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現場『陸箭』部隊的帶隊中校看到這幅慘烈的場景,臉色也是不太好看,不僅是因為那殘酷得令人反胃的血腥,更是憂心鋒刃特種部隊的安危。
根據上鋒的情報,前來邊境執行鋒刃特種部隊由於錯誤的情報,被傣國毒王旗下三百僱傭兵追擊生死未明。他們雖然第一時間趕到了邊境接應,但是始終等不到鋒刃特種部隊的成員,而在這裡卻有上百僱傭兵被滅殺。
這位中校並不認為光憑鋒刃特種部隊那幾十號人可以把三百僱傭兵,或許除了他們和僱傭兵外,附近還有第四股勢力潛伏著,這裡死亡的僱傭兵很可能就是那第四股勢力的傑作。
若真如此,倒可以說得通,但是這第四股勢力到底是敵是友,他們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還有鋒刃特種部隊的成員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眾多的疑問湧現在這位中校的腦海當中,讓他眉頭不自覺地深深皺起,內心有了一股不詳的念頭。
從現場的情況和之前的情報來看,這些僱傭兵怕是早就跟鋒刃特種部隊撞上,很可能已經被全滅了。
「誰在哪?舉起手來!」
終究是經歷過血與火的考驗,『陸箭』部隊的隊員很快從殘酷血腥的現場中恢復過來,開始在附近展開搜索,在月華的映照下,一名『陸箭』隊員突然發現了不遠處那道傲立的身影,頓時將槍口對準了那人,同時高聲大喝。
聽到那名隊員的警告,一眾『陸箭』隊員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眾多屍骸中唯一還能站立在場上那道身影。
「奉勸你們最好把槍放下,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別逼我殺人。」
察覺到一些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甚至還有好幾道摻雜不善敵意的眼神鎖定自己背後要害之處,秦歌一臉冷漠地轉過身去,聲音聽著就讓人發寒。
剛剛才進行了一場屠殺,一舉收割了數百僱傭兵的性命,那股殺戮的衝動仍未褪去。這時竟然有人向自己展露敵意,頓時引發了那股嗜殺的衝動。如果不是秦歌神智尚算清醒,竭力在壓制著,恐怕又要忍不住對這些人揚起屠刀。
「你說什麼!」一些『陸箭』部隊的隊員聽到秦歌的話,紛紛面露怒色。
能進入『陸箭』部隊這樣的頂尖軍隊,這些人無一不是軍隊精英,軍中轎子,有股子傲氣那是在所難免。尤其是那幾個比較年輕的成員,甚至都想衝上前,好好教訓秦歌一頓。
你當自己的誰啊!還心情不好就想殺人,這樣的話都敢當著他們的面說出來,正當他們這些特種兵是空氣不成。
「別亂來,放下槍。」
別人看不出秦歌可怕,不過那帶隊的中校眼睛可是相當厲害,隔著好一段距離都能感受到秦歌那週身的殺氣,眼底掠過一抹如臨大敵的慎重,立馬喝止了那些躍躍欲沖的手下。
手上沾過人命的人,身上都有會有一股特殊的氣息,這也就是很多人口中的殺氣。三國時期著名的張飛大將單人獨騎卻能嚇退萬軍,靠得就是那股令人心悸的殺氣,不戰而屈人之兵,令到那些敵人生不起與之對陣的念頭。
這中校也殺過人,而且死在他手上的人已經超過了雙掌之數,可是他的殺氣和面前那人身上的殺氣相比,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是同一個檔次。
要是自己的手下繼續將槍口對準那人,對方還真會直接把人擊殺,這一點他毫不懷疑。
「請問你是鋒刃特種部隊的隊員麼?」
