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贓物」
由於屋裡的搜查，院子裡的人們一派沉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緊張地等待著結果，想知道中等身材警察等人能不能在房子裡搜到什麼贓物。
入室搶*劫再加上強姦，這可是性質惡劣的大罪，如果巷子裡住著這麼可怕的罪犯的話，那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找到了，從一個抽屜裡找到贓物了。」沉默中，房間裡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隨後，一名聯防隊員手裡拿著一個小袋子快步走了出來，交給了國字臉警官，現場的人們不由得齊刷刷地望了過來。
「這些首飾是你的嗎？」國字臉警官打開小袋子一看，裡面是幾件金首飾，有項鏈、戒指和耳環，於是裝模作樣地問一旁的胡禿子。
「對，是我的，項鏈後面還刻著我和我老婆的名字。」胡禿子的手裡用一條毛巾捂著臉，高聲回答，同時惡狠狠地瞪著趙東昇，恨不得將趙東昇生吞活剝，他的鼻樑已經被趙東昇扔得那個酒瓶裡給砸踏了，疼得要命。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國字臉警官聞言，冷笑著向趙東昇說道。
「這些東西不是我們家的，我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它們。」不等趙東昇開口，韓素素已經嬌聲回答，面罩寒霜地盯著國字臉警官，很顯然是這些金首飾是剛才搜查的時候被人趁亂放進去的，她先前的預感沒有錯，國字臉警官和胡禿子果然要栽贓她和趙東昇。
「對，我二姐說的沒錯，不是我們家的東西，我親眼看見是他放進我們家抽屜裡，然後又拿了出來。」韓素素的話音剛落，賈雲飛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大聲指著那名把首飾拿給國字臉警官的聯防隊員說道。
「你胡說八道。」那名聯防隊員聞言臉色一變，衝著賈雲飛吼了一嗓子，極力否認。
「小伙子，你知不知道這是贓物，如果你說謊的話，就是包庇，是要坐牢的。」國字臉警官有些不滿地看了那名連忙隊員一眼，心中暗罵一聲蠢貨，連這麼簡單的事情也辦不好，隨後神情嚴肅地向賈雲飛說道。
「我當然不是說謊，我……」賈雲飛見國字臉警官不相信自己，於是把手裡握著的手機舉了起來，剛才他恰好把那個聯防隊員往抽屜裡放那個小袋子，後來又裝模作樣地拿出來的一幕拍了下來。
「小飛，這裡沒你的事兒。」韓素素見狀連忙開口阻止了賈雲飛，同時衝著他使了一個眼色，讓他不要把手機拍攝的事情說出去。
賈雲飛還是太嫩了，缺乏社會經驗，很顯然國字臉警官和胡禿子是一夥兒的，這麼重要的證據要是落到了他的手上的話，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你放心吧，我和你二姐沒事兒。」趙東昇注意到了賈雲飛手裡握著的手機，立刻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於是故意高聲安慰賈雲飛，隨後轉移了話題，向張叔說道，「張老哥，我和素素估計要在派出所裡待幾天了，麻煩你到時候送些生活用品到西城分局西門派出所。」
剛才被那些小混混一嚇，張叔這個時候的酒勁已經醒了大半，聞言怔了一下，好像送東西的事情應該是韓素素的家人來，怎麼也輪不到他。
「放心吧。」不過隨後張叔就聽出來了不對勁的地方，原來國字臉警察不是文華派出所的，而是西門派出所的，並且還是屬於西城警察分局，跟文華派出所屬於兩個分局，怪不得國字臉警官不給龔小山面子了，雙方實在是擱得太遠了，於是衝著趙東昇點了一下頭。
「帶走！」國字臉警官並不想在這裡多待，眼見已經人贓俱獲，於是擺了一下手，快步向門口走去，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肯定有人已經報警了，他要趕在文華派出所的人來之前離開這裡。
要不然的話可就麻煩了，像這種不打聲招呼就跨轄區抓人的行為可是大忌，因為這裡面涉及到了區域管理的問題。
通俗一點兒來講，警察只有在所屬的轄區內才有執法權，要想在別的轄區抓人的話必須通知當地警方或者由上級機關進行協調，否則那就是違規執法，而且還有利益上的衝突，後果可大可小。
舉個例子，外地警方到本地抓一個嫌疑人，如果通知了本地警方，算雙方聯合辦案，雙方都有成績，要是外地警方一聲不響地就把人帶走的話，那麼就與本地警方沒有絲毫的關係了。
除了成績外，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因素，由於案件可能存在交叉，那就是外地警方所抓的嫌疑人很可能是本地警方另外一個案件的嫌疑人，要是突然把人抓走的話，那就打亂了本地警方的佈置。
所以，溝通順利的話，兩地警方和和氣氣地坐下來協商解決問題，被抓的嫌疑人由外地警方帶走，而溝通不順利的話，那麼不僅帶不走嫌疑人，而且那些外地的警察也很可能被扣住，甚至被審問。
