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視司徒信兩人離開,武魅兒緩步走到場中,對著秦歌淡笑道:「以先天二重修為硬撼,半步大圓滿的妖孽,結果只吐了一口血,不愧是秦叔叔的後代,好樣的。」
「武大小姐,你就別在我的傷口上撒鹽了。」扯動著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秦歌沒好氣地道:「既然你已經驗證了我的身份,現在可以把我父親留下的東西,交給我了吧!」
「當然可以!不過你確定不需要先把身上的傷處理一下?」瞥了一眼秦歌身上幾處掛綵染紅的地方,武魅兒嫣然輕笑,明眸泛著幾分挪揄地調笑道:「反正東西已經在我這放了十幾年,不會張腳跑咯!我勸你還是先把傷患解決好,免得小傷不治,變成重傷,到時候某人可能就要怨我了。」
「媚兒姐,你說什麼呢!」李夢心第一時間向她翻起白眼,做了閨蜜好姐妹那麼多年,她如何聽不出武魅兒口中的『某人』,說的是誰:「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關係,他傷成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係。」
武魅兒乘勝追擊地說道:「跟你沒有關係,不知道剛才是誰看到他受傷了,就風風火火的跑過去,那緊張的模樣,傻子都能看出有問題。」
「哼!我懶得理你。」李夢心一時語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反駁的話,索性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我說兩位大姐,能先別吵嗎!就算要吵,好歹也換個地方,成不?」見李夢心和武魅兒在哪裡不停鬥嘴,秦歌腦門掛滿黑線,好在自己只是受了一點內傷,並不嚴重。
如若不然。即便不被傷勢給拖垮,也要被這一對活寶給氣死。
武魅兒和李夢心看了看周圍狼藉一片的場景,也覺得放著一個傷員在這裡也不合適,於是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暫時掛上免戰牌。一人扶著秦歌一邊身子,把他扶出坑洞。
三人走出演武場。武魅兒在前面領路,將秦歌與李夢心領到演武場後面那排建築物,進入其中一間最大的廂房。
隨著木門推開,簡單而不失潔淨的廳堂出現在前方。秦歌剛走進廳堂,目光瞬時凝住,死死地盯著前方。
準確來說,應該是盯著掛在廳堂中間其中一幅丹青畫像!
一直攙扶著秦歌的李夢心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異常,視線順著他注視的方向望去,也是注意點掛在前方牆壁上那幾幅丹青畫像。
雖然她跟武魅兒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好閨蜜。平日裡也經常來這處小南園作客,但演武場後方這間廂房,她還是第一次來。廂房正對著大門口那面牆壁上,依次垂掛著三幅丹青。全是人物肖像。
居中那副丹青,所繪的乃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一襲白衣,靜坐撫琴,旁邊一盞香爐飄出幾許青煙,整幅畫給人一種平靜出塵的感覺。
特別是作畫之人,對神韻的把握非常獨特,香爐飄出青煙,好像活了一般,籠罩著老者的週身,配合著老者本身那遺世獨立的超凡氣質,使得任何人第一眼看到這幅丹青,都能感覺到那老者定然是一位超凡脫俗的世外高人。
而右邊那副丹青,畫面上的人物站在一塊巨石上,腳下踏著一雙長筒馬靴,下身一條寬鬆武士長褲,腰束一根牛皮腰帶,上身精赤不著寸縷,雙臂高舉,仰天長嘯,一塊塊結實如磐石的肌肉盡情地墳起,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身材挺碩,威武不凡。
作為小南園的常客,李夢心一眼便認出,這幅丹青中所繪之人,便是武魅兒的父親,武瘋子武行狂。只是比起她印象中的武行狂,丹青上的武行狂明顯要年輕得多。
秦歌所注視的丹青,卻並非這兩幅,而是掛在左邊那副丹青,神情異常激動。
那畫中之人一襲青衣,劍眉星目,卓爾不凡,背對一株高聳青松,站在一座懸崖絕壁之上,雙眸如寒星般身材飛揚,注視著前方雲海,手持一桿銀槍向天斬落,似是要將那翻騰舒捲的雲海劈開,一股狂放的氣勢油然而生。
丹青畫得極為傳神,完全把那股年輕人獨有的豪邁不羈,躍然紙上。
然而,真正讓秦歌激動的原因,並非畫的意境,而是那畫中人的相貌,竟然跟他記憶中,父親秦大山的相貌有著八成相似。
只是跟那畫中人相比,秦歌記憶中的父親,少了幾分輕狂,多了幾分蕭索頹然,就像被磨平稜角的猛虎,氣質形象完全截然相反。
