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站在江平醫院門口,看著遠去的那輛迷彩悍馬,毫不客氣地豎起了中指,往來醫院的人看到這一幕,不少人都在低聲議論。
對於四周傳來的議論聲,秦歌恍若未顧,撇了撇嘴,想起剛才在車上王強最後說的話,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雖然他很不情願當李夢晴的擋箭牌,但王強剛才說過。在放學之前,王校長跟李長林通過電話,把今早上在操場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李長林。
李長林也承諾可以替他擺平老胖子在市教育局的後台,而作為代價,他必須幫李夢晴搞定一中裡那些狂蜂浪蝶。起初秦歌還有些猶豫,儘管在即將高考之前得罪市教育局的人,哪怕只是個小處長,也夠他喝一壺,可一旦當上李夢晴的擋箭牌,麻煩同樣不小,兩者孰輕孰重,秦歌實在難以抉擇。
不過王強那傢伙看到秦歌猶豫不決,終於拋出了殺手鑭,這傢伙已經把秦歌受雇於李長林的事情告訴了李夢晴。
這下可把秦歌直接逼上梁山,事情到了這份上,他也沒轍了。
最後,架不住王強的軟磨硬泡,跟背後李長林的恩威並施,秦歌還是無奈地接下了這份麻煩無比的任務。
在走廊裡跟幾位相熟的醫生和護士打過招呼,秦歌直接來到二十三號病房,推門而入,房間裡一切如往常一般。不過在病床旁邊的桌子上卻多了一盤鮮花,陣陣淡雅幽香瀰漫在病房四周,蓋過了醫院裡飄散的西福爾馬林氣味,讓人聞著不禁感覺精神氣爽。
望著病床上睡相安詳的母親,秦歌一臉感慨,輕輕地關上走到床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開始像往常一樣,替母親按摩手腳,活動關節,久臥病床的人如果不經常提他們活絡身體,時間久了很容易造成肌肉萎縮,所以每次來看母親,秦歌都會提她按摩一下。
十五分鐘過後,秦歌才停下手,將母親的右手擺回床上,並替她蓋好被子。
卡!
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韓喬喬推著小車走了進來,看到坐在病床邊上的秦歌,俏麗的容顏躍上一絲喜色,歡喜地開口道:「秦歌!」
「喬喬姐!」秦歌面帶微笑,點了點頭向韓喬喬打起招呼。
「聽說你已經擺脫官司,恭喜了。」韓喬喬由衷地高興道。
「想不到喬喬姐的消息還蠻靈通的,連這些事情都知道。」秦歌略微感到有些意外,連他都是王強剛剛告訴自己,才知道華盛那些小混混誣告的官司已經被宋光擺平,韓喬喬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有什麼奇怪的,你那幾個受傷的工友前天出院之前,去過幾次法庭作證,回來的時候他們說過,你的罪名已經打得七七八八,要不然你現在還哪能安安穩穩坐在這裡。」翻了翻俏麗的美眸,韓喬喬俏皮地道。
「原來是這樣!」秦歌這才恍然,張建生他們幾個作為這件傷人案的重要人證自然要上庭作證,他們的傷勢前段時間應該還住在院,以醫院裡那群中年護士的八卦手段,想從張建生他們嘴裡挖出最新的案情進展,一點也不困難。
「你這沒良心的,這幾天跑哪去了?現在才來醫院,都不知道姐姐有多擔心你。」說著,韓喬喬突然用一種『受氣小怨婦』的語氣開口道,還煞有其事地用小手抹了抹眼睛。
儘管她的眼角根本不見一絲淚光,但那副泫泫欲泣的模樣,配合那哀怨的語氣,讓人聽著很容易就會在腦子裡生出四個字——「始亂終棄!」
「喬喬姐,你饒了我吧!」秦歌頓時感覺頭大如牛,苦笑著說道。
見秦歌三兩下就被自己的小手段折服求饒,韓喬喬登時笑靨生花,俏臉升起一抹勝利的微笑,得意地道:「看你下次還敢不敢給我玩失蹤。」
「我再也不敢了。」秦歌連忙滿臉堆笑地說道。
韓喬喬笑了笑,開始從小推車上拿出一些醫療器械,為秦母做常規檢查。秦歌見狀,低頭看了看手上機械表,發現時間也不早了,抬頭看向韓喬喬說道:「喬喬姐,我待會還有課,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嗯!」韓喬喬含笑地一點頭,她知道秦歌很快就要參加高考,時間十分緊迫,也沒有阻攔他的意思。忽然想起什麼,探手進衣兜裡,從裡面掏出一張卡片,一手遞向秦歌:「這是你上次給我的銀行卡,既然你現在已經沒事,就收回去吧!」
「還是不用了,你繼續替我保管就成!」秦歌擺了擺手,一搖頭開口道:「這段時間我可能很少過來醫院,你也知道我現在都高三了,經常都很忙的,所以還是拜託喬喬姐再幫幫忙。」
「那好吧!」韓喬喬想了想,覺得也是這樣,便將銀行卡重新收回,同時心裡升起一絲玩味的念頭,眨動著俏麗的美眸,似笑非笑地說道:「你怎麼就這麼放心把你的銀行卡交給我保管,難道你就不怕我把裡面的錢全取出來,揮霍乾淨。」
「我相信喬喬姐不是這樣的人。」秦歌一臉正經地道,說實在的,他還真不擔心韓喬喬會這麼幹。如果她真想把自己銀行卡裡的錢取光,早在前幾天他被關進羈留所的時候就干了,何必等到現在。
「看在你這麼信任我的份上,這次失蹤的事情我就放過你啦。」對於秦歌的無條件信賴,讓得韓喬喬又是興奮又是自豪,嬌嗔地道。
「那我就先走了。」時間有點緊,秦歌沒有心思久留,跟韓喬喬說了聲再見,便主動離開了江平醫院。
出了醫院,時間也差不多到一點十五,秦歌咬了咬牙,頗為肉痛地叫了一輛計程車趕去學校。
早上打老胖子的事情已經鬧大,要是下午又遲到,就算有王校長有心護自己,也會有些為難,所以秦歌才決定奢侈一回。
江平醫院距離一中並不太遠,十分鐘不到,計程車就來停到了一中門口,秦歌交了十塊錢車費,急忙忙趕回高三一班,總算踏著鈴聲進入教室。
這一節課上的是英語,這麼多課裡秦歌最不感冒的就是英語,聽了沒半節課就直接一腦袋栽在課桌上呼呼大睡。迷糊之間,他隱約感覺到背後有一道目光鎖定著自己,不過他也沒有為意,繼續跟周公的女兒約會。
這節英語課很快過去。
被鈴聲吵醒,秦歌打了個哈欠,準備調戲調戲藍筱卿,但是這個時候背後突然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
「你跟我來一下。」
聽到這聲音,秦歌身體微微一僵,扭頭往身後看去,頓時發現坐在藍筱卿後面的李夢晴,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自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