾個人,因為為了安全起見他就趴在地上「裝死」,結果被柳葉晃得頭暈目眩,要知道他的腿上也中了彈片,流了不少血,現在身體比較虛弱,哪裡經得起柳葉這麼折騰。
柳葉萬萬沒有想到趙東昇竟然沒事兒,微微怔了一下,隨後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連忙轉過身不讓趙東昇看見。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轟得一個爆炸聲,偷襲了趙東昇的那個槍手所藏身的草叢後面發生了爆炸,好像槍手引爆了手雷。
不過幸運的是由於槍手藏身的地方是一個低窪處,再加上前去搜索的白頭鷹的手下距離他還有一段距離,所以爆炸並沒有對白頭鷹的人造成傷害。
「槍手已經死了。」片刻之後,戴著通訊耳機的白頭鷹接到了前去查看的手下的報告,沉聲向趙東昇說道,他剛才還以為趙東昇被擊中了,驚出了一身冷汗。
「竟然選擇自殺。」趙東昇聞言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後向一旁的立著的持槍大漢說道,「扶我過去看看。」
趙東昇之所以要去看那個槍手的屍體,是因為他的心裡感到一些疑惑,自殺的方式有很多,如果那個槍手不想被抓住的話,完全可以衝著自己的腦袋來上一槍,沒有必要用手雷。
除非,除非他有什麼目的,趙東昇想去看看那個槍手究竟想幹什麼。
「老闆,太危險了吧。」白頭鷹沉吟了一下,臉上流露出了為難的神色,現在現場的情況未明,他擔心對方還有埋伏。
「放心,我命大福大,要死哪裡有那麼容易。」趙東昇聞言一使勁站了起來,邊上的兩名持槍大漢見狀連忙過來攙扶。
「好吧。」白頭鷹見趙東昇態度堅決,知道他已經下定了決心,於是點了一下頭,吩咐四周的持槍大漢注意警戒,然後在一群大漢的簇擁下和趙東昇來到了那個發生爆炸的窪地。
「依你的判斷,這傢伙是想自殺還是想扔手雷。」趙東昇看了一眼那名槍手的屍體,隨後轉過身去,皺著眉頭問道,感覺一陣反胃。
那個屍體的腦袋被炸得稀巴爛,白色的腦漿和紅色鮮血灑了一地,看上去令人非常不適,趙東昇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慘烈的場景。
白頭鷹聞言看向了身旁的一名健壯的中年白人,那名中年白人是一名經驗豐富的傭兵,他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那名槍手的屍體,起身沉聲向趙東昇說道,「根據現場的爆炸痕跡來看,他是把手雷拿到面前引爆的,否則的話現場的那些腦漿和血不會呈現那種形狀。」
「你是說,他是自殺的?」趙東昇微微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問道。
「依據我的經驗來看,他是自殺的。」中年白人聞言肯定地回答。
「查出他的身份,我要知道他是誰。」聽了中年白人的話後,趙東昇可以肯定這名槍手是想隱藏身份,這才用這種方式來毀容的,他扭頭看了一眼槍手的屍體,沉聲向白頭鷹說道。
如果趙東昇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採取這種殘忍死法的人肯定就是僱主派來的心腹,他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故而在認為殺了趙東昇的情況下為了保護僱主而死。
「把他帶上。」白頭鷹聞言衝著邊上的幾個大漢揮了一下手,那幾名大漢就上前抬起了那個槍手的屍體,腦漿和鮮血順著屍體的半拉腦袋往下直流。
趙東昇見狀喉結蠕動了一下,強忍著嘔吐感,轉身隨著白頭鷹等人離去,他這兩天已經在這個鬼地方待夠了,是一刻也不想再停留。
白頭鷹已經安排好了車輛,就停在別墅的院子裡,趙東昇和柳葉上了一輛越野車的後座,白頭鷹坐在副駕駛的座位,被幾輛車護衛著,風馳電掣般離去。
上車後不久,趙東昇從衣兜裡掏出手機給了柳葉,柳葉清楚他的意思,給傑克打了一個電話。
傑克那邊也結束了戰鬥,雖然他們幹掉了伏擊者,但是傷亡慘重,有一半的人都在戰鬥中死去。
得知柳葉和趙東昇已經脫險的消息後,傑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兩人這次凶多吉少,沒想到趙東昇和柳葉成功逃過了這一劫。
既然趙東昇和柳葉沒事兒,那麼傑克就領著剩下的人撤離了交戰地點,前往一個安全的地方,他們與伏擊者的槍戰肯定已經驚動了警方,可不想被警察抓住。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等柳葉打完了電話,趙東昇望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問道。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份的。」柳葉聞言遲疑了一下,摘下了頭套,露出了一張有些蒼白憔悴的臉頰,她知道趙東昇已經認出了她。
「在地下室,你的聲音和眼神出賣了你。」趙東昇淡淡地回答,隨後沉聲說道,「我從來不會輕易發生在我身邊的巧合,在巴黎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你,不過一年多來都沒有抓住你的破綻,想不到你會在這裡出現。」
