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書房,韓老爺子坐著太師椅,手上拿著一個微型加密的電話,上頭已經輸入了一組號碼。
望著顯示屏上那個熟悉的號碼,他的臉色時明時暗,手指頭好幾次碰到那個呼叫鍵,眼看就要按下去的時候,卻總是在最後關頭選擇了放棄。
韓老爺子是一個果決的人,無論做什麼事情,他很少會猶豫。可是最近他遇上了一件傷腦筋的事情,讓他猶豫著不敢輕易下決定。
事情還得從秦歌身上說起,本來因為從秦歌哪裡得到了完整的『奪逆陰陽針』,韓老爺子對他大是感激,所以當秦歌提出要跟自己學習醫術的時候,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也算是還上一些秦歌無償歸還家族失傳絕技的恩情。
起初韓老爺子也就抱著還人情的態度,指點秦歌的醫術,但是隨著問題的不斷深入,他驚奇地發現秦歌在中醫方面的天賦不是一般的強,許多藥材藥性,病症治療方法,別人往往要一段時間才能完全記住,而秦歌只需要一會兒功夫就能徹底地牢牢記住,甚至還能舉一反三,話頭醒尾。
尤其在針灸方面,除了一些其他流派針技學問還不太熟悉,其他地方秦歌的表現簡直不輸給任何一位中醫領域的宗師級泰斗人物,下針又快又準,沒有半分偏差,舉手投足間,不經意地流露出宗師的絕對風範,儼然好像那些浸淫此道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宗師好手。
對於秦歌種種堪稱神奇的表現。韓老爺子既驚又喜,心態也隨之發生了改變,真正把秦歌當成了中醫領域的後輩晚生,煞費心思地悉心教導,到最後他甚至動了一個很不厚道的念頭,那就是想把秦歌收為門徒。
韓老爺子醫術冠絕華夏,也曾經教導過一些學生,可是他卻沒有真正收過哪個徒弟。
『奪逆十三針』只有韓家的人才能教,才能學,外姓人頂多只能算是掛名弟子。教的也只是一些粗淺皮毛,『奪逆十三針』絕對是不能教的。
韓家的族規擺在哪裡,祖傳絕學不外傳,這是韓家族規的第一條。
然而,韓家傳到韓老爺子這一輩,能夠掌握祖傳絕學的人,韓家上下僅有韓老爺子一人。其他家族成員,要麼是不願學,要麼是學不會。這讓韓老爺子頭髮都愁脫了許多,擔心有朝一日。自己故去了,韓家的祖傳絕技就要面臨失傳的尷尬境地。
若真如此,他都自覺沒有顏面下去見韓家的列代先祖。
偏偏作為家族長者,別人可以枉顧族規,而韓老爺子卻不可以。礙於族規限制,儘管發現好幾個好苗子有潛質修煉『奪逆十三針』和相應的獨門內功,韓老爺子也不曾把這些人收為弟子。
而秦歌的情況和以往那些學生的截然不同,恰恰讓韓老爺子看到了希望,不光對方的學醫天賦是他生平罕見。最重要的是,祖傳絕學不外傳的族規,在秦歌身上根本不適用。
韓家的祖傳絕技人家本來就會,而且不光會,還連失傳已久的一些針法,韓家現存的『奪逆十三針』也是托他的福才得以完善到『奪逆陰陽針』的整篇。
也正因如此,韓老爺子才起了將秦歌收入門牆的念頭。一來自然是因為秦歌所表現出來的天賦已經足夠讓韓老爺子非常滿意,二來,也不必介懷族規那些條條框框的約束,可以放心地將一身所學盡數傳授給他。三來也可以給韓家留下一點香火。不至於讓祖傳絕技,到了自己這一代就中斷了。
這個想法好是好,唯一麻煩的地方,就在於秦歌早就是別人的徒弟,而且對方還是自己結識了幾十年的老友。這麼光明正大地搶奪老友的徒弟,怎麼說也不厚道。
韓老爺子猶豫不決的原因,也正是在此,一邊是祖傳絕學延續的希望,一邊是幾十年朋友的情誼。
徘徊在孝與義之間,韓老爺子實在是難以作出抉擇。
滴滴滴！
就在這時候,那天經過加密的衛星電話響起,將正在沉思的韓老爺子嚇了一跳,險些手沒拿穩,手機摔倒地上。
只不過,等看到屏幕上來電顯示的號碼時,韓老爺子的臉色頓時變得相當古怪,心說難道正是天意嗎?本來我還在猶豫著要不要親自打電話個過去,可對方卻先一步打電話回來,莫非連天都認為,我應該不厚道一回?
