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口一直走向點餐檯,一陣陣竊竊私語,猶如雨水時節的蛇群攀爬而過的聲音不住地鑽入秦歌耳中。
儘管他沒有特意去傾聽,可也是基本聽了個大概!
在下面議論的人基本上都是醫療小組那幫較為年輕的隨行助手,那些上了年紀的專家倒只是三三兩兩地坐在一塊,沒有過多留意這邊的情況。
至於那群人議論的內容秦歌沒有心思去理會,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也沒方法讓他們閉嘴。
華夏醫學領域,跟混官場的情況差不多,都是講究資歷,論資排輩。
這次華夏方面派遣出來的醫療小組,陣容不可謂不強大,上至前保健委的華夏西醫界扛把子孔老爺子,其他的不是專家,就是什麼什麼教授,最次那個都是海歸博士,從業至少五年以上,在醫學界也算是小有名氣。而秦歌不過是在校醫科學生,在醫學領域壓根連新丁也算不上,根本一點名聲都沒有,也難免會惹人詬病,被認為是靠著長輩招撫,才混進醫療小組撈政績,混資歷這一點也不奇怪。
如果不和他們鬧還好,真要爭執起來,非但不能讓他們閉嘴,更是有很大的可能會自取其辱。
因此秦歌也懶得去理會,直接拿著兩個餐盤去取了一大堆食物,為了更好地接待醫療小組和玄盾小隊到來,龔在辛可是費心費力,準備了一場會餐,一排長桌擺滿了油條,包子,點心各類華夏小食一應俱全。
「一個人而已,拿那麼多東西,他吃的完麼?」
「對!就是一頭野豬也吃不了那麼多!」
那群年輕助手見秦歌一個人取了七八人份的早餐,一個個瞪大眼睛,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嚇。然後又跟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在下面掀起了新一輪的議論,隱隱有將他說成是豬八戒附身的妖怪。
秦歌繼續選擇性地屏蔽掉別人的閒言閒語,端著滿滿兩大餐盤食物,轉過身準備找個安靜的地方用餐就算了。
「小秦,這邊」
就在這時,秦歌忽然發現有人在叫自己。眼睛往餐廳靠近窗邊的位置看去,正好看到孔孟林在向自己招手,旁邊還坐著大使館的負責人龔在辛。
「秦先生,我們這還有位置,不介意的話,就來這邊坐吧!」
龔在辛也在向秦歌招手。表情神態完全是一副熱情好客的模樣。不過他倒是沒有像昨天那樣直接把秦歌的軍銜給喊出來,很是識趣地替他隱瞞身份。
能夠混上駐外大使,自然龔在辛不是像外表那麼粗枝大葉,那副粗豪外表下還有著一顆玲瓏的心。華夏方面傳回來的消息,對秦歌的資料也就寥寥幾筆,但資料上越是簡單,龔在辛就越是察覺到他的不平凡。
即便是單偉傑這種特殊部隊出身的軍人。資料上也有大致介紹,唯獨秦歌就一個名字和少校軍銜,其他的部隊番號,參軍年限則是一點也沒有列出。所以在龔在辛看來,秦歌定然相當有背景。
對於這種年輕少傑,龔在辛一貫的宗旨就是能結識就結識,不能拉上關係,也不可以得罪。
「兩位。早安!」
端著兩個餐盤走到孔孟林和龔在辛那張桌子,秦歌將餐盤放下,笑著打了聲招呼。
「你不也挺早的,坐!」孔孟林一臉微笑,目光往面前那堆積如山的早點上掠過,老眼蓄滿笑意:「這幾天保護阿爾及利亞的元首,累壞了吧?」
「嗯!」秦歌點了點頭。他早就飢腸轆轆,面對一大堆香氣四溢的早點,直接就開動起來,左右開工。拿起兩個包子就往嘴裡塞。還沒咀嚼幾下,喉嚨動了幾下,嘴裡的包子就直入肚子,豆漿白粥也沒喝一口潤潤喉,馬上又拿起糯米雞雙手動個不停,那兩堆食物山正在以頗快的速度降低水平高度。
一眨不眨地看著秦歌在哪裡狼吞虎嚥,鯨吞虎吸地盡情掃蕩著那些食物,孔孟林和龔在辛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想法:「這傢伙吃相也太凶殘了,到底是要餓了多長時間,才會有那麼大肚量和胃口?」
以風捲雲散之勢掃蕩光光兩大盤食物,秦歌喝完最後一碗白粥,餐廳內已經是寂靜一片,落針可聞。
之前還議論不休的年輕助手們,一個個看秦歌的眼神動用一種看怪物似的,就連那些個上了年紀的專家教授都是緊緊地盯著秦歌那並不太鼓脹的肚子,不約而同地在心想:「難不成他的肚子是一個無底洞,啥就吃了那麼多東西,也沒有漲大幾分。」
其中一個主修內分泌腸道消化的老教授,昏花老眼中充斥著十分的好奇,躍躍欲試,似乎很想剖開秦歌的肚子,看看那些食物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隨手拿起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秦歌全然無視掉餐廳內那一大堆愕然的目光,看向孔孟林認真地說道:「對了,孔院長,不知道你見過我們這次要治療的病人沒有?」
「醫療小組也是昨天才到步,加上阿爾及爾這裡的局勢不穩,政府方面還沒有安排我們接見病人。」孔孟林搖了搖頭。
「關於這位病人,我倒有一些消息需要提醒你們。」一旁龔在辛接話道:「這次國家派遣你們各位國內醫術最頂尖的專家來到阿爾及利亞,主要是給現任政府二號人物,元首阿伯拉罕的親弟弟,副總理普拉米治療,據我所指,普拉米的情況非常糟糕。」
「非常糟糕?」秦歌眉頭一皺問道:「這怎麼說,莫非那普拉米已經瀕死,來不及搶救?」
這情況無疑是最麻煩,山長水遠遠渡重洋來到阿爾及利亞,要是連病人的面都還沒見著,人就死了,那也實在太糟糕了。可話又說回來,如果那普拉米的情況真的到了那種地步,那麼昨天他們剛剛抵達的時候。阿伯拉罕就應該讓他們直接去面見病人,沒理由還讓他們到大使館休息的?
