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p.s.遲到的「新年快樂」,請原諒我最近又請假了……
天快亮了,沙鷹城廢墟前的空地上遊蕩著輕煙。
悠揚的吟唱聲是送給亡靈的神聖歌謠,沙鷹城的人們,埋葬了死去的親人,然後,為虛無縹緲的未來祈禱。這種儀式本來應該由祭司們和先知大人主持,可是大多數祭司都沒能從大火裡逃出來,先知大人……秀琳.瓊小姐以「我現在是魔導聯盟的執行者,我還有任務要做」為由拒絕了人們的懇求。
今天參加葬禮的人當中有秀琳的家人,她的母親,還有弟弟謝特和妹妹瑪拉。告別的話她已經說過了,秀琳最後再望一眼圍繞在火堆旁的人群,踏上了新的駱駝車。
這輛駱駝車看起來就像一座房子安裝在四個輪子中間,有兩扇門,八個大小不一的窗戶,沒有塗上漆,也沒有紗簾,似乎有些簡陋,但封閉得很好。這是娜兒的傑作。
「娜兒會修車。」十二歲的小匠人曾經舉著錘子莊嚴宣告,他們從棗園附近的村莊找來了一輛舊車子,一些木板,小娜兒就叮叮噹噹忙碌了起來。
「娜兒的駱駝車很結實的,就算碰到壞人都不怕!」娜兒對自己的勞動成果非常有信心。雖說把駱駝車做成了封閉的房子,可這畢竟是木頭做成的,萬一遇到紅魔女拉絲特那種敵人還是一點用都沒有,不過。大家也不忍心打擊娜兒,何況長途旅行,有這麼一輛遮風擋雨的車也很不錯,秀琳更是很高興地摟著娜兒直誇她「好聰明啊」,娜兒羞得臉都紅了。
更令人高興的是,黛芙妮藏在紅霞谷裡的貨物沒有弄丟,裝好了貨物,鋪上了毛毯,就算做好了出發的準備。儘管經歷一場艱苦的戰鬥,所有人都已疲憊不堪。可是秀琳似乎一點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做停留。「我的身體也就這樣了。等到了你們那個可愛的綠洲之城再休息吧,雪靈小姐,可別忘了你的承諾哦。」
黛芙妮早就說過要補償他們的休假,聽到這話。黛芙妮也只能尷尬地笑笑。「當然不會忘了。我一定會給各位安排最好的住所。希望大家在阿爾卡蒂亞城裡過得愉快。」
拉車的駱駝有些年紀了,它似乎還不想走,一直在慢悠悠地啃著地上的乾草。黛芙妮牽著駱駝的韁繩。轉過身來,表情還有些猶豫。
「我們不等葬禮結束就出發嗎?瓊小姐,你不打算安慰一下家裡人嗎?他們的心情一定很糟糕吧。」
「我想不出安慰的話。」秀琳擺了擺手。秀琳披著一張黛芙妮買來的狼皮,用皮帶束好,護著她不能動彈的右臂,「這幾天你們也看到了,我和我家人其實沒什麼話好說,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他們了,說把他們忘了那是假話,但是,繼續留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以後再說吧,說不定我還會回來呢。」
「秀琳姐……」跟著她身後的艾夏露出一臉悵然。
秀琳和母親還有弟弟妹妹的關係,說真的,感覺挺陌生的。他們家世代生活在這片無垠的沙漠裡,從沒有去過沙漠以外的地方,甚至不知道「魔導聯盟」是什麼組織。秀琳的父親不幸去世,即使他們偶爾像家人那樣坐在一起談話,也總是會有人先掉下眼淚來。秀琳說,小時候父親對她挺好的,但具體怎麼好,不記得了。
「傻丫頭,幹嘛用這種表情看著你秀琳姐啊,好像你秀琳姐很需要別人擔心似的。」秀琳伸手拍了拍艾夏的腦袋。秀琳的臉色這幾天一直都很差,誰看到了都會擔心吧。「你秀琳姐可是比你家小孩還要厲害的執行者哦,不會有什麼事的啦。」
「呃。」忽然被提到的伊凡訕訕地瞅著秀琳。
沙鷹城的人們還在繼續著哀悼與祈福的儀式,一輪通紅的朝陽從地平線冉冉升起,沙漠鍍上了金紅色的光輝。駱駝車上,娜兒給大家都安排好了座位,她坐在前面那扇門外,酷似門廊的趕車架上,興致勃勃地喊著「快來快來」,她似乎已經把不久前的恐懼拋到腦後了。
魔法匕首現在又回到了娜兒手裡,娜兒之前曾用這把匕首刺中了一條魔蛇,她好像覺得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就把匕首帶在身上,彷彿那是她的勳章似的。娜兒有時候真是膽大,見過了烈火焚燒中坍塌的沙漠之城,她居然都沒有做噩夢。
「娜兒要和羽族姐姐一起帶路,秀琳姐姐是傷員,傷員要在車裡好好睡覺。」娜兒一本正經地說。黛芙妮輕輕笑了起來,等大家都登上了車,她牽著老駱駝,緩緩朝遠方走去。
「沿著綠寶石河走就可以了。」黛芙妮說。
走了一段路之後,她也坐上了車,坐在娜兒身旁,「綠寶石河會經過阿爾卡蒂亞綠洲,最後注入南方的綠寶石湖裡。」
「要是坐船去會怎樣?」秀琳根本就沒有睡,她靠在前面那扇木門旁,兩眼閃閃發亮。
「坐船去的話是很方便,可是瓊小姐你的傷還沒有好,我擔心有的地方水流太急。」黛芙妮歉意地一笑,「沿著河岸走也很方便啊,我們不用擔心水源缺乏,河岸的村莊也很多。紅魔女不在了,沙漠裡的人們也能接納我們了吧。」
「這倒也是,不管怎麼說,奎令人還是很喜歡表現出熱情好客的樣子來的。」秀琳思考了一會兒,點頭。
「我們就這麼直接去羽族的城市,沒有關係麼?」這段時間以來的遭遇讓伊凡心裡多了點顧慮,想去奎令人的村莊,卻被村民舉著各種武器「歡迎」,不由分說就殺了過來,雖說那個小村莊裡的人完全不是魔導士們的對手,可遇到這種事還是讓人心裡怪不舒服的。阿爾卡蒂亞城,終究是屬於羽族的,異族的城市。
「嗯……有我在,沒有關係。阿爾卡蒂亞是由羽族管理的城市,但是城市裡的居民大多都是人類,在那裡,只要遵守我們的規則就沒有問題。」黛芙妮遲疑片刻後,很肯定地回答,「啊,不過,有件事情我還是提前說明比較好。到了阿爾卡蒂亞之後,請不要使用……嗯……有本源魔力的工具比較好呢……」
「也就是說,我們不能使用魔導秘器?」秀琳挑起眉毛。
「嗯,是這樣的。」黛芙妮有些為難地低下頭來,「羽族一向不太喜歡這種……魔力,所以,如果可以的話,還是不要說出你們的身份更妥當一些。當然,我會事先跟城主說明情況的。阿爾卡蒂亞是一座很安全的城市,絕對不會有魔物出現,大家只要安心休息就可以了。」
「沒有魔物的話,不用魔導秘器也無所謂吧。」艾夏托起腮,認真思索。
「絕對沒有魔物哦,也不會有魔族,城市裡的治安也很好,所以完全不需要使用你們的武器。」黛芙妮的臉上露出萬分誠懇的微笑,「況且我認識城主,一切都交給我,請各位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