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彩吉普車緩緩從軍區正門開出,離開軍區後,迷彩吉普車直接開上了通往西南部省會的高速公路。
「司令員開出那麼優渥的條件,你為什麼不答應呢?」
坐在迷彩吉普車的駕駛席上,耿秋透過倒後鏡看著後車廂換上了一身便裝的秦歌,好奇地說道。
辭別了韋澤山,秦歌去軍區醫院看望過受傷的鷹刃等人,便準備離開。
耿秋沾了秦歌的光,很快就能陞官,對於秦歌自然是百般多謝,聽說他要離開,當即親自開車送他一程。
「我這種人散漫慣了,不習慣這種受人拘束的生活。」秦歌淡淡地說了一句,這是他的心裡話,軍人的確值得敬佩,但要讓自己去當兵,就另當別論。
「誒!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如果換了是我,肯定馬上就答應,韋司令員脾氣雖然爆了點,口碑還是很不錯的,他說了許你兩年升少校,肯定會說話算話。」
見秦歌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耿秋也不知道該說他死腦筋,還是敬佩他不圖功名,微微搖了搖頭,語氣有些酸酸地道:「想當初我從一個新兵升到少校,那可是在部隊裡熬了七年才混到少校,剛才你只要一點頭,就能剩下五年的奮鬥,說出去不知道要羨慕死多少新兵蛋子。」
「當兵如果就為了陞官,還不如去混官場,起碼還不流血流汗,怕著那一天就為國捐軀了。」秦歌低聲道。
被說得好像是衝著陞官才來參軍,耿秋老臉一紅,他那番話多多少少還真有點功利的味道,急忙辯解道:「你可別誤會,我也不是那種圖著陞官發財的人。」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那種人,要不然你也不會選擇當特種兵。」秦歌輕輕一笑。
當官為民做主,這是天經地義,但真正做到這一點的官有幾何。當兵保家衛國,這是理所當然,可以做到這一點的兵又有幾何。水至清則無魚,無論從政還是當兵,甭指望人人都抱著為國為民的偉大理想為個人宗旨。
話說回來,人家大好年華投身軍隊,在這裡虛耗掉人生最精彩的青春期,想陞官也是人之常情。何況耿秋他們這些特種兵,幹的是尋常士兵幹不來的危險任務,相比起那些打著『為民做主』的名號,暗地裡卻幹著各種為非作歹勾當的官員而言,
他們享有優厚一點點的待遇和獎勵,完全說得過去。
聞言,耿秋舒了口氣,轉而問道:「秦老弟,你這是要去哪一家銀行,咱們軍分區附近的市鎮上就有不少銀行分部,怎麼非得去雲邊市?」
「我想去瑞士銀行,取點東西,附近市鎮上也有嗎?」眨了眨眼睛,秦歌略略揶揄地道。
「這個還真沒有。」耿秋頓時沒話說了。
要說在華夏,銀行業還是很吃香,什麼建行,農行哪怕是隨便一個不入流的小城市都能找到。最誇張的還是農村信用合作社,在一些小城裡頭,幾公里範圍內能找到兩三家,開得那叫一個多啊!
