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乖,別怕,是我!」荀陽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呼出的氣息灑在她的脖頸間,癢癢的,沈雲初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咕噥道,「少暄,你別抱著我,癢死了!」
荀陽看她脖頸間已經快速結痂的傷口,便知道她服用了蕭九採摘的那劑猛藥,心頭酸酸的,抿唇看了她片刻,最後還是因著她唇齒不清的那句「少暄」而欣喜地勾起了唇,將她的小身板翻了翻,讓有傷口的那邊側身朝上,然後相擁著安安穩穩地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沈雲初察覺到自己脖頸間涼絲絲的,陡然睜開眼睛,入目竟是荀陽那張如詩如畫的俊彥,他淡雅一笑,「醒了?」
沈雲初迷迷糊糊點頭,「你在做什麼?」
荀陽的玉指在她的脖頸間輕柔地塗抹著,旋著圈兒,「自然是給你抹藥,你如此憂心自己的傷口,也不嫌棄那把藥草腥臭刺鼻,我也要體諒你才是,多幫你抹些祛疤生肌的藥膏。」
沈雲初看著天已經大亮,心裡面「咯登」一聲,「什麼時辰了?」
「過了早膳的時辰了。」荀陽悠然答道,在她脖頸間抹藥的動作不停。
「啊?」沈雲初忽然警惕地看著他,「過了早膳的時辰,你怎麼還在?你……膽子真是大,你……若是被我梧桐苑的丫鬟婆子看到你大早晨從我的內室中走出去,我……你……」
沈雲初怒了,氣得結結巴巴語無倫次的,這人怎能這般光明正大不要臉了呢?
「只准蕭九光明正大在你的閨房中呆著,不允許我麼?」荀陽冷哼,將藥膏收起來,斜斜睨著她,「阿初,我肚子餓了,你快去讓人端早膳進來。」
沈雲初:「……」
荀陽見她呆愣愣的,起身理了理自己皺得不能再皺的衣袍,「你不願意,我只好自己去了,只是我這副摸樣,你的丫頭們見了定然以為我與你已經行過周公之禮了,到時候流言蜚語的,你可別怪我。」
沈雲初:「……」
荀陽看她還是一動不動的,抬腳便要往外走,沈雲初陡然驚醒,快如閃電般地從背後扯住他的蜂腰,諂媚道:「別,先生,少師大人,您有什麼吩咐儘管使喚我,我定然讓你滿意。」
荀陽回頭看她,「那好,我肚子餓了,你讓人準備洗漱的東西,然後在舀碗米粥來,還有,我要吃你親手做的小菜,要求不高,將蕭九吃過的那幾道菜,隨後準備幾樣就好。」
「你這還要求不高?」沈雲初要氣死了,大半夜爬上她的榻,還以為他很自覺地在天亮之前離開了,誰知道他竟然耍起了地主惡霸的派頭,「早膳你要吃八個菜啊?我們沈府正缺銀子,還請少師大人嘴下留情。」
「嗯。」荀陽淡淡應了一聲,「你說的有道理,我不該浪費你們沈府的銀子,所以我還是回府去用膳吧。」
沈雲初趕緊拉住他,媚笑道,「有話好好說,少師府離得委實太遠,先生辛苦跋涉,想來疲累之際,若是不留先生吃頓滿意的早膳,阿初心中也過意不去,我這就親自下廚去煮粥做菜。」
笑話,他身上的袍子也不知是怎麼睡得,竟然皺成那般模樣,就這麼走出去,整個梧桐苑嘩然了,走出梧桐苑,整個沈府嘩然了,走出沈府大門,整個京都嘩然了。
她丟不起那人!
「那好,阿初親自下廚必然很累,我替你換衣服。」荀陽揚眉笑笑,那笑容如幽蘭綻空谷,說不出的淡雅。
「啊,先生太客氣了,阿初自己來就好。」沈雲初被他的笑容晃得失了神,待發覺的時候,荀陽的玉手已經探進她的裡衣之中,驚得她連連後退。
荀陽入手一片溫軟滑膩,哪裡允許她往後退,長臂一勾,握住她的小蠻腰將她拎了起來,直接扔進了芙蓉帳,「小乖乖,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才能消我心頭之氣。」
「啊,先生,你冷靜,我與阿九是清白的,他為了采那把藥草,手上流了許多血,我覺得扔了浪費,又覺得那是難得的良藥,服用之後傷口可以在牡丹宴之前癒合,這才收下的。」沈雲初聽他說「懲罰」頓時想到那日在馬車中,被他吻得吸不上氣,渾身綿軟無力的感覺,那感覺讓她很沒有安全感,好似自己的任人宰割的魚肉。
荀陽鳳目微睨,有種致命的危險感,「哦?他手上流了血,你便心疼了,不願意糟蹋他的一番心血,所以再腥再臭你也要服用?」
還不是因為他先給了她那顆藥丸,她聞不到腥臭,嘗不到苦味,所以她才有勇氣喝那碗藥,如今怎麼又將這筆賬算到她頭上了?
「我不是說了,是因為我要急著在牡丹宴之前養好傷,所以才熬藥的。」沈雲初趕緊補充著解釋道,「若非如此,就是他以為爬山把腿摔斷我也不會要的。」
「沒騙我吧?」荀陽的嗓音有些暗啞。
沈雲初趕緊討好地搖頭,「沒有,絕對沒有,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哄騙先生,唔……」
荀陽吻得又急又狠,恨不得吞吃了她似的,攻城陷地,長驅直入,舌頭刷過她口腔中的每一寸柔軟,直到她憋得呼吸不上來,他才放過她的唇,啞聲道,「阿初,小乖乖,你要乖乖的,不要總是調皮惹我生氣。」
他昨日忙碌了一天,直到後半夜才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一旦閒下來,心裡面滿滿的都是她,索性直接奔沈府來,誰知道她竟然將那把熏人的藥草故意放在他翻窗進來的地方,內室中也有,她服了藥丸自然聞不到,就是故意熏他的,他本就是因為她敢讓蕭九親她來找她算賬的,又被她小小算計了一次,豈能不生氣!
沈雲初一旦得了自由,嬌喘吁吁地呼吸著,聽到他的話,頓時默默翻了個白眼,難道任由他欺負就是乖乖的了?
「我去跟你做早膳。」沈雲初掙扎著推他,要起身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