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10
就連九車間的職工也分成了兩派,兩派人數旗鼓相當,各自佔了一半的人數,一派支持趙東昇和牛保國的改革,另外一派則擔心改革失敗。
雖然現在九車間的境況比不上廠裡其他的部門,但至少能發出基本工資,一旦成立了自負盈虧的電器分廠,那麼很可能連基本工資都發不出了。
由於廠裡的焦點都集中在了九車間上,因此職工們暫時忽略了那條流水線的事情,就在市政府下發公文的那天晚上,國家機械委員會的專家魯廣平教授終於來到黃州,他這次是百忙之中抽空前來,由於工作繁忙只能在黃州待一天,後天早上就要坐火車離開。
當然了,魯廣平不可能是白來的,為了能請動他,白克明給魯廣平開出了五千元的勞務費,在這個年代可謂是一筆「巨資」。
由於人是白克明請來的,因此白克明親自去火車站接站,晚上在黃州最高檔的黃州大酒店設宴為其接風洗塵,包括武魁和張海山,廠領導悉數出席。
魯廣平是國家機械委員會的權威專家,在國內機械行業赫赫有名,他此次並不是孤身前來,帶了他的博士生兼助手陳信隨行。
白克明對魯廣平和陳信自然是熱心款待,在黃州賓館給兩人訂了兩個高檔套房,魯廣平和陳信一路上旅途勞累,吃了晚飯就回賓館休息,在黃州大酒店門口與白克明等人分手。
等魯廣平和陳信坐進白克明專門準備的一輛黑色轎車離開後,白克明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武魁,意氣風發地鑽進了自己的小車裡。
「哼!」武魁看見了白克明眼神中的得意,嘴角禁不住流露出了一絲冷笑,也轉身上了自己的配車。
張海山將兩人的表現盡收眼底,眉頭微微皺著,雖然白克明好像在與武魁的爭鬥中佔據了上風,但是從武魁的反應上感覺武魁好像有著後手,最終鹿死誰手可真不好說。
凌晨兩點,黃州大酒店第七層。
寂靜的走廊內忽然響起了一陣高跟鞋的聲響,一名穿著紅色裙、戴著紅色墨鏡的妖艷女子踩著高跟鞋,扭動著腰肢來到了716號套房的門口,伸手敲了敲房門。
「誰呀?」片刻之後,一個男人懶洋洋的聲音從門裡傳來。
「對不起先生,樓上的衛生間堵了,我們要進行修理。」妖艷女子裝作賓館女服務員的聲音,不慌不忙地說道。
「等等,這就來。」隨即,門內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片刻之後,房門咯吱一聲打開了,陳信披著衣服出現在了門口。
「你是誰?」當看見門前站著的那位妖艷女子後,陳信不由得微微一怔,愕然問道。
「你猜呢?」妖艷女子嫵媚地一笑,伸手推開陳信,一側身就進了屋裡,隨手關上了房門。
「你怎麼能闖進別人的房間,趕快出去,要不然我叫保安了。」陳信見狀眉頭微微一皺,他以為對方是一個小姐,因此高聲呵斥。
「你叫呀,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看看大家會怎麼認為。」妖艷女子咯咯一笑,一挺飽滿的胸部,向陳信的身上湊了過去。
「你要幹什麼?請自重。」陳信見狀連忙向後退去,沉著臉向妖艷女子說道,就像妖艷女子說的那樣,此事一旦鬧大的話他可就說不清楚了。
「幹什麼?當然是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情了?」妖艷女子一邊脫著身上的裙子,一邊曖昧地向陳信走過去,逼得陳信連連後退。
「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陳信見到妖艷女子的架勢嚇了一跳,連忙向她說道,「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你這個人怎麼如此不解風情,難道我長得難看嗎?」妖艷女子聞言咯咯地嬌笑了起來,在陳信愕然的注視中三下五除二就脫光了身上的衣服,光溜溜地呈現在了陳信的面前。
「你再不出去我可就要喊保安了!」陳信見妖艷女子如此不知廉恥,面色一沉,伸手一指門口處,高聲喝道,「出去!」
陳信的話音剛落,房門那裡忽然傳開了用鑰匙開門的聲響,不等陳信反應過來,三名五大三粗的壯漢推門走了進來。
與此同時,妖艷女子猛然衝上前,一把摟住了毫無防備的陳信,兩人就勢摔在了屋裡的床上。
還沒等陳信反應過來,他的眼前忽然閃過幾道亮光,耳旁也傳來卡嚓聲。
陳信頓時感到不妙,連忙扭頭一望,只見一名光頭壯漢手裡拿著一台照相機,正衝著他不停地照相。
見此情形,陳信大吃了一驚,他想推開身上的妖艷女子,可是妖艷女子死死地摟著他,將臉頰緊緊地貼在陳信的臉上,擺出親密的姿態任由那名光頭壯漢拍照。
