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不知道納蘭曦什麼時候離開一號別墅,只記得自己好像答應給她弄一批生肌露,至於那一些生肌露究竟是多少瓶,這點貌似沒有限定。
陳光拿著從秦歌手上得到的那瓶生肌露很快就達到第一人民醫院,重症監護病無菌病房門前剛好碰上兩名主治醫生,燒傷科和皮膚科的主任,後面還跟著好幾位年輕的醫生,看陣勢似乎剛剛會診結束從病房退出了。
「閻醫生,羅醫生!我女兒的情況還好嗎?」向著領頭的兩名上了年紀的醫生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陳光接著便問起寶貝女兒的傷情。
「陳老闆!」一胖一瘦兩名中年醫生也向陳光點頭問好。
其實以陳光的身份和地位,出動孔孟林這位院長出面接待都夠資格,這兩名醫生雖然也算有點名氣,還沒有大到能讓人家敬重的地步。兩名醫生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沒有像對著其他患者家屬那麼高高在上,趾高氣揚,完全一副謙遜模樣。
人家客氣那是禮貌,你們若要是不識趣,在人家面前擺譜,萬一把對方惹惱了,只需要一句話就能讓你們倆吃不了兜著走。
身材同樣發胖的燒傷科主任閻山首先回答:「陳老闆,令千金自從前幾天開始記就一直昏迷至今未醒,不過身體總算沒有惡化下去,如果保持情況不再惡化,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對症的治療方案。」
「是的,傷者目前情況穩定,皮膚腐化的趨勢已經得到遏制,身上膿腫有部分開始收止,各項生理指標趨於平穩,相信暫時不會再有危險。」旁邊的皮膚科主任羅文定也插了把話。
陳光可是醫療領域的大紅人,上至衛生廳,下至各醫院,討好之人不計其數。兩位主任平常很難接觸到地位這麼高的大人物。這回難得藉著陳月兒這條線能夠跟陳光直接接觸,兩人自然使出渾身解數,爭取在陳大老闆面前多露露臉,不求三兩回就跟人家結交上,至少也要令到對方記住有自己這號人物。
「沒有危險就好。」這段時間看著女兒的傷勢不斷惡化,每回來到醫院都能聽到女兒躺在病床上痛苦地呻吟,還差點就接到病危通知書。使得陳光對女兒的傷勢十分擔憂,生怕哪天就白髮人送黑髮人。直到前幾天秦歌施過針,女兒才平靜下來,傷勢也沒有再繼續下去,這也讓自己稍稍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對秦歌口中的生肌露寄予厚望。
為此還不惜發動所有關係網。調動大批人力物力找齊單子上的藥材親自給秦歌送去,如今終於得到望穿秋水等了好久的生肌露陳光什麼地方也沒去,第一時間就來到醫院,準備給女兒使用。
「兩位醫生,我剛剛得到了一瓶藥液,據說對硫酸造成的重度燒傷很有療效,現在可否給小女使用?」儘管內心已經相信秦歌能把生肌露交出來。定然會有功效,不過事關自己的寶貝女兒,為求穩妥起見,陳光還是打算先向主治醫生詢問過再給女兒使用。
「哦!是什麼藥液?對腐蝕性液體造成的重度燒傷也有療效,不知道能否讓我看看?」作為燒傷科主任閻山很清楚腐蝕性液體造成的燒傷處理起來有多麼麻煩,尤其是硫酸這樣的高濃度酸性化學劑,國內還沒有聽說過針對這類化學性重度燒傷的有效藥液,但陳光身份不同常人。或許他真從國外找到什麼先進治療藥液也不奇怪。
「就是這個。」對於閻山的要求,陳光沒有拒絕,將秦歌給的那瓶生肌露拿了出來。
接過那個帶噴嘴的塑料瓶,閻山左瞅瞅右瞅瞅發瓶中微微泛黃的清澈液體,愣是看不出任何特別。一沒有商標,二沒有名稱,就連生產日期都沒有。典型就是一三無產品,根本不清楚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按照醫院的規矩,像這樣沒有任何標識,成分不明的藥品是禁止給患者使用。鑒於陳光的身份擺在那裡。閻山把那瓶生肌露交到羅文定手上,兩人談論了一下,決定先檢查一下這瓶所謂生肌露的成分,再決定要不要給患者使用。
一邊的陳光沒有阻攔,說實在的,他也很想知道這叫生肌露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做的,為什麼秦歌讓自己收集那麼多藥材。
醫院的分析報告很快出來,一式三份報告到了陳光,閻山和羅文定手上,看著上面列出的組成成分,三人都是皺起眉頭。
報告上列出的液體成分基本上全是中藥,還加了一些蜂蜜,儘管閻山和羅文定學的是西醫,也還是懂得這些藥材的功效,不外乎是止血,消腫,消炎,倒沒有什麼壞處,卻對化學性腐蝕液體造成的燒傷沒有療效。
之前就有醫生嘗試過給陳月兒使用止血和消炎的處方,也開出過類似的藥材,結果愣是一點幫助也沒有。難道加了點蜂蜜,就能讓原本無用的藥材,發揮出治療重度化學燒傷的效果?不僅羅文定和閻山不相信,就連對藥理有一定熟知的陳光也起了懷疑之心。
「根據報告,這瓶藥液使用的基本是中藥,對患者的傷勢不會有影響。原則上,我不反對給患者嘗試使用,至於到底要不要給患者使用,陳老闆,這就要看您的決定了?」羅文定琢磨了一會,還是把皮球踢回給陳光,閻山也是這個意思,醫院的規章擺在那裡,他們不好逾越,加上東西又是陳光拿來的,由他決定無疑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既然兩位醫生也認為可以使用,那就給小女使用吧?還望兩位醫生多留一陣子。」陳光咬了咬牙,自己費了那麼大工夫,弄去一大批藥材才換來這麼一小瓶生肌露,如果連用都不用,幹嘛還要做那麼多事情,收集藥材的錢還少嗎?
