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以行政級別來比較,張憲民是扛著兩槓兩星的中校軍銜,放到地方上至少是個副處級幹部,如果再算上隸屬特種部隊這點,撈個正處級幹部的位置來坐坐也是輕而易舉,而於洪軍同樣是正處級。
乍看上去,似乎兩人也是平級,半斤八兩,很難分出誰高誰低。
不過事實上,張憲民心底雪亮,即便自己的肩膀上再多一顆星,也比不過於洪軍。
這和行政級別的高低無關,因為於洪軍身份的特殊性,注定了他的地位,是無法用行政級別去衡量。因為於洪軍來自特勤局,手上還掌握著傳說中的殺人執照,見官大一級,跟他比官大,就算是廳長也沒法比。
「我剛才還納悶,你於大處長怎麼放著特勤局那邊的大事不幹,跑來找我幫忙,說什麼協助你調查上周的銀行劫案,讓騙我跟你演這齣戲。」微瞇著眼睛,張憲民難得地打趣起於洪軍來:「原來是看上了那小子,想把他拉下水,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我這不是給那年輕人報效國家的機會,瞧你說的,好像我是什麼不法分子,要禍害人家小青年似的,再說我哪有騙你了。」
被人當著面掀了自己的企圖,於洪軍老臉一紅,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為自己辯解:「上星期的銀行劫案你也去過現場,那叫秦歌的年輕人當時就在銀行裡,讓你協助我調查他。這有什麼不對。」
「哦!照你這麼推斷,上星期那宗銀行劫案。你認為秦歌就是那個傷了所有劫匪的神秘高手。」
提起上星期發生在嶺南大學附近的那宗銀行劫案,張憲民也忽然來了興致,原因無他。當時他領著一票手下,風風火火地從軍區趕到現場。
這頭剛剛商量好應該如何行動,緊接著警方那邊就傳來了消息,銀行裡面的人質制服了所有劫匪,讓他們的行動,還沒開始就直接結束了。
別說擊斃劫匪。拯救人質,就是連槍都開過一槍。一隊人趕到那裡,跟打醬油沒啥區別,鋒刃特種部隊成立至今,還是頭一遭遇上這樣的情況,他們當時出動的這一隊人,事後沒少被其他的戰友取笑。
堂堂鋒刃特種部隊。軍中之精銳,國家的利刃居然成了打醬油的,這事情到現在也沒有消停的跡象。
因為這事,張憲民沒少被其他幾個中隊長打趣成醬油隊友,甚至於在飯堂吃飯的時候,那幾王八蛋還說什麼菜沒有味道。讓他加點料。那意思就是,你不是打醬油的嗎?那就給咱勻幾滴。
「我仔細看過那些人質和劫匪的口供,還有那十幾枚打傷劫匪的鐵釘。」於洪軍點了點頭,道:「那只是很普通的鐵釘,不像是用某些裝置彈射出去的。而我檢查過劫匪的傷口,好幾個人的手骨竟然被鐵釘直接打穿。從這裡就能推斷出一點,那個用鐵釘打傷銀行劫匪的神秘高手,一定是內勁修煉者,並且達到後天後期,已經凝勁成氣。」
「這怎麼可能。」聽到於洪軍的推論,張憲民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來
並不是他不認為那個神秘高手擁有後天後期的實力,事實上,張憲民雖然修煉的只是外功,不過對於內勁修煉者的情況,多多少少他還是瞭解一些,很清楚修煉內勁是多麼困難。
古武日漸式微的今天,要修煉內勁本就不易,而要修煉到凝勁化氣的境界,更是難上加難。秦歌看樣子連二十歲都不到,張憲民實在無法將他和後天後期的內勁修煉者聯繫在一起。
「難道他是那些古武門派的傳人?」張憲民有些不敢確定地問道。在他看來,也只有那些擁有龐大修煉資源的古武宗門,才有可能培育出二十歲不到的後天後期內勁修煉者。
「以我目前掌握到的情況來看,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於洪軍搖了搖頭,眼神中流露出幾分異彩:「他從小到大所有的記錄我們都能掌握,這一點跟那些古武門派的傳人不太符合,或許是那個散修的弟子也說不定。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那秦歌的確是後天後期的內勁修煉者,我剛剛從他身上隱晦地感覺到真氣和內勁的波動。」
滋!
