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勞德全此話一出,剛平靜下來沒多久的禮堂,響動起駭人的聲浪,全場一片轟動。
之前給前十學生頒獎的時候,一些眼尖的學生早就注意到秦歌這個生面孔。儘管上次秦歌暴打勞胖子很多學生都看到,但由於距離的緣故,很少人看到秦歌的樣子。
再加上一中學生那麼多,光一個高三級就有不下一千人,沒有誰敢保證認識所有學生。
因此,台下的學生下意識認為,秦歌只是高三前五個班裡某個名不經傳的尖子生,這次模擬考成績優異,才在高三的最後階段露了一把臉。
誰曾想到,在此之前他的成績一直只是徘徊在中游水平,第一次模擬考的排名還在五千名以外,現在卻異軍突起,殺入前十三,這豈不是表明,這回模擬考秦歌直接提升了至少五千名。
一次考試提升五千多名,這是何等恐怖的提升。
「這次模擬考的題可不容易,那叫秦歌的,從五千名開外殺入前二十,這不會是假的吧!」
「進步五千多名,這讓小弟情何以堪,我還倒退了幾十名啊!」
「不會是教育局洩題了吧!萬惡的權錢交易,求內幕!」
一時間各種各樣的言論從學生之間傳揚開來,其中大部分人對此都持懷疑的態度,畢竟秦歌的提升空間實在太大,大到令人難以置信。
「肅靜!」見場面有些失控,勞德全胖臉一沉,板著臉吼了一嗓子,經過擴音器的增幅,一舉壓下了台下所有的聲音。
頃刻,先前還人聲鼎沸,聲浪差點沒把禮堂掀翻,被勞胖子這麼一嗓子吼下去,全場頓時一片沉寂。
人的名,樹的影!
勞德全在一中當訓導主任那麼多年,在他手上被勒令退學的學生不下三十人,被他處罰過的學生更是多如江河之鯽,可謂積威甚深。他一開口,還真沒誰敢再有二話。
環視全場一圈,勞德全很滿意這種『令行禁止』的效果,將麥克風遞給秦歌,討好地道:「秦歌同學,你可以開始了。」
「謝謝!」秦歌接過麥克風,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校方領導面前,俯視著下方整個高三級上千學生,心裡頗為有些緊張。
還好在自從擁有了宗師寶典,他的見識和閱歷大大拓展,只是片刻失神,便恢復過來。
深吸一口氣,秦歌目視著下方,開口道:「感謝學校給了我這個機會,讓我能站在這裡,和各位同學交流。我想在場不少同學會懷疑我這次模擬考成績的真實性,但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們,我的成績全都是自己一點點爭取回來的,絕對沒有半點水分。」
對於秦歌這番話,主席台上的一眾領導暗暗點頭,第一次上台,面對上千學生還能鎮定地開口,這份淡定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
而台下高三級的學生則是嗤之以鼻,大是不信。你要是靠自己的努力,能提升幾百名乃是一千名,大家或許還會相信。但你丫的一提就提升五千多名,要說真考實力,還不如說是有個官爹,或者花錢買來的。
誰都知道,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有個好爹就算殺了人也沒事。高考成績或許難以作假,但在一個地級市的統考裡提升幾千名算什麼。
君不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生都能當上一市之長。
至於高三一班的班主任餘興卻是在下面急得滿頭大汗,秦歌說的那番話雖然還算體面,可是和他準備好的講稿,卻是風馬不相牛及,顯然就不是在照本宣讀。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餘興都想衝上台,揪著秦歌的衣領,罵他一臉吐沫橫飛。老子辛辛苦苦給你準備的講稿你為什麼不照著念,要是待會說錯了什麼話,自己可就要背大黑鍋的。
「大家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爹不是李剛,家裡也不是開銀行,開公司的。」秦歌開了句玩笑,下面瞬時哄笑聲一片,當然大部分人還是不會相信他的話。
短暫的玩笑過後,禮堂氣氛活躍了不少,秦歌表情略微一暗,一絲陰沉凝聚在眉宇,沉聲道:「如果大家不相信,大可以去高三二十班打聽打聽,之前我就是二十班的學生,高二的時候還曾經因為沒錢交學費,輟學了一段時間。」
秦歌的聲音比較低沉,卻擲地有聲,頗具感染力。
聽得這話的同學感覺出,秦歌定然是個有故事的人,或許他並沒有在撒謊。為了驗證,所有人的目光頓時投向了二十班所在的位置。
高三二十班的學生儘管都是年級裡的差生,但對於秦歌這個班級中,三天兩頭請假的異類還是印象深刻,也清楚他請假的原因就是為了兼職打工賺錢,對於他的家庭情況或多或少都瞭解一些。
看到各個班級投來詢問的目光,二十班的學生紛紛點了點頭。
二十班同學的證明,無疑證實了秦歌的話所言非虛,一時間剛才那些還持著懷疑態度的學生,頓時也就相信了秦歌。
不過他們都很好奇地想要知道,到底秦歌用了什麼方法,可以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得到如此恐怖的提升。
「我的成績之所以能提升得那麼快,除了要感激我的一位好朋友,最大的原因,便是我知道我是為了什麼在學習!」盤踞眉宇的陰沉之色很快消退,面對眾多學生的直視,秦歌談笑自若,侃侃而談:「成績要想上去,端正態度是關鍵,如果不清楚自己是為什麼在讀書,那就不是在讀書,而是在坐牢。」
噓!
台下立即噓聲一片,他們原以為秦歌會說出什麼科學有效的學習方法,沒想到卻是在老生常談,說的全都是那些老師校長經常在集會上說的老掉牙的話,顯然是乘機在捧校長的大腿。
完了!