深吸了一口氣,那名中校也注意到秦歌那身多處染血的特種服,眼睛微微一瞇,目光旋即落得了他的左臂上,待看到那個被鮮血染成暗紅,略略有些破損的臂章,不由得試探地問道。
望著背後那群一身土褐色迷彩軍服的士兵,秦歌神色有些不善,但還是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我是『陸箭』部隊的中隊長耿秋,接到上鋒的命令前來接應被伏擊的鋒刃特種部隊,你們其他人在那裡?」
耿秋並沒有問現場這些僱傭兵到底是誰殺的,反而問起了鋒刃特種部隊其他人的下落。一個滿身殺氣逼人的人,週身殺氣寧繞,旁邊還橫陳著密密麻麻的屍體,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這裡的殺戮是誰幹的。
「在哪邊,你們現在去搜索一下,幸運的話,或許還能找到一兩個倖存者。」
一手指著那被炮彈轟擊過的森林,秦歌表情一暗,聲音很是低沉。從剛才的情況來看,參加此次實戰的鋒刃特種部隊新人,除了自己,其他人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冰刃等人的屍體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過他的心裡還是抱有一絲僥倖,認為可能還會有倖存者,希望『陸箭』部隊的這些士兵能夠幫忙搜索。他就一個人,要搜索那麼大範圍並非易事,『陸箭』部隊的出現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縱然找不到倖存者,至少也要把大夥兒的遺體找出來,不能讓他們慘死異地,還連個下葬的地方都沒有。自己眼下還有另一件急事要辦,根本沒有時間去做這件事情,只能讓『陸箭』部隊的人代勞了。
「那你要去哪裡?」看出秦歌似乎有離開的意思,耿秋忍不住問道。
「去該去的地方,做該做的事情。」低垂著腦袋,秦歌轉過身去,看向了邊境線:「兄弟們死得太冤了,我不想讓他們死不安息。」
「別亂來,毒王旗下人手眾多,這三百僱傭兵只是他一半不到的人馬,在他的大本營還有五百多人,實在不好對付。」耿秋臉色大變,連忙勸阻:「一旦過了邊境,那就是生死各安天命,出了事軍隊也幫不了你。還是讓國家出面交涉,為那些慘死的人討回公道。」
「哼!不要當我是傻瓜。」
不屑地冷哼一聲,秦歌對於耿秋的話嗤之以鼻,曾經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他實在太清楚指望國家給人民出頭,跟指望官員個個變成海瑞是同一個情況,因為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最近這十年,菲律賓警察公然槍殺華夏公民,東瀛國強佔華夏領土國家的做法除了扯扯嘴皮子,譴責幾句,除此之外,就連一點實際的行動都沒有。
這次涉及別國,按照以往的慣例,國家頂多就是發表幾個公告,而絕對不會動兵,或是實行什麼制裁,甚至連公告也不會有。
畢竟,鋒刃特種部隊這次的行動屬於保密性質,外人根本就不知道。即便人死光了,只要摀住消息,讓那些媒體網絡無法得知,保不準國家為了所謂的『國內穩定』就把這件事情當沒有發生過。
還別說,這種可能性還是相當大的,因為這樣的情況以前就發生過了。
「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不過我們是軍人,就應該聽從上峰的命令行事。」被秦歌一頓冷嘲熱諷,耿秋不禁老臉一紅,道:「何況毒王的老巢還在傣國境內,軍隊如果在沒有知會傣國的情況下貿然越過邊境,很可能引起國與國之間的矛盾,這事情不是你我可以攬下的。」