「你們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陳信心中大為焦急,在與妖艷女子僵持了一會兒後,用力將其推開,然後走過去就想搶光頭壯漢手裡的相機。
不等陳信靠近,光頭壯漢身旁的兩個壯漢快步走上前,一左一右將他架住。
「我是什麼人你不用管,我知道你是京城來的專家,只要你讓你老師管住自己的嘴,不要說些什麼不該說的話,那麼這些底片就是你的。」光頭壯漢晃了晃手裡的相機,大大咧咧地向陳信說道,「否則的話,這些香艷的照片會被寄到你的單位,到時候不僅是你,就連你的老師也會受到牽連。」
「你們這是栽贓陷害,我可以報警抓你們。」陳信跟著魯廣平接觸過不少大場面,壓抑著心中的震驚,面無表情地望著光頭壯漢。
「你可以理解這是栽贓陷害,也可以去報警,我不攔著你,這是你的自由。」光頭壯漢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一臉狡詐地看著陳信,「陳專家,你說當你老婆和同事看見這些照片時會有什麼反應?他們難道也和你一樣認為這是栽贓陷害?」
「你在威脅我!」陳信聞言,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冷冷地瞪著光頭壯漢,如果那些照片曝光的話,他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聲譽和前途必將受到影響,嚴重的話工作都可能保不住。
要知道這可是八十年代,生活作風問題的性質十分惡劣,往往會受到嚴厲的處罰,陳信深知其中的厲害。
「我們只是想跟陳專家合作而已,互惠互利,互惠互利。」光頭壯漢聞言微微一笑,一甩手,將一個信封扔到了床上,「我們不會讓陳專家白白幫忙的,這是一點兒小小心意。」
說完後,光頭壯漢衝著那兩名架著陳信的壯漢擺了一下頭,摟著那名穿上裙子的妖艷女子向門外走去。
那兩名壯漢隨即鬆開了陳信,跟著他離開了房間。
臨走之前,那名妖艷女子衝著陳信拋了一個媚眼,風騷至極。
出了黃州賓館後,光頭壯漢讓妖艷女子和兩名壯漢上了一輛停在路邊陰影裡的黑色轎車。
黑色轎車啟動後拐過了幾個街口,在一個路口處停了下來,光頭壯漢獨自下了車,將照相機交給了一名等在路邊樹蔭下的一個留著小平頭的男人。
「辦妥了?」小平頭接過相機,低聲問光頭壯漢。
「強哥,都辦妥了,拍得很清楚。」光頭壯漢點了點頭,壓低了音量回答。
「辛苦了,請弟兄們喝酒。」小平頭從隨身的黑色手提包裡摸出了兩千塊錢,遞給了光頭壯漢。
「謝謝強哥!」光頭壯漢笑瞇瞇地接過錢,衝著小平頭躬了一身,扭頭離開了。
小平頭望了望手裡的照相機,嘴角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轉身上了一輛停在邊上的摩托車,絕塵而去。
與此同時,陳信拿著光頭壯漢留下來的信封,忐忑不安地敲開了隔壁魯廣平的房門,信封裡裝著六千塊錢,。
魯廣平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後,背著雙手,眉頭緊皺地在屋子裡來回踱著步子,光頭壯漢等人很顯然是衝著他來的,而且從光頭壯漢的言語中,他可以確定對方這麼做一定是跟黃州機械廠的那條流水線有關。
按照計劃,魯廣平明天將會去黃州機械廠,他的任務當然不是機械廠公告欄的公告寫的那樣是來修理機器的,而是對機器的整體性能進行評估,然後將評估報告交給白克明。
從今晚的這件事情上,魯廣平敏銳地意識到黃州機械廠的那條流水線可能涉及到一個大問題,否則的話不會有人下這麼大的氣力來對付他,不惜設下了這條美人計來陷害陳信。
說實話,魯廣平不希望自己陷入到這種地方上的權力爭鬥中去,那樣的話將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實在不是明智的選擇,他只是來賺外快的,並不想給自己招惹什麼麻煩。
「明天你代我去一趟黃州機械廠,不要給他們任何結論。」良久,魯廣平停下了腳步,沉聲吩咐陳信,經過深思熟慮後他決定明哲保身,不去黃州機械廠,這樣的話黃州機械廠的事情就牽扯不到他了。
陳信已經跟了魯廣平十來年,自然知道魯廣平心中是怎麼想的,於是心神不寧地點了點頭,他現在希望光頭壯漢屆時能說話算話,等事情過去後將那些照片的底片還給他,否則的話他將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