倒吸了一口冷氣,張憲民很清楚以於洪軍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撒謊騙自己。
他說秦歌是後天後期的內勁修煉者,那就一定是這樣。因為於洪軍本人就是一個內勁修煉者,並且達到了先天期,要確定一個人先天以下的內勁修煉者的水平,並不是一件難事。
「老於,既然你都已經確定秦歌就是擺平那批銀行劫匪的神秘高手,幹嘛還要讓我陪你演戲,你直接亮出特勤的身份,把他請進去豈不方便得多。」震驚過後,張憲民不禁問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特勤局的規矩,哪能隨隨便便就找人填充進去,起碼要先觀察一段時間,而且秦歌還那麼年輕。」於洪軍無奈地苦笑一聲:「你也知道現在的年輕人,不是人人都有願意報效國家,特別那些有本事的年輕人,沒有投入別國的懷抱就算不錯了。」
世界各地的超能人士數量雖少,但是每個國家還能找出一批,而這些超能人士也就組成了每個國家的超能機構。華夏在進化者方面比不過米國,俄羅斯等國家,卻也有一方面是這些國家無法比擬的,那就是內勁修煉者的數量。
尤其是先天期以上的內勁修煉者,華夏一國數量超過全球任何一個國家。
只不過,華夏的特勤局根本比不上米國的天神之手,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這些高手大部分都沒有加入特勤局。
不得不說,這就是特勤局的痛處,明明自己國家擁有著全球最多的先天高手,卻連頂級超能組織都排不上。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想借軍隊為染缸,讓秦歌加深對國家的責任感,榮辱觀,方便你日後的招攬。」張憲民總算想明白了於洪軍打的算盤。
如果問什麼人最愛國,毫無疑問,就算你問一百個人,也會得出相同的答案,那就是軍人。
「這不也是沒有辦法之下的辦法,我們南城特勤分局也好幾個月沒收到新人,局長都已經下了死命令,讓我盡快招攬新成員。」於洪軍苦著一張臉,可憐巴巴地看著張憲民:「咱們兄弟一場,這個忙你不能不幫啊!」
倒不是他裝可憐,這的確是實情,老一輩的高手大多不願理會國家的招攬。
而是現在的年輕人大多都沒有先輩那種吃苦的精神,崇洋媚外,拿著東瀛,棒子國那些什麼跆拳道,空手道就當寶貝,老祖宗留下了的東西,願意學的人卻沒幾個。
古武宗門和古武世家的高手倒有不少,只是那些人即便加入特勤局,真正願意為國辦事的人可沒幾個,甚至還時不時利用特勤局的職能為他們的宗門家族謀福利,這種人就是白白送上門,他們也不敢隨便要啊!
像秦歌這種身家比較清白,又小有所成的年輕人,簡直就成了稀缺資源。於洪軍這麼難得才遇上了,哪裡會甘願放棄。
「行了,這忙我幫還不行,收起你這副表情,我看著都要反胃了。」張憲民誇張地抱著雙手,好像雞皮疙瘩都要掉了一地。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剛才還愁眉苦臉,晴轉多雲的於洪軍,一下子就好像雨後的天,突然放晴,臉上保持著幾分笑容,道:「不過你也別把人練得太狠了,重點讓他懂得什麼是愛國愛黨就足夠了,最好別讓他執行什麼危險性的任務,我還指望著靠他應付局長那關。」
「該怎麼操練士兵,我有分寸,秦歌又是我戰友的朋友,我自然會關照。而且你不也說了,他是後天後期的內勁修煉者,」張憲民沒好氣地說道:「咱們特種部隊的訓練雖然辛苦,但也不至於把一個後天後期的內勁修煉者搞垮。」
「我這不也是預防萬一麼!你也知道找人才難,找一個有前途的人才更加不容易,你可要多多擔待才好。」於洪軍嘿嘿一笑。
當於洪軍和張憲民商量著要怎麼把秦歌變成一個熱血愛國青年的時候,另一邊,秦歌在一名士兵的帶領下,已經來到了鋒刃特種部隊選撥營地。
「報告!大隊長,張隊長讓我帶新人加入選撥訓練營。」
營地左側一座迷彩帳篷前,那名士兵恭敬地在門外向裡面的人請示。
「張醬油那小子是怎麼搞的,都過了第一階段選撥,還讓菜鳥過來,讓他進來吧!」帳篷裡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
張醬油,難道說的是張憲民麼?秦歌臉色有些古怪,心說強哥的這位戰友,看上去挺剛毅的,怎麼會有個這麼搞笑的綽號。
心裡這麼想著,秦歌還是依言走了進去。
當然,秦歌還不知道,張憲民之所以會有這麼個搞笑的綽號,其中的罪魁禍首,還是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