「這倒不是,還沒你說的那麼嚴重,不過呢!情況也不容樂觀。據政府內部傳出的可靠消息,普拉米副總理所中的毒,就連世界衛生防護組織裡頭也沒有備案,現在阿爾及利亞所有醫生都已經束手無策。」
左右地瞥看了幾眼。龔在辛壓低聲音:「昨天我會見過其中一位有份聯合會診普拉米副總統的華僑腦科專家,據他所說,普拉米副總統中毒以後,整個人就好像發了狂似的,,突然變得極具攻擊性。不分敵我,見著人就攻擊,而且力氣還變得非常大,一些護衛也制止不了他,反而讓他給打傷了,鬧到最後,還是冰王出手。才把人禁錮住,不讓他繼續傷人。」
「智力下降,變得力大無窮,敵我不分,極具攻擊性。」
抿著唇角,秦歌忽然間覺得龔在辛所說出普拉米中毒後顯示出來的症狀,心中莫名地想到了一些東西,不過又不太可以確認。遂又問道:「那你有沒有發現,接觸過那普拉米副總級的人,也變得跟他一樣,表現出失去理智,力大無窮的症狀。」
「你是懷疑,那普拉米所中的毒,具有傳染性?」到底是研究西醫大半輩子的泰斗元老。孔孟林一聽秦歌的話,就猜出了一些事情。
「不錯!」
秦歌沒有否認,接著就緊緊地看向龔在辛,等候著他的答案。如果在那普拉米中毒後。跟他接觸過的人也顯示出這些症狀,那麼秦歌幾乎可以確定,對方所中的到底是什麼毒。
不過他倒很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因為一旦他的猜測是真的,那這次的事情可就麻煩了。
「智力有沒有下降,這我倒不清楚。」龔在辛老老實實地說道:「事後阿爾及利亞也安排那些被普阿拉米打傷的人住院觀察過,也沒有發現他們有什麼異常表現,應該可以排除具有傳染性這一點。」
「果然是我想多了!」
得到龔在辛的答覆,秦歌緊繃著的臉色總算緩解開來,暗暗鬆了一口氣。
「你想多了什麼?」
秦歌自言自語的聲音雖小,可龔在辛卻正好聽個正著,而孔孟林也不是耳目失聰,感覺到秦歌這話似乎有點古怪,忍不住追問起來。
「沒什麼,我還在想,那種毒既然連世界衛生防護組織都沒有相關資料,要是具有傳染性,恐怕我的小命也就危險了,要不要提前準備好機票,放棄任務回國,現在看來,果然是我想多了。」
打了一個哈哈,秦歌裝瘋作傻地隨便編了一個謊話搪塞,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太多為好。
無論孔孟林,還是龔在辛,不是人老成精,就是粗中有細,豈是那麼容易被糊弄過去。不過秦歌既然不說,他們也不好繼續追問。
眼見孔老院長正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注視著自己,秦歌雖然明知道自己編的謊話騙不過他老人家,也當著完全沒有一回事,揉了揉眼睛,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不好意思,兩位,昨天我還沒有休息夠,要回去補個眠,如果阿爾及利亞方面有人來接醫療小組出發,麻煩叫我一聲。」
扔下這一句話,秦歌裝傻充愣地撓了撓頭,直接走出餐廳。
孔孟林和龔在辛面面相覷,活了大半輩子,他們不是沒見過厚臉皮的人,但是臉皮厚到像秦歌這種程度的傢伙,還是頭一回遇到。
「麻煩再給我準備剛才那麼多份量的早餐,送到房間來,我睡醒了肚子又會很餓的。」
正當他們也想當沒這一回事,繼續用早餐的時候,門外飄進來的一句話,差點沒讓龔在辛被油條噎死。(。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