懷著複雜的心情,韓老爺子還是按下了接聽鍵,隨後一陣招牌式的猥瑣笑聲敘敘傳來:「木老頭,有沒有想我呢?」
「滾你的蛋,老子不是你調戲的那些良家婦女。」眉頭瞬時一皺起,韓老爺子沒好氣地道。
「嘿嘿,良家婦女還用調戲,我隨便勾一勾手指,一大堆良家婦女哭著喊著投入我的懷抱,別忘了我以前的別號可是人稱『婦女之友』。」
天羅老頭恬然不知恥地大笑起來:「算咯,反正這些都是已經過去的了,不提也罷。人啊9是眼望現在最好。對了,木老頭,我托你從廄帶回去的元靈石,給了我那徒弟沒有。」
「早就給了。」韓老爺子撇了撇嘴,心裡很是鄙視著電話那頭的猥瑣老頭,先前那個盤踞心間揮之不去的不厚道念頭再升起,甚至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來得強烈,暗道:「天羅這個老混蛋,秦歌跟著他也是沒有前途,還不如讓我把他搶過來,也算是免得他被天羅老頭這個不負責任的老貨誤人子弟,不是麼！」
「給了就成,想必你也見到我那徒弟了,怎麼樣對我那寶貝徒弟有什麼看法,和你心目中的徒弟傳人差多少?」天羅老頭沒心沒肺地笑道,鬥嘴幾乎是兩人每次見面都要做的事情。特別是將秦歌收為徒弟後,天羅老頭就有了最佳打擊韓老爺子的由頭。
「天羅,有件事我想跟你打個商量。」韓老爺子自然清楚老友那點耍人的把戲,心中另有所圖,因此也沒有點破,反而擠出了幾分笑容問道。
「啥事?」
對於韓老爺子的態度,天羅老頭的預料,以前幾次通話韓老爺子那次不是暴跳如雷,怎生這次好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那個」原本已經打好草稿,準備說出口。但是話到嘴邊,韓老爺子就有點發虛了,彷彿忽然啞巴了,一句話支支吾吾,愣是沒能說出口
「你到底想說什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像個娘們似的扭扭捏捏,我還趕飛機要飛到下一個國家度假旅遊呢！」天羅老頭顯得有點不耐煩,從手機揚聲器傳出的聲音聽著看。似乎是一個相當熱鬧的地方。
「我想跟你秦歌,你看能不能再另外找一個傳人?」
也許是被天羅老頭的話刺激到得熱血一冒。韓老爺子終於是下定了決心,提著一口氣,把心中的想法此完全說了出來。
「喂！老夥計,你確定這不是在看玩笑,好像今天也不是愚人節。」
天羅老頭那邊,聲音明顯一頓,似乎被韓老爺子突然的這一番話給震驚到了。
這世道要錢,要車,要房都不是什麼稀奇事。可是這要徒弟,還是頭一回聽說,貌似還是『劉備借荊州』,十有**是有借無還的那種。
「天羅,我是認真的,我看中了秦歌,想收他為弟子。你能否把人讓給我,就當我欠你兩個人情。」為了能從天羅老頭手裡拿到人,韓老爺子也不惜下血本,給出兩個人情的條件。
到達他們這個層面的人物。一個人情的價值遠勝金銀之物,特別是韓老爺子這等神醫的人情,放到古武界也有大把人願意賣兒賣女,來換取這一個人情。
畢竟,古武者也是人,也是吃五穀雜糧,既然是人那就總有可能要得病,總有人會受傷,手上掌握著一位神醫的人情,不亞於得到了第二條命。
「打住,別說兩個人情,你就是給我一百個人情,這件事也沒得商量,我勸你還是盡早打消掉這個無謂的點頭。」意識到韓老爺子不是開玩笑的,電話另一邊,天羅老頭眼中帶著幾分遲疑,態度卻是異常堅決。
「秦歌是我生平所見僅有的天才,他在中醫方面的天賦極高,只要讓我教導一段時間,我有信心,十年,不五年之內,他一定能成為繼我以後,中醫界又一顆閃耀明星。」韓老爺子沒有那麼輕易就放棄,曉以大義,希望能說動對方:「如果中醫正是式微,很需要年輕一輩有人能挑起大梁,重振中醫的地位,而這個就是秦歌。站在大局出發,我很希望你能讓步。」
天羅老頭十分驚奇,他沒想到韓老爺子對秦歌的評價竟然會如此之高,認識對方那麼久,他還是頭一回聽到韓老爺子這麼誇讚一個年輕人,實在是意想不到。
意外歸意外,天羅老頭的立徹是相當牢固,死也不鬆口:「你就別浪費心思,今天你就是把月亮說下來,也甭想我會放棄。今天我就把話撂出來,想要我的命可以,想挖我的徒弟,沒門。」
「哼！別不要給臉不要臉,信不信我把你那套功法的後遺症告訴秦歌,看他還會不會繼續把你當師傅。」韓老爺子也是倔脾氣的人,天羅老頭這邊一表態,他也緊跟著發言了,擺明了是針對相對。
「我日！木老頭,你也太無恥了吧9玩這種背後捅人秘密的把戲。」天羅老頭不禁臭罵起來。
「這怎麼能怪我無恥,明明就是你故意隱瞞在先。」韓老爺子話音裡有著幾分得意:「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麼你主動放人,我可以替你繼續保密,讓你留點面子,要麼我把事情捅出去,看你還怎麼有臉見自己的徒弟。」(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