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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殺機頓起 文 / 親親土豆

    荀陽勾唇一笑,沈雲初又被他燦如冬雪初霽的神情晃得失了神,等她意識到自己發花癡的時候,他早已經玉顏帶笑地出了門。

    沈雲初悵然低歎,望見頭上的芙蓉帳頂,心中又一暖,想來荀陽早就替她收拾好房間,只等她來菩提寺敬香的時候在此處下榻,要不然梵色居住的地方哪裡會有芙蓉帳。

    重生後報仇的執念一再因為荀陽鬆動,她有時候覺得若是自己只當前世過往是場大夢,夢醒之後就莫要再糾結夢中的人和事,只需珍惜眼前人。可是心中那根深蒂固的念頭立即跳出來警告她守好自己的本心,若不想重蹈前世的悲劇,就不要深陷情愛。

    為男人付出是極其愚蠢的事情,如沈雲顏那般只愛自己,雖然與蕭逸定親七年,卻能卻說斷就斷,在蕭銘登基之後,她回眸一笑便能讓蕭銘將皇后之位拱手放在她面前。她雖沒有沈雲顏的傾國之貌,至少應該保持清醒,不跳入任何男人編製的情網。

    此刻荀陽待她有萬般好,若是有朝一日荀陽為了湘王府的百年根基,而棄了她時,她便會有萬般的苦。唯一的曙光,便是不要深陷在荀陽的溫柔之中,不需要習慣他的好,如此這般,他變得不好時,也不會痛的翻天覆地。

    「在想什麼?」荀陽很快就端著藥碗進來,薄唇對著藥碗輕輕地吹著,「我方才嘗了嘗,大抵還有些燙嘴,再替你吹吹。」

    沈雲初神色淡淡,「不用了,山上冷,喝些熱的也暖暖身子。」

    荀陽吹藥的動作一頓,方纔還是春色旖旎,不過是轉身的功夫怎就乍暖還寒了,「你可是哪裡不舒服?」

    「險些被太子拍死,自然是不舒服,裡裡外外哪裡都不舒服。」沈雲初不欲多說,伸手接過藥碗,仰脖喝盡,雖然苦得她幾欲嘔吐,可是眼角的餘光看到荀陽手中端著的蜜餞,頓時將噁心感硬生生壓了下去。

    「阿初想休息了!」沈雲初揚眉,語氣聽起來甚至帶了幾分欣然。

    荀陽端著蜜餞的手狠狠地捏了一下碗,卻終究沒有發作,清泉般的眸子閃過一絲黯然,很快就揚起燦然的笑意,將藥碗接過來,替她蓋好被子,「你先休息,我去幫你準備晚膳。」

    「我不餓!」沈雲初聞言,頓時坐了起來,意識到自己反應太激烈了,她揚著英氣的眉骨淡笑道:「我之前已經用過一碗粥,只想好好休息,你用晚膳的時候莫要喊我。」

    「嗯,好!」荀陽輕輕應了聲,就將空碗收拾出去了,順手將門給她掩住。

    日暮時分,寺中響起鐘聲,聲聲震耳,隨著夕陽的餘暉在山間流轉飄蕩。寺中的僧人領晚膳,容女官將素齋端過來擺在桌子上。

    皇后看著簡單的青菜小粥,忽然問了句,「沈家嬌嬌之後去了哪裡?」

    容女官頓時神色一凜,心中料想皇后應該已經知曉太子與沈家嬌嬌之間的事情了,垂頭答道:「沈家嬌嬌被荀少師帶到山上去治傷了。」

    「哪裡來的傷?」皇后執筷的動作一頓,眸光頓時凌厲起來。

    容女官猛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跪下請罪,「是奴胡說了,想來寺中膳食太素淡,沈家嬌嬌身子骨嬌弱,需要吃些有營養的食物,大抵是被荀少師接到山上去用晚膳了。」

    「嗯。」皇后輕輕地哼了一聲,伸手夾了一塊炸豆腐,嚼起來竟有些肉感,吩咐容女官道:「這豆腐甚是好吃,你讓人給太子送去。」

    「是。」容女官應聲道,叩了頭然後才起身將那盤豆腐親自送了過去,沒多久又折身回來,恭敬地替皇后布菜。

    「太子可還喜歡?」皇后問。

    「太子殿下嘗了一筷子,便將那盤菜留下了。」容女官答道,心中疑惑,太子從來無肉不歡,今日被荀少師狠狠拍了兩掌,怎就轉了性子呢。

    「那可不是普通的炸豆腐。」皇后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心中所惑,「太子今日犯下大錯,若是再敢翻了齋戒,回到宮裡少不了要被陛下責罰。本宮便特意吩咐做素齋的僧人幫他做了那道菜。那道菜看起來平常,實際上卻是用十幾隻美味的野山雞煮熬製配成的,豈是尋常的豆腐能比的,他自然喜歡吃那盤菜。」

    「原來如此!」容女官頓悟的樣子,「皇后對太子委實疼愛。」

    「本宮就這一個兒子,若不為他多做打算,本宮又能疼著誰呢!」皇后眸色中染上一抹傷痛,不過是轉瞬即逝的事情,快的好似她從不曾露出過那般軟弱的表情。

    「娘娘,奴可用遣人上山去請沈家嬌嬌?」容女官待皇后用完膳,試探地問道,畢竟是皇后親自傳了懿旨請沈家嬌嬌住在這裡的。如今再讓她留在山上,豈不是有違皇后懿旨?

    「她是個知進退的。」皇后伸手接過容女官遞過來的漱口的茶水,「卻是個有主見的,本宮若是逼得緊,反而欲速則不達。」

    容女官遣退左右,小聲稟告道:「奴聽說荀少師曾夜入梧桐苑,待了大半夜才回少師府,而且這次來菩提寺敬香祈福,沈家嬌嬌是乘坐荀少師的馬車來,在山腳下的時候,晉王被荀少師的侍衛攔在馬車外,爭執了好久沈家嬌嬌才從車裡面跳出來。如今他們二人孤男寡女留宿在山上,怕是於禮法不合啊!」

    皇后冷笑,「怪不得拼了違背本宮的意思也要與晉王解除婚約。本宮原以為她三番四次鬧著要與晉王解除婚約,是因為看清了晉王的秉性,從而對晉王死了心,想著哄她嫁入晉王府以後,剛好可以做本宮的眼線,便暫時應了她,賣她幾分情面,哪知道她竟是對荀少師起了不該有的心思。荀少師是陛下的心腹,是梁國的聖人,是本宮留給爾玉的佳婿,豈是她個小小的庶女敢肖想的。果然是那人生的女兒,骨子裡都跟她一般下賤!」

    容女官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見皇后的鳳目中隱隱湧起一層殺氣,謹慎地試探道:「可要?」她的手揚起落下,做著手起刀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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