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僅被荀陽揭穿,還要對她痛下殺手,不由得胸中發悶,卻又不敢跟他擰著來,只好以晚輩的身份服軟道:「先生,您手下留情,阿初還想多活幾年啊!」
她話音剛落,傷處的力道又加了兩分,沈雲初沒出息地哼起來。舒榒駑襻
她完全相信如果自己再不回答他的問題,他極有可能一腳將衣冠不整的她踢下馬車,從此閨譽盡毀。眼前這位梁國聖人,並不像平日裡表現的那般中規中矩,至少在她眼前時常露出黑心黑肺的本性,誰都別指望他會知道何為憐香惜玉。
想到這裡,她趕緊軟著嗓子討饒道:「先生,阿初真是爬牆摔的,爬的是麗風園的內牆,您就饒了阿初吧,阿初保證以後再也不敢跟您老人家耍心機了。」
荀陽正在給她抹藥的指尖陡然一僵,眸中的墨色又深了一層,喉結滾動著,良久才冷哼一聲,「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
對著荀陽耍她那點小心機,代價真是付不起,沈雲初也懶得費腦子騙他,外加她腰部的傷被荀陽按捏的越來越疼,當即就沒好氣道:「再如何說,那也是我沈府的家事,怎麼能請先生這個外人幫忙。」
外人?
很好!
荀陽眸底的墨色盡數褪去,蒙上一層冷凜,「前兩日你父親寫信給我,要我對你多加照拂,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沈府的家事我自然能插上一腳。」他對著外面揚聲吩咐道:「墨痕,去沈府!」
馬車迅速掉頭,沈雲初眼中浮起警惕之色,「先生去我家作甚?」
荀陽早就又恢復成溫潤君子的模樣,倚著木榻慵懶開口道:「你爬麗風園的內牆,為的是即將被發賣到青樓的丫鬟,還是四姨娘腹中的孩子?或者是想調查孩子的父親是誰?」
沈雲初大驚,她的確是為了打探截她嫁妝的賊首領,與四姨娘究竟是什麼關係,卻無意中得知四姨娘有孕了,而她居還妄想將孩子生下來,未免太貪心。可這些都是沈府的秘辛,事關父親與沈府的聲譽,她從未打算告訴任何人,包括父親。
她神色緊張地查看荀陽的臉色,想不到他竟然什麼都知道,這使她全身的血液都戒備起來,「先生究竟從何處得知?」
「你不用緊張,京城有什麼事情能瞞得住我?」荀陽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嗤笑一聲,「我還以為你將她們恨慘了呢!」
「我雖然恨她們,恨不能將那些害我的人統統千刀萬剮,可前提是不能傷害我的父親,因為父親是世上唯一疼我愛我之人。」沈雲初目光凌厲,聲音卻有些澀然,重生後尚未見過父親,現在提起來想念的緊。
荀陽取藥膏的動作一頓,狀似隨意地問道:「難道我對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