給患者用藥這樣的小事隨便一個小護士就能勝任,用上實習醫生就已經是大陣勢,不過閻山和羅文定正瞅著如何在陳大老闆面前多露露臉,這麼難得增加印象分的機會,兩位在衛生系統混成精的主任豈會放過。
暗地裡一番爭鬥下來,最後閻山靠著體型優勢ko了對手,拿著小瓶子換上全套消毒武裝,進到無菌病房。失敗的羅文定也沒閒著,變著話題跟陳光搭訕。陳光一顆心全撲在女兒身上,根本沒有這興致,只是隨便地應了幾句便沒有再說話,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一窗之隔的無菌病房。
生肌露用起來很簡單,朝流著黃色膿液的部位按下去,藥液隨即變成噴霧噴到患處,閻山賣力地表演,盡量保持每一塊地方都噴塗均用,不放過一塊傷處。
幾分鐘後,再一次檢查過旁邊儀器的數據沒有出現異常波動,眼角瞥了瞥鋼化玻璃窗外探頭凝望的陳光,閻山大步向門口走去。
滴滴!
一道提示音突然響起,閻山臉色怵地一變,胖胖的身材猛地爆發出極快的速度,健步如飛地一下子跑到安在牆邊那排儀器前,找準發出聲音的儀器,才看了一眼儀器上起了變化的數據,醫用口罩包覆下那張臉忽然間變得十分精彩。
無菌病房外的房間裝了雙向的音頻,病房內的機器響聲也引起了陳光的注意:「閻醫生?剛才那是警報聲嗎?是不是我女兒出了什麼情況?」
閻山沒有回答,瞪大眼睛看著那一排儀器上不斷刷新的數據,滿臉不可思議,若然不是每台儀器都價值不菲,他還真想用拳頭敲幾下,看看是不是機器失靈了。
羅文定看情況不對勁,安撫了陳光幾句便也換上消毒裝進了無菌病房,很快也變得跟閻山一個模樣。
不多時,孔孟林也接到消息匆匆趕到,迎面就看到滿臉憂色的陳光:「小陳發生什麼事情了?秦歌不是給你女兒試過針,讓她陷入沉睡,短時間不會有危險的,難道出了什麼狀況?」
「我也不清楚。」陳光急得快滿頭大汗:「剛剛我從秦歌那裡拿到了他說的生肌露,就趕到醫院給女兒用了,誰知道閻醫生才給她用過,裡面的儀器就響個不停。」
「你把秦歌說的藥給你女兒的用了?」當初秦歌決定治療方案的時候,還是孔孟林最後拍板,自然知道陳光給女兒用的是什麼,可他這幾天查了很多古書,也問過一些中醫領域的朋友,卻是沒人聽說過生肌露,對秦歌口中這種藥很是疑惑,想不到秦歌這麼快就把成品給做出來,還用上了。出於好奇,他也換上消毒裝進行過消毒後進入了無菌病房,後面還跟著同樣換上消毒裝的陳光。
「發生什麼情況?」孔孟林喊了一聲,正圍在病床前的羅文定,閻山這才如夢初醒,向孔孟林問了聲好,然後指責病床上仍舊昏迷不醒的陳月兒,異口同聲地喊道:「院長!奇跡啊!出現奇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