人群中,餘興看到四周同學的表情,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我的小祖宗,就算你不按我的講稿來講,起碼也說一些有建設性的方法,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早被領導說爛說穿了,誰有心思聽啊!
「或許不少同學認為我這是在老生常談,拍領導的馬屁,不過先容我把話說話。」對於同學的反應,秦歌早有預料,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道:「在這裡,我想問大家一個問題,有誰家裡父母是當官的,別管官大官小,只要是公務員都行,請舉一下手。」
高三的同學不知道秦歌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過了好一會兒,倒還真有一些同學舉起手來,所有學生的目光都投到這些人身上。
他們的臉上都寫滿得意,傲視著旁邊的同學,好像父母當公務員是一件十分光榮的事情。
當然,這樣的人還是不多,充其量不過幾十人。
「任職科長以上職務的有多少,把手舉好。」秦歌繼續問道。
這下舉手的人又少了許多,僅有不足十人,這些學生的臉上無一不是滿帶驕傲。他們的成績不甚出眾,就算家裡有人當官,頂多就班上同學知道一點,學校內其他人根本不知。
可是現在他們卻能在整個高三級所有學生面前露臉,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父母是當官,這是何等拉風,將來泡同年級的女生,也有了本錢,咱父母就是當官的,你羨慕麼?
「請放下。」秦歌掃了一眼,同學和校方領導的表情,然後又問道:「家裡開工廠,或是開公司,資產百萬以上的同學,舉一下手。」
這次的情況比剛才更熱烈,秦歌話剛說出口,下面就高高舉去了十幾隻手掌。這夥人的心態和剛才那群人一樣,都是為了露臉和掙彩。
畢竟在上千師生面前露臉,這樣的機會可不是誰都能有的。當然那些犯了錯,要示眾的壞學生除外。
不過也並非所有人都熱衷於這種露臉方式,比如李夢晴,馬文濤這兩位正兒八經的富二代。或許是人家風頭出慣了,不在乎用這種方式抬高自己。
「好了!謝謝大家的配合。」秦歌微微一笑,爾後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把手放下。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在秦歌身上,他們想知道,秦歌問了那麼多,到底想搞什麼東西。
「剛才大家都看到了,舉起手來的同學,佔我們整個高三級不到二十分之一,如果不算前面那些科員以下的,只有不到五十分之一,大家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秦歌瞇著眼睛,看向下面的一眾學生。
大部分人都在要搖頭。
「這就是你們的差距。」秦歌語不驚人死不休,道:「也就是說,從娘胎出來的那一刻,你們就注定了低人一等。」
包括台上的校方領導和全場學生,所有人愕然地看著秦歌,禮堂內落針可聞。
「滾你蛋的,你才低人一等!」
「我真是瞎了眼,還以為你是個堅強的真男人,沒想到你竟是那種溜鬚拍馬的傢伙,拍完領導的馬屁,又擦富二代和官二代的鞋,噁心!」
很快,當所有人從秦歌帶來的驚人之言中反應過來,一場討伐浪潮隨即拉開。
餘興汗如雨下,已經是面如死灰,秦歌幾句話把整個高三級的學生都惹火,這下他就等著挨罰得了。說不得,到時候為了平息廣大學生的怒火,連他這個班主任也得被開除。
「貪慕虛榮的小人!」人群中,李夢晴看著秦歌,眼神越發厭惡。
「校長,咱們要不要制止一下,別讓他再鬧騰下去。」勞德全同樣是被現場的暴亂氣氛急得滿頭大汗,低聲向王國邦請示。
「別急,讓他繼續說,這只是前奏,我想他還有下文。」王國邦摸了摸下巴,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我說的只是事實!」
面對眾人的口誅筆伐,秦歌始終臉色從容,大聲地道:「現在的社會,學歷文憑都他喵的一文不值,就算你是碩士,博士畢業有著相應的文憑和知識。可人家有個當官的爹,分分鐘可以走後門把兒子安排進公務員行列,而你們卻要辛辛苦苦跟別人競爭,幾十人搶一個名額,累死累活還未必能當上公務員。」
「當你們冒著大熱天拿著一份份簡歷到處找工作,人家只要有個有錢的爹,就算連文憑都沒有,照樣能舒舒服服地坐在辦公室,輕輕鬆鬆當老闆。」
「你們自己說,這是不是差距?」
一席話落,全場再度陷入了沉寂,鴉雀無聲。
剛才還激動的一副要衝上主席台,將秦歌五馬分屍誓不罷休的學生,此刻一個個都在低頭沉思。不止是那些學生,就連不少在場的老師,甚至是校方領導都在思考秦歌這番話。
「誠然,現在的高中文憑已經不怎麼值錢,可是拼老子拼身世,你們已經輸給別人九條街不止;如果再不比學習,拼高考,你們拿什麼跟那些富二代和官二代拼。」秦歌聲嘶力竭地大叫道:「難道你們想讓自己的後代兒孫,也要低人一等麼?」
「不想!」
台下,突然爆發出強烈的吶喊,幾乎所有學生都抬起頭,面紅脖子粗,彷彿憋足了勁頭,大聲地喊了起來。
龐大的聲浪甚至一度震得主席台上,一眾領導身前的杯子都打翻了。
秦歌高高地揚起頭,燦爛地笑道:「我們學習的目的,別說是為了報效祖國,服務社會那麼偉大,那些都是虛的。我們學習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改變命運,我們要用高考拼得那些富二代,官二代無地自容」
人群中,雷鳴般的掌聲響起,所有同學的臉上都充滿了鬥志,還有對未來六月份那場高考的熱切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