身為中校級軍官,對於如今政府的軟弱,他也是頗為無奈。但是軍人的天性使然,對於上頭的指示,他們從來只有服從,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身上並沒有軍籍,你說的情況與我無關,我只知道指使這些僱傭兵謀害我這些兄弟的罪魁禍首就在那邊。」
秦歌並沒有耿秋什麼好臉色,遙望著叢林的遠方,目光彷彿穿過了空間的制約,看到了毒王的大本營。隱藏在冷酷外表下的殺戮之心越發堅定,週身仍為褪去的殺氣逐漸湧動:「殺人者償命,幫兇已被我所誅殺,現在就剩主謀,我的戰友不能枉死。」
說完這句,秦歌一聲不吭地躍入林中,幾個呼吸間人便徹底沒影了。
夜幕下的邊境叢林,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氣息久久不曾消散,樹林中仍迴盪著秦歌最後那句話。
「隊長!咱們要過去幫忙麼?」
那些『陸箭』部隊的隊員也被秦歌那股子為了戰友報仇,不惜單人獨騎深入敵國,誓要刃敵酋的氣魄所折服,紛紛看向了耿秋,希望隊長能帶領他們助秦歌一臂之力。
「不要抱有什麼無所謂的想法,去哪邊搜索倖存者。」
耿秋搖了搖頭,秦歌沒有軍籍可以不受約束,但是他們這些人可全都是正兒八經的軍人,一旦被發現越過了邊境線,分分鐘可能引起國際糾紛,這後果別說是他,即便是『陸箭』的老大也承擔不起。
聽到耿秋的命令,那幾個年輕熱血『陸箭』部隊的成員個個都是義憤填膺,恨不得拔了自己肩上的軍銜,追上秦歌的腳步。不過在旁邊一些資深老兵的勸阻下,這些人還是被拉著去了樹林搜索倖存者。
望著那幾個手下轉身時,那毫不掩飾的鄙夷目光,又看了看秦歌遠去的方向,耿秋咬了咬牙,從身上掏出了一部特殊的通訊器
華夏與傣國兩國之間接壤邊界極廣,而且這些接壤的地域大部分都是未開發的原始叢林,人跡罕至,縱然以兩國的軍事實力也不可能嚴密地監察著每一寸接壤的邊境。
這樣特殊的地理環境,也給活躍於傣國邊境的毒販提供了天然的便利,即使華夏經常組織軍隊野營拉練,意圖防範震懾這些境外分子。
將毒品從傣國運到華夏,一轉手就能拿賺到數十倍的利潤。
馬克思曾經說過「如果有10的利潤讓人瘋狂,有50讓人不顧一切,有100的利潤可以鋌而走險,有300的利潤,可以踐踏人間一切法律。」
在這龐大的利潤趨使下,還是有大量毒販不惜鋌而走下,從事邊境販毒的勾當。這是一塊很大的蛋糕,意圖爭奪,想要在上面分得一杯羹的人自然不在少數,這也使得傣國邊境成為了大量僱傭兵的天堂,每年從世界各地雲集到這方寸之地的僱傭兵多不勝數。
為了爭取更大的利益,毒販們不停地通過武裝自己,打壓對手不斷地發展壯大。森頓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以絕強的實力壓倒了大部分毒販,成為了這邊境一帶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毒王這是所有僱傭兵和毒販冠以他的尊稱。
只不過,今夜這位震懾著傣國邊境十數年的毒王,卻久久沒有入睡,時間已是深夜,森頓仍在木屋內走來走去,坐立不安。
「拉蒙,今天我的右眼眉一個勁地狂跳,這會不會是凶兆的前兆?」在木屋內走了一圈,眼眉不停地跳動,森頓看著手上腕表的時間,目光時不時地落在木屋內另一個中年人。
「你是正宗的傣國人,怎麼也會信華夏那些封建殘舊觀念的鬼話。」那叫拉蒙的中年人輕輕一笑,褐色的眼眸浮現淡淡的輕蔑,看得出來還是個混血兒。
「可不知為什麼,我總是感覺今天會有大事發生。」抬頭望著高懸夜空的冷月,森頓眉頭緊皺,愁眉不展。
「當然會有大事發生咯!華夏的人也太自以為是了,真以為隨便派幾個人混進來,就能騙過所有人,殊不知從他們剛進來那陣子我就看穿了他們的把戲,之所以不馬上把那些人揪出來,就是為了今天這場好戲。」