一般來講，即使同屬一個分局下屬的派出所，如果要跨轄區抓人的話，事先即使不通知當地派出所，那麼也要向分局匯報，要不然極容易引起兩個派出所的之間的矛盾，畢竟誰也不願意自家的轄區被別人「胡亂伸手」。
韓家的人可能不清楚這裡面的關係，認為警察來抓人抓也就抓了，可是張叔不一樣，他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這些長時間，可是知道警察執法權的，曾經就聽說過某地一個派出所跨區到另外一個派出所的轄區掃黃，結果與另外一個派出所的警察發生衝突的事情。
尤其像國字臉警察所說的這種入室搶*劫、強姦的大案，恐怕已經不是派出所能做主的了，至少也要由分局層面以上的警方部門來辦案。
國字臉警官是派出所的人，那麼通常情況下不可能由他來抓趙東昇和韓素素，應該是他的派出所所在的西城分局刑警大隊，而且城關分局的警察必須要參與進來。
在張叔看來，國字臉警官的做法非常不合理，最起碼是違規了，而且是嚴重違規，所以這裡面極可能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貓膩，而趙東昇剛才的那聲囑咐就是提醒他這一點。
趙東昇沒有反抗，順從地跟著國字臉警官等人走了，他現在已經把國字臉警官所屬的派出所公佈了出來，小范如果等不到他電話的話肯定會來查看，屆時就能找到他。
「爸、媽，我沒事的，你們放心吧。」韓素素走在趙東昇的身後，被兩名聯防隊員一左一右地夾著，邊走邊向跟在後面的肖桂芬等人說道。
她並不怕那些金首飾的栽贓，唯一擔心的就是趙東生在派出所裡的安全，很顯然胡禿子與國字臉警官是一夥兒的，天知道他們會對趙東昇做出些什麼。
肖桂芬和賈海山等人緊張地尾隨著趙東昇和韓素素來到了院子外面，一輛警車和一輛黃色麵包車停在門口，趙東昇和韓素素被押進了麵包車裡，然後警車明著警笛離開了。
「老韓家的姑娘挺懂事兒的，不會幹出入室搶*劫這種事情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現在都人贓俱獲了，肯定是他們幹的，要不然警察也不會抓她？」
「怪不得老韓家的姑娘每年往家裡寄那麼多的錢，原來都是搶*劫來的。」
「我一看那個趙老闆就不像個好人，說不定手裡面犯有什麼大案！」
「真看不出來，那個趙老闆文質彬彬的，怎麼能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
聚集在四周的街坊鄰居望著離開的兩輛車，竊竊私語地在那裡議論著，經歷了剛才的那一幕後，趙東昇和韓素素很顯然被人們當成了入室搶*劫、強姦的罪犯。
一時間，關於趙東昇和韓素素是搶*劫犯和強姦犯的流言蜚語傳遍了整個巷子，鬧得風風雨雨，誰都知道老韓家那個能賺錢的大姑娘是犯罪分子，有人惋惜，有人感慨，還有人幸災樂禍。
「老張，你見識多，想想辦法吧，我相信我女兒不是那種人。」在人們或是善意、或是惡意、或是無意的議論聲中，肖桂芬焦急地向張叔說道。
她現在哪裡有精力理會那些非議，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了趙東昇和韓素素身上，張叔在巷子裡怎麼也算是一個能人，見多識廣，遇到這種事情只能找他想辦法。
「這事兒必須找老龔家的小子。」張叔想了想，當機立斷地說道，別看他在趙東昇面前吹得是天花亂墜，其實他就是一個小商人，人際圈子的層面並不高，在警察裡也就跟文華派出所的人還熟一些，其他派出所的人根本就夠不上，因此也沒什麼好辦法，唯一能指望上的也就是龔小山了。
龔小山是文華派出所的副所長，而韓素素的家是在文華派出所轄區，國字臉警官作為這麼大張旗鼓地來這裡抓人，況且又是這種入室搶*劫、強姦的大案子，怎麼得也要跟文華派出所打個招呼。
現在國字臉警官別說讓城關分局協調了，連文華派出所都沒有通知，文華派出所當然有權過問發生什麼事情了，總不能無緣無故轄區內的人就被抓走了吧，那樣豈不是天下大亂了，萬一是冒充警察綁架的怎麼辦？
聽了張叔的話，肖桂芬連忙跟著他急匆匆地往住在巷子不遠處的一個大雜院走去，龔小山父親的家住在那裡，雙方都是老街坊，關係不錯。
半路上，肖桂芬遇到了龔小山的父親老龔，老龔聽說了韓家出事了，於是跟著看熱鬧的人群往這邊趕，
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後，老龔連忙給龔小山的家裡打了一個電話，這個時候手機還不普遍，龔小山雖然是副所長也沒有手機，因此老龔沒辦法直接聯繫他。
從龔小山老婆那裡，老龔得知龔小山在派出所值班，於是又打到了派出所，結果派出所的人告訴他，剛才接到了報警，說有小混混闖進了民居，龔小山領著人出警去了，而出警的地方正是韓家所在的大雜院。
幾分鐘後，一輛鳴著警笛的警車和一輛白色麵包車駛進了巷子裡，在韓家大雜院前停了下來，一名三十多歲的魁梧警官神情嚴肅地從警車副駕駛座上下來，他就是文華派出所副所長龔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