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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看著沫染靜一臉驚訝的樣子.晨安若語氣頓了頓.有些輕微的侷促:「我看到你心情不好.所以我才過來的.」
她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一切了.但是她卻從她們嘴裡聽到.她們以前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朋友.對她來說.在醫院的兩年.除了她的主治醫生洛.還有兩年內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的夜.她就沒有其他的任何朋友了.所以在剛開始聽到她們的話的時候.雖然有些詫異.還有些不相信.但是只是短短的幾天的相處.她卻從心底裡感覺.或許.她們以前真的是非常好的朋友.
所以當她聽到她跟琪項天分手了的時候.看著她一臉的冷漠的回著冷傲然的話.像是完全對琪項天不關心.不在乎.像是她已經不想去管琪項天的所有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懂她.
懂她並不是真正的不在乎.對他也並不是真正的冷漠.在聽到琪項天喝了兩天一夜的酒.就像現在也依舊泡在酒裡頭的時候.她也心疼.她也難過.但是卻不知道因為了什麼事情.她卻一直在隱忍.一直在漠視自已內心的一切感受.
只讓人感覺到她的冷血無情.
「進來吧.」雖然詫異於失憶的晨安若會過來安慰她.但是沫染靜心裡卻是高興的.這代表著.晨安若對她們.並不是完全的陌生.完全的不信賴.
「為什麼不去找他.」
兩個人一起坐在陽台上.並排的靠著圍欄坐著.無聲的沉默了許久.晨安若這才開口.
沫染靜知道.她話裡的那個他.指的就是琪項天.
無聲的笑了笑.沫染靜的語氣裡滿是無所謂:「都已經分手了.還去找什麼.」
「不想.」沫染靜的那些反話.晨安若完全的選擇了無視.轉過頭.她看著沫染靜.眼裡帶著關懷:「你們兩個吵架了.很嚴重.」
「呵呵.」聽著晨安若的話.沫染靜卻忽然之間笑了:「雖然失憶了.但你的性格還是和以前一樣.眼睛也像以前一樣.像是能把所有的一切都看穿.」
「是.我和他吵架了.」沫染靜的腦袋靠在圍欄上.像是在輕輕訴說著:「很嚴重很嚴重.一發不可收拾的那種吵架.」
「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兩年.他對我很好.我的脾氣很暴躁.時不時的就喜歡跟他吵架.心情不好的時候.不高興的時候.還有看任何東西不順眼的時候……都會吵.可是他都包容了.雖然每次他都會跟我吵.但是每次都是點到即止.每次等我差不多要消氣了的時候.他都會主動的跟我道歉.然後我就算再不好的心情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間爭吵的次數越來越多.而且每次都是因為一個話題.直到上次.我們又因為那件事情.吵得不可開交.他堅持著他的觀點.認為我不該再繼續下去那件事情.我卻堅持著我的觀點.認為那件事情並沒有什麼不好.而且.他太不懂我了.」
「他口口聲聲的說.那件事情如何如何的不好.口口聲聲的說讓我聽他的意見.不要固執.可是他卻不明白.那件事情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不明白那件事情曾經帶給了我多少希望.多少不能用金錢.甚至是用生命去衡量的東西.」
她曾經以為.琪項天會是她這輩子最後的歸宿.她也曾經因為有著琪項天這樣的男朋友而感到很幸福.很滿足.甚至連想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和他分手.
可是.當琪項天第一次.第二次的跟她提出.讓她離開黑道.放下幫派的時候.她才發現.不可能.
他們兩個人根本就不是同一條軌跡上的人.他的家人.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人家.如果知道他們的兒子找了個在道上混的.甚至是隨時都有可能丟掉性命的女朋友.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逼他.或者是逼她放手.
不.或許還等不到他家人知道的那一天.她早就感覺到了.琪項天對她所從事的行業意見非常大.只是剛開始她以為.那些事情都只是小問題.時間久了.他慢慢的就會想通的.可是隨時時間的推移.她卻發現.事情並沒有如果她所想的那樣美好的發展.反倒.他們之間因為那件事的分岐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嚴重.
看著他每次在知道她出去行駛任務.去管理幫派的時候.眼裡流露出來的不贊同和疲憊.還有那些致命的厭惡.她終於從自已編製出來的美好謊言中清醒過來.
與其欺騙著自已.讓自已越陷越深.還不如直接拿刀快刀斬亂麻的斬斷那原本就不該有的感情.趁著自已清醒的時候.讓兩個人都脫離那會將人吞噬.會讓人痛苦的感情深淵.