像瑞士銀行這類的國際銀行則不然,一般只在省會城市,或是經濟特別發達的城市地區才會開設,那些二三線城市幾乎看不到。
他們根本不需要什麼宣傳攻勢,弄一大堆分行出來,人家的口碑擺在哪裡,就算不打廣告,不設支行,每年還是有大把企業家,有錢人自動上門,這就是國際銀行的魅力。
它們是世界領先的資產管理企業和最大的投資擔保銀行,在私人服務方面也居於領先地位,絕不是國內一些小銀行可是與之媲美。
小小地吃了一癟,耿秋沒有再多說什麼,聰明的他沒有問秦歌為什麼要去瑞士銀行。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就算問了,對方也不會說。
目光投向車窗外,注視著沿途飛逝而過的景觀,秦歌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條黑色吊墜。
吊墜有手掌心大小,中間吊著一個黑烏烏的審判天使雕像,正是前不久從巴頓屍體上秘密取下來的,也是森頓說過的那個藏有瑞士銀行保險箱鑰匙的吊墜。
「這玩意就這麼丁點大小,鑰匙到底藏在哪裡?」
把玩著那個審判天使的雕像,秦歌端詳了好一陣子,突然在雕像脖子部位比其他地方的更光滑,這並不像那種因為貼身帶著沾上人體分泌油脂而造成的滑膩手感,倒像是時常有人接觸所磨出來的平滑手感。
「難道說」
腦海中靈光一閃,秦歌福至心靈地用拇指和食指擰住雕像的腦袋,然後輕輕一拉。
不想這一拉,竟然把雕像的頭往後直拉了出來,露出一截無名指長短,三稜條狀柱體。三稜柱體和天使雕像的頭緊密地貼在一起,每一面都帶有一些特殊的紋路,有點像電路板回路。
「森頓還真精明,把鑰匙這麼藏起來,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怕是誰也想不到這天使雕像裡還另有文章。」秦歌不由得大是感慨,毒王給這把鑰匙弄的掩體手工十分精細,完全契合,從外表上看一點縫隙都沒有,誰又能看出在這裡面竟藏著一把能夠開啟瑞士銀行保險箱的鑰匙。
從邊境軍區出發,在高速公路走了近一個半小時,秦歌和耿秋總算來到西南省會雲邊市的瑞士銀行。
「這外國金融巨頭開的銀行,就不是國內的銀行能比較的。」
吉普車在銀行的露天停車場停下,兩人下了車,耿秋仰頭望著那猶如插天長劍的高聳大樓,忍不住輕歎一聲。
瑞士銀行在雲邊市的分部並不太豪華,但那尋常的建築外觀,在那個標誌性的三把鑰匙組成的圖案和ubs的字樣襯托下,卻給人一種嚴肅高貴的形象,門口處好一些西裝革履的人士川流不息,好一派繁榮的景觀。
「我看他們是錢多作燒,沒地方花。」
秦歌撇了撇嘴,記得雲邊市前幾年才鬧過一次大地震,瑞士銀行竟然把這分部大樓弄得那麼高,地震起來不知道會壓倒旁邊多少建築。
「話也不能這麼說,銀行本來就是存錢的地方,他們別的沒有,就是錢多,至於是不是拿去燒,這你可要問他們的負責人了。」耿秋笑著說道。
「我現在可算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想著搶銀行,這些開銀行的,窮的就剩下錢了。」
對於銀行,在秦歌印象中,就是用的是別人存進去的錢,反過來賺別人的錢,純粹是空手套白狼,也難怪那麼多企業家熱衷與銀行業,開銀行能以最低投入,換取最大利益,就跟一隻能生金蛋的雞,誰守著都能發財。
「銀行可不是那麼好搶的,特別是瑞士銀行這樣的國際大銀行。」指了指附近的一個監控探頭,耿秋一派熟知內情地模樣,道:「聽說他們的保險庫可都是鑲了幾十公分厚的鋼板,四周裝滿報警裝置,防守嚴密,內部的安保隊個個手上都有傢伙,我從手下調兩隊人過來,也未必攻得進去。」
秦歌愣了一愣,他當然知道耿秋嘴裡的傢伙指的是什麼,頓時驚歎起來:「好牛啊!國家不是全面禁槍,一個開銀行的還敢頂風作案不成?」
「人家有持槍證,合法持槍,警察軍隊也管不著。」耿秋沒好氣地說道。
聽到耿秋這話,秦歌突然眼前一亮,自從融合了『槍炮宗師』,他就開始想著以後對付普通敵人,乾脆不用鐵釘當暗器,直接用槍解決得了。畢竟用鐵釘殺人,很容易給人追到線索,增加自己曝光的可能。
要知道,前些天在邊境附近擊殺毒王那批僱傭兵的時候,自己就是靠鐵釘來殺人,不少僱傭兵屍體中還留著作案凶器。那些屍體現在還堆在軍區裡,一驗屍肯定能發現。