拿起桌上的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拉蒙嘴角微微翹起,滿是玩味地笑道:「不出意外,查拉他們應該搞死了那群準備伏擊咱們的華夏特種兵。只是可惜,我不能親眼看到,想必那場景一定相當精彩。」
他並不認為那支被設伏打擊的特種部隊還能有生還的可能,三百打幾十,又是依仗地利和埋伏,如果這都不能把那幾十個特種兵全滅掉,查拉那幾百人都可以直接去吊脖子自殺。
「這樣是不是太過了。」轉過身來,森頓看了一眼拉蒙,道:「萬一惹惱了華夏政府,讓他們下定決心清掃邊境一帶,我們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儘管說華夏歷來示弱,極力求發展,求平穩,看上去似乎人人可欺。可是誰也不會忘記,這個國家一旦下定決心要做某些事情,還真沒多少是華夏辦不到的。
或許超過米國短時間還辦不到,不過要對付他們這些毒販子,那簡直就想秋風掃落葉,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別的不說,只要隨便派出五到六支特種部隊,收拾他這個毒王就跟玩似的。
「你擔心純粹是多餘的。」對於森頓的擔憂,拉蒙卻不以為然。
就在兩人圍繞著華夏敢不敢對他們動武時,一道黑影正悄悄地接近這片寂靜的山谷。
藉著夜色的絕佳掩護,秦歌小心地避開了山谷外圍的幾處暗哨,一路匍匐地前行,不多說便來到山谷的半山腰。
這片山谷隱藏得很是嚴密,如果不經過前面拐彎那個出口,或是越過山邊,根本難以發現這個隱藏在山巒之間的盆地。
翻過了山,出現在面前的是一片開闊的盆地,幾百棟簡易的木屋建立在盆地之上,每間木屋都靠得比較近,一旦有人潛入,很容易就會被發現。
「地方還蠻大的,看來耿秋的話不假,這裡的僱傭兵肯定不在少數,要找到毒王,得多費一番功夫才行。」
從半山腰俯視著下方密集的木屋集群,秦歌閃過一抹厲芒,他此行是孤軍深入,沒有同伴,更加不會有後援。
一旦被重兵圍困,等待他的下場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死亡。
「敵眾我寡,不能明著來,先摸清楚裡面的情況。」
一個大致的計劃很快成型,秦歌繼續匍匐前行,慢慢靠近山頂。
此時在山頂一塊被樹葉遮蔽的巨石後,兩個僱傭兵正在無聊地抽著煙,相互地打著屁聊著天,兩個大男人坐在一起,能聊的話題,不外乎就是錢和女人,說到興起之時,這兩人還發出一陣陣yin褻的低笑。
撲!
其中一名突然倒下,就像是忽然犯了急病,昏迷了過去,整個過程連一絲聲響都沒有叫出。
旁邊那名嘴裡叼著一根煙的僱傭兵見狀,擔心地彎下腰,想查看一下同伴到底是為什麼突然就倒下了,說倒就倒,一點徵兆都沒有。
由於光線昏暗的緣故,這名僱傭兵並沒有發現同伴的額頭多了一個綠豆大小的血洞,一抹鮮血正從血洞內緩緩流出。
這名僱傭兵彎下腰的時候,嘴上叼著的那根煙頭亮起的點點亮光,正好暴露出同伴眉心處的血洞。
然而,當這名僱傭兵發現同伴已經死去,剛要大喊出聲,嘴巴卻被一隻手摀住了,與此同時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想活命的就別出聲。」秦歌低呼一聲。
剛才在山腳下的時候,他就發現山頂有一處暗哨,雖然那處暗哨設得很是隱蔽,站在附近都很難發現,但是潛伏在裡面的人竟然在抽煙,那忽明忽暗的光點,根本逃不出秦歌那經過幾度強化的變態視力。(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