「那件事情.是指.你的身份嗎.」為了幫助她恢復記憶.沫染素和沫染靜都曾經悄悄的將她在英國和她們一起發生的一切告訴過她.
讓她知道了她自已是英國女王陛下的乾女兒.也讓她知道了.沫染素和沫染靜兩個人的身份.被冠名沫染這個姓之前.她們曾經的身份.她們曾經所生活的方式.還有那個讓她們能生存下來的.那一項『工作』.
「是.」聽到晨安若這麼直接的提出來.沫染靜笑了笑.也沒有再隱瞞.
聽到沫染靜這樣乾脆的回話.晨安若卻突然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
「你能放手嗎.」許久.她才輕聲的開口.
就算她沒有看到她和琪項天恩愛甜蜜的曾經.但是看著沫染靜的樣子.她就知道.沫染靜對琪項天.絕對的動了真感情.甚至可以說.用情至深.
「心或許不能.」臉上的笑因為晨安若這一句話而斂了去.她輕輕的靠在晨安若的肩膀上.眼神沒有焦距的看著白的讓人發慌的牆壁:「我知道自已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但是我不會允許自已放棄掉幫派.不會允許自已讓素替我去扛著那一切.所以.我可以讓自已變得冷漠.讓自已先將刺進心裡的那根.雖然不淺.但也還算不深的刺砍斷.就算殘留在裡面的余刺有時候也會隱隱作痛.可是那些.我都能忍受.」
「我……」幫你.這三個字.晨安若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可是.話才一開口.她卻想起了自已不僅完全忘記了以前所有的記憶.甚至就連那些.沫染靜她們跟她說的.完美的身手.她也忘得一乾二淨.
要幫她.現在的她也沒有那個能力去幫.
「沒關係的.晨.我會努力讓自已忘記那一切的.」她微笑著.可是眼淚卻不爭氣的從臉頰劃落.滴落在晨安若的肩膀上.染進了她的衣料裡.
有一滴淚.帶著灼熱的溫度.滴落在晨安若平放在那裡的手背上.讓她的手指輕輕一顫.有什麼東西快速的從腦海裡閃過.記憶中那樣熟悉的溫度.
灼熱得幾乎要將她的手湯傷.
好像.誰在哭.誰在流淚.那麼傷心.那樣的控訴著.好像在挽留著誰.好像在哀求著誰……
等到她想要去捕捉的時候.它卻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晨安若有些茫然的捂著胸口.為什麼.為什麼剛剛那一瞬間.哪裡會那麼難受.那種幾乎要停止心跳的窒息般的難受.
「靜.其實.忘記一點都不好.」她喃喃的.像是在夢囈一般的開口:「你知道嗎.忘記了以前.會很難受.整個人腦袋只剩下一遍空白的那種感覺.會讓你很想哭.」
她伸手指著心臟.轉過頭對上沫染靜的眼:「這裡.曾經幾乎快要停止了它的工作.在我受傷.好不容易醒來的那一刻.看著周圍白茫茫的一遍.我的腦袋裡.也是白茫茫的.不知道自已是誰.不知道自已有沒有親人.有沒有朋友.不知道自已受了怎樣重的傷.不知道自已是被什麼人傷的.不知道自已的從前.也看不到自已以後的未來.如果不是後來.夜出現了.告訴我.他會一直在我身邊.我想.我早就已經在醒來的那一刻死在了醫院.」
「忘記一切的那種感覺.真的非常可怕.所以.靜.千萬千萬不要忘記……」說到最後.晨安若像是回憶到了什麼可怕的記憶.整個人突然間顫抖了起來.伸手捧著腦袋.臉上的表情很痛苦.
「怎麼了.晨.」看著晨安若突然之間這樣.沫染靜一下子就慌了神:「晨.你說說話.哪裡不舒服.腦袋又痛了嗎.」
「我不知道.頭好痛.好痛……」她剛剛想起了在醫院裡剛剛醒來的那個時候.
無助.茫然.那都不是最致命的.空虛.像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一般.只能用眼睛看.四肢.甚至就連腦袋都不能動一下.不能說話.不能吃東西.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除了夜.那個唯一帶著一點熟悉的感覺的夜.他告訴她.她可以相信她.她別無出路的選擇相信.可是後來.腦海裡一個和她一樣.同樣的躺在病床上的人影重疊了她的.還有人在醫院的走廊裡爭吵著.