這幾次動靜鬧得那麼大,軍隊那邊肯定留有備案,一旦再有類似死法的死者出現,第一時間就會往自己這邊想,將他列入嫌疑犯的行列。
用槍就沒有那麼多顧忌,華夏雖然全面禁槍,只不過槍這玩意,就跟黃賭毒一樣,什麼時候真的被完全禁止過。
正好,前些天他才端了毒王的軍火庫,還順手帶走了大批軍火,那些槍支彈藥足夠發動一場小規模戰鬥,不愁彈藥問題,只要再弄到一張持槍證,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用槍了。
當然,持槍證不是說弄就弄的,其中所涉及的部門眾多,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完成,秦歌果斷選擇把持槍證的事情留待回去南城以後再想辦法。
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把毒王藏在瑞士銀行保險箱裡夢雲石拿到手在說,對於這能夠使得進化者的異能短時間內突飛猛進的神奇石頭,他還是很有興趣的。
「咦!剛才還看到大廳站滿西裝客,怎麼一轉眼,人全都不見了。」
進入瑞士銀行分部大樓,走出旋轉門,秦歌猛地察覺到氣氛不對勁,收住腳步的同時,下意識往銀行大廳看了一眼,結果發現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頓時就傻眼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旋轉門前面的卷閘門突然落下,一隊荷槍實彈的安保人員從接待大廳兩旁的通道內魚貫湧出,飛快來到兩人面前,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們。
「這演的是那出啊!有人要搶銀行嗎?」
縱然經常執行各種危險任務,被搶指著也不是一回兩回,不過這回耿秋真是被老老實實鎮住了。如果是執行任務,起碼他手上也有槍,身邊還有一幫手下,別說十幾把槍,就算幾十把槍也甭想讓他退縮。
實在這次的情況特殊,身上沒帶槍就算了,退路還要被堵住,不要看那些玻璃好像很容易敲碎,實際上那卻是特質防彈玻璃,以耿秋的眼力可以看出,即便火箭彈轟在上頭,也未必能打碎。
落閘放狗,用這個來形容他們當下所面對的處境,實在再合適不過。
「我擦!他們不會把咱倆當成是劫匪吧!」
見銀行擺出這幅陣勢,秦歌呆滯了一下,很快便反應過來。想到自己跟耿秋剛才還在停車場說過搶劫銀行的話,再聯想到停車場那些攝像頭,他頓時明白過來。
感情這夥人把他們的玩笑當真,才弄出這麼『盛大的歡迎儀式』,迎接他們。
「我是這家瑞士建行分部的安保總監蒙多.克萊爾,現在懷疑你們對本銀行抱有不良企圖,舉起雙手,接受我們的檢查。」
還不等秦歌作出解釋,那群荷槍實彈的銀行保安忽然間往左右分開露出一個缺口,一個金髮碧眼,西裝革履的白種中年人走了上來:「希望你們不要做什麼無謂的反抗,根據相關法律,我們有開槍的權利。」
「這家銀行的攝像機不僅能錄畫面,肯定還可以錄聲音,這下我們麻煩了。」
耿秋臉上慢慢浮現一抹苦笑,國內幾乎所有銀行的攝像機都是只錄畫面,而不錄聲音。誰想到瑞士銀行這麼與眾不同,連聲音都錄下,雖然說自己和秦歌只是開玩笑,可是看對方擺出這陣勢,明顯是認真的。
「這位濛濛多先生,你們是不是誤會了,我們就兩個人,也沒有攜帶武器,像是搶劫銀行的人嗎?」
提起蒙多這兩個字,秦歌第一反應就是想到某遊戲裡那個喪屍肌肉男,那張臉跟面前這個意氣風發的白種中年風馬不相牛及,讓人差點沒笑噴出來。還好他還沒有忘記自己目前的處境,理智地沒有開這個玩笑。
別鬧了,剛才在停車場和耿秋開個玩笑,這位蒙多總監就擺出『落閘放狗』陣勢,要是再開玩笑,豈不是刺激著讓那些警衛開槍。
「你見過哪個搶銀行的人,會承認自己是搶劫銀行的。」
不屑地搖了搖頭,蒙多.克萊爾嘴角浮現出得意的笑容,在雲邊市的瑞士銀行分部當了那麼久安保總監,他還是頭一回那麼威風。
開銀行就得準備著應付隨時被搶風險,這也是為什麼雇安保人員的緣故。但瑞士銀行不是那些小銀行,名聲在外,一些魑魅魍魎根本不敢上門,這也讓蒙多.克萊爾在例會上沒少被其他管理層的人挖苦。
沒人搶銀行,那他這個安保總監不是變成打醬油的了!
