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信將疑地接過兩本證件,其中一本紅色封皮的證件是軍官證,作為部隊上的少校他對軍官證再熟悉不過,不需要檢查都知道這是真貨,翻開封皮,出現在眼前那大紅鋼印也證實了它的真偽。
「中校!?」
瞥見另一頁上的軍銜,許少校頓時一愣,自己在部隊熬了十幾年,也不過混上一少校,車上那小子怎麼看也就二十歲左右,竟然已經爬到自己頭上。
不過他的臉色很快便恢復如常,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輕蔑,同時也在內心把秦歌跟部隊上那些『軍』二代劃上等號。就算十八歲參軍,到現在撐死也不過當兵兩三年,如果沒有後台,別說當上中校,能混上一個中尉就很不錯了。
在部隊上,但凡士兵出身的軍官,都很瞧不起這些靠關係,靠後台陞遷的二代們。
接著將第二本黑色封皮的證件打開,許少校神情驟然大變,瞪大眼睛看著手上那本證件,身後那些士兵察覺到上司的異常,紛紛提高警惕,前排幾名士兵都悄悄把槍口對準了坐在副駕駛席上的秦歌。
注意到周圍那些士兵的小動作,李夢心俏臉微變,身軀稍稍偏向旁邊的秦歌,低聲詢問:「你幹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幹啊?」無奈地聳了聳肩,秦歌一臉無辜之色,自己只是把兩本證件給了那少校看而已,除此之外,的確沒幹什麼。
見秦歌那無辜的表情不似有假,李夢心美眸掠過一絲狐疑,這時那名許少校突然站直身子,朝車上的秦歌敬了一個軍禮:「首長好!」
此話一出,包括李夢心在內,所有人都是怔了一怔,首長好?這裡就兩個外人,哪來的首長?
秦歌知道對方是在喊自己,於是點了點頭:「我有緊急任務。奉上級指示需要進去辦些事情,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聯繫我的直屬上級,電話號碼xxxxxxxxxx。」
「沒有這必要了。」那許少校連忙擺頭,開玩笑,特勤局可是國家最尖端的武力機關,特權之大,就算進入西山這等民眾眼中的禁區,照樣暢通無阻。不過國家授予特勤局那麼大特權,當然不可能沒有監管和事前調查。
每位成員進入組織之前。哪個不是祖宗三代都被查得一清二楚。確保不會做出有悖國家安全行為,才會決定是否收錄,能夠成為一名特勤,對國家的忠誠毋庸置疑。斷然不會做出傷害國家領導人的行為。
儘管他不是特勤,但能在西山禁區,給那麼多首長領導看門,對特勤的情況還是有一定程度瞭解。車上那青年年紀輕輕便爬到自己頭上,便獲得中校軍銜,肯定是曾經為國家做出過巨大貢獻,才會獲得如此提撥。
甭說特勤人員本身就擁有權利,進入西山禁區而不需要通報登記,就沖對方的軍銜。都足夠讓他敬這個禮。
軍人最信奉武力,尊敬強者,作為國家最頂尖武力機關的特勤人員,理所當然是值得所有每一位軍人尊敬對象。
「既然不檢查,那現在可以放我們進去沒有?」秦歌也有些納悶。本來他只想亮出特勤執照,借特勤的權利進入西山禁區,哪曾想對方一看到自己的證件,態度立馬就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著實讓他摸不著頭腦。
「當然可以。」許少校恭敬地點頭,旋即舉起右手,朝後方的手下打了一個『放行』手勢。
一眾持槍士兵面面相覷,搞不懂頭剛剛還義正詞嚴地說沒有上級批准,絕對不讓其他閒雜人等進入。一轉眼,卻又下令放行,這變得也忒快了點吧?
別說這些士兵搞不懂,就連李夢心也想不通,這許少校出了名的鐵面無私,上回商貿部一個副部長的兒子沒有獲得批准,照樣被他攔下來,秦歌只是亮出一本證件,到底是什麼證件這大權力?
