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下街區有點像塔卡漠鎮的鏡湖湖畔。可,樂小,說網祝願所有高考考生考試順利。從一對握著法杖的羽族魔法師雕像之間經過,又穿過一連串的拱門,低矮的建築物稀稀落落地散佈在圓弧形街道的兩旁。這裡處處都有高塔,支撐著樹冠般的島群。
真像一棵古怪的大樹。伊凡仰望著頭頂的天空,陽光從小島之間投下,在小島邊緣暈出淡淡的虹光。因為有這些島的遮掩,這裡顯得有些陰暗,而且這片街區還種著成片的棕櫚樹。當然,這裡的房屋要比塔卡漠鎮的那些小房子精緻多了,鋪著青色或深淺不一的藍色琉璃瓦,塗著灰色或白色的牆。有些房屋門前還掛著煤油燈和木刻的魔法掛件,讓伊凡不禁又想起了以前的事。
「住在這附近的大多都是研究古老魔法的舊學者,除了我們以外,還有很多人願意住在這片寧靜的土地上,這裡很適合被遺忘的孤獨學者們,不是嗎?我們很少對外面的世界好奇,直到今天都是……」阿爾傑農拄著法杖邊走邊念叨著,「上街區?噢,它很了不起,就像是羽族重建的天國。巴德沒有去過上街區吧,我也沒有,我老了,不想費那個力氣。上街區看起來不那麼安全,我總覺得那些橋隨時都會斷裂,它們就像不結實的繩子。我們沒有翅膀,沒有,那裡不適合沒有翅膀的人居住。」
「哦……」伊凡應了一聲。阿爾傑農長老說得還是很有道理的,這裡的空中小島比他們居住的雪蓮上街區要高得多。確實令人感覺很不安全。
「住在那上面的都是羽族嗎?」他問。
「不知道,不想探究。」阿爾傑農長老搖著頭,「布蘭奇水果店不是巴德開的,是莎莉絲特,她比巴德更喜歡熱鬧。你知道她不是巫師,如果不是最近有事,你在水果店裡遇見的應該是那位善良而又熱情的夫人。我們現在不談了,等到了屋裡再說。」
阿爾傑農長老停住了嘮叨。這時,他們的前方出現了一段白牆。
是很廣闊的一個大院子。
這裡就是巴德家了。巴德一家看樣子過得不錯,越過白牆。可以望見裡面的暗藍色屋頂。掩映在栽滿了整個院子的果樹中央。在這片街區的,房屋與房屋之間的間隔都挺遠的,像是林中偶然出現的一個宅院,大概是為了「舊學者」們研究的時候不互相干擾。才設計得如此幽靜。巴德家的門口倒是沒有掛煤油燈。他掛了一個木刻的六芒星。
他拿出鑰匙。打開大門。
「不好意思,莎莉最近挺忙的。」巴德無奈地回過頭笑笑。
伊凡訕訕地點頭。儘管他想不通身為水果店老闆的莎莉絲特為什麼要待在家裡忙碌,而讓會魔法的丈夫去看店。
然而。剛一進門,還未走到房屋前,他就看見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場面。
房屋只有一層。長長的屋頂天台上,一位穿著藍白色長裙的少女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天台的邊緣,金色長髮披在她身後,閃閃發亮。
那個人……不對!她好像不是這裡的巫師。彷彿一隻靈秀的天鵝,她就婷婷地佇立在那裡,遙望天空。
突然,她飛快地跑向天台邊緣。奔跑的同時一對白色翅膀從她背上伸出,展開!阿爾傑農和巴德這兩個巫師居然一時間全都愣住了,兩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只見那位少女——顯然那是位羽族少女——朝著太陽高高地躍起,翅膀揚起,使力往下一拍。
啊……
羽族,果然有種很神聖的感覺啊。
在起飛的那一瞬間,周圍的一切都彷彿定格成一幅莊嚴的宗教壁畫。伊凡也看呆了,雖然離那麼遠,他看不清少女的面貌,他只是覺得那對純白的翅膀,美得出奇。
但是。
「唔……」
少女很快發出好像憋得喘不過氣一般的痛苦哼叫,翅膀拍打的動作怪怪的,只拍了幾下,咚地一聲巨響,她臉朝下栽進了一叢棗樹之間。
「啊——格丹米撒!瓦達卡安!卡安!卡安!」
霎那間,少女慘叫著喊出了一連串伊凡完全沒聽懂的詞。巴德的臉色變了,阿爾傑農嘴巴張得可以塞進一個蘋果。然後,令人措不及防地,兩個巫師同時揮起法杖。
「風之舞,向我的前方,以守護的力量——」
「水之柔光——」
兩人都向著那位羽族少女掉下來的地方放出了魔法。伊凡往後一退,下意識地抬起右手,儘管他還是沒搞懂這是怎麼一回事。他記得在沙鷹城門口的時候,黛芙妮.雪靈很快就飛了起來,雖然他當時並沒有回頭看。不過,沒那麼艱難吧?
話說……黛芙妮好像比這個少女要大。
夾雜著細雨的風捲浮現在少女扭來扭去的身體周圍,像是有無數雙看不見的手掌把她托了起來,緊接著兩個巫師快步衝了過去,年輕的巴德顯然跑得比阿爾傑農要快得多,他一邊跑一邊舉著法杖唸咒語,「聽我所願,封鎖大氣!」
「……」少女皺著臉緊捂著咽喉。水滴從風中飛起,滲進她身上那些冒血的傷口裡,她說不出話。不過,巫師們一同施放的魔法似乎並不是為了傷害她,棗樹上的刺刮傷的小口子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巴德衝到那少女身後,一把摀住少女的嘴,這才解除了封鎖大氣的魔法。少女呼哧呼哧地喘息著,一雙藍得剔透的雙眼冒出淚光,臉漲得像西紅柿一般,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她還喘不過氣嗎?
「別說話,我求求你了別說話可以嗎?」巴德咬牙切齒地低吼,「怎麼回事?莎莉呢?你要是敢傷害她我——」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少女狠狠地瞪著眼睛,兩隻白皙的小手奮力掰著巴德的手指頭,阿爾傑農大步走了過去。少女現在是坐在地上的,只能仰望著他,他挺直了腰背,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少女那張紅通通的臉。
「告訴我,莎莉絲特.布蘭奇夫人現在很安全。」他的口吻嚴肅而冷硬,像一把冰刀懸在少女頭頂,好像一旦少女給出了不適當的回答,那把冰刀就會落下。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少女閉緊了眼睛,還想把巴德甩開,不過她的力氣顯然不如巴德。總算,少女放開手,不再反抗了。
巴德小心翼翼地挪開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