白拿薪水,不做工!
因此,剛才在監控室,他一聽到秦歌和耿秋在停車場的對話,雖然明知道這兩人想搶劫銀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卻還是擺出了這副嚴陣以待的陣勢。
這不僅是因為銀行的應急預案規定,凡事發現有疑似搶劫銀行份子,安保人員有權在對方沒反抗的情況下將之截留下來進行檢查。而且蒙多.克萊爾也想急著這次機會,告訴那些管理層,他這個安保總監也不是光拿薪水不幹活的。
瞧!一發現可疑份子,安保人員立刻就把人控制住,將危險扼殺在襁褓之中,誰還敢說他是打醬油的。
「這裡是華夏的領土,你們有的應急機制也不能胡亂來,沒弄清楚事情真相,就敢亂擺槍。」
面對得勢不饒人的蒙多.克萊爾,耿秋脾氣也起來了,說實話當兵的,就算沒有暴脾氣,也會養出暴脾氣來:「扯著幾把散彈鎗得瑟什麼,老子還是中校呢!什麼槍我沒見過。」
「華夏中校!」
蒙多.克萊爾愣了一下,表情微變,如果對方只是一般人,借他們擺弄一番,為自己在銀行內部漲漲威風倒也沒什麼。可是涉及部隊軍官,尤其是中校這樣的高層人員,那就不同了。
如果弄不好那就是一場外交風波,這後果甭說他一個海外分部的安保總監,就是他們總部的安保總監也抗不下來。
「請這位先生到會客室,客氣一點。」
礙於軍隊背景,蒙多.克萊爾拿耿秋沒有辦法,只能是差手下把人客客氣氣地請進去。
「我想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也是你們銀行的客戶。」
看到耿秋被人請走,秦歌滿臉苦笑,一個勁苦歎『禍從口出』,同時從口袋裡掏出了那把三稜形柱體鑰匙,當著蒙多.克萊爾等人的面前揚了揚。
「你說是我們的客戶,就是我們的客戶嗎?我還懷疑你盜取了本銀行客戶的保險箱鑰匙,給我把他捉起來。」
把耿秋像大爺似的請了進去,蒙多.克萊爾對秦歌可沒有什麼好臉色,今天這麼大的陣勢擺出來,總要有一個交代,要不然下不得檯面,那就是一場鬧劇,自己鐵定不好過,分分鐘可能被指責,甚至處罰。
那中校擁有軍方背景動不得,你一個小年輕難道還能是中將的兒子不成!
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蒙多.克萊爾已經決定將秦歌拿下,反正有錄像在手,就算真的冤枉人了,也不怕被追究什麼責任。沒有人會為了一個小人物,找他這個保安總監的茬。
然而,蒙多.克萊爾的話才剛出口,那些將秦歌圍住的安保人員還沒有行動,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忽然從後方響起,登時讓所有人不敢再有動作。(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