只不過,官大一級壓死人,既然長官都下令放行,當小的也只能照做,於是哨崗裡的士兵還是很快將柵欄打開。
收回兩本證件,秦歌倒沒想到對方連確認都沒有,這麼輕易就放行。不過就算對方真個打電話想確認,想必於洪軍那邊也會替自己圓謊,對方沒有這麼做,自己倒省下不少功夫。
見擋在前方的柵欄升起,李夢心卻無動於衷,秦歌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愣著作甚,門都打開了,還不趕緊開車,你不是說老爺子情況危急,拖不了嗎?」
聞言,李夢心這才回過神來,踩下油門,快速通過了把守嚴密的防線。
車速越來越快,拐過一個彎後,哨崗已經從後視鏡上消失,李夢心這才問道:「剛才你給許少校看的到底是什麼證件?居然能讓他那種鐵面無私的軍人放行,還給你敬禮了?要知道,我們紀委高層亮出證件,他都不會這麼賣面子。」
「當官的才怕你們紀委,人家是當兵的,當然不會賣你的賬,至於我的證件」秦歌神秘一笑:「不好意思,屬於國家機密,你還不沒有權利知道。」
「不說就不說,有什麼好神氣的。」李夢心冷哼一聲,隨即沒有再說話,別過臉去,踩重油門,車子迅速穿過寬闊的半山道。
不多時,車子開入一片建築風格各異的住區,中式四合院,歐式別墅隨處可見。每過一段路口都能看到士兵值守,路邊更是裝了不少隱蔽式攝像頭,防衛工作做得可謂滴水不漏。毫不誇張的說,一隻小鳥飛進來,都會第一時間被發現。
防禦如此嚴謹,能住在這裡的人自然不是什麼小角色,最小都是部級大員。此前李長濟便擔任過兩任省委書記,名副其實的封疆大吏,此番調任京城,外界風傳他將進入國家的核心領導圈子,能住進西山也就不足為奇。
李夢心熟門熟路地將車開進一棟別墅門前,閘門自動打開,隨即車子直接開進別墅的一側庭院。
解下安全帶,秦歌打量了這座別墅幾眼,院牆周圍栽種著不少樹木。劃分合體的花壇百花開得爭奇鬥艷,環境很是優美。
另一邊李夢心也打開車門下來,不過當她看到停在旁邊的黑色布加迪血龍,秀眉頓時一皺:「那討厭的傢伙,怎麼又來了?」
時間緊迫,她也沒有心思多想其他,領著秦歌就往別墅裡走。穿過過道,來到別墅大廳,客廳非常的寬敞,擺放著各種進口傢俱。客廳中的擺設是各種各樣名貴的古董。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那種。
這時。一名長相與李夢心有著幾分相似的中年婦人走了過來,見李夢心風風火火地進門,關切地問道:「夢心,你到哪去了?明知道老爺子身體不好。就不要到處亂走,不二帶了位專家上門,想見你都找不著人。」
「媽,司徒不二那傢伙跟我們家非親非故,他會有那麼好心專門請專家給爺爺治病,準是打著什麼壞主意,這人情咱們可不能受。」李夢心皺著鼻子說道。
中年美婦是李夢心的母親,何婷。聽到女兒這話,不滿地說道:「老爺子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所有專家看過都束手無策,不二知道這消息,馬上從國外請了一位心腦科的權威專家給老爺子看診,看看人家這多有心。你為什麼就不領情。」
「這年頭多少專家是沽名釣譽的貨色,與其把爺爺交給那些不知深淺的所謂專家,還不如讓我請的醫生給爺爺治病,至少知根究底。」李夢心說著,指了指跟在後頭的秦歌。
何婷這才注意到客廳內還有另外一人,左右打量了秦歌幾樣,然後疑惑地看向李夢心:「女兒,他是?」
「等下我再給你介紹,現在帶他去給爺爺看病才是最重要,爺爺的情況可拖不得。」不等秦歌自我介紹,李夢心就拖著他繞過何婷,奔向客廳另一邊的過道。
別墅最東邊一座獨立小樓,上百平方米的空間被隔成兩塊,一邊是儀器密佈的病房,面容縞素的李老爺子躺在雪白的病床上陷入昏迷,一名金髮碧眼的老外在幾個女護士協助下對昏迷的李老爺子進行檢查。
病房另外一邊的觀察室,李長濟躊躇緊張地走來走去,眼睛不時透過玻璃投向對面的病房。
「李叔,鮑伯森教授是心腦領域的權威專家,主攻治療冠心病多年,經驗豐富,肯定能幫到老爺子。」房間裡另外一位衣冠楚楚的青年在旁邊勸道。
「鮑伯森教授的大名我早有耳聞,也清楚他是這方面的頭把交椅,只是」李長濟仍是侷促不安,自家老爺子的病不知道請多少國內專家看過,無一例外,全是束手無策,他不認為來個外國專家就有用。
「這是我們司徒家傳承下來的寶藥『九轉回命丹』,功效僅次於傳說中的『蓮生造化丹』,必要時可保住老爺子的性命。」司徒不二從口袋掏出一個小錦盒,打開一看,一枚龍眼大小,芳香撲鼻的青色丹藥靜靜地躺在錦盒中。
「這丹藥太貴重了,我不能收」看著錦盒中青色藥丸,李長濟倒吸了一口冷氣,儘管他不是古武者,卻也有聽聞過一些古武秘聞,『九轉回命丹』號稱救命神丹,哪怕情況再糟糕,也可保九十天內性命無憂。
不過他嘴上喊著不能收,眼睛深處卻閃現著幾分激動。『九轉回命丹』放在那個古武昌盛的時代,也是一等一的珍貴丹藥,更別說如今,靈氣稀薄,古武凋零的現代社會。
就算『九轉回命丹』不能將老爺子的冠心病完全治好,只要能保住老爺子九十天命,李長濟就覺得值了。現在正是換屆的關鍵時期,他能不能如願以償進入核心領導圈子,還要看老爺子的人面,一旦老爺子撒手人寰,恐怕會對他的仕途造成影響。
司徒不二似乎也看出李長濟的想法,並沒有因為他的面子話就將錦盒收回。
兩人相互推托了一番,就在李長濟準備說句好話,收下『九轉回命丹』時,一道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
「如果你想老爺子馬上死去,儘管服下他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