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的意思是……」有人便遲疑了起來,老王的意思……不是他理解的那個吧……說實話,這主意,也太缺德了點。
「就是就是。」老王笑瞇瞇地點點頭,繼續說道,「可惜啊可惜,我家最大的,也只是跟喜仲花家的老二差不多,他的那個大女兒,我卻是趕不上了。」
在座的人當中,便真的有人內心火熱地計較起來,說起來,自己家正好有一個年紀正可與喜家老大匹配的兒子呢……
但也有人搞不太清楚的,便高聲叫了起來,直叫:「老王,把話說清楚些,喜家的四個女兒,各有多大?」
老王看了眼老大,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便笑瞇瞇地回答說:「喜仲花這輩子一共有四個女兒,大女兒已經十一歲了,明年就可以說親了,四年後,就可以出嫁了……其實說起來,也是很快的,是不?他的老二,今年才五六歲,這兩個是他的髮妻生的;第三老四是一年出生的,都是姨娘所生,今年才兩歲多罷了。」
「老大還差不多,下面的三個,卻是有點小。」便有人議論起來。老王也不吭聲,老大也不吭,隨便他們說來道去,最後他們便得了結論,全都看中了喜家的老大。
「可是不知道喜仲花肯教這個女兒多少啊!」也有人疑慮,「我可是聽說過,喜家有家訓,花藝不能外傳的。」
老王咂了咂嘴,說道:「你是有所不知。喜家祖傳的花藝,你以為看中的,只有我們?他族裡眼熱的人多著呢。如果喜仲花能夠好好利用,倒也好說,可是偏偏他得了那麼好的東西,卻發揮不出應當的價值……真真是暴殄天物!喜家族人,早幾年就在向喜仲花施壓,要他在族中挑一個嗣子……所以,如果他真的教給女兒,也不是什麼出奇的事情。」
「嗣子?」屋裡有人輕笑起來,「嗣子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喜仲花會上當嗎?」
也有人不解:「他那麼多女兒,隨便哪個招個婿上門不就成了,何必非常立嗣?」
在場的就算算不上人精,卻也是老於世道的。嗣子,說是給被立嗣者繼承香火,可是事實上,有幾個嗣子好好孝敬過嗣父母?
最常見的,反倒是當嗣子的,將嗣父母所財產,拚命的搬回親生父母家,而嗣姐妹們,連根針也別想分到。唯一能保證的,也就是靈場上,有個人捧著火盆罷了。
用全部的財產,換個人披麻戴孝,是個腦子正常的人,就會覺得不划算。自己辛苦一輩子的家財,祖傳幾輩的財產,就要在死後成為嗣子親父母的財產……
這樣的傻事,什麼樣腦子進水的人會肯去做?
就算自己生的全是女兒,也要為她們著想一下,更何況,嗣子以後,可不會管清明等的。
「這本來是個好主意。」老王搖搖頭,「肯當上門女婿的雖然沒有幾個有本事的,可是,總也比立嗣強。可是,這也得要喜氏一族的人肯哪……」
說到底,喜氏族的人,早就已經將喜家的家財,當成他們的公共財產了,現在只是礙於喜仲花還沒有死,沒有辦法開分罷了。
但最隱蔽之處,只怕怎麼分,都已經有人在想得清清楚楚了。
「唉……還是要一個兒子啊……」也有與喜仲花民同樣苦惱的人,心中不忍起來。
「大家想好了吧,」老大這時候才終於開口了,「可是,我們還是要訂一個章程,無論你家中有無與喜家老大年紀匹配的兒子,都不可上門提親。」
老大的話音剛落,滿屋子的人便都議論開了,得不到人自然高高興興,而本來覺得滿有希望的人,便憤怒了起來,讓老大說清楚。
說到底,叫他一聲老大,也並不是真正因為他就是自己的老大,只是他的家業最大,平常威信大一些罷了。
可是這份臉面,本來就是大家給的。如果他現在胡來亂做,那大家能捧起他,自然也能推倒他。
這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大家安靜。」老大沉了沉臉,說道,「如果有機會的人都去提……假設我們當中的某個人的兒子提親成功了,那麼,大家有沒有想到,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一屋子人都茫然地看向他,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只有老王一臉的笑容。他早就想到了所以他才沒有去搶喜家的老大,而只提前訂下老二。
「那個人得到了喜家的大女兒,也就是得到了喜家花藝的持有者做媳婦,他自然會想辦法讓媳婦交出花藝……嫁進哪家自然就是哪家的人,她交出來,本來也算是說得通的,可是,大家有沒有想過,我們這麼多人聚在這裡,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讓那戶人家得到花藝嗎?」
「當然不是!」有人便小聲說了起來,「是為了大家都得到花藝。」沒有好處的事情誰做?當大家都很閒麼?如果費了這麼多心思,只有一家得益……那憑什麼呀?
「那家都把花藝交出來!」又有人叫了起來。
老大便用一種看到傻瓜的眼神看著他,問他:「如果是你,你會交麼?」
那人一下子便啞口無言。
「所以,為了出現這樣的情況,現在大家約定,咱們這裡所有的人,就算家中有適齡的子侄,也不能去向喜家提親。違者……大家一起向他追究。」老大森然道。
便有些原本主意打得挺美的人,一下子被被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老大,咱們怎麼辦?」有人小心翼翼地提問道,「咱們都不去提親,那……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別人?」
「不會。」老大毅然道,「我有一個好主意……」
他細細地向眾人講述了起來。在座的人,個個都聽得心動神搖,讚歎不已。到底是老大,果然,出手不凡哪……
「現在就要開始安排了吧?」老王也為老大的主意心動,同時,也覺得有些心驚,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一點。
他不動聲色地,便悄悄地往外挪了下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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