深深地注視著那副丹青良久,忽然秦歌心頭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難道這丹青所畫的是年輕時代的父親?可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什麼父親後來會變得那麼頹廢,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
一時間,無數種想法在秦歌腦袋在湧現。
就在秦歌浮想聯翩的時候,李夢心也一一看完掛在牆上的三幅丹青,轉向武魅兒問道:「媚兒姐,這三幅丹青是你畫的嗎?」
「當然不是!」螓首輕搖,武魅兒目光透出幾分落寂:「這三幅丹青均是形意俱全,極具傳神,基本達到了丹青之作的巔峰層次,以我的畫功,距離那個境界還差遠了。」
「原來不是媚兒姐畫的,難怪我覺得這些畫很特別,但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古怪。」李夢心小聲嘀咕。
「你這丫頭少裝了,你哪裡會欣賞丹青畫作,就算我到街邊買幾份打印機印出來的山寨畫跟真畫放在一起,你也分不出那個是真,那個是偽。」武魅兒毫不猶豫地戳穿了某人的痛腳。
「誰說我分不出真偽。」李夢心不服輸地道。
「算了,我懶得跟你這種不懂丹青的門外漢囉嗦。」
武魅兒撇了撇嘴,目光旋即落到一直盯著左邊那副丹青,目不轉睛的秦歌,介紹道:「這三幅丹青是我父親從二十多年前在古武界拜師學藝後帶回來,右邊是我父親的丹青,左邊是你父親,而中間這幅則是他們的師傅,也算是我們的師公——三絕上人!」
「三絕上人!」秦歌默念了幾次這個名義上師公的名字,目光越發深邃起來。
從武魅兒剛才的話中,他不難聽出幾個重要的信息,第一,武行狂跟自己父親是同門師兄弟,而他們的師傅便是中間那副丹青裡那叫三絕上人的老者。
其次自己父親是古武界中人,或許說曾經在古武界生活過。
最後在武行狂的幫助下,父親改名換姓,隱居到江平。
綜合以上這些信息,一條大致的脈絡,開始在秦歌的腦海當中成型。
假設父親本來就是古武界中人,一直師從三絕上人,隨後武行狂從世俗進入古武界,拜師三絕上人門下,跟父親成為師兄弟。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可能捲入什麼風波當中,也可能被什麼勢力追殺,不得不離開古武界進入世俗。
父親在世俗基本沒有朋友,認識的人只有同門的武行狂,所以二十年前他來到武家。
期間應該在京城住了一段時間,後來他提出離開京城,武行狂便利用特權幫他弄了一個戶籍,然後父親離開京城去了江平,在哪裡認識了自己的母親,然後結婚,再到後來又有了自己,一直平靜的生活了十幾年。
倘若這個推測成立,那麼很多事情,比如父親一直不願意提起過去的事情,再比武行狂這個嗜武成癡的武瘋子為什麼會那麼破天荒的幫助父親很多很多的疑惑都能解釋清楚。
就在秦歌默默地分析的同時,李夢心也纏上了武魅兒,一個勁地追問:「媚兒姐,我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你還有個師公啊?」
「我父親曾經交代過我,不能將師從來歷隨便向外人透露,他說這是他們師門的禁忌。」武魅兒解釋道。
「不就是一個師從,有什麼大不了的,還搞禁忌那麼神秘。」李夢心很是詫異地自言自語:「難不成這個三絕上人是什麼邪魔歪道,見不得光的人物?所以不能讓別人知道。
嗯!一定是這樣,光聽名字就知道了,能起三絕上人這麼古古怪怪的名字,可以想像那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少胡說了。」見李夢心拿自己師公的名字開玩笑,武魅兒呵斥了一聲:「我師公可是古武界人人稱頌的傳奇人物,而且三絕上人的名號也不是他自封的,而是別人封的,因為他在三個領域的成就達到公然的最強。
一是槍絕,槍法如神,無人可擋,二是腿絕,一雙鐵腿,戰遍大半個古武界,未嘗一敗,還有就是一醫絕,一手醫生出神入化,可肉白骨,活死人,是公然的古武界第一神醫。
正是因為他老人家在這三個領域的造詣都達到登封造詣的程度,無人可出其右,所以才被人們稱為三絕上人,同時也被譽為古武界兩大奇人之一。」
「古武界兩大奇人,三絕上人是一個,那另外一個是誰?」李夢心顯然被武魅兒這番話勾起了興趣,也不在糾結秦歌和武魅兒的師公為什麼叫三絕上人,轉而打聽起另外一個奇人。
玉手撫住光潔的額頭,武魅兒有點吃不消閨蜜這種跳躍性的思維模式,一副『我敗給你』的神情,但還是介紹道:「這說起來話長,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