「我在接這個任務之前就知道你不好對付,現在看來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厲害。」柳葉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她覺得自己戴頭套的舉動完全就是多餘的,因為第一次見面就被趙東昇給認了出來,完全失去了遮掩的意義,而且趙東昇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她,這也意味著她的臥底任務是一個失敗的計劃。
「我現在很好奇,你的任務究竟是什麼,商業間諜?綁架我?還是要我的命?」趙東昇扭頭望著柳葉,頗為狐疑地問道,這個問題他百思不得其解,因為柳葉的行為不合理。
「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吧。」柳葉想了想,給了趙東昇一個勉強的微笑,她並不想解釋這件事情,也無法向趙東昇進行解釋。
「這些天我給你放個假,你先把傷養好,然後我把你調到法國,你到時候想幹什麼都可以。」趙東昇聞言抬頭望向了前方,他看出柳葉並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並不想強迫柳葉回答,一是因為柳葉是女人,二來是因為柳葉剛才在交戰中掩護過她。
「謝謝你。」柳葉的雙目流露出一絲黯然的神色,低聲向趙東昇道謝,趙東昇這樣安排就是不準備追究她責任的意思,讓她可以從華威集團全身而退,隨後想到了一句,有些擔憂地問道,「傑克呢,你準備怎麼辦?」
「傑克必需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趙東昇聞言神情嚴肅地回答,雖然傑克不是主謀,但是他畢竟是造成了不小傷亡的爆炸案的實施者,因此肯定要承受相應的責任。
柳葉聞言頓時陷入了沉默,雙目中閃過一絲失落的神色,雖然她早有準備,可是聽趙東昇親口承認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再怎麼說她和傑克也是有著生死交情的,當然不希望看見他出事。
車廂裡隨即安靜了下來,趙東昇坐在那裡想著心事,他已經決定了,無論如何都要弄清那個自殺的槍手的身份,然後把那個幕後主使給揪出來,否則的話不知道這傢伙還會繼續使出什麼陰招。
趙東昇當然不害怕那個幕後主使,可是他不希望皇甫依婷母子陷入陷阱,因此一定要把這個傢伙給了剷除了。
兩天後,趙東昇出現在華威集團美洲大區總部大廈,召開了美洲大區高層幹部會議,在會議上宣佈了美洲大區總部的新的人事任命,從華威集團總部調來了幾名人員接替在爆炸中遇難者的工作,華威集團美洲地區各國辦事處主任、副主任等人悉數到齊。
直到晚上聚餐結束,誰也沒有發現行走如常的趙東昇有什麼異樣,由於趙東昇的走動,使得他腿上原本已經縫合的傷口裂開,不得不重新縫針。
美洲大區的這次高層幹部會議是早就定好了的,所以趙東昇必需要要出席,而且還不能讓別人看出破綻來,畢竟美洲大區總部剛剛經歷了一場嚴重的爆炸事件,他如果再出事的話將引起美洲大區的動盪。
趙東昇脫險後就給皇甫依婷打電話報平安,自從他交換了趙傲宇後皇甫依婷寢食難安,一直為他擔心,當聽到他的聲音後忍不住哭了出來,她真的害怕以後再也見不到趙東昇。
皇甫依婷告訴趙東昇,趙傲宇回來後向她詢問過他的事情,被她給敷衍了過去,說趙東昇工作太忙,以後有時間會來看望趙傲宇,這使得趙傲宇非常開心和期待。
看得出來,趙傲宇非常喜歡趙東昇,雖然趙傲宇才**歲,不過已經知道是趙東昇把他從那些綁匪的手裡將其換走的,他非常高興自己有這麼好的父親,從趙東昇的言語和眼神中能感受到濃濃的父愛。
又過了一個多星期,美洲大區的各項事務已經走上了正軌,爆炸案帶來的負面影響逐漸消散,趙東昇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由於這次爆炸事件,趙東昇提高了華威集團個駐外機構的安全等級,增強了各單位安保部的職能,強化了安全檢測措施,避免再度發生類似的事件。
讓趙東昇感到安心的是齊偉民,他雖然受了重傷,但傷勢恢復得非常好,按照醫生的推斷半年後就能完全康復。
雖然齊偉民現在的情況並不能辦公,但是在這次美洲大區總部的人事任命中沒有主任的職務,這也就是說齊偉民依舊是美洲大區總部的主任,只不過日常事務由兩個副主任分工處理。
趙東昇原本想把齊偉民調回總部,讓他好好休養,可是齊偉民卻不想在就這麼「鎩羽而歸」,趙東昇於是尊重他的意見,讓他繼續掌舵美洲大區。
與此同時,白頭鷹對那個用手雷自爆自殺的槍手身份的調查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已經進入了收尾階段,趙東昇靜靜地等待著結果,處於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寧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